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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本卷的最后一章了,转眼居然写了七十万字,这是感最长的一本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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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的阳气最重,所以那些在死了以后仍被人控制了尸身,一直监视着他们的绿眼人,就很有可能,无法进入那里!
话到这,夜洛尘一下子就都明白了!
她亦是注意到他向她投射的目光,放下了门帘,然后道:“据我所知,仙阳村是南陵国内出了名的长寿之村,住在那里的人,基本都能活到一百多岁。所以,那里的阳气应是最重……”
夜洛尘的疑惑更深,她为什么要去仙阳?那可不是前往瑞南的必经之路,反而是,背道而行了。
宁一凡一愣,可他还是点了点头,“是,郡主。”
可就在这时,只见风千雪向外撩起门帘,朝宁一凡重新下了一令:“出了燕城后,麻烦你先调头,朝东南方向的仙阳村驶去,如果可以,最好在日落之前赶到。”
“是,王爷!”宁一凡得令,又朝马匹轻轻甩了一鞭子。
“宁一凡,我们在燕城不停了,直接朝瑞南城的方向去吧!出了燕城后,再找家食客不是很多的饭馆饱腹。”他于是对着外面驾驭马车的护卫喊了句。
还是等夜深人静,身旁不再有别人的时候,再对她说吧!
可是,这听着有些肉麻的话,在这样的环境下,他怎么也开不了口。
此刻,他和她单独的待在车内,他好想拉起她的手,对她发誓:千雪,我一定会善待你和你腹中的孩子,和你一起,好好的将孩子抚养长大。
他都已经放弃了,可上天却又给他燃起了一片希望。
虽然,先皇的遗诏,确实起了极大的促进作用,但如果她不愿意,他还是不会勉强她的。他当时,只是为了要保住她,才不得已将那藏了许久的圣旨翻了出来。
这一点,让他至今都觉得如在梦中。
夜洛尘同意了,虽然他还是有些不解,她为何会想要去那偏远的瑞南城,但是,她现在的身份,已经是他的侧妃了。
她却摇头,“燕城人多,这个时候去哪家饭馆用膳都要久等,更何况我们有那么多辆马车,也不方便找位置停啊。不如就等出了城,再找家清静的饭馆。敏君姐刚刚已经给我吃过东西了,她早就备好了路上用的干粮,实在是饿,可以先凑合着吃一下。”
“我们要不要先去集市吃些什么再继续上路?”他担心她会饿着腹中的孩子。
风千雪似信非信,但也没再多问。
“没什么,就是临走前,皇上交代了一些首尾要交接的事,处理得比较慢,就出来得迟了。”他面上淡淡一笑,并没有真的把原因说给她听。
夜洛尘心底不由自嘲,如若不是因为被南炎睿故意绊着,他能不出来快吗?可他居然还乖乖傻傻的在启承殿等了差不多两个时辰!
“怎么那么迟呢?我见很多大臣都从里面出来了。”风千雪忍不住问,就连南炎睿的马车,都走了将近一个时辰。
马车很快就重新驶了起来,可因着这次风千雪也坐在其内,宁一凡亦是不敢驶快。
“那就走吧,我们已经耽误了一些时间。”夜洛尘对宁一凡说。
赵敏君看了夜洛尘一眼,然后对他们摇了摇头,“我还是坐我自己的马车吧!那是在我出嫁的时候一起跟过来的,所以总有一些感情。”她言毕,也不等他们接话就径直朝后面去了。
风千雪点了点头,拉过他手,提裙上去,却在准备进入车厢的时候,也转身朝赵敏君伸出一手。
夜洛尘撩起门帘,对风千雪伸出一手,“千雪,上来吧,坐到这里。”
宁一凡驾着马车出宫,自然也看到了在树荫下停泊的一纵车队,于是缓缓的朝它们驶去,最后停在了打头的马车身旁。
“是王爷!他终于出来了!”赵敏君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慢慢的,时间已经爬至正午,眼看宫门就要关了,风千雪这才看到熟悉的马车从宫内出来。
但夜洛尘却还没从宫中出来,真不知,他这时究竟是在干什么呢?
风千雪这才从树荫下走出来,刚刚她也注意到有熟悉的影子从宫门驶出,可那速度太快,好像是急着要去干什么事。她心中忽的一跃,他是看到了她留下的话了?
