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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长袖一扫,身影随即朝窗外跃去,眨眼就看不见了……
“好,我会去查你的身世,如果发现你骗我,那么,我就让你和无刃,好好的在那地底下,做一对快活鸳鸯!”
可他偏偏就受这个刺激!他哪一点不如那个人?他手中还有两块令牌,是那个人怎么也想不到的!等到了下月十五,他就不再惧怕任何人了!而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也一定会得到!
又是南炎睿!她就会拿这个人来刺激他!
然而面对他的质疑,她却又报以淡淡的笑,“哥哥不是很厉害吗?那你就表现出来给我看啊!你连我的身世都查不清楚,就别指望你能赢得了南炎睿!”
她这个妹妹,向来是不会撒谎,她的每一个习惯,他都了如指掌!
“你刚刚说什么?你不是我的妹妹?你不要随便拿一个理由来搪塞我!”他紧盯着她的脸,他们拥有相同的琥珀色眼睛,这让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们身上的血缘关系。可是他忘了,迦兰人本就有三分之一的人种就有那样的眼睛。她和他,真的没有血缘?
他力道骤然松开,她喘着气,红得有些青紫的脸,终于又慢慢的恢复原色。
“什么!?”他愣住!她亲生父母?
她脸被他捁得涨红,双手紧握在他掐着她的腕上,“你杀死我好了!我敢出现在你面前,就早已不惧怕死亡!可是,但求你在我死后,将我葬在我亲生父母身边,让我在地府好好做他们的女儿!做什么公主,我根本就不稀罕!”
他怒得将她推倒在床上,伸手掐住了她的颈脖,那跳动的血管就在他虎口的下方,只要他再用力一点,就能掐断她了!
她冷嗤,“呵,是吗?那你为何要杀我?又为何派人将你所有的子嗣都杀了?这不是在诅咒你自己么?断子绝孙!”
“斗不斗得过,不是你这等女流之辈能评判的!”他吼了一句。
这是他第二次打她了!第一次,是他逼着她嫁给南炎睿,做南陵太子妃的时候!
“啪”的一声,他一巴掌落在了她的脸上,痛得她头脑“嗡”的一响,差点犯晕。
“你还想要她么?你这次请她来,不会另有所图?不过,你永远都斗不过南炎睿!你死心吧!”
听见了风千雪的名字,他的手劲果然松了。
“哥哥是为了我打,还是为了风千雪?这世界上,总还是存在一个你渴望而不可及的女人吧?”她又在讽刺他,可惜她看不见,否则一定能看见他此刻眼中燃着的怒气,他的自尊被她踩在脚下打击,却还一味的装什么清高!
这变态的,如果她一会告诉他她不是他的亲妹妹,他不会当场就将她吃了吧?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团火,已经开始烧了。
“你还没回答我,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哥哥听说,你流产后,伤心过度坠崖自尽了。哥哥因为这件事,还和南炎睿打了一场!”他收紧手臂,故意将她的身体贴近自己。
可是,他再次被自己的犹豫怔住了!视线,沿着她雪白的颈脖,慢慢下移。如果她不是自己的妹妹,以她这样的容貌,早就该是他的女人了。
她搏动的脉搏就在他的眼前,只要他用手轻轻一拧,他就可以将她的脖子拧断!
她在激他!
“怎么,现在就想杀了我?可惜了,你派来的杀手,居然也被我迷惑。他甚至不惜牺牲自己,背叛了你!”
他被她的话堵得面色一沉,突然伸手将她横到面前,另一只手紧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的面庞靠近自己。他用鼻尖轻轻一嗅,竟闻不见她体内的任何气息。
她笑得妩媚,却又有些不屑,“你不是恨不得我被欺负死,从那山崖上掉下去后,再也回不来吗?”
