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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要解决下,我想尽快带着娘子和孩子回老家。”他把深情款款的目光投向朱敏和小无忆。
朱敏动容地把小手放进他宽大的掌心,两手紧紧相执。
这么快就改了称呼啦,娘子、娘子叫得好顺口,这和尚适应能力真强。林妹妹捂着嘴,忍笑忍到小脸直抽搐。
同样是男人,君问天能理解无忆的坚持,没再挽留,“那好吧,我会吩咐总管给你们备马车,这个不要推辞了,君府对任何客人都会如此的。朱敏,你和孩子回房收拾行李去吧!”
朱敏喜滋滋地点点头,不复刚才的惊恐万状,一脸奔向幸福明天的兴奋。
“老公,你其实真的是个好人。”林妹妹娇嗔地歪着头,手臂挽上君问天的。朱敏那样的栽赃他,换作他从前,一定不可能放过她的,白翩翩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但现在他变了,冷酷的面容下悄然散发出温和的气息,连考虑都站在别人的角度,这个变化是因为她的潜移默化吗?想到这些,黑白分明的大眼中射出天使一般的光芒,灼灼地凝视着君问天。
君问天处变不惊地瞟了她一眼,反问道:“难道我以前是个坏人?”
“嘿嘿,有一点哦。可是老公,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知道不?”她撒娇地环住他的腰,象小猫一样在他怀里蹭呀蹭的。
君问天唇角微弯,揉揉她的头发,正欲进一步亲密时,发现站在一边的无忆脸胀得通红,视线局促地不知该看向哪里。
他佯装清咳了几声,哑声提醒怀中的林妹妹:“屋内有人呢!”
对哦,林妹妹羞涩地吐了下舌头,他们还有正事要办。“无忆师傅,请这边坐。”她对着椅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小脸红通通的,比涂了最好的胭脂都漂亮。
无忆一怔,他对君问天第一眼的印象是这个男人很冷很俊美,有着让人畏惧的威严。而此刻,君问天脸上浮现出温柔的宠溺,俊眸泛起如水的柔爱。是因为这个头发卷卷的小女人吗?
他幽幽地把目光转向林妹妹,朱敏真傻,一个男人有了这样一位俏皮可爱又清丽慧黠的娘子,谁能挤得进他们之间呢?
“无忆师傅,请问你对南山寺附近的地形熟悉吗?”君问天礼貌地把把一碗绿茶推给无忆,两个面对而坐。“寺内最近有没什么奇怪的出入?不瞒你说,今天小女和娘亲在南山寺下遇袭,我怀疑不是一般的歹人所为,而是有人存心冲着我君问天来的。”
无忆沉吟了下,说道:“我也感到那匹黑马怎会好好的受惊,还有突然跑出来的刺客又是谁呢?南山寺的地形到不复杂,几条山涧,一大片林子,没什么暗道,林子里就一条砍柴人踩出来的小径。只是南山寺中秘道奇多,其中有一条直通林子后面的大山,越过那座山,就是南宋与蒙古的边境了。寺里奇怪的客人一向不少,但怎么说呢,呵呵,这些都是心照不宣的事,为了保护求子女子的声誉,我们很少私下打听的,对别人的客人从不好奇,各人只顾自己的事。”
“那你接待的客人有多少?”林妹妹忍不住插话,却招来君问天一记白眼,抿抿唇,“哦哦,当我没问,你们继续!”
无忆却没忽视她的问题,很正色地回答:“我是值日住持,负责大殿中敬香的香客秩序,真正求子的香客不在大殿中的,是另外一处佛堂,那里有专人负责,我不接待客人的。朱敏是我唯一的女人。”
林妹妹咂咂嘴,很捧场地扯出一丝感动的表情。
“你能把南山寺的秘道给我画张地图吗?”君问天说道,“客人们虽多,但一个容貌狰狞、或者是蒙着面纱的女子,是很难让人忽视的。”
“她?”无忆突然倒抽一口凉气,“君堡主怎会知道她?”
君问天勾起唇角,眉目一敛,长身而起,冷然道:“这个你不要问,只要告诉我寺中有这个人没有?”
