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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户大开的场景,顿时困惑不已。担忧之心的驱使下,知棋只身上前。正巧儿这时门内走出一位俊秀男子,冷不丁的与她撞了个满怀。
知棋视线上移,忽然之间怔住了,停在当场。“这是一个怎样妖娆无比的人儿呀,美得直教女子汗颜。”
夏侯鹏程不是那怜香惜玉之辈,他顺手一挥将知棋推离自己。知棋毫无准备,一个踉跄出去,差点摔个大马趴。知棋气恼之际刚想破口大骂,一道声音幽幽的传进耳膜“女扮男装上街,还不知羞耻地睁大眼盯着陌生男人猛瞧,这年头的女子真是令人汗颜。”
一番毒辣的话叫知棋觉得脸上好一会儿都臊得慌,“自己又不是没见过男人,怎么就傻了眼,当场愣住了呢。”等她寻思过来人家是在骂自个儿呢,哪能甘心受辱,当即冲着男子的背影回骂道:“人长得俊不假,嘴巴却那么毒,本姑娘咒你在家喝水呛着,吃饭噎着,出门遇车撞着,骑马摔着,走路再跌一个狗啃泥。”奈何说话的人已远走,知棋的咒骂只能发泄一下,去去心火而已。
夏侯鹏程的却耳力好得很,知棋的话远远的飘来,他听得一字不落,不觉轻笑一句,“一个丫头片子,脾气还不小。”
……
欢嬷嬷在厅内听闻知棋的声音,连忙小步跑到前门,一把将知棋拉进大厅,悄声道:“随我进寝室。”
“嬷嬷,刚才出去的妖孽是谁呀,怎么大白天的上门?”知棋接过欢嬷嬷递来的茶水,好奇地打问。
“还说呢,棋姑娘,你怎么这个时候在正门出现呢?”知棋的突然现身,欢嬷嬷也是惊了一回。她一边问话,一边坐在妆台前梳理云鬓,想她欢嬷嬷是畅春阁内的常青树,总不能一直披头散发的见人吧。
“我看见大门敞着,担心出事,一时之间就凑近了想瞧瞧究竟。嬷嬷,可是我又做错了?”知棋下意识地摸了摸头顶,有些不好意思,“幸好那人不认识我。”
“倒也不打紧。不过,现在虽说不认识,没准儿以后真能再见着,你还是要留神,那位可是一等忠勇公府的小公爷夏侯鹏程。”欢嬷嬷放下手中木梳,走过来使劲儿戳了戳知棋的脑袋瓜,“记着,你往后见着他尽量绕着走,打死也不能说在这儿见过,他可不是善茬。”
“嬷嬷说得知棋一定铭记于心。嬷嬷,都满在不?主子叫我来跟您和都满嘱咐几句。”
欢嬷嬷听见知棋亲口答应的话,微微安了心。她梳理好发髻,整整衣衫,随即说道:“主子与宰相的婚事运城百姓皆知,我还真怕刚才你的一撞会给日后带出点什么纰漏呢。你且在这喝点水解解乏,我去叫都满。”
不大会儿,欢嬷嬷并一位威武男子一道回了房间。
知棋见状立马上前相迎,口中开心地道着,“有日子不见你了,最近可好?”
男子便是都满无疑。他身量不高,中等个子,脸部线条棱角分明,眉峰高挑,一双鹰目炯炯有神。都满冲着知棋颔首示意了一下,看起来他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
知棋清楚他的性子,打过招呼之后便急切地说明来意,“主子派我来畅春阁,一来呢是看看你们二位可好,畅春阁一切是否顺利;二来是吩咐都满做好准备,主子的意思是今后一段日子你需要隐身在王府,暗中保护藤园的安全,更要紧的是观察四围的动静。”最后一句话,知棋故意加重了语气。
欢嬷嬷闻言首先出声质疑,“都满冒险进王府守卫,万一被发现可怎么解释?既不能交代出主子来,他如何脱身?”
