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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我也悃了~”舒沫丝毫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走过来:“你要睡里边还是外边?”
夏候烨唇角往上一翘:“替本王更衣。”
“哦~”舒沫表现得十分柔顺,跪到床沿,伸手去解他的衣襟,一边絮絮地解释:“不好意思,平常都是别人侍候我,我倒没怎么侍候过人~”
他微微蹙眉。
她确实没侍候过人,指甲好几次不小心划上他的颈子,若猜得不错,必留了好几道红痕了。
“咦~”舒沫低了头,努力跟指下的盘扣奋战:“你这扣子明明跟我差不多,怎么解不开呢?”
夏候烨咬了牙:“算了,我自己来。”
再让她解下去,他不确定会不会被她勒死!
“别,我能搞定!”舒沫还跟几粒扣子杠上了,非要解开不成。
她低了头,咬牙切齿地跟他的盘扣奋斗,乌黑柔软,光滑如丝的发不时擦过他的下颌。
他一阵心猿意马,忍不住撩起一络,低头轻嗅,满心以为必是馨香扑鼻,不料竟连连蹙眉:“这是什么味?”
“什么什么味?”舒沫装糊涂,假意继续跟扣子奋斗,有意无意地往他怀里钻。
夏候烨忙不迭地往后仰。
他确定了,真的有股怪味,象是食物搁久了,散发出来的腐臭的味道。
“你跑什么呀,都快解开了!~”舒沫不依不饶,整个人几乎扑在他身上,娇声抱怨。
夏候烨一把抓住她的手,狐疑地瞪着她:“你头发上抹了什么?”
“哪有什么东西?”舒沫先是茫然不解地眨了眨眼睛,继而摸了摸头发,偏头想了想,天真地道:“哦,你说的是头油吧?”
“头油?”疑惑。
“是呀!”舒沫用力点头:“为了让头发更柔顺,更光滑,许妈特地帮我抹了好多。”
说着,还特地挑了一络,往他眼前送:“你瞧,是不是很漂亮?”
“头油怎么是这种味道?”不信!
、人生是一场赌博
“很难闻吗?”舒沫忙不迭地把头发送到鼻间嗅了一下,立刻夸张地惊叫一声:“哎呀,好臭!”
夏候烨再退后一步,怀疑地看着她,眼里写着浓浓的不信。
“我没用过,都不知道,原来头油是这么臭的!”舒沫很是懊恼地捶着床柱:“都怪许妈,非要抹!偏我们几个都不惯用,巴巴跟周嫂借了来……”懒
夏候烨冷眼斜睨着,看她唱做俱佳。
他确定了,这丫头就是故意的。
为了避免洞房花烛夜,不想跟他做进一步的接触。
事实上,他本来也讨厌女人的纠缠,不打算跟她有太深的牵扯。
但是,要达到目的,这步棋又必需要走。
周围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做假肯定行不通,因此才勉为其难。
不过,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而且太妃还未上京。
她既然如此排斥,他就顺水推舟,让她自以为得计,往后推一推又有何妨?
“周嫂知道吧?就是我们庄子里掌厨的那个。”舒沫睁大了眼睛看他,又是愧疚又是气恼地道:“怪道有股鱼腥味,想是前些日子腌制那批咸鱼,不小心给沾上去了~”
他轻哼一声,不动声色地道:“去洗。”
“是~”舒沫乖乖地往外走:“立夏,打些热水来,我要洗头。”
“呃?”立夏和绿柳原就在外间侍候,不料这么快来要热水,再一听不是洗澡,居然是要洗头,顿时面面相觑。虫
这是玩的哪一出?
