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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一粒中,都会发出清脆的药丸碰壁的声音,声声粒粒,敲撞人心。
全部装完以后,他走到风锦瑟身边,递给她道“给你,明日你便走,帮我们送去东祁吧。”
内心的极速波动使风锦瑟的手抖得厉害,她颤颤地接过,嘶哑着嗓子道“明日我不走,我要先送姑姑回风族。”
“姑姑离开家这么久了,一定很想家,君行哥哥,你让我带姑姑回族里好不好?”
越君行抬首望向苍穹。今宵无月,夜幕沉沉压近,好似伸手就可触到天上的繁星。
遥望风族方向,他低低道“好,难为你有此心意,就送母后回族吧。就让她和外祖葬在一起,既然生不能相见,那便一起在地下长眠而伴吧。”
“好!”风锦瑟猛地擦了擦眼角,又揉了揉哭的堵塞的鼻子“我这就去准备。”
说完,朝着榻上安然沉睡的风初语望了望,转身朝外飞奔而去。
……。
越君行往屋外看了看,屋外站着太医院的院首章静,他早就来了,却被南意欢拦在了屋外。
只一眼,南意欢就知道,风初语已经油尽灯枯,无力回天。
便也没有让章静再去打扰那母子两人最后的安详时光。
章静诚惶诚恐地站在院内,他是被夜竹从太医院中拿着皇后令牌,二话不说一把抓住,直接飞檐走壁来的。
还来不及思考,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副场景。
无法用言语表示内心的震骇,可是更令他凛然的是越君行那冷冷瞥来的一眼。
他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伏地不起“皇上放心,臣今日并未来过楚园!”
越君行冷哼了一声,视线也终是从他身上移开。
……。
越君行以南意欢身体不适为由,在楚园中歇了三日,俩人也一起陪了风初语最后三日。
三日后,风痕和风妩俩人亲自护送,随着风锦瑟一齐,扶着风初语的灵柩出了城,往风族族地乾州而去。
别看风锦瑟玩乐起来没有章法,可是办起正事是却早已是一族族长风范,短短一日,就已在乾州做了细致的安排。
城外,十里长亭!
朦胧的日光里,越君行和南意欢一袭黑色锦袍迎风飘扬,远远目送着棺柩远去。
南意欢心疼地望着越君行因熬夜而胀满血丝的眼睛,她紧紧靠住他,将他微凉的身子紧紧环住,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缕缕的淡淡迷离香气,感受着两颗心同时的跳动。
“夫君 ……。对不起,母后都是为了我皇兄他们..”
越君行抬手覆在她唇上,星眸沉邃着不可见底的一倾幽碧“那是母后自己的选择,我们虽伤心,虽遗憾,但 ……。唯有成全!”
南意欢眸中泛起氤氲水雾,她用颤抖的手拂了一下他被晨露沾湿的发丝,嘴角轻动道“好,等这战结束了,我们一起回去看母后。”
“意欢,我们生个孩子吧,母后说遗憾没有看见孙儿,等明年战事了了,我们带着孩子一起回去看她,她一定高兴极了。”
“好,带着我们的孩子,你和我的孩子,我们一起去看母后,还有外祖,还有 ……。”
……。
送完了风初语后,又过了两日,越君行便按照原先的安排,把朝务交给了越君邪,而他自己,与南意欢一起,亲自带着冷天凌周信以及由镇南军和北疆军组成的二十五万大军,挥军南下,往云州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斥候来报,一日前,南秦秦陌也已带着三十万千乘大军赶往云州。
箭在弦上,双方之战已是一触即发。
可就在,两国百姓心中惶恐,远远避开云州首战之地时,一桩更令人震惊的消息从西延传了来。
------题外话------
头一次写哭了,真的是晚上写的时候哭,早上写的时候也在哭~
另外这章4447个字,虽然是12点,但和15点只差50个字~哈
☆、第210章 月映纱死了
月映纱死了!