“千雪,那不是皇上的马车吗?怎么也出宫了?”一直盯着宫门的赵敏君突然看到了它。
降黑马车的速度极快,就好像被人施了功力,驰骋起来不但无声无息,就连车身也是时隐时现,一般马车,根本无法与之比拟。
杜芸青气得跺脚,也让铃兰备了一辆马车,不,是一匹马,也跟在那降黑马车的车轮印后快速的朝前驶去。
“哎!你等等!”杜芸青追了上去,可他脚步没停,只一脚踏上那降黑马车,直直的朝前去了。
走了?南炎睿眉头一皱,也没再多问,转身又往门外走去。
杜芸青瞥他一眼,“人都走了,你想留人,怎么不早一些留?现在,估计都出发到半路了!”
南炎睿如风一般的闪入,在见到杜芸青后,即刻就问:“她人呢?”
杜芸青还靠在大堂中的座椅上愣愣发呆,好像风千雪一离开,她就觉得在这个皇宫,再没什么可以陪伴的人了。即是这样,那她还不如也向新皇请命,让她回她那青山和她的徒儿兼情郎继续逍遥算了。这决定刚下,就见门外传来脚步,紧接着是铃兰等人叩见皇上的声音。
南炎睿从启承殿下朝之后,就径直往咏春殿走了过去。
风千雪这时也下了马车,望着那已经敞开供大臣们回府的宫门,神色也有一丝复杂。他不会真的故意找茬,将夜洛尘囚在宫内吧?他到底是有没有发现她给他留的暗语呢?
赵敏君刚想主动问那令牌的事,可是又怕事情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这样唐突一问,怕是会露出破绽。于是她答:“我是怕皇上故意为难王爷,毕竟你……”
“你担心会和什么有关吗?”风千雪忽然试探的问。
她还在疑惑的时候,依旧坐在车内的风千雪,视线便一直在她身上不住打量。
赵敏君也奇怪的从那车厢内跳了出来,对着风千雪在的马车问到:“千雪,皇上这回将王爷留下,究竟会是什么事?”她好担心,如果风千雪在离开之前,将那令牌给了新皇,新皇却发现那个令牌是假的,那他们七王府,会不会也因此而受到影响?现在她就是不知,那假令牌,究竟交到新皇手上了吗?
宁一凡在殿外已经派人向宫外通传了消息,收到消息的风千雪不由微微皱了皱眉。怪不得,她在车内坐了那么久,眼看一批又一批的大臣马车从宫内出来,却独独不见夜洛尘的。
夜洛尘越想就越觉得不对,果然,他这一等,就足足等了半个时辰,都还没见那明黄的龙袍身影。
登基大典一般是在早朝之前开始举行,隆重的礼节结束之后,众臣再来向新皇启奏国事。待例行的事都处理完毕,南炎睿退了朝后,大臣们才得以渐渐散去。可退了朝的皇帝,既然再宣臣子重新入殿觐见,为什么至今连个影都没见?
“请瑞南王在殿内等候。”莫无痕又行一礼,然后朝正殿的后堂走了过去。
夜洛尘随着莫无痕又回到了新皇听政的启承殿,可是,空旷明亮的大殿正堂,除了排列有序的宫人还没有散去,并未见到刚刚经历过登基大典的南炎睿。
宁一凡点了点头,重新将马车稳住,收起了手中的缰绳。
“……”夜洛尘心中虽感觉这其间总有什么不对,但他如今又不能违抗圣令,也就只能对宁一凡道,“你暂且继续在这等吧!如果一刻钟后仍未见本王出来,就差人给郡主送个口信。”
莫无痕见他下车了,便收回剑,恭敬的朝他作了一礼,“陛下没有让瑞南王离去,瑞南王还是回启承殿恭候吧!”
