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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痒就想抓了。”
浅浅轻蹙眉眼,满是担忧的说:“千万别抓破了,痒了的话也忍着,你等会儿,我去找扇子来给你扇扇,会好一些。”
“别别,你别离我近了,我怕传染给你!”大郎退后一步,可不想把这要命的瘟疫传给自家妹妹。
“别担心我了,哪里这么容易传染得到,我的身体好着!”浅浅剜了眼大郎,有点不高兴他这拒绝的样子。
大郎憨笑的说:“注意一点比较好,我身体不也好着,如今不也感染了吗?我还是先回屋里了,没事你们就不要来我屋里了。”
大郎脸上带着不容拒绝的笑意,扫了眼在场的人,尔后独自回屋。
他人刚走,浅浅一张脸就阴沉下来,阴鸷的朝着四人威胁说:“最好你们都是不小心感染上的,若是让我查得你们是有心害我大哥,就算瘟疫要不了你们的命,我也一定剥了你们的皮,将你们挫骨扬灰。”
四个下人吓得一缩,脸色皆变得十分的感看。
浅浅冷冷一声,朝着三位太医吩咐:“赶紧带他们走,还留在这里是想让我们所有人都感染瘟疫吗?然后回去回复你们的皇上,就说我大哥就留在瘟疫里治疗,你们三个中间现在留一个在这里,给我大哥开药熬药。”
三位太医都是人到中年的年纪,被浅浅这么一个小姑娘这样声色皆厉的训斥,脸上都有些不好看。
但是浅浅一脸威严的样子,也颇为震慑人心,一时倒吓得他们说不出反驳的话。
“是!”三位太医中留了一位看似最老实的人。
他被留下了,也没有多话,就问旁边的人,打听了厨房在哪里,就自个儿去了。
清澜朝着年枫使了一个眼神,年枫立即跟着太医身后去了。
“别担心,年枫会盯着的,他动不了什么手脚!”清澜清楚浅浅心思,说着宽慰话。
但夫妻俩人心里都清楚,这种盯人,其实并没有什么用。
毕竟他们这当中没有谁医术高明,浅浅自个儿也只懂得简单的几个药理知识,要她去治人的话,明显就是害人。
而大夫这职业就是一把双刃刀,他若是想害人的话,分分钟的事情,一帖药中,只要换两个药性相冲或者相反的药材,就足够让病人好受了的。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倒是赶紧去查查,这汉国突然暴发瘟疫是怎么回事,是有人图谋还是真的只是巧合。”
清澜点点头,说:“那我去了,你自己小心一点!”
“好!”浅浅一口应下。
谷敏不等浅浅说话,率先说:“我也去了,还要联系军医,赶紧赶过来。”
“好!”
浅浅看着他们走了,屋里就剩浅浅和南宫婉婉两人,她强打起精神,侧目对着南宫婉婉笑问:“你还记不记得当年的非典,家里是怎么消毒的?”
南宫婉婉眼神一亮,说:“记得,烧醋!用醋薰屋子杀病毒。”
浅浅微微扯了扯唇说:“麻烦你了,你去招集所有下人动起来,一定要把驿馆上下都清扫一遍。”
“好!我马上去。”南宫婉婉脚步匆匆的跑了出去。
浅浅微拧了下眉,也回了屋里,找到下人让他们弄了许多棉布回来,又给她们说了口罩的样子,让她们加紧赶工。
浅浅拿着两个新鲜出炉的口罩,快步去了大郎的屋里。
大郎的房门关得紧紧,浅浅推门而入,就见大郎像块木雕似的坐在桌边一动不动,房里的窗户都关得紧紧。
看在藏身在黑暗中的大郎,浅浅眼睛一涩。
“大哥……”
大郎眼神恍惚了下,恢复过来,马上低斥:“你怎么来了,赶紧出去。”
浅浅执着的摇摇头,上前一步,大郎却是已经退开了三步,浅浅没有办法,只好将一个口罩放到桌上。
并说:“大哥,把这个口罩戴着,你就不用怕传染给我了。”
大郎半信半疑的拿起口罩问:“用这个就能阻止传染吗?”
