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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这些文人来商量才是……”
李世民微笑着频频点头,赞许的拍打着无忌的肩膀,二人相视而望的目光中,尽是兄弟多年来的默契与了解……
天策上将2
无忌见他笑的安然,亦不再言语,知他今天,恐就是来找自己坚定想法的,于是,便也做一笑,自己可不能白来这一趟,光为他整理思绪了,那可不行,故,便忙是收敛住笑意,探问向他:“你的正经事……说完了吗?”
李世民点点头……
“那么好!我来说另一件事……”
无忌的脸色,倏然凝重,只一瞬,便改换了面容,似比刚才的自己还要严肃般、责看着自己:“你和无忧……怎么了?”
无忧!
李世民亦是骤然怔忪,他心中最不能触碰的两个字,冰冻着、寒冷了脸色;眼望着关切满眼、重重挂念的长孙无忌,却竟是涩涩然,无言以对……
是的,自那日庆功宴后,他与无忧之间,便似有层层云雾般、难挥难去,每次面对她时,都会莫名烦扰,甚至焦躁得、想要发脾气,无忧起初,只道是公事繁忙,才令他如此的燥燥不安,并没多做其他想法,可最近,她却渐渐感到了李世民刻意的冷落,尽管,还并不明白是为了什么……
李世民也不想这样,可每当他想起庆功宴的夜晚,他的心里,就会感到莫大的讽刺,自己的王妃,在自己的庆功宴上独自离开,却和另一个男人站在幽池边的情景,让他怎么也无法释怀,他突然觉得,无忧的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他们的生命中,也有过太多次重要的缺失,而那些缺失,恰好都是由那晚的那个男人填补的,再想到在洛阳的之时,无忧曾几个月的故意冷落,便更是令他胡思乱想到了几乎发狂的地步,究竟那时,仅仅是因为韦氏,还是另有原因呢,他不知道……
但,瓦岗、洛阳……
只要一想到这些相关词汇,他的心里,都会无端酸涩,难以按压住身体中灼怒的烈火……
天策上将3
这夜,飘着些微蒙的细雨,李世民不期的经过无忧房间,一样的、若每次般久都要久驻足,却仍倔强着、不肯推门而入,虽然,他也曾有过冲动、也层有过不顾一切的念想,但,却又每一次都牢牢控制住了身体,想到那晚的情景、想到无忧的欺瞒、以及那曾经刺眼灼心的雪白,他就会狠狠的硬下心肠,拂袖而去……
这晚,也是一样的……
“下着雨呢,不……进去吗?”
夜,还是一样的沉凉,不一样的,是无忧并没若往日般、静呆在房里,而是站在了他的身后,撑着伞,身着一件绛红色披风,衬映得整个人、都若绯桃般丽艳娇红,罗衣紫袖、水莹清透,盈立于细雨之中,犹显得迷蒙孤郁……
李世民心中跃跃而动,此等景象,怎不令他有顿拥她入怀的冲动?他凝聚着眼眸,多么不想那粗俗的雨,沾湿她满身的纯净?可看看天色,却再一次抑住了悸动的感情,现在,已近子时,如此之晚,无忧……又会去了哪里呢?
想着,便再又沉冷了脸色:“你……去哪了?这么晚?”
无忧慢走进屋中,合上雨伞,却并没有带上轻启的房门,她或许是故意、或许是无意的期待,期待着李世民可以走进来,但,许久,却也没听到半点动静,只有雨,还在凉夜中悲切的哀吟着……
天策上将4
无忧心中倏然冷落,正似这细雨纷飞的寒夜,瞬间凉透:“齐王府!与齐王妃聊的忘了时候……”
“齐王妃?”
李世民言语中,似隐了难禁的怀疑味道,无忧是很少这么晚回家的,这不得不让他浮想联翩:“你们……走得很近吗?她和如夕比较近的吧……”
“是啊,可杨妃妹妹怀有身孕,行动已是多有不便,再加上齐王妃也是有孕在身,我代为去看望,说的晚了些时候而已……”
无忧冰凉的心,冷衬得语气都寒肃了起来,她已记不清,这些个月来,他们已有多少次,如此的不欢而散了,她本来企图理解他,本来企图、认为他压力太大,但,李世民每一回的反常举动,都无不一次次的刺痛了她的心想……
他已很少在此留宿了,更多的,是去已为侧妃的韦氏那里,他想让她知道,他和韦氏的一切不仅仅是个意外吗?还是别的什么?无忧实在不懂,可她却尽量理解,也尽量安慰着其她姐妹……
“秦王要是有时间,就去多看看杨妃妹妹吧,她虽然身怀有孕,不方便伺候你,但……秦王也不要过分冷落了她才好,女人怀孕之时,是更需要关怀的……”
秦王!又是秦王!
