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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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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宸,你会不会。言悫鹉琻。。。。。”

    虽然南宫宸从来就没有说过,可是不代表他心里头能够接受,他的心思向来比旁人深些。

    “不会!”

    南宫宸当即打断了云拂晓的话,隔着薄薄的单衣摩挲着云拂晓背后的伤痕。

    “我爱的是你的一切,摸着这些伤痕,我只能悔恨,为何没有早些遇到你,这样也许我就能更早的保护你,也许这些伤痕就不会存在了,你也不会如此痛苦了。眭”

    “宸。”

    云拂晓紧紧地搂住了南宫宸,将头靠在他的胸口,轻声的呢喃着他的名字。

    “我在,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不会让你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占”

    摸着云拂晓背后嶙峋的伤痕,南宫宸的眸光瞬间变得残酷起来,他竟然不知道,他竟然一直不知道他的拂晓竟然受着这么大的苦楚。

    只可惜,现在整个李氏已经覆灭,否则的话,他绝不会让他们死的那么轻松!

    春帐落下,一地迤逦。

    “王爷,宫里来人了,说是皇上宣您进宫。”

    就在这个时候,雪琪的声音忽然在外头响起,打搅了吵醒了瘫软在南宫宸的怀中的南宫宸。

    云拂晓缓缓地挣开了眼睛,然而南宫宸却将大手覆在她的眼上,轻声道。

    “累了就在歇会儿,不用理他。”

    “走吧,莫要让皇上多等了。”

    云拂晓叹了一口气,想到前些日子南宫绝对自己的态度,想来如今对南宫宸是愈发的愧怍了。

    南宫宸凝睇着云拂晓的眉目,在她的唇上留下一道吻痕,随即扶着她起身。

    “我听你的,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将你送会云府在能放心。”

    夜间,云拂晓正坐在福寿院里赏月,脚边趴着两只白虎,安惬的闭着眼睛,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在云拂晓的耳边说道。

    “管家方才来过了,说是老爷让您去一趟。”

    云拂晓自然是明白这其中的道理,随即站了起来,安抚了两只抬起头来的白虎,朝着云博远的书房而去。

    书房之中灯火依旧,云博远伏案写着些什么,似乎良久之后才察觉到站在门口的云拂晓,冷漠的开口道。

    “过来吧。”

    云博远看着云拂晓的眼神已经不如以往那一般笼络了,甚至都没有叫云拂晓坐下,想必已经是知道了今个儿云拂晓射穿了太子和四王肩膀的事情了。

    面对着云博远铁青的面色,云拂晓依旧装傻充愣。

    “不知道爹爹找女儿过来所为何事?”

    “你要我说你什么才好!”

    云博远听到着云淡风轻的话,登时怒得一下子一掌拍在了书桌上。

    “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知道把握,太子有什么不好的,你就不能牵就着他些?非要闹成如今的局面!”

    云拂晓听了这话,心中不由得冷笑,迁就他?

    她已经够迁就南宫墨的了,难道还要她眼睁睁地看着南宫墨杀了南宫宸,还在一旁拍手叫好?

    “爹爹的意思女儿听不懂。”

    云拂晓冷睨了一眼云博远,自从听说了自己与子孙无缘之后,云博远对女色这一方面便也渐渐地淡了,随之愈发的追逐于权势名利了。

    看来最近云博远是又和南宫墨在一道儿了,听说最近太子因为伤了的这件事情同南宫绝求情,南宫绝看着太子伤了也不好拒绝,就恢复了云博远侍郎之位了。

    “你竟然为了南宫宸伤了太子和四王!”

    云博远见云拂晓还要继续装傻,霍得一下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对着云拂晓怒目而视。

    “你可知道如今太子和四王之中有一个就能登上大位!而那个南宫宸,皇上是除之而后快!难道你没看见皇上那日让太子和四王过去就是为了手刃南宫宸的吗!当真是糊涂!”

    云拂晓也不理会云博远的怒意,瞄了一眼桌子上的文书,冷笑道。

    “爹爹不是已经在准备了吗?准备明个儿一早就向着皇上请罪,并且弹劾宁王?”

    “你!”

