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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落座。
季允鹤沉吟片刻,问道:“你如何断定我不会杀你?”
太夫人的笑变得讽刺,“因为你不能预知我将此事告诉了谁,自然,我也无从预知冯姨娘将此事告诉了谁。”之后故意叹息出声,“我也好,冯氏也好,怎么会让你余生安乐。”
季允鹤缓缓落座,视线深锁着她,“荣华重。”
“曾经,我是认定情最重的人。”太夫人笑得凄凉,“而如今,的确,荣华重过我的命。我一生命运随你沉浮,荣华是你唯一能给我的。”
“说的是,你一生命运随我沉浮。”季允鹤缓缓颔首,“我能给你的,可以是旧时荣华,也可以是同赴黄泉路。”
太夫人闻言愕然,想要起身。
“想逃,晚了。”季允鹤抬手示意她安坐,“是死在我手里,还是坐下来与我细细斟酌两全之策,看你。”
太夫人对上他寒凉入骨的视线,一动也不敢动。
多年的夫妻,陌路对峙。
季府下人虽觉蹊跷,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国公爷与太夫人整日留在杨柳畔,任何人不得入内,甚至连饭菜都不许送入。
——
黄昏时分,莫兆言拖着疲惫的身躯到了宫门外。
抬头仰望,看到蟒袍加身的男子立足宫墙之上,淡漠俯视着他。
季青城,摄政王。
在他是一介书生的时候,季青城是长平侯;
在他以为就此飞黄腾达的时候,季青城从柳城再到沙场磨炼心智;
在他带着驸马爷的虚衔潦倒落魄的时候,季青城是摄政王。
始终是晚一步,始终要仰视那个人,仰视他心底女子的夫君。
这是命么?
这一生,难道注定不能被卫昔昭放在眼里、记在心上么?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步履沉重而目光犹有怨怼不甘的男子,一步一步,走到季青城近前。
同是蟒袍加身,有着萧氏皇族特有的明亮凤眸男子看向季青城,“确定用他?”
无疑,这定是楚王萧龙泽。莫兆言抬眼欲打量时,发现季青城锋利迫人的视线正看向自己,不知何故,他慌忙垂下眼睑。
即便敛起目光,心绪似乎也已被人洞悉。
时间变得漫长,凝固不前。
无故惶恐不安,在莫兆言就要按捺不住情绪之际,季青城终于出声道:
“用。”
之后,他对小九打了一个手势。
小九开始转述摄政王、楚王的用意。
其实,简单来说,只有一句话:除掉陆家,不择手段,许他丞相之位。
既是可以不择手段,那么,他在这过程中,自然可以结党,为自己高官得坐铺下路,而若不能,便是他无能。
过程分外复杂,想来却简单明了的事情。
莫兆言抬头看向季青城,“若是功败垂成,还请摄政王给家父一条生路。”父亲因为他,已经丢掉官职,如今活得还不如他。
季青城点头。
莫兆言沉吟片刻,又问:“我只是有一事不解——摄政王为何要用我这颗弃子?”
“天下局,没有弃子。”季青城漫声道。
“他摄政王的局中,弃子也可变为利刃。”萧龙泽笑容愉悦,“莫兆言,你好生活着。”
莫兆言鼓足勇气,定定看向季青城。在那双满是寒意的眸中,他看不出一丝心绪,看不到一丝笃定或是犹豫。
什么都看不到,唯有彻骨寒凉。
不似人的眼睛,甚而眼前这人也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烟火气息。
像卫玄默,却比卫玄默更加无情之人。
卫玄默似是兵器也罢,起码还能让人觉出一丝正气。而眼前的季青城,除了冷意,他什么也感觉不到。
昔昭,每日朝夕相对的便是这样一个人么?
之于季青城,这便是他步步荣华的代价么?
她,过得好么?每日还有那明媚笑容展现么?
为什么还要挂念她过得好不好?
的确是,恁地无情的女子。
让他在她面前丧失了所有尊严,为什么还要这么没出息地挂念、想念?
因为求不得,所以放不下么?
以往甚至想象,要不择手段得到,之后百般凌辱她。可在这时,为何最先想到的是她过得好不好?
他恨自己如此。
回过神来的时候,季青城已离开,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摄政王府门前,站着季允鹤与太夫人。
看着季青城随着坐骑渐行渐近,季允鹤对太夫人道:“想好了没有?”
太夫人茫然回看,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她说出一切么?她怎么拉得下那个脸?
“你若不说,就随我回去,吃斋念佛,清心度日。”
“哼!”太夫人冷哼一声,强作镇定,“就算要说,我也会独自来找青城说个清楚,时日也当由我选择。轮不到你蘀我做主!”
季允鹤失笑,满带讽刺。
太夫人率先转身,上轿。
双亲到了门口却又回去——季青城眼中闪过狐疑,问小九:“近日可曾有回信传来?”
