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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庶女(全本)_分节阅读_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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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云才发现,舒沫挑的那个位置极好。

    既可清楚地看到院中的动静,又能借着窗外的花木和桌上的摆饰,将自己隐藏起来。

    他不禁暗自纳罕。

    都说永安候府七小姐木讷胆小,怯懦卑微。

    今日一见,却是难得一见的磊落大气,冷静聪慧,心思慎密。懒

    再联想到她庶女的身份,想着她小小年纪,是如何掩了本性,小心谨慎地在深宅内院的夹缝里求生存,心里忽然就生出一丝恻隐之意。

    “不知七姑娘见我,所为何事?”他有些好奇地看着她,猜测着她的来意。

    舒沫并不拐弯抹角,非常坦然地道:“舒沫今日来,有二件事。”

    林慕云来赴这场约,对舒淙的目的心中大抵也是有谱的,但笑不语。

    结这门亲,本是不得已而为之。

    舒淙读书并不算很有天份,这且算了,他拜林青山为师,明显带有功利性质,林青山绝不会为他坏了自己的声誉。

    舒沫见他不搭话,并不尴尬:“这头一件,是受二哥请托;第二件却是我的不情之请。”

    林慕云诧异地抬头:“七姑娘有事求我?”

    他一直以为,舒沫不过是舒淙强拖来的一个幌子,现在看起来似乎竟是舒淙被她利用?

    舒沫很肯定地点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二哥想要拜在林大学士门下,请林公子代为转答,方便的话,请尽量成全。”虫

    “我一定会转告家父。”林慕云含糊共词:“可是,家父性子执拗,收学生自有一套标准,能不能成要看舒兄的造化,就算我身为人子,亦不可强求。”

    舒沫早料到答案,倒也干脆:“师徒也讲缘份,若不成只能怪二哥没有福气。”

    “方才七姑娘说有二件事?”林慕云见她说完话后,只顾低头喝茶,似乎把自己的来意给忘了,忍不住提醒。

    若是没有猜错,替舒淙求情不过是个借口,接下来要谈的话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舒沫把茶杯慢慢地放回桌上,略沉吟了片刻,抬起头看他:“其实,我是为婚事而来。”

    “令尊让你来的?”林慕云很是诧异。

    问名,纳吉都已完毕,难不成又起波澜?

    “不,”舒沫摇头:“今日所说,出我口,入林公子之耳,不希望有第三人得知。”

    林慕云越发摸不着头脑了。

    想着舒淙特地约了自己在宝丰裕见面,这里却是大夏最著名的银楼,莫非是她想让林家为她打几套头面首饰添妆?

    一念及此,他心中已是不悦,面上只淡淡地道:“七姑娘请说,在可能的范围里,云某会想办法尽量满足。”

    “放心,”舒沫微笑:“此事林公子办来,必不费吹灰之力。”

    见她瞬间眸光闪亮,熠熠生辉,林慕云大失所望,勉强按捺脾气:“愿闻其详。”

    “我知道,”舒沫定了定神,努力让开场白说得更加的情真意切:“林公子对我其实并无好感,情有独钟云云,不过是赵夫人锦心绣口夸大其辞,为的是全我的脸面。”

    林慕云一怔,蹙了眉,语气生硬地道:“婚姻之事,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没有感情,倒在其次。

    所以,即使他并不喜欢她,这件婚事也已无可更改。

    舒沫微笑:“成就一段姻缘虽然全凭父母做主,但想要结束这段婚姻,却未必要他们首肯。”

    “什么意思?”林慕云愕然。

    “很简单,”舒沫神态轻松:“亲照成,婚后各过各的,半年后我们和离。当然,能在一个月内和离更好,但考虑到林舒二家的颜面,还是拖到半年后为佳,你觉得呢?”

    “荒谬!”林慕云惊得差点跳起来。

    她还真是大胆,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背着长辈偷偷与男子私会,原就已是逾矩。居然连这种疯话都敢讲!真是骇人听闻!

    父亲,究竟为他挑了一个怎样的妻子?

