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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推向了风口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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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7_87399其实后宫嫔妃生病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嫔妃们身娇肉贵,又常年累月闷在这一亩三分地,平时有个头疼脑热什么的,也再正常不过了,请个太医过来瞧瞧就行。

    可这是佟佳氏的病情之所以惊动了后宫,是因为听说她是跪在慈宁宫门口跪出病来的。

    这下子等于是把我推上了风口浪尖。

    后宫里最尊贵的皇贵妃,在我的宫门口跪出病来,而且这阵子的流言直指向我,她,康熙。

    我就是再会装聋昨夜也不能继续无视下去了。

    因为秋葵告诉我,现在宫里面连前些时候在京郊天坛行宫的晚上,康熙给我赐药的事情都被传开了。

    “现在外头就连太监都在说呢,皇上宠了雅公主,眼里就没了佟贵妃了。还说宫里的风向就要变了,以后就不是佟贵妃说了算了。”

    我被吓坏了,很快就从心理反应上升为生理反应。

    这样一来,我等于彻底得罪了佟佳氏,想起佟佳氏在前朝后宫的权势,我可是真的有些害怕,毕竟这里不是我的主场,我现在也没有任何依靠。

    我开始不进食(也可能是跟越来越炎热的天气有关),不爱说话,整个人慵懒懒的,终日躲在屋里面不肯动弹。

    特别是昨天晚上,竟然还发烧说起了胡话,半梦半醒之间,我竟然梦到了以前看的小说纪录片等等历代帝王后宫的种种黑暗内幕。

    更形象的是我居然梦到了传说中吕后把戚夫人便成的“人彘”。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宫斗进行时呀!

    我没有一点实际的宫斗经验,小时候在汗王宫,父汗的几位庶妃们都小心翼翼,从来不敢生出事端,因为母妃的正妻身份决定她拥有能够随时杀死小妾的权利。所以一直以来,那些人都安分的很。

    可我现在一想到以后吃饭洗澡,用的胭脂,就连房间里面点的蜡烛什么的都要小心翼翼,检查再三之后才能够用。

    我真的害怕了。

    我好像是吐了,只知道半夜三更烛火晃眼睛,我头脑又不是太清醒,一会哭闹一会说胡话的,头胀得厉害,滚烫滚烫的,十分难受。

    周围还有哭泣的声音,接着是男人粗声呵斥的声音,然后一个手臂弗过我的额头,我心情烦闷,一把抓过来不由分说的用力咬了下去。

    借着床边好像一阵涌动,很快就平静下去,我感觉到一行温热带着腥味的液体被我咬了出来,应该是那人的手臂给我咬伤了。

    我总算还是有些理智,慢慢的放开那人的手,翻过身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之后,睁开眼睛见到的是布置的整齐的屋子,连床单被套都透着清新的味道。

    康泽木半跪在我床前打瞌睡,秋葵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大约听到了动静,康泽木惊醒过来,一见我睁开了眼睛,惊喜的站起身来笑道:“公主,你可算是活了过来,吓坏奴婢了。”

    说着便要出门喊人进来,门外的人早已经听到了动静,迅速涌进来三五个人,其中有一个太医。

    最令我吃惊的是,这里面还有张德胜!

    他不应该是在康熙跟前伺候的吗?

    太医给我把脉过后,便轻松说道:“公主已经没有大碍了,仔细休养几日便可痊愈。”

    他这话一出,屋子里所有的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由此得出,我这几日过得应该十分凶险了。

    很快,康熙夺门而入。

    说他夺门而入一点都不夸张,因为他风尘仆仆,冠帽不整。我从来没有见到他这样近乎狼狈的模样,他眼圈发青,像是已经几天几夜都没有睡好了。

    我没有力气说话,也反应不过来这会应该要起身向他请安。但他好像毫不介意,像只看到我会转动的双眼就很满足了。

    他坐在我床边,抬手摸摸我的额头,我惊愕的发现他手腕上缠绕着雪白的纱布,里面隐约透出月牙形状的血色伤口……

    从那日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听到有关于我的流言。

    想必这一定是康熙的雷厉风行起了作用,老大发话了,小鬼们还敢出来生事吗?