“嬷嬷勿忧,主子此番安排自然已有对策。王府守卫的布置图我已带来了,这便交给都满,他好好研究一番,相信凭着都满的功夫避开王府的哨卡不费吹灰之力。”
“主子思虑深远,是我多忧了。”欢嬷嬷的口气旋即褪去急躁,淡定了下来。
知棋继续言道:“主子的婚事嬷嬷想必早已知晓了,相府的主母可比王府的郡主有人气儿多了,前几日便有探子来藤园踩点,主子此举也是未雨绸缪。”
“主子要我何时入府?”都满方才一直沉静不语,静默的身影自有一股气势。
“三日之后。”知棋说完,起身离座,双手作揖道:“嬷嬷,都满,话已带到,我这便走了。若不是因为王府内戒备森严,贸然传递消息难免出差池,我也不会走这一遭。”
“回去一路小心。”欢嬷嬷懂得知棋出府一趟实属不易,悉心叮咛着。“都满潜伏在藤园后,传递讯息就会便利许多。棋姑娘,你帮我给主子带句话,‘一等忠勇公府的小公爷要包下咱们畅春阁一个月,价钱随便咱们开。’这件事我不好推诿,怎么做还要请示主子?夏侯小公爷给我的期限是三日,三日后他亲自上门听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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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章 姐妹俩还要相亲相爱
滕鹰与知棋分道扬镳回了藤园后,便倒在她的花梨木雕工大床上舒舒服服地睡觉去了。照她的话“饵料已经洒下了,端等着看那鱼儿上不上勾了,而撒网的人可得养足精神才能拉网捕鱼呢。”
美美地睡了一觉,待得她张开水润双眸,已是一个半时辰以后了。知琴在外间听见了声响,掀开门帘进来禀报说“主子,王爷、侧妃娘娘以及大小姐在一楼大堂等了郡主半个时辰了。”
“安侧妃真的是来了?不笨嘛,还知道带着父王给她保驾护航。她这回倒是学乖了,如此沉得住气呢。”滕鹰唇角挂着讽刺的笑容,“既然已经等了多时,再多等一会子也无妨。琴儿,仔细着伺候我更衣梳妆吧。”
知琴笑吟吟地拿起滕鹰的衣衫,一件一件地伺候她穿戴。“安侧妃原本还面露焦虑,眼见着时辰一点一滴过去,刘嬷嬷又回了几次说您仍旧没醒,她们母女的脸色便愈发喜庆了。安侧妃哪里是真的沉得住气呢,是对自个儿的眼线汇报的消息确信无疑了才是。”
“恩,那便叫她再欢喜一阵子吧。慢慢来,不急。”滕鹰现下的心情是极其的好。
大厅内,襄亲王坐在上位,正在品茗。他今日套着一身暗紫色底面黑金丝线交杂绣制的缎面锦袍,大方贵气的服饰衬得原本威严俊朗的面容更加英武非凡。
安侧妃与滕思思打扮得素雅了几分,二人正襟危坐在下方,不慌不躁地吃口点心,喝着茶水,眉目中间沾着不易察觉的喜不自禁。
安侧妃美目转转,柔声唤道:“王爷,您看咱们来了也有半个时辰了,按着刘嬷嬷的说法郡主睡了约莫有一个半时辰了,郡主一向休息不好,睡了这么久会不会……”
襄亲王闻言转头向刘嬷嬷处望去,他心底也略带困惑,“鹰儿的午休时间是有些长。”
“王爷,老奴不敢谎报,郡主是在休息无疑。郡主这几日适逢大喜,高兴坏了,今儿头午她还去了前院赏了一众下人,又和柳管家交代了几句嫁娶要办的事宜,估莫是累着了,所以睡得时辰长了点。”刘嬷嬷镇定稳重地解答襄亲王的疑问。
滕思思收到安侧妃递来的眼色,巧笑着发话,“嬷嬷此言差矣,二妹饶是因为操持嫁妆的事情累着了,算算时辰睡了这么长时候也该醒了。二妹身子前儿才听说有了好转,睡多了怕也对身子不利呢,再生出什么变故…父王,咱们要不要上去瞧一眼?”