指的是撒出去调查的人手。
小九道:“说是已发现端倪,要回禀详情,还需几日。”
季青城进门后,直奔银安殿,等了些时候,萧龙泽前来,两人议事。
不知不觉,室内已掌灯,有人送来酒菜。两人边吃边谈,末了,萧龙泽伸个懒腰,看看时辰,告辞离去。
独自用饭的卫昔昭,吃了几口,放下筷子,无声叹息。
也不知他这样忙碌的时日要持续到何时。总这样忙下去,不要累坏了身子才好。
萧龙渄便是个例子。如果他在出天牢之后就好生将养,必不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国事、朝政,熬的是人的精力、心血。
吩咐人撤下饭菜之时,睡在摇床上的瑜哥儿醒了。
卫昔昭便命人端来一碗熬得香浓的米粥来,一勺一勺喂给瑜哥儿。
瑜哥儿则因为饭前睡了一觉,夜里就迟迟没有倦意,卫昔昭陪着他熬到近子时,小家伙才揉着眼睛,要她抱。
卫昔昭苦笑着抱瑜哥儿起来,在房里来来回回踱着步子。见飞雨几个也被熬得没了精神,便吩咐她们先去歇下。
瑜哥儿反反复复地阖上眼帘又睁开,几乎耗尽了卫昔昭的耐心。
此时,有人从背后环住了她肩头。
她回头之际,季青城顺势吻住了她,吻得火热迫切,夺去了她平缓的呼吸。
多讨厌。也不看看是什么情形。
卫昔昭又是蹙眉又是笑,轻轻踩了他一脚,才得以脱身。
“我来,你先睡。”季青城低声说道,笑着将瑜哥儿接了过去。
卫昔昭也不和他客气,去换上白色绫衣,躺到床上便闭上眼睛,实在是倦得厉害了。
明日如何也不能由着瑜哥儿想睡便睡了,容让他形成习惯,小家伙会把人全都熬得垮掉的。
&n
bsp; 模模糊糊地想东想西,听到季青城唤乳娘将瑜哥儿抱走。
看样子,今夜是要留在她身边歇息了。
过了些时候,室内陷入沉寂。
又走了?
睡意被心头失落赶走,她坐了起来,撩开帘帐,下床踩着榻板,又抬手拨开帷帐,见他身影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他已换上绫衣,方才是去沐浴了。
卫昔昭没来由地有些心虚,收回手,反身要躺下。
季青城已越过帷帐到了她近前,轻笑着捉住她,“是怕我又回前面?”
“才不是呢。”卫昔昭不肯承认,“没瑜哥儿在身边,不习惯。我想去抱他回来。”
“嘴硬的小东西,无非是怕我记挂着你,不能专心处理政务。”季青城毫不留情地拆穿她,“又何必这般顾着我。”
“你这般辛苦,不也是为了我和瑜哥儿么?”卫昔昭抬起头来,凝视他已显清瘦的面容,眼中闪过疼惜,之后漾出甜美笑容,“今日不忙?”
“不忙,往后每日都能回来陪你安睡。”说着话,他的手探入她衣襟,手势迫切地辗转揉捏,声音转为磁性的低哑,“想没想我?”
卫昔昭轻扭着身形,咬了咬唇,“不告诉你。”
“我看看。”他邪气地笑着,手势起落间,衣衫落下,又将她安置在床上。
“季青城!”卫昔昭又羞又恼又慌乱,手摸索着遮身之物。
季青城却将她双手固定在头上方,带着掠夺的意味趋近她,空闲的一手拂过她肩头青丝,“你我是夫妻,怕什么?”
卫昔昭徒劳挣扎着。他是越来越像个地痞无赖了,难为落月等人还说他变了,变得愈发峻冷沉默了,她怎么就一丝丝也感觉不到?
热吻蔓延,在她身体点燃一路火焰,打下一个个烙印。
“嗯……”卫昔昭紧咬住了唇,闭上了眼睛。身体燃烧着,等待着,等待他将所有虚空填满。
大红的被褥映得她肌肤愈发莹润似雪。脸颊绯红,睫毛轻颤,修长颈子,纤腰不盈一握,一切,都在诱惑着一个男人最原始蓬勃的**,燃烧至顶点。
双唇覆上她如花唇瓣,热烈却温柔地攻城略地,吮吻挑逗着她香软的舌尖,引发彼此来自心灵最深处的颤栗。
莲藕般的手臂缠绕住他,身体紧紧贴合着他。
无缝相溶。
情潮涌动,如浪翻腾。
——
裴孤鸿回到王府,恰逢卫昔晴从丫鬟手中接过食盒往外走。
是在前几日,卫昔晴进宫去询问裴孤鸿一些事——宁王妃见小夫妻两个虽然不见亲密,儿子却也不再胡闹,便让儿媳主持中馈,自己只求过几日清闲日子。是因此,有了什么棘手的事,卫昔晴觉得不好再去打扰公婆,只与裴孤鸿商量着办。虽然裴孤鸿总是给她一句你看着办就是,心里也能踏实一些。
那次见他连日忙碌之下,已明显清瘦憔悴许多,便每日亲自做好饭菜,在夜间送进宫,看着他吃完,赶在宫门落锁之际才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