    可我细心的发现,康泽木和秋葵,我身边的两个大宫女的脸上都有难以言说的痛苦神态。

    尽管她们在跟我眼神相触之后都会发自内心的冲我笑一笑,但这痛苦是掩饰不了的。

    我猜想,她们一定是被人在身体看不见的地方受了刑的,或许被针扎了,或许挨了板子,只是康熙或许怕我担心和多想,这才没有叫人告诉我,也没有把她们贬到其他地方去,还要她们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连我近身伺候的人都是这样,不敢想象这一次因为我的事情牵连到了多少人,我想,她们一定都恨死我了。

    我的身体一天一天在恢复,却始终不怎么爱说话,以前的活泼好像也渐渐消失了。

    我对外宣称在静养,其实我压根都不知道我是因为什么而生病的,仅仅只是因为被吓的吗?我有些怀疑我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小了?

    我变得文静起来恐怕还有一个原因:我来了月事。

    算起来我十二岁的年纪,也该到了来月事的时候了,可我竟然又开始害怕起来。

    月事的到来,在这个时代应该代表着已经成长成一位可以嫁娶的成熟女人,从此之后脱掉了小姑娘的帽子,可以为人妻甚至为人母了。

    我不想这么快长大,我只想要永远当孩子。

    我试着向康泽木和秋葵打听慈宁宫外面的事情,想要知道佟佳氏的病怎么样了?帝妃两人有没有和好什么的。

    谁知只要我一开口,这两个人要么就是支支吾吾,要么就是装着忙其他的事情绕开我的注意力。

    我猜想,事情一定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事实上的确也是这样。

    康熙在乾清宫里和一脸病容的佟佳氏发生了短暂而激烈的争吵。

    佟佳氏哭诉康熙在太皇太后尸骨未寒却招纳新宠,康熙愤怒的几乎想要立时废掉佟佳氏的皇贵妃名分。

    还好他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以约束宫规不严,任由谣言遍布,私自在皇帝身边安插眼线等名义将佟佳氏禁足于景仁宫,并暂停一切分位内供给,只按最低等宫嫔的例子拨给景仁宫,所有人等若有求情一概同罪。

    佟佳氏的病情更重了,几次半夜里都咳出了血。

    李嬷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几次想要差人递话给乾清宫都递不进去。

    也不知道康熙是怎么知道佟佳氏的病情加重的,过了不久,便下令叫太医给佟佳氏医病,也恢复了佟佳氏的一应供给,只是仍然不肯见她,也不给她解禁。

    帝妃二人十多年的感情,几乎全都付之一炬。一时间后宫里面人人自危,只有我所在的慈宁宫算是一片桃花源了。

    我又一次想到了沙尔斯,快一年没见了,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已经娶妻生子了?

    如果我还在蒙古,倒是可以跟他过日子,我实在喜欢那里的环境,喜欢那里的人对我的态度。

    这里,我只能呵呵。

    康熙一直开始保持一天来一次慈宁宫的记录。

    现在慈宁宫里还有位皇太后在世,这个皇太后不是康熙的亲生母亲,两人母子情分比较淡,但康熙对她还算是尊重,一应照应兼顾。

    至于我,现在正处于对康熙的持续别扭之中。

    好几次我不肯吃药,刚巧他进来了,就盯着我把药喝了才肯缓和表情。我心道:“皇上,您要是不来看我,我这病不吃药都能好了。”

    可我敢这样说吗?我不敢。目前我的切身性命可全都寄托在这个男人的喜怒之中了。

    很快,前一阵子的风言风语似乎全都消失干净了,就像一阵风吹过似得,完全没有了痕迹。

    到底是身体年轻,我恢复的格外快,但因为有了心事,病好之后却不见往日的活泼劲了。

    康泽木倒是很高兴康熙对我越来越好,尽管我有意无意的提醒她,我才是她的主人,还是没什么作用。

    对她来说,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了。

    对我来说,这里是一个将我越困越紧的樊笼。

    我渴望能够跳出。

    西北的捷报传来时,是我再一次开始切身感受到我还跟紫禁城的人生活在一个世界。

    在此之前,我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后宫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同样的,我的一切或许也与他们无关了。

    我再次见到大阿哥,已经是秋黄十分,他皮肤变黑了,人好像也长高了不少,变化大到我几乎都快要认不出来了。

    只有那一双热情如火的眼睛让我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笑着朝我走过来,我也十分开心的朝他走过去,牢笼一般的生活,再见到故人,不管这人是谁,都会让我生出莫大的亲切之感。

    “好久不见你了,听说你打了胜仗?战争很辛苦吧?快让我瞧瞧你有没有受伤?”我将他上下打量,他只是静静带笑站着看着我不说话。

    我打趣道:“出去外头转了一圈,话都不会讲了是吧?还跟我面前玩深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