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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是好奇与探究。
她抬头望望天,又低头看看脚,煎熬的等待显得十分漫长。
御书房里突然走出个小太监:“骆小姐,皇上有请。”
她连忙跟着进去,心情多少有些紧张和忐忑。
昨晚骆亦秋本是要劝阻她入宫,但她执意坚持,加之龙静羽已经准许,骆亦秋只得放弃阻拦,改而叮嘱她入宫的注意事项和礼仪。她清楚,见了皇上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磕头请安,如果她和龙静羽爱情成功,皇上就算是公公,下跪磕头也很正常啊。
“这就是骆大人的小女骆翩翩?果然是粉雕玉琢,十分可爱啊。”不等她行礼,上位就传来慈蔼温厚的笑声,略带苍老的声音增添了他的亲近。
她禁不住就抬眼去看,忘记了行礼。
怎么说呢,皇上两鬓已有白发,四五十岁的年纪,精神还是很不错。加上他满面笑容,将身为帝王高高在上的威仪溶合在平近之中,仿佛不是那么可怕。
“翩翩。”龙静羽见她直愣愣的盯着皇上看,忙小声的提醒她礼节。
她回过神,忙跪下磕头:“翩翩给皇上请安。”
“好好好,快起来吧。”皇上笑着摆手,说:“前两天就听说骆家小女失踪四年又被找到,这可是奇事一件,朕与皇后正商量着召你进宫来看看,想不到你今天跟着静王爷来了。这或许也是应了那位道人的话,你命格非凡,能逢凶化吉。”
“皇上,其实我今天是进宫谢恩的。”她脑子转的很快,随着他的话,她又跪下来:“翩翩谢皇上救命之恩。”
她这一谢,把所有人都弄愣了。
“这从何说起?救你的人是静王爷,你为什么谢朕啊?”皇上失笑。
“回皇上,静王爷我已经谢过了,今天是特意感谢皇上。”她抬起小脸笑的灿烂,说的认真:“佛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见救人是极其大的功德。静王爷是皇上的儿子,他做了这样的好事,自然离不开皇上的教导,感谢恩人父母也是古来常情,所以我要专程来谢皇上,只是……我没带谢礼。”
“哈哈!这小丫头,说出的话还头头是道。”皇上失声大笑,连连摆手:“不用什么谢礼了,能逗得朕开心就是最难得的礼物。快起来吧,别跪着了。”
“谢皇上!”她露齿一笑,站到龙静羽身边。
“你呀。”此时再说什么都晚了,又想到她那番所谓感谢的话,龙静羽不禁也笑。
030 他的心事
皇上觉得她挺有趣,就说:“静羽,你们先去见见皇后。今天就在宫里留午膳,朕有事跟你谈,顺便你也带这小丫头在宫里看看。”
“是,儿臣告退。”龙静羽牵住她的手,一起离开了御书房。
到了坤宁宫,跟着龙静羽请了安,皇后也是喜欢的拉着她的手问了一番话,又送给一串雕刻百兽的小金锞子。坐了半盏茶的时间,龙静羽告退,带着她去了御花园。
她摆弄着新得的礼物,想着皇后温柔和善的样子,又忍不住看看龙静羽。
“怎么了?”龙静羽觉得她眼神异样。
“王爷,我今天没犯错吧?”她嬉笑着岔开话题,扬着金锞链子得意的说:“皇后娘娘赏我东西了哦,而且皇上皇后都夸我可爱,王爷就没什么说的吗?”
“你回头看看,尾巴露出了。”他伸手往她后面一指。
“呃?”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唬住了她,迷茫的回头望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王爷,你在笑我呀?”
他笑着摇头:“没有,你今天表现很好,很乖。”
“可是你怎么看上去不高兴呢?”她忍不住就问出口。尽管他仍旧微笑温柔,面色如常,可眼神里不经意的闪动中似乎透着哀伤。
诧异的抬眼,没料到她眼神如此犀利。龙静羽淡淡的勾了抹笑,摆手让展飞退下,自推着轮子进入花丛里。阳光明媚,繁花似锦,蝶舞莺飞。
静谧中,他突然叹息:“每次回到宫里我都会想起那晚的大火,我亲眼看着母妃被活活烧死,那时,母妃已有七个月身孕。长达四五年的时间里,我经常做噩梦,梦里被大火缠身,无法呼喊,无法逃跑。”
翩翩眸子里的光随之沉寂,安抚的握上他的手,希望能给他支撑。
她不是当事人,无法体会那种切肤之痛,但这种惨事即便是外人听着也不寒而栗。
反握住她的手,他嘴角掠过一抹冰冷嘲讽:“我母妃也算是个身份尊贵的妃子,又我这个皇子,又有腹中血脉,父皇对她也极为宠爱,然而、却不能保护她,反倒给她招来杀身之祸。即便是她死了,死了十年,她的死因依旧是谜。这皇宫看着金碧辉煌,其实黑暗的犹如地狱,是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王爷……”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手在发颤,薄唇抿的泛白,眼睛里更是有掩饰不住的愤恨。
她几乎能肯定,他定是对当年的事知晓内情,或者、如果他就在暗中复仇。她并非如表面这般快乐无忧。
意识到事态,他松开手掌,歉意的摸着她发红的手:“疼不疼?”
“不疼。”她摇头,想着怎样安慰他,或者……然而似乎都不合适,半晌之后她笑着说:“王爷,我出个谜语给你猜吧。”
龙静羽揉着她的手,失笑:“又是像上次行酒令那样的谜语?”