“你眼睛怎么瞎的?在南陵的时候,是南炎睿欺负了你?”他不知道自己居然还会关心她的眼睛。
可这样的她,好像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究竟是哪里不同,他却一时说不清楚。
他上下打量着她,刚刚的她,还在自己面前褪去了衣物。那一丝不挂的身体,别说男人在看到后会热血沸腾,就连他这个做哥哥的,都不由自主的裤裆绷紧。
“你满意你现在看到的吗?哥哥?我都这样了,你还舍得让无刃来杀我?”在没正面交锋之前,花婉月还有些心惊胆颤,可是真正面对面之后,她淡定了。
可是现在,眼瞎了。
她将面纱摘下,露出的,果然是那倾国倾城的脸,迦兰国的第一美人,曾经被花钦王捧在手心中的骄傲公主。
他凝神看着,她目光惘然,并无焦距,好像是真的失明了。
花婉月这才转身,朝着他说话的方向,微微抬起了眼。
花天佑反锁了门,唇角微笑,“那现在,你可以把面纱摘下了吧?只剩你我二人了。”
“哥哥轻功越来越好了,竟不被人察觉就混了进来。”她没有回头,反正也看不到。
花婉月面色一沉,已经知道门外跟着入内的人是谁了。
上官越集合了众人,和真正的班子头一样,对他们后期的排练做了重要的指示。司徒静扶着花婉月走回屋后也便下了楼,可就在这时,刚刚关上的门又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一股强大的气息直直朝花婉月的身后压来。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个地地道道的舞蹈班子,不容置疑。
天色渐渐暗下,默默跟着他们的人一直没有现身。他们回到了事先安排的宅院,那里同时还住着十几名教徒,从下午开始,女的就不停的在院中排舞,而男的却在那操琴习乐。
他们不能让人产生怀疑,若是舞蹈班子,就必须有舞蹈班子的样子。于是他们走进了几家裁缝店,装成要制衣的样子。最终还在其中一家定下来了,量体裁衣,设计一套独一无二的舞服。
上官越眉头紧皱,屏息观察着四周,确实感到有一股强大的内力在向他们越靠越近。他向司徒静使了一个眼色,司徒静搀扶着花婉月,却已慢慢将内力集于掌中。
突然她脚步缓下,开口对上官越和司徒静道:“他跟来了。”
她淡淡的笑,早在刚刚看到花天佑的时候,她就更确定了自己的立场。
她从不担心她会在他的羽翼下出事,他的精明让她一直深信不疑,只可惜,她知道他其实并没有对她完全放心。否则,也不会让他的教徒们包围着她,一来保护,二来监视。
从今天开始,她已经不能再住在原来的地方,南炎睿已经替她安排另外的住处,那是他们在龙鸣城新买下的府邸,里面所有的人,也都是南炎睿手里的教徒。
花婉月随同上官越和司徒静在街上慢慢行着,前来报名的队伍有增无减,因为只有这一天的时间,如果来晚了,也就错过了。
她匆匆穿好离开,耳根处惹眼的嫣红被他在脑海中记了下来,他的视线亦是跟随着她的步伐越拉越远,然后,他陡的起身,转眼便不见踪影。
他话音刚落,司徒静已经替花婉月将地上的衣服全都披上。
“好,三日后,你就来比舞。若是胜出,便能获准入宫。衣服穿上吧!”
花天佑扯嘴轻笑,原有的杀意,在这刻不知缘何忽然褪了下去。
“抱歉,民女说过,除非只有王上一人在场,否则,民女不会揭开面纱。”花婉月也有自己的坚持,但她还是没有抬眼。
“你就不能把面纱摘去?还有,你为什么不抬眼瞧瞧我们?舞姬不都该豪放大胆,哪有你这般羞涩的?”花天佑又继续道,今天这场初审面试,他难得开口,就说了这么多话。可他关注的焦点,不在她身,而在她脸。
四周静得几乎能听到有人喉结滚动的声响,这时连司徒静都故意别开了眼,面颊有微微的潮红。
花婉月继续解,将襟口一敞,锦缎一掷,所有遮羞的布料全都滑下。
室内众人全都屏息,因为入眼的画面实在太美,不过是露了两条藕白玉足,就已经让人眨不了眼。
上官越不敢看,将目光移向一边。
花婉月开始松解束带,那碎花的绸缎不一会就从她的腰间落下,裙裾也跟着垂了下来。
他眉头拧得更紧,她什么意思,她看不见?
