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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庶女(全本)_分节阅读_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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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百姓,是何等的刁钻蛮横!来人,给我锁了!”

    “沈夫人!”陈东躬身上前,又是打拱又是做揖:“我家小姐年轻识浅,不会说话,冲撞了夫人,且莫见怪~”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本夫人说话?滚!”沈夫人将眼一瞪,上来两个人将他反剪了双手,按在地上。

    又冲着栗以正颐指气使:“栗大人!如若再不动手,钦犯逃脱,唯你是问!”

    栗以正暗叹倒霉,对舒沫拱了拱手道:“有人告你窝藏钦犯,按例,本官需得搜上一搜,得罪之处,还请勿怪~”

    沈夫人如此大动干戈,由此可见,坊间传闻必不是空穴来风。

    万一哪天,她真嫁入康亲王府,记着今日之仇,吹吹枕边风,自己区区一个七品芝麻小官,哪里经得起折腾?

    沈夫人见他对舒沫态度和缓,说话之间把责任撇得一干二净,心中颇为恼怒,怒颜相向:“栗大人,还不动手?”

    栗以正被她盯着头皮发麻,只好牙一咬:“搜~”

    众衙役得了命令,如狼似虎地冲进庄院,翻箱倒柜,眨眼功夫,把好好一个庄院弄得鸡飞狗跳。

    咣当,哗啷之声,不绝于耳。

    “小姐~”不大会功夫,周嫂,许妈……这些在后院的婆子媳妇都被衙役们赶到了前庭,惊慌失措地偎在一起,瑟瑟发抖。

    舒沫冷眼旁观,银牙咬碎,纤细的手掌在袖中握得要滴出水来。

    “这里是玻璃暧房,请诸位官爷千万小心些~”宋婶挡在暧房前,千求万告。

    “滚!”衙役哪里理她,两个人架了她就走,直接扔到花田里。

    不等宋婶爬起来,咣当一声巨响,也不知谁踢飞一盆盆栽,玻璃碎裂,瞬间化为乌有。

    “不能砸,不能砸呀……”眼见数月心血毁于一旦,宋婶伏在地上,失声痛哭。

    “回大人,前院没有。”

    “大人,后院也搜过了,没有!”

    “暖房搜过了,没有!”

    各路衙役纷纷折返,向栗以正禀报。

    栗以正向舒沫拱了拱手:“原来是误会……”

    “慢着~”

    “沈夫人,”栗以正陪了笑脸:“到处都搜过了,没有犯人的影子。想必是误报……”

    “栗大人平日办案,也是这般敷衍塞责吗?”沈夫人冷然望着他。

    这顶帽子压下来,罪责大了。

    栗以正额上见汗,躬了腰惶恐地道:“下官虑事不周,疏漏之处,还请夫人指正。”

    沈夫人唇边泛着一抹阴冷的微笑:“据本夫人所知,千树庄还有一片百亩的果园,藏个把江洋大盗,简直易如反掌!”

    “来人哪~”栗以正拿着腔调。

    “栗大人,”沈夫人打断他,冷声道:“后山果园林深树密,就凭大人手里这几个人,怕就是搜上一天也难以找到。”

    “那以夫人之见,该当如何?”栗以正心知她是存心闹事,倒不如直接将决定权交给她来得爽快。

    “依本夫人之见,与其大动干戈,漫山找人,不如一把火把山上树木烧个干净。贼人藏得再严,还能是金浇铁铸不成?只要着人守着下山之路,他必定无处可逃,自投罗网。”沈夫人冷冷地睨着舒沫,傲然道。

    “呀~”在场近百人,听了这阴损的主意,都不自禁地倒吸一口凉气,眼里露出惊骇之色。

    这哪里是要找人,分明是要断了舒沫的生路!

    舒沫神色淡定,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沈夫人有备而来,她若是反对,必然有极厉害的后着。

    一动不如一静,索性沉住了气,看她想干什么?

    “是,夫人高明~”栗以正堆了笑脸,着意奉承。

    于是,栗以正一声令下,衙役们一把火把一百亩果树烧得干干净净!

    千树庄里,上百位村民不忍卒看,对着大火,泪流满面!