“既然刘嬷嬷说鹰儿累了,难得睡得又香甜,那就不着急,多等等无妨。”襄亲王的口中明显带着对滕鹰的宠溺。
襄亲王温柔的语气体贴的表现直叫滕思思胸口一股脑的泛酸,“凭什么滕鹰那个小贱人享受着父王的宽容疼爱,我却要在房间内抄经忏悔?今天假若不是娘亲借着来藤园负荆请罪的由头开口央求父王,自己还不知道要关在寝室内多少日子呢。一切都是拜你滕鹰所赐,今日我滕思思定要拆穿你的真面目,让父王瞧瞧他的宝贝郡主女儿是什么德行。女扮男装私自出府,哼,滕鹰你等着吧。”
刘嬷嬷冷眼瞧着安侧妃母女的表现,心下不由自主地嘲弄起她们二人,“就让你们母女再乐呵一会儿吧,马上你们就笑不出来了。”
滕思思又等了不到半柱香时间,眼神中划过一抹阴寒狠辣,面色则含着委屈,“父王,思思此次是向二妹妹请罪来得,莫不是妹妹早就醒了,因着恼恨思思,所以才让刘嬷嬷如此回禀。”滕思思说完神色越显柔弱,眼眶中泪花隐约显现。
安侧妃一边欣赏着女儿优秀的表演功力,一边装腔作势状似急切的斥责道:“思思,你莫要胡言乱语,郡主从小熟读诗书礼仪,心胸最是宽宏大度,怎会这般为难与你?你休得再用言语诋毁郡主”
安侧妃的计谋用得妙,襄亲王也有点沉不住气了。“刘嬷嬷,上去瞅一眼,瞧瞧郡主醒了吗?”一家之主在安侧妃母女的一唱一和下终于发话了。
“王爷,知琴在楼上伺候着呢。若是郡主醒了,知琴必然会下来禀报的。”刘嬷嬷虽恭恭敬敬地回话,语气中却大有推却的意味。其实她晓得郡主已经醒了,不过演戏就要做足全套,刘嬷嬷誓将配角的作用发挥到位。主角嘛,当然是郡主大人扮演了。
安侧妃望着面带难色的刘嬷嬷,眼中的喜气愈发浓重,“看来滕鹰真的不在寝室里面,真是个千载难逢的翻身的好机会。”她见机不可失,遂对着襄亲王劝说道:“王爷,不如让妾身带着思思上去看望一下郡主吧,这样一来郡主无需耗费体力下楼接见咱们母女,二来思思在闺房当面对着郡主道歉,女儿家的面子上也好过。”
“父王,让女儿随娘亲一道上去吧,万一二妹不愿意见女儿,女儿正好在楼上亲自给妹妹道歉。”滕思思耍着矫揉造作的声音附和着安侧妃。
“不必了,侧妃娘娘和姐姐既然有心来向本郡主道歉,滕鹰作为晚辈、身为人妹岂能劳烦二位亲自上楼赔礼道歉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接着就见滕鹰莲步款款而来,缓缓行至大厅“女儿贪睡,不知父王来了藤园。累得父王枯等许久,是女儿的不是,鹰儿在这儿向父王告罪了。”滕鹰说完谦逊温和地面朝襄亲王行了礼,襄亲王温和地摆手示意她坐下。
安侧妃和滕思思此刻都以为自个儿的眼睛花了,明明是不在府里的人,恁的凭空出现了。二人傻愣愣地盯着滕鹰,竟忘了行礼。
滕鹰二度扶了扶身谢过襄亲王,方仪态万千地对着安侧妃母女嫣然一笑“侧妃娘娘与姐姐见到滕鹰出现,莫不是太惊喜了?”
安侧妃才转过神儿来,即刻拉着滕思思一道向滕鹰行礼,然后和颜悦色地圆场,“几日不见,郡主的脸色越发红润,妾身与思思看着均欢喜的紧,一时之间忘记行礼,请郡主不要怪罪。”
“侧妃娘娘言重了,你是滕鹰的长辈,即便不行礼,滕鹰是断不敢怪罪你的。不知侧妃娘娘与姐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滕鹰是明知故问,她明白安侧妃明面上打着的旗号肯定十分的冠冕堂皇,她自然要给安侧妃这个表现的机会。
安侧妃掐了滕思思胳膊一把,示意她赶紧上前告错。滕思思哪会甘心,她此番前来是来看滕鹰出丑的,到了最后竟然成了滕鹰看她的笑话,她扭扭捏捏着不打算行动。安侧妃担心冷了场子,叫襄亲王敲出端倪,连忙出言缓解,“郡主勿怪,思思对于言语冲撞了您的事一直愧疚在心,她吵嚷着及早来向你赔礼道歉,谁知到了时候竟脸皮薄的羞于开口,这孩子真是的……”说着安侧妃又狠狠掐了滕思思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