“对!”浅浅示范性的当着大郎的面戴上了口罩,对朝着他笑了笑说:“大哥你不要紧张,我们是兄妹,我不会丢下你不理的,所以你也别怕会传给我,就要把我推开。”
大郎先戴上了口罩,这才回话说:“大哥不想连累你。”
浅浅轻剜了眼大郎,低斥说:“一家人有什么传染不传染的,若是今天被感染的人是我,难道大哥就要躲我躲得远远的吗?”
“当然不会!”大郎激动的反驳。
浅浅低低一笑,“这不就得了吗?大哥不会,为什么我就会,难道大哥觉得我是这么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吗?”
大郎忙否定说:“当然不是,只是大哥不想你也感染了。”
浅浅不甚在意的笑笑,并宽慰说:“大哥放心好了,老天爷不会对我们这么残忍的,不过是瘟疫而已,没什么可怕的。”
瘟疫这种事情,说来其实也不可怕,可怕的只是这时代的医疗落后,但浅浅相信,以他大哥的身体,绝对能撑到大夫找到适合的药方。
大郎微微敛眉,有些落败的说:“若是我……你记得帮我照顾你大嫂,你大嫂还年轻,若是她以后碰到好的人了,你就替她做主,让她改嫁,我不用她守着。”
浅浅心中一堵,特别难受。
“大哥怎么说这些!”
大郎抬眼,虚弱的笑说:“瘟疫这种事情,九死一生,有些事情先说清楚比较好,我就是对不起爹娘,对不起你大嫂,对不起我们的孩子,让他出生就没了爹。”
“大哥,你不要这么消极好吗?而且你说这样的话,对大嫂也是一种污辱,大嫂那样的性格,你不清楚吗?你若真有什么万一,她绝对会守着忠勇侯府,守着你们的孩子过一生的。大嫂才十七八岁而已,你忍心看她往后的六七十年就这么孤孤单单的走到尽头吗?所以别说丧气话好吗?”浅浅哽咽的劝说。
大郎眼神黯黯,低语:“我就是清楚你大嫂是一个好女人,才跟你说这些,若是我有万一,你替我安顿好你大嫂,别让她后半生一个人过了。”
浅浅眼中闪动了晶莹,不悦的低吼:“大哥,你怎么这样?你若是真的珍惜大嫂,惦记着她的好,你就该打起精神来对付病魔,而不是只想着死死死,你就不想想,大嫂再嫁能遇到什么样的好人吗?我最讨厌你们这样的男人了,自己的女人自己不努力呵护,想什么离开,放她飞,让她去到更好的人身边,你就确定更好的人,一定会珍惜她吗?”
大郎被浅浅骂得一时有些傻眼,却也将她的话听了进去。
女子再嫁,一般都不会是太好的人,不是家世差上许多,就是年纪要大上许多,做了继室填房。
但是这样的家族,他们家可能连嫡长子都比这继母要大一些,他们也很难对这继母尊重,更别说老来孝顺,所维系的也不过是表面的情分。
“大夫又没说治不好了,你自己也说了,不过是长几个水痘而已。”浅浅缓了缓情绪,这才又接着开口。
“而且我觉得这事有点蹊跷,怎么我们要走了,汉国就发生了瘟疫,我可不信,这是老天爷在留我们。而且我们在驿馆里,要感染的机率多少小啊!我怀疑是有人故意劝了手脚。”
大郎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浅浅,拧眉深思了会儿,说:“是太子?”
浅浅不敢肯定,但也觉得十有八九。
“若真是人为,那肯定就是太子出手,皇上授意,也只有这样才说得通,为什么他们对羊皮纸志在必得,却在最后的关键时刻一点都不紧张。”
大郎脸色黯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才抬眼吐了口气说:“若是这样的话,他们也太过分了,毕竟有这么多无辜的百姓。”
浅浅轻嘲的笑笑,说:“哪一个当官的在乎过百姓的生死,我们当年做小老百姓的时候,这种感受还不够深刻吗?更何况是皇上和太子,他们只会觉得这种适当的牺牲是有必要的,毕竟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大郎皱着眉,一脸不敢苟同的样子。
浅浅看他,神色有了转变,心里也放松了。
她能明白这时代人对瘟疫两字的恐慌,所以当她跟大郎说,这可能是太子下的黑手,大郎的心境立即有了转变。
兄妹俩人说话,不多时南宫婉婉过来,身后跟了几人。
“浅浅,你也在这里?”