    大火烧了近二个时辰,高高蹿起的火苗,映红了月溪村的天幕。

    大虎和二牛天一亮就进城去办事,这时满载而归,在村头见了这边火势熊熊,扔了手中的东西,一阵风地刮了进来。

    “爹,果园失火了,都愣在这里做什么,赶紧救火呀!”大虎冲进来,一把脱了身上的褂子往地上一扔,抢了只木桶就要往火场里冲。

    “江洋大盗在此,还不将他拿下!”孰料,沈夫人忽地指了他,大声喝道。

    贱女人,居然能按兵不动,想以不变应万变?

    然,饶是你精似鬼,也要喝了老娘的洗脚水!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衙役蜂涌而上,按的按手,按的按脚,只一眨眼的功夫,已将大虎绑得象只粽子!

    “放开,你们放开我~”大虎伏在地上,身上压着几个壮汉,动弹不得分毫,只能扭着头,奋力怒吼。

    “慢着!”舒沫再也忍不住,越众而出:“栗大人,这人是我庄上的佃户,老实憨厚,勤快本份!绝非什么江洋大盗,一众街坊四邻都可做证!大人无凭无据,指他为强盗,民女不服!”

    “我们不服!”

    “拿出证据来!”

    “不许乱抓人!”一众佃户早在官兵纵火焚烧果园时,已经心生愤怒,这时更是群情汹涌,很快把栗以正和沈夫人围了起来。

    沈夫人居高临下,睨着舒沫不停冷笑。

    怎样,有本事你再忍呀!重药一下,终究是按捺不住了吧?

    闹腾吧,可着劲地闹腾吧!不是无所畏惧吗?不是仗着人多吗?那就跟官兵对着干吧!

    我看你这个聚众造反的罪名往哪里逃?

    、人赃俱获

    二牛眼见父兄都被绑,早已是目眦欲裂,抄起一把锄头怒吼:“这狗官,偏听偏信,栽赃陷害,胡乱抓人,咱们跟他拼了!”

    “对,跟他拼了!”群情激愤,一呼百应。

    苦了几辈子,好容易盼来个好东家,尝到了甜头,生活有了滋味,偏有人看不惯,要来搞破坏!懒

    “大胆!”栗以正瞧了这种声势,也是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喝道:“舒沫,你想造反不成?”

    一句“造反”似一瓢冷水兜头淋下,瞬间清醒过来,个个呆若木鸡。

    “栗大人,”舒沫强忍了怒气,诚恳地道:“俗话说,捉奸在床,捉贼拿赃。只凭一面之词,就把好好一个人污为强盗,何以服众?”

    “死到临头,还敢抵赖!”沈夫人冷笑道:“好,我就让你心服口服!”

    “夫人,”一名家丁提着一只布包从后院跑了出来,高声嚷道:“赃物找到了!”

    沈夫人接过布包,随手一抖,只听哗啦一声,从布包里跌出一大堆金银首饰,珠宝玉器,红黄白绿,莹晶夺目,耀花了众人的眼!

    “呀,这正是我家失窃的财物!”当即有人出来指认。

    又有衙役叱喝着,押了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从庄外走了进来:“大人,抓到一个盗贼!”

    “本官问你,你是何人,因何在火场逗留?”栗以正板了脸,端了官威,问。虫

    “不,不关小人的事~”那人跪在地上,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忽地指了被五花大绑,推跪在地上的陈大虎:“是,是他指使小人干的!”

    陈大虎嚷道:“大人,冤枉啊,我根本不认识他!”

    “大虎,”那人哭丧着脸:“不是你让我去提督府偷盗的么?事到如今,咱们还是认了吧?”

    “胡说!”陈大虎奋力挣扎:“我几时跟你说过这样的话?”

    “贱人,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何话可说?”沈夫人得意地盯着舒沫。

    舒沫于盛怒之中,反而冷静下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栗大人久历官场,今日之事,是非曲直,自当了然于胸。陈大虎一家世代居于月溪村,为人品质各位街坊皆可做证。大人若是不信,可以请里正出来对质。”

    “这个……”栗以正轻咳一声,捋着额下三络胡须,表情很是为难。

    人证和物证出现得都太过巧合,出来指证的又都是沈夫人的家丁,他哪里不知道有诈?