    “强扭的瓜不甜,”舒沫不以为然:“你我并无感情,勉强走到一起也不可能会快乐。不如放手,各自追求自己的幸福。”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林慕云蹙起了眉头,轻声驳斥:“哪一对夫妻不是这样走到一起?我们至少还认识,很多人连面都不见,也过了一辈子。”

    不能否认,对婚姻他也曾有过美好的憧憬。

    希望可以娶得如花美眷,夫妻相敬,举案齐眉,从此谱一段“绿衣捧砚催题卷,红袖添香夜读书”的千古佳话。

    可是,父亲突然让自己娶永安候的庶侄女,瞬间打碎了他所有的幻想。

    永安候府的声名在京中并不算极好,却也谈不上坏。与舒府结亲,原就答应得很是勉强。

    寿辰那日,亲眼见过舒沫之后,心中更是失望。

    这样一位木讷懦弱的少女,即使勉强陪他夜读,又哪有半丝乐趣可言?

    不曾想,今天的舒沫却出人意表,接二连三的带给他冲击。

    突然之间,他对这段原本并不情愿的婚姻,生出了一丝期待。

    或许这个看似娇弱的少女,可以让他梦想成真,得偿夙愿?

    “这不可能!”舒沫摇头,语气轻柔,态度却极为坚定:“感情不是读书,只要用功就可以,而且我更相信缘份。当然,最重要的是,我年纪尚轻,过早地走入婚姻,不是明智的选择。”

    “芸芸众生里,老天爷独独让你我结为夫妻,你不认为,这也是一种缘份吗?”林慕云忍不住反驳:“至于年龄……”

    说到这里,他停顿下来,飞快地瞥过去,看着她略显青涩的身板,立刻垂下眼帘,脸上酡红一片,轻轻地道:“我不认为是什么大的障碍。若是你实在害怕,我……我可以等。”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的声音已低到几不可闻,鬓角渗出的细汗,闪着细碎的光芒。

    他慌乱地发现:她其实一点也不懦弱,更不木讷。相反,她甚至是有几分犀利和敏锐的!

    可是,这份罕见的犀利和敏锐,却无端地让他暗暗地欢喜起来。

    他从未想过,会被迫与人在这种“深刻”的问题上进行交流。

    交流的对象,还是个未及笈的少女!

    这实在是很诡异的一件事。

    他不禁生出很深的困惑:面前这个坦然无惧,侃侃而谈的舒沫,真的是他在永安候府见到的七姑娘吗?

    舒沫有些无奈,她真的不想对他说这种无情的话,可他出乎意料之外的顽强,让她很是头疼,不得不出狠招,冷冷地凝视着他:“抱歉,你可能搞错了一点。你可以等,但是,我却不愿意浪费时间。”

    “你~”可怜林家大公子,在无数怀春少女爱慕的眼光中,众星捧月地长大,几曾受过这样的奚落?

    平日里才思敏捷,机敏善辩,这时竟被她一句话,噎得半个字也迸不出来。

    白净斯文的脸宠上,阵红阵白又阵青,瞬息万变,煞是精彩。

    “当然,”舒沫看着他,语气委婉,竭力想体现诚意:“基于公平原则,我不会白得这份和离书,在可能的范围里,我很乐意满足你一些条件。对了,说这些话,并没有污辱或看不起你的意思,你千万不要多想。”

    “荒唐!”林慕云反应很大,满面通红地嚷起来:“我林家,又岂会贪图你们舒家的银两!”

    “若你不喜欢银子,”舒沫显然早有准备,立刻提出另一套方案:“也可以用别的换。比如,满足你一个愿望,替你办一件事……”

    她略停了一下,看看他的脸色,一咬牙,下了狠心:“或者,算我欠你一份人情,在你需要的时候,随时偿还。”

    所谓金钱债好还,人情债难偿。

    她生平最怕的就是欠人情,因为一旦欠下,很可能永远还不清。

    林慕云只是摇头:“荒唐,太荒唐!”