无忆愣了愣,“她是几日前来到寺中的,带着七八位家丁,出手非常豪放,是方丈亲自接待的。然后她就在寺中住下了,她没有住寺下的秘室,方丈特地给了她寺后的一个小院,不允许我们靠近。我也是听送饭的小师弟说起的,她整天蒙着面纱,面纱一拿开,那张脸比恶魔都要可怕。南山寺的地图,我可以画出来的,所谓秘道,也就是在各殿阁下面。”
“你确定只有七八位家丁?”君问天的脸半隐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
林妹妹很有眼头见色的给无忆铺上纸笺,递上笔墨。
“不会有错,每天的膳食在那里呢!一个侍候的丫头,六七位男随从,个个高大体壮。有时经过小院,会听到刀剑的碰击声,象是在操练。”
君问天沉默了,对着桌上的纸请无忆画地图,他背手在屋内轻踱着。
林妹妹托着下巴,乖巧地没有出声打扰他们。白翩翩现在宛如丧家之犬,不把老公咬上血淋淋的一口,是善不罢休的。她觉得先前她想的那个诱敌之计真的可行,明天找白一汉说去,瞒着老公。
朱敏抱着君无忆,在君府一干人的目送下,在一天的烟雨中,跟着一个和尚走了,从此,与君府再无干系。
忽必烈陪着诗霖直到天黑,才恋恋不舍地告辞回王府。小两口手牵手,难舍难分的画面让人看着心中真不舍。
林妹妹留他吃晚饭,告诉他从明天开始,她准备给诗霖正式开课。
“明天是蒙古一年一度的那达慕比武大会,我还有许多事要准备,说不定要忙到天亮,多谢君婶,等三天的大会结束,我再来看诗霖。”忽必烈说道。
“什么那达慕大会?”林妹妹直眨眼,她怎么没听说过呢?
忽必烈笑了,君婶都做了娘亲,可这一脸的好奇看上去就象诗霖的姐姐,“那达慕是蒙语的译音,意思就是娱乐、游戏,每年的六月份举行,以表示牧民们的喜悦和丰收,蒙古族是个尚武的民族,在这个大会上,男人们要比较摔死、射箭、骑马三项,胜的人就是蒙古英雄。后面三天,大都城会沸腾的,昼夜狂欢。”
“呃?”林妹妹缓缓地扭过头,看着坐在椅中一脸悠闲喝茶的俊美男人,清眸半眯,“老公,你是不是准备到了明天给我一个惊喜啊?”这么盛大的集会,她不信他不知道,可却瞒着她,居心真是叵测,千万不要对她讲孕妇不宜参加那种集会,她会抓狂的。
这家伙让君总管发挥三寸不烂之舌,真的说动了华大夫到府做家庭医生,不过坐班半日,还有半日在医铺中。关于她的食谱是写了一长摞,规矩定了一大叠,好象她不是怀了个孕,而是犯了天大的过错。若是错,那也是这个男人惹的祸,凭什么她一个受罚,太不公平了。
“集会不是在明天吗?”君问天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无视她越来越靠近的危险的小脸。
“你就不可以让我先激动一晚吗?看着我开心,你不爽啊!”她两手插腰,气鼓鼓地瞪着他。
“对胎儿不宜。”君问天放下茶盏,“你要是能有个分寸,我有必要这么操心吗?好了,平静下心绪,一会该喝参茶了。”
“老公,大夏天的喝多了参茶,会流鼻血的。”她大吼道,替自己不平。
“流了再慢慢补回来就行了。你乖乖听话,明天我会带你去看比武的。如果不。。。。。。”
“我喝,我喝,来人啦,我的参茶呢!唉,苦命的我啊。。。。。。。”林妹妹拎着裙摆,跑向后面的花厅。
君问天莞尔一笑,他很坏心地觉得妹妹都不及小诗霖沉稳,这样的人做娘亲,真让他捏着把汗。
“君叔,你真的要带君婶去吗?”忽必烈站在门边,穿着蓑衣,压低了声音,“明天大汗和皇后还有所有大臣都会在场。”他有点替姐姐担心,以前年纪小,现在他明白大汗对姐姐那是什么样的一份感情了。
“那又如何?”君问天眸光一沉,眼中蕴起寒意,“我已经隐忍了很久了,也该见见大汗了。”
忽必烈怔了下,欲言又止。
四十,似是故人来(八)
四十,似是故人来(八)
仲夏的蒙古大都之郊。
天高云淡,晴空万里。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原上点缀着朵朵白花,那是正在吃草的羊儿;蓦地,一条杂色彩练飞驰而过,那正是奔跑的马群。
额尔古纳河在草原上淙淙过。顺流向上望去,水是从一座山中流出来的。山上郁郁葱葱,是茂密的森林。山脚下,有着一个个蒙古包,雪白雪白,象是刚刚露出地面的蘑菇。此刻,蒙古包上升起袅袅的炊烟,火红的太阳倒映入河中,显得特别的圆。
一年一度的达慕蒙古力士比武大会场地就设在紧依着大都城的近郊之地,军营的士兵早早地搭了一溜的敞开的竹棚,棚子里铺着蒙古的垫褥,垫褥前面的桌案上摆满了美酒和瓜果、各式的肉类,这是为草原上各个部落首领和朝中的大臣们准备的。在棚子里的正中间搭了一个高台,那就是力士们的赛台。正对着赛台的棚子就是大汗窝阔台观看比赛的御棚,其实并不比其他棚子高级到哪里,稍微宽点、高点、大点罢了。
大都城里有钱的大户人家,为了观看方便,会沿着棚子的外围自已搭个蒙古包遮阳、歇息。说是比武大会,也是蒙古富人们之间比富、比奢华的一个机会。
牧民和普通的百姓这三天则不眠不休的喝酒、唱歌、跳舞,不眠不休,如果实在太累,找棵大树依着眯一会儿眼就好了。不过,谁舍得睡呢?达慕节可是一年才有一次呀!