只不过,她的这句话,不小心就被坐在正中的花天佑听到了。
这是多好的理由啊,也是多好的自我安慰的借口。失了光明,她可以做出以前怎么都不会去做的事,连脸皮都跟着厚了起来。
“没事的,反正我看不见,就当周围没人。”
“姑娘……”同样身为女人,司徒静就受不了这样被侮辱。
司徒静和上官越愣是一怔,这样过分的要求,她竟是想也不想,如此爽快的就答应了?
“好。”少顷,她点了点头。
花婉月眼皮轻颤,此刻她的心已沉如一滩死水,她已经感觉到,他知道她了。他现在,就是在试探她。
“每一位进来的舞姬都要脱,所以,你自然也不能例外。”花天佑自然看出了她的抗拒,可即便他已猜出了她的身份,他亦是对她有如此要求。他太了解她了,从小就娇生惯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身上的骄傲全是他和父王以前惯出来的,现在,也该是将那它们全都卸下的时候。
花婉月面上虽然镇定,但她心中早在颤抖。要她当众脱衣验身,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怪不得前面进来的人都耽搁了那么久,想来是要挡着这些人的面将衣服全部脱掉!
可是,他的要求却让上官越和司徒静同时怔住!
“那脱衣服吧!”花天佑又道,目光微微有些森冷。他们兄妹两小无猜,在懂事以前,他也不是没见过她的身子。只是自从知道男女有别后,兄妹俩也不再那么肆无忌惮了。
上官越几乎能感受到从花天佑身上燃起的杀气,不止是他,花婉月的感受更是深刻。她曾经敬爱的哥哥啊,如今,在梦里睡着的时候都想着要将她赶尽杀绝,这个所谓“血缘”,在利益面前,果真是一钱不值。
花天佑面色更沉,盯着她的视线更是犀利。
连声音都那么像!
“回王上,这面纱,暂时还不能摘。若是要摘,也只能让王上一人染目。”花婉月轻声道。
这样实在冒险。
上官越有些担心的朝花婉月看去,出门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她并没易容,难道她是想在现在就当众揭开自己的身份吗?
他突然警惕起来。
即便遮住了脸,即便那双眼从进来就没有抬起过,但那身段和步态,怎么都和他的妹妹,花婉月一模一样!
太像了,实在太像!
这一刻,说话的是花天佑。从花婉月进来的那刻,他的目光就一直紧盯着她。
“把面纱摘下。”
上官越暗暗瞪了他一眼,若不是任务在身,他很想挖了这老色狼的眼。
“搀扶?你们家舞姬,原来还像富家千金般娇气啊!”看不到花婉月的真容,尚宫候的视线便一直在司徒静身上打量。
“回侯爷,我们也就只供应一名,身旁这位,只是搀扶的婢女。”上官越又道。
这画家的笔力颇深啊!只是,那画中的女子,亦是半掩着面,让人看不清真容。
“怎么只有一名?你们不是两个人吗?”尚宫候展开画卷,上面,一美人醉舞图栩栩如生的映在眼前,看久了心神都跟着荡漾开来。
上官越学着迦兰人的姿态上前奉画,临退下去时,有意无意朝那侯爷旁位于正中的花天佑看了一眼。只见他目光不停的落在站着的两名女子上,也不知究竟在看着哪一个人。
“画像拿来。”他朝上官越招了招手。
就第一印象,那侯爷已是有了偏袒之心。
那侯爷看了看他身后的两名女子,一名虽脸戴面纱,眼眸微垂,但气质如兰,颇有谪仙之味。另一名虽素面朝天,但明眸生辉,沉鱼落雁。两人看着都是妖娆妩媚的人间尤物,和前面那些女子比起来,可是高了一个档次。
“回侯爷,我们是新兴成立的舞蹈班子,名叫‘花想容’。”上官越边说,边将画卷从袖里掏了出来。
“你们是哪个班子?”坐在中间偏右的面试官,便是上次在馋香楼出现的侯爷。
一直到接近晌午,才轮到他们进入。
花婉月点了点头,“他身上的气息,我能感觉得到。”相处这么多年了,她能不察觉出么?可她身上的气味已被无刃改变,他是不会发现她的。
“刚刚那马车里坐的是他?”司徒静真是佩服她的听力和直觉。
“是他,花天佑。他居然亲自来查看报名的人。”这是花婉月没有预料到的,那不就意味着,一会他们“兄妹”便要见面了?