她是死在了一群贼匪流寇手上。
听说是自从那日她被燕惊鸿光裸着身体从房内浴桶中扔出了门,被院内被赶来的护卫们,现场观摩了一场美人月下出浴图以后,整个人就变得有些癫狂。
燕惊鸿走后,她先是嚎哭了一场,然后持着剑冲到了那些被月落王下令斩杀的在场护卫们的尸体旁,挥剑把那些护卫的眼珠全部都挖了出来,随后一通乱砍乱杀,直弄的整个外院断手断臂漫天乱飞,场景阚烈,就连见惯了杀戮的草原男儿都觉得不忍直视。
月落王月司徒知道月映纱心中有气,便也就随她去了。
怎料,月映纱一通发泄后心中犹自愤怒,当即翻身上了府中一匹快马之后出了门,身后有侍从想要跟随,都被她扬鞭给狠狠地打退了回去。
这一去就是十多日。
月落王见她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心中隐忧,派人去寻,找到的却只是在离月落不远的一处旷野黄沙中,废弃小屋里破败不堪的尸体。
被找到时,月映纱浑身赤裸,屋里到处是被撕的凌乱的衣服碎片,那已然僵硬寒凉的身体上到处是被人躏虐后留下的指印和污秽痕迹。
小屋内打斗痕迹明显,月映纱随身不离的银鞭也已经断成了两截,散落在地。
据说,月落王在府里听到消息时,当即就晕厥了过去。
再等到他看到那被抬进门的月映纱的尸体时,更是当即呕出了几大口心头血。
......
月落王无子,且只有月映纱一女,自小对其那是千万疼爱万般宠,如今见到爱女这般被辱而死,整个人雷霆暴怒,唇边血也顾不得擦,就集结着王族中的所有精兵,带着人外出,不眠不休地疯狂搜捕着行凶之人。
三日后,一群活跃在月落附近的流匪被抓。
据他们的首领供认说,那日王府中被杀的其中一个侍卫是其弟弟,那首领不知怎得知道了自己弟弟的死因和惨况,连带着恼恨上了月映纱。
正好那日几人意外在一处荒村酒馆中见到了独自酗酒的月映纱,方才起了歹心,在她酒中下了药,把她带到了那处破屋,轮辱了她。
不过当时他们虽然胆大,但毕竟顾怕着月落王的势力,没敢起杀意,怎料药效退去的快,在他们舒坦完,打算走之前,月映纱醒了过来。
万般羞恨之下,月映纱破口大骂,奋起想要挥鞭,被他们几人无奈重新制住,后来他们几人见身份已经暴露,便索性杀了她灭口。
这些人招供的当夜,便被月落王一个个给阉掉了子孙根,然后以各种无比惨烈的手段给了结了性命,最后零碎的尸首扔进了蛇谷中喂了蛇。
此后,月落王府里为月映纱风光大葬,月落王一病不起。
......
西延王庭
杞英手捏着几份奏报,随着燕惊鸿那拖着月下长长的身影进入朝凤殿。
边走他边沉声禀着这几封奏报的内容,最后他面有忧色地道“月落王昨日夜里亲自启程去了乌孙。”
燕惊鸿恍若不闻他话中的意思,凤目潋滟地环视着这装饰一新的皇后正殿朝凤殿,走到一侧壁墙旁,指着道“让人去把这块墙重新整了,小苏苏不喜欢这个颜色。
杞英弯腰不语,默然看着燕惊鸿。
脚步随着燕惊鸿在殿内到处走着,一会功夫,燕惊鸿就已经按照记忆中楚苏的喜好把这刚修饬好的凤殿里所有的的东西翻腾了个遍。
最后,杞英实在忍不住,低语道“皇上,楚苏姑娘,还是没消息!”
燕惊鸿脚步一顿,举着某处花草的手指也僵了僵。
慢慢地收回手,手指也退回袖中“朕相信,终有一日,她会回来的。”
“会有一日,她站在朕的面前,冷声跟朕说---皇上,你的凤殿,苏苏不稀罕!”
殿内一片沉默压抑,落针可闻。
顷刻后,他转身挥袖,拍了拍手掌“司徒那老家伙去乌孙了吗?”
“是,老奴唯恐......”
“别唯恐了......”燕惊鸿眼角一狭,眸中透出森森冷意“如此确定的事,你还唯恐个什么?你个老家伙,什么时候和朕说话也都这么吞吞吐吐了吗?”