无忧疏淡的一句,终惹得李世民无法按耐,突走进来,带进了几点微寒的细雨,溅落在无忧手背上,骤冷寒心:“杨妃妹妹?那你呢?你呢?你就不在乎了吗?你就……已经不再需要我关怀了吗?”
李世民几近吼啸的语气,沉压向无忧心里,重得透不得一丝空气,这个问题,她实在不想回答,难道需不需要的,还要自己去讨要吗?无忧轻别过脸去,果真倔强得没有言语……
李世民眼光逐渐冷透,就如最近的每次般,难以压抑,但,他终还是舍不得她的,终还是无法、毫无所顾的对她发作的,无忧亦是低侧着秀睫,目光淡漠,只听到一阵丛重的脚步声,裹风带雨,愤怒的、卷襟而去,心,也便随着去了……
无忧轻拭去手背上微冷的寒雨,却拭不掉心里满溢的凄凉……
宴火1
过去的几月,对于李世民,该是春风得意的,杨如夕为他再添一子,取名李恪,天策府也已建成,原来的秦王府全部迁了过去……
天策府比之秦王府,自是要更加气派,府中的一切,都是经了精心设计,花衢柳陌间、不失端肃威仪,每天来往之人,更是举袖为云,一时间,大家都以进入天策府任职为荣,李世民更是采纳了众人的意见,在府中设立了文学馆,从崇武渐渐转为尚文;他每天也都要去文学馆、与大家攀谈一番,文学馆的规模,也便越来越大,就自然使得东宫、越来越警觉起来……
“大哥,今天……你干嘛还要请二哥来?还嫌他不够风光吗?”
这日,李建成请了李元吉、李世民共同过府饮宴,李元吉对于李世民最近的风火,很是不满,眉宇间显带了颇多情绪;可李建成却只做微微一笑,到是从容:“三弟,别这么沉不住气,他风光……就让他风光好了,他能再风光些……才更好!”
李元吉看了看他,李建成眼角眉间,似都流刻着神秘莫测的细纹,似也会意的展了展眉心,刚欲出口,便听一阵平缓的脚步声至,正是李世民已走了进来,俩人赶忙住口,上前与他寒暄起来……
李世民不知他二人今日的具体用意,但,却还是充满了极高警觉,故带了尉迟恭共同前来,李元吉与尉迟恭是过节的,见尉迟恭怒目圆睁,一脸戾气的望着自己,倒真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于是,勉强笑笑,突向身边之人、低语了几句,那人便匆匆的去了……
兄弟三人继续闲聊,没过一会,便见适才出去的那人,重又跑了回来,身边还多跟来一人,李世民随意的抬眼望去,却顿惊住了心眸,笑意沉凝……
“柳连拜见太子,拜见……秦王!”
此人,正是柳连!
宴火2
柳连向李建成和李世民,分别见礼后,李元吉便走了上来,脸上带了自心而起的得色,对看向李世民:“二哥,这位……是我几月前,无意间结识的英雄,也是……曾经的西魏大将!二哥的手下,多为瓦岗旧人……柳将军……二哥可曾识得?”