“侍卫大人,新皇的登基大典已经结束,按规矩,所有朝臣不是可以离开了吗?”夜洛尘对莫无痕这个御前侍卫也算是客气,如果让宁一凡和他打起来,也说不清哪方会胜。
夜洛尘眉头一拧,于是下车。
“瑞南王,陛下说还没允许您走,您怎么就急着走了?”莫无痕目光冷漠,除了对他家皇上有所忌惮,好像还没去怕过谁。哦,还有一人,就是他家皇上的软肋,回春郡主。
夜洛尘不解的拉开门帘,一眼就看到了拔剑阻拦在马前的莫无痕。
“王爷,咱走不了……”宁一凡回答的声音竟有些小。
“宁一凡,怎么还不走?”车内的夜洛尘倒是没去注意外面。
登基大典在巳时之前就结束了,夜洛尘才出殿门,就收到了风千雪已被接到宫外等候的消息,于是,他也登上了候在不远的马车,刚要动身出宫,马车就被一人拦下。
这个迦兰王,真是和那些绿眼人一样,阴魂不散。
林婧儿动作那么快,想来,那个迦兰新王花天佑,应该离他们不远。或许,就混在了燕城的百姓之中。
她其实是在躲,因为她不确定,风千雪是不是发现了那块令牌被调包的事。可她至今并未后悔,因为就在昨夜,她已经从林婧儿手中拿到了她想要的解药。只待适合的机会,她就可以给夜洛尘服下了。
马车一直驶向宫外,在一众车队前停了下来。赵敏君掀开车帘往外跳去,随后又上了另一辆马车,将这红木马车内偌大的空间让了出来。
看到最后一句,赵敏君更心虚了……
“嗯……”风千雪点了点头,然后拉过了她的手,在她掌心缓缓写到:什么都先不要问,晚些,我也有事要问你。
“你是说,我们周围,真的有人在监视,是那些绿眼人?”
赵敏君一愣,她这是在暗示……
“敏君姐,自从我们上次回来以后,你没有在身边发现什么异样吗?”风千雪没等她发问,倒是自己先问起了。
“千雪,我……我只想说……”趁马车行驶的时候发出的声响暂时能将她们的对话遮去一些,赵敏君于是开口,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才刚坐稳,赵敏君便吩咐车夫可以走了。马车不一会就缓缓的颠簸起来,车轮碾路的声音好像有着一定节奏,在她们耳边不轻不重的响起。
风千雪听她如是说,心中已经有了猜测。想来,她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了。
两人一起坐了进去,赵敏君将正坐的位置让给了她,自己则坐到侧边的拐角。
赵敏君伸手搀扶着她,和她一起登上马车,“我也是瞒着王爷偷偷来的,不过已经派人等候在启承殿外通传了。”
风千雪朝她走了过去,和她友好的打了一声招呼,“敏君姐,怎会是您亲自接我?”
再见风千雪,赵敏君其实是心虚的。因为自己在不久前才做了一件对不起她的事,而这件事,至今都还向她瞒着。是该说,还是不该说?她的离开,会不会又和这事有关?
杜芸青一直目送着她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大殿门外,雕着镂空花纹的红木马车果真已经停在那了。赵敏君穿着一身浅色的兰花襦裙,正静静的立在马车跟前,眉目含笑的看向这边。
“应该是提前来的,义娘,您放心,有机会我们还是能见的。”说罢,风千雪便将昨日提前收好的东西都携带上了。
“这么快?新皇的登基大典举行完了?”真到此时,杜芸青还是有些难舍。一起相处了这么久,真的就要就此分开吗?不到这最后一刻,她真是不相信,风千雪真的能忍心从这里走出去。
是赵敏君来接她的?风千雪倒是没有想到。
她才说到这,铃兰便从门外走了过来,“郡主,王爷的人来接您了,好像是……是七王妃。”
“放心吧,义娘,千雪没有意气用事。”
“千雪,不管你们过去有多少恩怨,但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不要一时意气用事……”
风千雪眼眸微动,伸出双手紧握住她,“义娘,千雪感激您在宫内对千雪的照顾,等有机会,千雪定还是会来报答您的!但这个燕城,千雪确实不再留念了。”去哪都好,只要不用再回皇宫,她都觉得是开心的。
“哎,千雪,你真的打算今天和那谁……走啊?真的这辈子都不打算回来了?”杜芸青真有些不敢相信,她肚中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是南炎睿的?她究竟为了什么,才说出如此弥天大谎。
“交给他了就好。”其实风千雪也纳闷,早知道他昨夜会来,她就不让义娘辛辛苦苦送过去了。而且他来这,还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原本那个圣教令牌,在没找回那真的之前,她是没打算交给他的。
“哎,昨晚也不知睿儿跑哪去了,你让为娘一定亲手交还给他,为娘我就一直在那等着,等着,结果就等到现在才能回来!你说,为娘能辜负你的厚望吗?自然是亲手交给他了。他那个神色啊……”她还想继续说,可又被风千雪插上了嘴。
杜芸青叹了口气,她昨夜可是在定和宫等了足足一宿,直到今晨快要天明,才看见那降黑马车从殿外缓缓驶入。
“义娘,你昨天怎么去了那么久?那凤袍,已经送还了?”