杞英自嘲地笑笑不语。
“朕还不傻,知道司徒那老家伙心里恨毒了朕,也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正好朕这些年也受够了这些窝囊气,那就一起来吧,也省的今天一个,明天一个的费神麻烦。”
燕惊鸿踢了踢脚下的一盆雏菊,低语道“没了他们,朕也就不用装了,也许苏苏就不会觉得我这宫里麻烦多,不自由了!”
“皇上,扶夷世子那边?”杞英试探着问。
“候羽阳吗?”燕惊鸿眯了眯眼,懒懒的勾起一抹笑“是该去会一会他了!”
说完他大步往殿外走去,殿门阖上之时,只闻他道“杞英,明日就传旨说,朝凤殿已按照皇后喜好修饬完毕,静候皇后速归!”
......
一处简陋的院落里。
一个穿着普通粗布衣衫,脸上脂粉不施的素衣女子端着满满一木盆衣物从屋里走出,那盆中有着家中男女的各式衣袍。
走到正院中的水井旁,系桶,抛绳,再浮动几下让木桶中装满水,用力地拉起,倒在木盆中,就着一块黑粗的皂角搓洗了起来。
这时一个身材健硕,面部线条刚硬明朗的蓝衣男人扛着两大袋沉重的东西从门外走了进来,看见素衣女子正在浣洗着自己的内衣内袍,赶紧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抛来,羞红了面,不停地互搓着双手道“颜姑娘,这个我自己来就行了,不麻烦你。”
说着趁她抬首的间隙,一把从素衣女子手中抢过,拧成一团藏到身后,口中还嘀咕道“我记得临走时明明已经塞到了榻底下,怎么还被她找了出来。”
素衣女子微微一笑,她站起身来,脸上没有一丝给男人洗内袍不好意思的样子“谢大哥,没关系的,我以前在家也经常给我哥哥洗衣服的。”
说着她就想要伸手去拿男子背在身后的衣服。
蓝衣男子手忙脚乱后退着,身体忽左忽右地避开,素衣女子实在无法,只得道“大不了明天的我不洗了,但今天的已经洗了一半了,沾了皂角需要尽快洗净,你就让我把它洗完吧。”
“不了,不了,我等会自己去冲洗下就好了。”蓝衣男人说完,匆匆地越过素衣女子,一溜烟地往屋子里跑去。
望着他逃命般的身影,素衣女子只好无奈地笑了笑,复又蹲下把剩下的衣服洗完,拧开后在院里横悬的竹竿上一一牵扯开,晾好。
等忙完了这一切,她走到蓝衣男子扔在地下的东西,弯腰一件件收拾起来。
忽然,一张皱巴巴的,印有许多字迹的纸映入眼帘。
心中喟叹,她弯腰拾起,沾了皂角和冷水的指腹微涩,缓缓慢慢地,一点一点铺平展开。
纵然最后仍有些残破,字迹也有些模糊,但依然清晰可辩那潇洒不羁的字样。
“楚苏,朝凤殿已备,你何时归?”
有风吹过,那张薄薄的浅黄色纸帛在风中微微拂动,与之一起随风摇曳的,还有女子那垂落在胸前的三千青丝和纤长浓密的羽睫。
女子的脚步有些迟疑,眼光深处望着那破旧的两间小屋。
顿了许久,她把薄纸捏紧在手上,另一只手端起地上空着的的木盆,进了里屋。
......
屋里蓝衣男子正站在桌前,抱着一个石罐,拿着木杵转圈磨着,间或他还往里加了些浓黑的药汁,听见背后有人进门的声音,他喜道“我前些时日听村里一个老人说了个药方,说是对狼兽的咬伤兽毒最好了,我这几日正好铁器卖完的早,就在山里寻齐了药材,这会子磨好了,等会你可以给你哥哥试试。”
“好!”身后素衣女子轻声答道。
那蓝衣男子头也不回地笑笑,然后又自顾说了两句,抱着已经捣弄的碎碎的一团黑糊走到一旁土炕边,土炕上闭目躺了一个面色青灰的年轻男子。
蓝衣男子掀开被子,露出那人腰腹上一个巨大狰狞的伤口,那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