    然而,沈固是步军九门提督,统管整个京畿治安,小小一个红池县令,怎么敢跟他对抗?

    说不得,只能委屈她了。

    沈夫人冷笑一声:“贱人!你窝藏钦犯,人证俱在,还敢狡辩?”

    又冲栗以正喝道:“栗以正,还不快将她拿下?”

    “栗大人,”舒沫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大虎明显是为人构陷,大人身为朝廷命官,不思为民请命,却畏于权抛,听任一女流之辈颐指气使,实在可悲至极!”

    “大胆刁妇,竟敢藐视朝廷命官!”沈夫人本就是冲着她来的,只抓区区一个庄丁哪里会满足,自然是揪住她不放:“来人,将她一并锁了!”

    “天子脚下,朗朗乾坤,连理都不讲了吗?”舒沫怒道:“我就不信,姓沈的能一手遮天!”

    “肃静!”栗以正叱了一声:“陈大虎罪证确凿,辑捕归案。若有不服,可于三日内至红池县衙递交诉状!”

    “冤枉呀!”所有人都大声嚷嚷起来,拦了官轿不许走。

    “有本事,”沈夫人瞧了这架式,心中也是咚咚乱跳,故做镇静:“你把本夫人和栗大人以及一干衙役全都杀光!”

    “舒沫!”栗以正恼羞成怒,厉声喝叱:“你真想造反不成?”

    “沫沫~”孙瑾深恐事情闹大,死命拦住舒沫苦劝:“古有明训,民不与官斗,富不与官争。你可不能为了个庄户人,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呀!”

    “此事因我而起,”舒沫急道:“怎能为了自己脱身,陷别人于危险而不顾?”

    “可你在外面,”孙瑾苦口婆心地劝:“还能设法营救,若连你也进了牢里,谁会为你们奔走?”

    “是呀,”陈东老泪纵横:“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是粗人,死生由命。有东家小姐在,大伙才有主心骨,可不能为了我们爷俩,搭了小姐的性命……”

    “陈管事~”舒沫大为羞惭,讷讷地道:“我,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贱人,果然是个狐媚的娇精转世!”沈夫人一脸鄙夷地睨着她:“这庄里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被你勾得神魂颠倒,连命也不要了!”

    “沈夫人,”陈东淡淡地道:“我是个粗人,没念过书,讲不出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

    “你!”沈夫人被他一句话,噎得说不出话,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带走,快带走!”栗以正生怕迟则生变,忙不迭地领了一众衙役走人。

    绿柳松了口气,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

    “爹,哥!”二牛握了拳头,亦步亦趋地跟着。

    “畜牲,你想给东家小姐惹事不成?还不快回去!”陈东一步一回头,流着泪喝骂:“爹和哥走了,家里只有你一个男人,要照顾好你娘,还有你嫂子!”

    “东家小姐,现在要怎么办?”众人围着舒沫,不肯散去。

    舒沫抿着嘴,久久无法回答。

    孙瑾朝立夏使了个眼色,站出来道:“小姐一会设法给陈管事和大虎洗刷冤情。”

    立夏朝众人盈盈下拜:“请各位叔伯先回去,容小姐静一静,徐图后策。”

    好容易把大家打发离去,几个人把舒沫扶到房里。

    “求东家小姐做主!”大虎媳妇抱着孩子,跪在后院里,说什么也不肯起来。

    “沫沫,”孙瑾小心地道:“沈夫人明显是冲着你来的,你可得拿定主意。”

    “立夏,笔墨侍候!”舒沫眼里闪过坚毅的光芒,淡声吩咐。

    “修书?”孙瑾会错了意,含蓄地“这恐怕不妥吧?眼下的形势,不容拿矫,还是亲自走一趟的好。”

    “自然是要亲自去的!”舒沫冷哼一声,拿笔蘸了墨,奋笔疾书。

    孙瑾只道她终于想清楚,捋了须微笑:“这才对……”

    及至瞧了几行,脸色剧变:“沫沫,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大舅看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