她笑着不否认:“王爷你听好哦。兔妈妈生了两只小兔子,大的叫大白,小的叫小白,当她生小白的时候就说了一句话。打一个成语。你猜她说了什么?”
“真相大白。”话未出口他就先笑。除了她,还有谁是单纯喜欢靠近他,愿意逗他开心呢?
031 大胆求婚
宫中的午膳就摆在御花园,皇上皇后,太子与太子妃作陪,另外就是被邀请来的龙静羽和翩翩。当然,席上还有一个人,龙皓麟。他看似巧合到来,实则是别有用心。
翩翩就坐在龙静羽身边,嘴巴里虽然吃个不停,可满脑子都想着即将发生的事。
终于,皇上出声打破了安静:“转眼间静羽也有十八了,亲事也早议了。自从你出宫建府,朕就想着为你赐门亲事,也好有人在身边照顾你,因总没有合适的人选,就耽搁了下来。前两日朕与皇后私下谈及,觉得有位小姐不错,想指给你做王妃。”
“咳咳……”翩翩一个激动,辣椒呛了嗓子,咳的满脸通红。
“父皇恕罪。”龙静羽替她致歉,忙取了茶水递给她。
皇上并不追究,笑问道:“静羽,你意下如何呢?倒不是朕催你,皓麟也十七了,你是三哥,他若要议亲总不能越过你的次序。再者,婚姻大事,又是王爷,十八岁才议已经是晚了。”
他沉默着,看了眼身侧的小丫头,说:“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做主,儿臣无不从命。”
翩翩一听就急了,赶紧从座位底下使劲儿拽他的袖子。
“别胡闹。”他笑着低声责斥。
皇上对于他的回答很满意,看着他的脸不禁想起死去多年的柳妃,万般感慨的一叹。少顷说道:“你放心,朕知道你的喜好。那位小姐品貌自不必说,更是做得一手好诗,往后你们定能相处和睦……”
翩翩已经急的怒火攻心,如果皇上赐婚圣旨一下,她什么希望都没了。
终于,她见皇上话音落下,赶紧扬起小脸故作天真的反问:“静王爷要娶亲了吗?”
龙静羽一看就知道她不安分了。
“是啊,朕要给静王爷赐婚。”皇上心情很好,也乐得回答她的问题。
“皇上,我也很喜欢静王爷,把我赐给静王爷好不好?”她殷切的话一出,所有人先是一愣,紧接着就当她是童言无忌的笑起来。
“翩翩。”龙静羽也跟着笑:“别乱说话,忘记答应我什么了?”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呀!”反正都当她是孩子,还抱着一副有趣的态度观赏,她干脆借着这个优势,又是稚嫩又是认真的对着皇上说:“皇上,你把我赐给静王爷吧,因为不管谁做他的王妃,绝对没我合适!”
见她一副信誓旦旦又极为认真的脸,皇上笑着问:“哦?为什么呢?”
“因为那些小姐们拥有的资本,我未来的两三年都会拥有,可我拥有的资本,她们却永远不会有。”她眯足了笑,继续又说:“人这一生不论做什么事,最终的目的是为了快乐,我能让静王爷快乐。我喜欢静王爷,而且我觉得静王爷也喜欢我。”
这次,没有人再当她的话是玩笑。
“皇上,这……”皇后完全想象不到她会说出这些话。
皇上没有立刻出声,而是看向当事人,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奇怪。暂时按下惊异,故作镇定的笑言:“静羽,早就听说这小丫头很黏你,原来是这样啊。人家小姐可是亲口表态了,这叫朕怎么办才好呢?”
032 他的请旨
龙静羽看着她,能从她表面的笑容下看到紧张的心。笑着摸上她的脑袋,回道:“回父皇,我是很喜欢她,她有种魔力,能让儿臣时刻感到开心。”
这回换皇上吃惊了:“她是很可爱,可惜太小了,而你的亲事不能再拖。”
“是,儿臣明白,婚姻大事凭父皇做主。”他的言语很淡,很顺从。
“你……”皇上叹了口气。
因为当年柳妃的事,又因为他的腿,皇上一直觉得很愧疚,任何事都不愿意逆他的意。偏偏他自小就十分柔顺,凡事不争不怒,可他刚才却肯定了小丫头的话,后面的顺从对皇上而言是种折磨。
“皇上。”皇后懂他的心事。
“看来你对赐婚一事并不满意。”皇上沉思半晌,叹息的说:“这样吧,朕就破个例,亲事由你做主。你喜欢谁,说出名字来,朕就赐婚。”
龙静羽微微皱拢眉心。
“王爷。”翩翩自然感受到暗中的波涛涌动,但她管不了那么多,焦急的扯着他的袖子央求提醒。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难得皇上退步,只要他开口,亲事肯定成!
龙静羽看着她,淡笑着问:“真要做我的王妃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是一辈子的大事,要想清楚。”
她立刻正色:“你放心,我想的很清楚,绝对不会后悔!”
莫名来到这个异世,心如浮萍,而他是她想抓住的人。她孤单惯了,很想找个能贴近心灵的人相伴,他的温柔那么合适,不论如何,都要拼尽全力去得到。
“静羽,要三思而后行。”皇上见他如此正式的问小丫头,意识到他的决定,顿时有些后悔。一个十八岁的王爷娶个九岁的小丫头,外人得知,若不怀疑他有恋童之癖,便是怀疑他身体有隐疾。这种流言……
“三哥!”龙皓麟也意识到了,黑沉了一张脸,将矛头对准翩翩。
翩翩不禁身上一寒,赶紧倚靠着龙静羽躲避他的目光。
此时,作为陪宴的太子满眼玩味的审视着她,明灭的眸子里跳跃着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