“周嫂的头油太臭了,王爷不喜欢~”舒沫咬着唇,神情颇为委屈,声音有气无力,大大的眼里却闪着狡黠的光芒。
立夏一听就晓得她又玩了花样,当着夏候烨也不敢拆穿,只好拿眼睛狠狠地瞪她,恨不能给她戳出几个洞来。
舒沫快乐地扮着鬼脸。
待洗完头发,立夏和绿柳轮流用干帕子帮她把长发绞干,再回到新房里,不出意料,夏候烨已经先睡了。
她蹑手蹑脚地溜进去,才一伸手还没触到枕头,低沉的声音已幽幽传来:“到那头去。”
舒沫拿了枕头,低低地解释:“我睡榻好了。”
“去那头。”他闭着眼,不容质疑。
“我睡相不好~”舒沫咬着嘴角,试图挣扎:“怕吵着王爷。”
夏候烨翻个身,索性不再理她。
舒沫无奈,只好不情不愿地爬到另一头,侧着身子和衣躺了。
身边躺了一个男人,他又身高腿长,一双大脚丫就杵在面前,几乎戳到她脸上,舒沫哪里睡得着?
这一晚,她既不敢合眼,也不敢翻身,连出气都唯恐大了,生怕惹恼了他,或是撩拨了他,只好象具死尸般硬挺挺地撑到天亮。
好在夏候烨自幼习武,闻鸡即起。
他神清气爽地翻身坐起,对着呆呆望着天花板出神的她,嘲讽一笑:“早。”
舒沫嘴角微抽,回了句:“早~”妮玛。
夏候烨掀被起身,舒沫也不敢怠慢,爬起来侍候他穿衣。
心里,照着族谱,把他祖宗十八代全问候了一遍。
立夏和绿柳听到里面有了脚步声,端了热水进来侍候。
夏候烨精神愉悦,梳洗完毕,自顾自地出了门。
他前脚刚走,舒沫哀嚎一声,仆倒在床上,任凭立夏怎么拉也不肯动了:“我全身都散了架,这会子就是天王老子要来,老娘也不侍候了!”
“小姐~”立夏臊得满面通红,只好由得她去。
打发了绿柳在外面支应着,有个风吹草动好及时报信。
好在睿王府的家眷都在幽州,京城的宅子里,暂时只有她一位主子,只要夏候烨没看到,倒也不怕失了仪。
舒沫这一觉,睡到午后,就被打断了。
立夏进门,说是王府长史领着各位属官来给新姨娘贺喜。
舒沫不敢再赖床,只好梳洗了出来见礼。
按理姨娘不是正经的主子,严格来说,甚至只能算是奴婢,长史及各属官是朝廷命官,专司王府事务,自不必理会她。
然而,睿王府却有些特殊。
老太妃和王妃都不在京,以前只有王爷一人,也就没有内外之分,如今添了姨娘,虽只有一个,也算是内宅妇人了。
这内宅的事,却不是长史的管辖范围,说不得,只好交给姨娘来处分。
虽然尴尬,有些事情还是必需得要交待。
长史轻咳一声,先道了喜,舒沫也微笑着受了,吩咐立夏打了赏。
长史就开始噼哩啪啦地给她汇报着府里各种帐目。
舒沫欠了身坐着,一言不发,微笑着听长史说。
末了,收了一大堆钥匙,让立夏捧了册帐,跟她进房。
绿柳先大气也不敢出,这时摸着那一大串黄铜铸就的钥匙,禁不住两眼放光。
不是西府,也不是永安候府,而是堂堂的睿王府诶!
若不是跟着小姐,哪里有机会见识这样的场面?
她真恨不得立刻拿了钥匙,跟着小姐到库房里,把各项珍宝摆设,古玩玉器,衣裳首饰通通都点一遍。
“呀,”舒沫半点也兴奋不起来,伸出脚尖,戳了戳已经发傻的立夏:“你倒是说说,睿王这是玩的哪一招?”
哪里有把家让姨娘当的道理?
就算太妃,王妃都不在,王府里没有正经的女主子,若没有夏候烨首肯,那些长史也断不敢把掌家的权力交给她的。
“我的傻小姐!”许妈激动得眼泪双流:“这还用问吗?王爷自然是因为喜欢你,才会让你当这个家!你呀,可算是熬到头了!”
舒沫把嘴一翘:“想得倒美!”