作为地道的蒙古汉子,窝阔台对达慕节还是很重视的,他也曾是达慕节上的射箭英雄,那时多少蒙古少女在台下为他欢呼啊!
窝阔台为了达慕节,几天前就开始滴酒不沾,很注意睡眠,希望在达慕节开始的那天早晨,接受万民景仰时,看上去气色好一点。他是贪杯,但还至于成了一个无可救药的酒鬼,对着镜中苍白消瘦的面容,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虚弱。
达慕节这天,雨后放晴,大都的天空象用水洗过一般,碧蓝碧蓝,阳光明艳,但却收敛了些热度,风微微的,恰到好处,又能给人舒爽之感,却又不会影响射箭勇士们的比赛。
最快乐的莫过于后宫的妃嫔们,这一天,她们可以名言正顺地走出后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臣民们羡慕的眼神中摇曳生姿,一大早,后宫里就成了个鸟窝,吱吱喳喳,喧闹个不停。
乃马真皇后换了身簇装的锦裙,让贵由太子也穿得明亮一点。窝阔台的龙袍也是崭新的,几天的饮食定当,他看上去确神多了些精神气。
皇家的马车队浩浩荡荡的往近郊出发,窝阔台与乃马真皇后合坐一辆龙辇,一路上,多少市民站在街头,翘首观望,海呼声如浪潮一般,狂涌卷来。
如果说做大汗有多大的乐趣,那么此时就算是其中之一,可以让你膨胀的虚荣心得到满足。
窝阔台与乃马真微抬一臂,雍容地微笑向万民示意,帽顶上的孔雀翎沿风飘动着。
车队到达达慕节赛场时,众大臣和部落首领们的家眷已经先行到达了,恭敬地半欠着腰,迎候大汗、太子和各位娘娘们的隆重登场。
号角手吹起悠扬的号角,擂鼓手手臂一抬,鼓点如雨点,霎时,赛场上似乎被蒸腾了。
窝阔台按照蒙古古礼,带领众臣和部落首领敬了天神、牧神,谢了大地之神,朗声高祝比赛取得成功,几十位蒙古年轻的小伙子跳起弓箭舞,另一边蒙古少女们唱起祝酒歌,然后去年的摔跤冠亚军进行友情演出,一个重重的鼓点落下,比赛正式开始。
摔跤比赛总是先举行的,也是最让人激动最吸引眼球的,摔跤场外,观看的人群是人山人海一般,有的甚至站在了伙伴的肩膀上,喝彩声一阵一阵的。
那边在比赛,棚中饮酒也正式开始,窝阔台让耶律楚材、奥都拉和几位王侄与自己同坐一棚,嫔妃们坐在后面一排。
一闻到美酒的香气,窝阔台就有种亲切之感,但他告诉自己要控制,高高在上的大汗要是在万民面前喝得醉醺醺的,那成何体统。
奥都拉眯着蓝眼,轻抿着酒,斜睨着棚子外面搭建的一顶顶蒙古包,其中有一顶最大也是搭得最高的,让他的目光停留了很久。另一张桌子上的忽必烈王子也刚好看向那里。
“爱卿,今天怎么这样沉默?”吹着风,喝着酒,窝阔台没必要摆出一幅居高临下的神态,眉宇舒展,神情轻松。
“大汗,臣瞧着这举国欢腾、万民同庆的盛景,不由地钦佩大汗的治理之力,一时感慨,不知说什么好了。”奥都拉双手举起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