自柳连进来,李世民便紧盯着他没有片刻移视,眼中赤色,流漾在柳连身上,多是百般难描的讽刺之意,他轻缓的站起身来,缓步走过,严峻的目光下,遮掩着某种潜流的汹涌,立在了柳连身前;柳连亦是低低望他,二人眼神交汇间,尽是电光火石的激撞……
“自然……我自然是……见过的,在战场之上,还多承指教呢!不过……柳将军清傲,不肯降唐,却不想……还是被三弟收服了去……”
李世民眼中,虽已波潮澎湃,可俊逸的唇角边,却仍似勾起了一抹笑意,亦勾去了其间翻腾的烈热情绪;柳连自能听出他言语间的讽刺,也自能体到他暗涌的心潮,但,却只是微微低头,并不准备回应他挑衅的一句,沉低而语:“秦王说笑了,柳连一介武夫,何来清傲可言……”
李世民扯横了眉目,冷哼一记,却不再理他,无趣的、回到了座位之上,这顿酒,显喝的犹是辣烈,似每一滴,都点燃着心上犹疑的明火,滚烫翻热,久久难灭……
李世民心情不畅,又不好挂在脸上,虽没多呆,可酒却喝了不少;在他心里,始终翻转着几日前的一句答语,缠纠错结,怎么也挥之不去,即使是添了浓烈的酒意,也终不能有丝毫忘记,直回到了天策府中,也都还是阴沉着的表情……
李世民慌措着脚步,经过花园回廊,烦燥的心中,突传来阵阵莺语,娇细的说笑声,顿引去他恍游的目光,侧目望去,正是自己的几位妃子,穿花纳锦的围坐在一起,谈笑着什么……
风轻语柔、花香思浓,泼洒在团团锦簇间,犹是耀眼;但,唯一能令李世民深深凝眸的、却仍是那抹清淡的剪云素影,点缀在花锦流翠之间,更显纯透……
“无忧……”
李世民的步子,莫名匆急,也亦如他嗓音般底哑暗沉,顿打破园中整片欢愉,惊得了妃子们,纷纷起身见礼,向不多礼的无忧,亦微微欠身,秀睫疏落:“秦王……”
李世民眼眉立收,蹙挤出些许尴尬之意,幽沉着脸,心中怒火更盛:“跟我来!”
李世民硬生生的拉住无忧,阴云密布的表情,顿令无忧下意识的向后退撤,可不想,却反被他更加粗暴的揽住腰际,紧钳在了怀里,半拥半抱、半推半就,容不得丝毫挣扎的奔离了园子……
而至于其她热烈的、嫉妒的、抑或是羡慕的眼光,李世民似已再顾不得……
宴火3
“你就……不想问为什么吗?”
李世民将她带到房里,遣下了所有下人;冰凉的语气,似潜潜寒流,侵渗向无忧心里,他的脸色,亦冷霜凝结,颤抖着薄唇,压抑住满腔怒腾的疑火,尽量隐忍:“我这么久的冷淡……你……你难道就不想问……为什么吗?”
为什么?原来,他是在等自己问为什么……
无忧凄然一笑,倒觉讽刺,何时开始,他们之间,也要如此这般猜来猜去了?默然道:“你是秦王,自然……有这样做的权利和理由,难道,还要我凄艾的去恳求、去讨要,你的……一点温柔吗?”
李世民微做一怔,无忧淡而冷的语气,突兀得、没一点征兆,无波无漪的清淡面容,流洒着浅漠的凄笑,这,一点也不像她……
看来,她是真的变了,真的不再是那个依从、谦顺的女孩了,从洛阳开始,抑或是更早,早到……几年前的瓦岗……
李世民冷哼一记,此时的他,似只能看到她冷淡的沉默,丝毫看不见她眼中隐隐流动的哀痛:“是阿……你再凄、再艾,去过了齐王府……恐也就……凄散艾消了吧!”
齐王府!
是的,李世民心中挥之不去、郁郁不止的,正是无忧晚归的那夜,她说……她去了齐王府!而偏偏就在今天,就在李元吉的身边,他……见到了柳连!这不得不让他联想,更不得不让他心绪纠结……
“说什么和齐王妃聊的忘了时候,我看……不尽然吧……”
李世民眸底疑流汹涌,语气亦生硬得尖利刻薄,顿惊住了无忧的心,很显然,他,是暗有所指;而以无忧的聪明,自也很快想到了他所指为何,一股委屈的气愤,顿时冲涌心口,他的冷言冷语,甚至不可理喻,无忧都可以承受,但,却唯独禁不住他如此怀疑的眼神:“你……你怀疑我?”
“我……”
李世民稍一犹豫,似也意识到了此言的不慎,再怎样说,也不该用那样的口气,生冷、责问,无一丝信任,但,话已至此,依着男人的自尊,却仍暗自强撑着,轻别过头去:“男人嘛……多少……都是会有那么一瞬间……会……”
“一瞬间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