上官越和司徒静同时问到。
“谁?”
忽然身旁有车轮驶过,花婉月耳朵竖起,面色忽有一丝异样:“没想到,他居然来了!”
细雨不过多久就停了,阳光愈渐耀眼,将地面微湿的水气蒸得一滴不剩。龙鸣城的街道向来干净,即便有马车碾过,也很少扬起尘埃。这地方实在过于熟悉,让花婉月又不得不想起过往的曾经,可那一切,却怎么也回不来了。
看来是要等了。
花婉月道:“最好还是不要插队,如果故意闹事,会引起他们注意,不利于我们混入。”
上官越回头问了下花婉月,“可有什么办法能插队?”
“我们是不是来晚了,这队伍那么长,不是交了画就走么?”司徒静一看就心凉,他们雷厉风行惯了,实在不愿意等。
他们到的时候,门外已经排满长队,都是要入园交画报名的歌舞班子。
醉园便是尚宫局下的一支链,所有舞姬歌姬汇聚最多的场所。
花婉月依然以轻纱拂面,那顺滑的料子上还闪着细碎的晶莹,让人看着不由多了几分神秘与仙气。以前在迦兰,她就以舞姿及歌喉闻名,有多少人,希望能当场看她舞上一段,可都没有得偿所愿。然而这一次,她却不得不在世人面前,卖弄她的特长。
街边细雨微飘,可阳光却是明媚的。
司徒静搀扶着花婉月,一手撑着阳伞,慢慢的在道上走着。
今天的花婉月穿的是一身碎花的白色雪纺,那被犀鸟划伤的半边脸因为风千雪的治疗基本已完全恢复,此刻就还剩眼睛看不见了。但不要紧,眼睛看不见,对花天佑来说,才最放心。
上官越和司徒静如今已打扮成迦兰本地的舞团使者,不出片刻,两人就领着花婉月一起出去了。
“那就把这张送到尚宫候那报名吧!”夜洛尘边说边卷起了画,将它交到了上官越的手中。
那画中,画的是一妖娆女子在晚亭中半醉起舞,姿态妩媚勾人心魂,和他们预想的场景是一样的。
“就这张吧!重重帘幕掩流苏,花下相携倒玉壶。报道停斟半含醉,踉跄起舞倩人扶。”
回到府内,夜洛尘将这几天画下的美人起舞图拿了出来,让风千雪选一张最好的。
只是那馋香楼的姑娘们实在太尽责了,和上一批不同的事,这次,扒了皮也要让他举起来。惶恐中,莫无痕只能提着裤子逃了。
莫无痕第二次被馋香楼的美人包围,他又向风千雪拿了那种败性的药,可他很担心,连续吃了两次,以后真要的时候,会不会就真的不举?
他们究竟吃什么了?
风千雪看了看手中的账单,本以为,有她在至少能控制一下消费额度,却没想,竟是变本加厉,一顿饭居然花了八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