风千雪恢复活动的时候,杜芸青也已经回来了。
新皇登基大典如约举行,群臣顶礼膜拜,改年号为炎光。
今日的天气格外晴朗,天空干净得连云都没有飘过一朵。
“那你弄好后,不用等我回来,直接让车队泊在宫门,等我和郡主出来,就直接上路吧!”说完这话,他便起身走了出去。
夜洛尘心中叹了一声,看来,该欠的,还是要欠了。
“王爷,您该上朝了。还是早些去吧!剩下的事,敏君会替你打理好的。”赵敏君害怕他再说出休她的话,只好提醒他快去上朝。
夜洛尘面色有微微的变化,复杂的上下打量着她。可她目光坚定,那灼灼的光华差点将他照射得自惭形遂。他不忍浪费她的青春,浪费她对他付出的情感,而他又无以为报。
“敏君从不怕苦,郡主身怀六甲都能去,敏君为何不能?如果王爷是想把正妃之位传给郡主,敏君愿意让出,甘做侧妃……甚至……”甚至什么也不是,她只想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夜洛尘微微皱眉,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你说什么话呢,你还是清白之身,还能嫁个好人家。跟着我去那塞外边疆,又是何苦?”
“王爷!”听到那个“休”字,赵敏君只觉得心头直痛,即刻打断了他,“王爷,敏君既然已经嫁入王府,生就是王爷的人,死就是王爷的鬼,无论王爷去哪,敏君都会追随……”
“敏君,你一直在燕城长大,父母家人基本也都在燕城落脚,这一去太远,我也不会勉强你和我一起走的。”对于她,夜洛尘也一直用“我”自称,从来不摆出王爷架子,“所以,如果你舍不得离开你的父母,我现在就给你写休书……但我保证不会亏待你,会给你一车的……”
赵敏君点了点头,“昨天我已经听小翠说了。知道王爷被封为瑞南王,还有郡主……”
“敏君,今天王府就要举家迁往瑞南城,距离燕城将近一月左右的路程。而且以后,恐怕是不会再回来了。”他说到这时,故意停了一停,试探着她的脸色。
赵敏君一直默默的跟在他身后,他走得很快,也很匆忙,她有时候需要小跑才能追上他。好不容易跟着来到书房,只见他往桌案旁一坐,伸手就开始研墨。
“敏君,你到书房去一下。”说罢,他也转身往书房走去。
夜洛尘昨日一回府就让家仆收拾好今天要上路的东西了,一共装了十几辆马车。他忙得甚至来不及和赵敏君说上一声,要不是此刻撞见,他几乎都要忘了交代。
赵敏君后来一直沉默了一个晚上,直到今日清晨,她听见夜洛尘要上朝的声音,这才将房门打开,探出头去。
谁会想到一直相爱的人,中间会隔着父母的血海深仇?
“就是这个情况了,王妃。郡主和新皇之间,这一次看来真是没办法了。”小翠知道其中缘由的时候,心中忽然觉得难过。
这几天,朝堂上发生的事,也都是由小翠四处打探,然后跑来转告她的。
赵敏君怎么也想不到,风千雪有一天竟会成为夜洛尘的侧妃。可她不是怀有新皇的骨肉吗?新皇怎么可能会……
恼怒中,她又将他在心中骂了一万遍。
实在太多可疑的地方,可她还得等一个时辰才能自由活动,才能说话,才能睁眼!
否则为什么他会……
离开前,他将她放在桌上装着圣教令牌的明黄缎锦也一起拿了。风千雪心中窝气,要不是她被他点了一整夜的穴,她肯定要问他,他有没有收到杜芸青送回去的凤冠霞帔?
一个月,就一个月!
只要她出宫了,一个月后再到他离去,他们完全可以在宫外重逢。
到现在,他还是相信,她会去的。她求他谨遵遗诏,必是在设法让她先出宫去。他允了,虽然这名头听起来让他十分抗拒,可这确实是一个万全之策。
他说罢,又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鼻尖,然后是嘴唇。
“雪儿,我给你点的穴,再过一个时辰就会自行解了,你好好睡,养足精神,对你肚里的孩子才会好。今天你若真的要走,我也不会再拦你。可是如果你后悔了,就到那小山村找我吧,你还记得我们拜堂的地方吗?我会在那等你。”
南炎睿拥着风千雪,就这样在床上和她说了整整一夜。直到晨曦即将初露,漆黑的天空准备泛白的时候,他才依依不舍的从她身边离开。
一夜很快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