她没看到光明的前景,却闻到了浓浓的阴谋的味道。
集宠于一身,意味着也会集怨于一身。
她以姨娘的身份掌管着睿王府偌大一个家当,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然稍有行差踏错,立刻就是灭顶之灾。
别的不提,光这帐册上列的珍玩玉器,别说丢,就算不小心碰坏一件二件,她都吃不了兜着走。
外间侍候的丫头,正贴在门上侧着耳朵偷听里面的动静,忽地一阵阴影移来,挡住了光线,掉了头一瞧,吓得魂都快没了:“王爷!”
立夏急忙快走两步,挑起了帘子。
夏候烨大步走了进来,看着乱七八糟堆了一桌的帐册,大刺刺地走到舒沫身边,挨着她坐了:“把家交给你,不高兴?”
舒沫浅笑:“高兴的是傻子,不是吗?”
立夏几个忙识趣地退了出去。
“你是没能力,还是没胆量?”夏候烨抄起那串黄铜钥匙,在手里轻松地上下抛掷。
“能力有,胆量也不缺。”舒沫坦然无惧,淡淡地看着他:“就是不知,王爷给我多少权力?”
夏候烨闻言转头:“你想要多少权力?”
舒沫嫣然一笑,红唇微启,慢慢地吐出二字:“全部。”
夏候烨微眯起凤眼,久久地觑着她,意味意长一笑:“你的胃口倒不小。”
“胃口倒谈不上,”舒沫淡淡地道:“王爷精通兵法,自当明白,疑人勿用,用人勿疑的道理。既然把事情交给我,又不肯放胆信任,有什么意思?”
夏候烨冷笑:“本王怎么确定,放了权,你一定能办好?”
“这个我确实无法保证。”舒沫冷静地道:“人生本就是一场豪赌。既是赌,必有输赢。王爷输了大不了重玩,我输了,却可能搭上性命。算起来,王爷不亏的。”
“哈哈~”夏候烨纵声大笑:“你倒是巧舌如簧。”
舒沫不笑,静静地看着他:“我赌的是命,王爷赌的是运气。”
“好吧,本王放权。”夏候烨敛了笑,冷冷地道:“不过,只限一个月。”
“为什么是一个月?”舒沫有些好奇。
“一个月后,母妃就要进京了。”夏候烨轻轻一笑,居然有些愉悦:“所以,你可得好好想想,在这一个月内,要做些什么,才能确保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不至血本无归?”
舒沫叫起来:“一个月的时间怎么够?要想完胜,最少也得有半年的时间准备才公平!不行,你让太妃晚点进京。”
“来不及了,”夏候烨幸灾乐祸地道:“母妃已经启程,你最多只能祈祷路途不靖,多耽搁些时日。不过,有三千精兵护送,估计遇劫的可能性不大。”
、有活干了
“你故意的。”舒沫的声音很平静,不是质疑,也没有愤怒,就只平铺直述,表明事实。
“你本来,的确可以准备得更充分。”夏候烨神态轻松,仿佛事不关己:“时间,是你自己浪费的。”
他给过她机会,而且不止一次。懒
拒绝的时候可以如此高傲,造成的后果自然也该潇洒承担,不是吗?
“所以,”舒沫早料到了,叹一口气,嘲讽地问:“这算是惩罚,对吧?”
“没那么严重~”夏候烨想了想,意味深长地道:“把它当成教训更恰当,如果能从中汲取些经验则更好。以后,也能少走许多弯路。”
“呵呵~”舒沫轻轻地笑了起来:“王爷的意思,是让我乖乖听话,省得吃苦,是不是?”
夏候烨也笑:“你是乖乖听话的那种人吗?”
舒沫淡淡地道:“我若是真乖了,也就入不得王爷的眼了,对吧?”
“少逞口舌之利,还是赶紧盘算一下,要怎么好好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吧!”夏候烨收起笑容,冷冷地道。
“王爷还没告诉我,到底希望我做些什么?”
“你不是很自恃聪明?”夏候烨狡猾地避重就轻:“尽可放开手脚去查,也好让本王瞧瞧,你到底有多少本事?”
舒沫点头:“那么,幽州会过来多少人,身份是什么,这总要提前告诉我吧?”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