    舒沫见他斯斯文文,又带着读书人的清傲,本来抱了很大的希望而来,这时见他油盐不进,很是失望,叹口气:“算了,我不逼你。还有时间,你慢慢想,想通了再给我答复。”

    “不必再想,”林慕云起身,斩钉截铁地回:“除非舒家退婚,和离免谈。”

    说罢,竟不再理她,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林公子~”立夏叫了他一声,他竟不理,于是慌慌张张地冲进来:“小姐,你跟他说什么了?”

    、胆上长毛

    舒沫安静地坐着,看起来有几分心不在焉的样子。

    “小姐,没事吧?”立夏怔了怔,声音立刻低了八度。

    舒沫似乎刚回过神,抬起头,冲她平稳一笑:“没什么,这样的结果本也在意料之中。”

    开放如现代,也不是人人能接受闪离,何况是在古代。懒

    他们的婚姻,讲的是从一而终,一旦走在一起,便是到死方休。

    女人是无可奈何,男人反正可以娶妾,大不了把妻子束之高阁,谁又愿意背个宠妾灭妻之名呢?

    “你,”立夏心中一惊,仍不敢信,抱着万一的希望问:“不会真跟林公子谈和离吧?”

    “嗯~”对话看样子行不通,难道真闹得两败俱伤,大家撕破脸才可以达成目的吗?

    “哎呀!”立夏急得不行,用力跺脚,声音象爆豆一样,又快又急:“我的好姑娘,平时那么聪明,这会怎么傻了呢?这话可是随便乱说的?万一他羞恼成怒,四处传扬,小姐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到时别说自由,搞得不好,被夫人一怒之下剃光了头,送到庵子里去做姑子!

    舒沫对此倒并不担心:“他不会的。”

    “你倒又晓得了?”立夏白她一眼。

    “去看看,二哥的马车来了没有。”舒沫笑了笑,岔开话题。

    “是~”

    立夏刚一出门,舒淙已在蓝裙妇人的引领下往这边来。虫

    进门一瞧,不见林慕云,眼里极快地闪过一丝懊恼,随即换了讨好的笑:“抱歉,二哥来晚了,倒教七妹妹久等。”

    “来了便好,咱们回去吧~”舒沫起身。

    “哪能让七妹白跑一趟!”舒淙挡着她,回过头吩咐那蓝裙妇人:“去,把京里最时新的头面首饰拿几套过来,给我妹子挑选。”

    “不用了~”舒沫神色局促,捏着衣角不安地道:“我只跟林公子略提了提,能不能成还得看林伯父的意思,他做不了主。事没办成……”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舒淙把脸一拉,斜眼瞪她:“二哥是那种势力之人吗?给妹子买几样首饰,难不成还要讲条件?”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舒沫飞红了脸,羞窘地垂下头。

    “这才对啦!”舒淙这才满意,兴致勃勃地陪着她挑首饰。

    舒沫推却不得,只好胡乱挑了几件,样子都很时新,却都是纯银打造。

    舒淙看在眼里,越发满意,嘴里只抱怨:“你这丫头,怎么尽挑些便宜的,帮二哥省钱呢?”

    舒沫便很不好意思地低了头,细声细气地答:“我见识少,看着这些款式已觉耀花了眼,哪里还分得清是金的还是银的?”

    那蓝裙妇人每天在宝丰裕里站着,看到的达官贵人不知凡几,早就练就一双毒眼。

    舒沫的服饰并不华丽,言谈举止间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明显是个不得宠的庶女。

    这样的客人,是买不起什么贵重的首饰的,因此送来给舒沫过目的,本就是那些价格低廉的东西。

    这时听得舒沫这样说,便堆了笑:“小姐好眼力,这都是京里最流行的样式。金饰打造不易,花样翻新难免要慢上几分,反不如银饰精致。真正适合小姐这样的年纪,样貌。”

    “你倒是会说话~”舒淙斜觑她一眼,顺手挑了枝点翠嵌珠赤金簪子扔到盘子里:“好,这些都给爷包上。”

    蓝裙妇人行了一礼,把挑剩下的头面撤走,拿着盘子自去算帐。

    “让二哥破费了~”舒沫讷讷地道谢。

    “这算什么,等下次有机会,二哥给你买更多更好的。”

    这边兄妹二人说着话,相携离去。

    隔壁房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