浅浅点点头说:“嗯!我已经吩咐下人在加紧做口罩了,等会儿你记得去领一块戴上,将让驿馆里所有人都戴着。”
“行!我先把你大哥房里消毒了再过去。”南宫婉婉笑着应了一声,指挥身后的下人提着正在烧的醋进屋。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小炉子,一边走一边煽。
烧醋的味道十分的难闻,就算是戴了口罩,仍旧觉得刺鼻。
大郎皱了皱眉,问:“南宫姑娘,这是做什么?”
南宫婉婉笑眯眯的说:“杀毒啊!瘟疫其实就是一种传染病,把病毒杀了,就减少了传染的可能性。”
大郎懵懂的点点头,闻着那怪味,问:“这是醋味吗?”
“对!醋对消毒,是好东西。”南宫婉婉笑笑,上下打量了眼这间屋子,凑到浅浅的耳边低语。
“要不要让人把你大哥的屋里彻底翻查打扫一遍,或者直接换一间屋子会好一点?”
浅浅目光闪了闪说:“换屋,然后再清查。”
南宫婉婉应说:“嗯!不过我觉得就算是有人动了手脚,我们肯定也什么都查不到了。”
浅浅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过即是什么也查不到也是好的,至少不会再有什么脏东西来害了大郎的身体。
“大哥,我觉得你重新换一间屋好了。”浅浅抬眼朝大郎询问。
大郎没有意见的说:“好。”
浅浅忙对南宫婉婉说:“婉婉,等会儿你记得重点把我旁边的那间屋薰薰,我哥要搬过去。”
“好啊!”婉婉应声的同时,大郎也出声了。
“不,我不住你旁边屋,不住那么近。”
浅浅狠狠剜了眼大郎,嘀咕说:“我才不管你,反正就住我旁边,也方便我照顾你,再说了,你也不用担心会不会传染给我,因为他们只要想得到羊皮纸,就不会让我出事,其实说来,我被感染了还好一些,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治好我。”
南宫婉婉眼神一亮,惊喜的说:“对噢!我觉得要是你感染了的话,肯定所有太医都会来给你治疗,到时候配出药方了,也算是功德一件,能救不少普通百姓。”
大郎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两位天真的少女,打断她们的胡思乱想,并喝斥说:“别胡说了,哪有人会希望感染上瘟疫。”
“没胡说啊!我觉得浅浅说得挺有道理的。”南宫婉婉一双大眼布满了慧黠,悄悄的笑着。
大郎受不了的说:“行了行了,别胡说了,我搬过去就是了!”
两个小姑娘一人一句,不就是让他投降吗?
他怕再不答应,不晓得她们又要说什么惊人的话来让他担心了。
浅浅和南宫婉婉对视一眼,彼此眼底都是笑意,一时也冲散了些瘟疫带来的阴霾。
整整一天,浅浅和南宫婉婉两人合力将偌大的驿馆,上下都薰了一遍,四下都充满了醋味,而且来往的下人,每个人脸上都戴上了口罩。
午时左右,汉皇也派了人过来,就是早上的那另两位太医,加上先前留下的一位,他们三人会暂时住在驿馆,负责大郎的病情,直到他病好为止。
在同一时间,驿馆门口也派了禁卫军驻守,驿馆里的所有人都只许进不许出,至于驿馆里所需的生活用品,皇宫每天也会派人送来。
对于这种情况,浅浅早就猜到,也没有什么好震怒的,但幸好清澜和谷敏都早先有准备,事先就把他们的人调离出了驿馆。
所以即使他们俩也被暂时软禁在驿馆里,但也不会妨碍到他们差遣人去查事办事。
傍晚时分,都聚在一起用膳,但由于大郎的坚持,他们分了两桌而坐,看着一人独坐一桌的大郎,浅浅心里涩涩的。
“大哥,你坐近些没关系的,我们的身体都好,不会被传染的。”
大郎摇了摇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