    云博远被云拂晓这样说中了心思,不由盛怒,然而想到了南宫墨派人传来的话,随即软了下来,道。

    “太子府方才已经派人来了,说若是你知道错了,愿意伺候他,他会给你一个贵妾之位,轿子今个儿晚上子夜便会来。至于宁王那里,尽管放心,皇后娘娘会解决的。”

    听到这话,云拂晓不由的冷笑一声,她说今个儿莺儿怎么敢?原来是在这里瞪着她!

    “就算是太子正妃我也不屑,更何况是区区一个贵妾!”

    云拂晓看着云博远的眼神,就好像是看着一个傻瓜,其中带着一丝凛然的嘲讽。

    云博远知道云拂晓不会就这样乖乖就范的,随即扬了扬手中的文书。

    “这是太子召集百官用来弹劾南宫宸的文书,你若是真的喜欢那个南宫宸,就乖乖就范,到时候太子殿下许是还能留下南宫宸一条命来!”

    云拂晓已然走到了门边,听了这话,猛地一下转身,就在云博远以为她准备就范的时候,却听见她挑了挑眉。

    “父亲,拂晓劝您一句,若您真的是在乎您那用一生换来的功名,那就好好守着,什么事情也不会要做,太子毕竟不是皇上,今个儿还是太子,说不定到了明日就不是了。”

    撂下这一句话,云拂晓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房,只留下云博远震惊的望着云拂晓的背影,随即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奏章,拧着眉,有些游移不定。

    回到芷兰院中的云拂晓面色也不甚好,孤月送上一杯茶,小心翼翼的问道。

    “小姐,怎么了?老爷为难你了?方才您进书房前,云甄洛进了老爷的书房,一直到您走后才离开。”

    “没什么。”

    云拂晓并没有接过茶,而是从捞过一旁的酒杯,猛灌了一口,冷声道。

    “看来,他还是没有死心。”

    孤月一听云拂晓这样说,又见云拂晓面色含怒,下意识的问道。

    “小姐说的是谁?”

    “没什么,要你去办一件事情。”

    云拂晓嘴角一勾,随即扯过孤月,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孤月听完点了点头,便退下了。

    ***见时间不早了,便扶起云拂晓,轻声劝道。

    小姐,就算是怎样生气,自己的身子还是要顾的,歇下吧。”

    子夜将近,整个云府一片死寂,灯火寂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后门忽然响起了一阵轻轻的叩门声,紧接着便有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垂着头走了出来,只见外头是四个轿夫,抬着一顶有些破旧的小轿。

    “快些进来,莫要被人发现了。”

    那小厮哑声说道,随即带着轿夫进了一个院子,将轿子放了下来,不一会儿,便有一个力大的人背上扛着一只麻袋走了进来。

    随即两个轿夫上来帮着手,将那只麻袋塞进了轿子里头,转身就跟着那小厮出了后门,飞快地离开了。

    从头到尾,那四个轿夫都没有说上一句话,而就在关上后门的一刹那,一道人影闪了出来,那小厮见到来人,急忙笑着行礼。

    “小的,见过孤月姑娘,给姑娘请安了。”

    “做的不错,这是宁王妃赏给你的。”

    孤月随即叫一袋银子丢到了地上,然而那银子还没落地就被那小厮轻巧一捞,进了他的手中。

    只见那小厮笑嘻嘻的惦着银子的重量,随即笑道。

    “都是主子的安排,为主子效力是应该的。”

    “你?也是王爷派来的?”

    孤月没想到南宫宸竟然在云府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人潜入,不由得吃了一惊。

    然而那小厮却笑地愈发的张狂。

    “难道这里只许有你家王爷的人,就不许我家小姐有自己的人了?”

    “你是妙手空空儿?”

    这样的笑脸忽然让孤月想到那日大闹聚贤雅阁的小二,虽然长得不一样,可是那一副痞像却是一模一样。

    可是,那小厮却什么话也不说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知道这些人的脾性,孤月也不深究什么,反倒是愈加的放心了,这件事情叫外人来做总是不安心,若是空空儿,那便没什么所谓了。

    第二日,天朗气清,早上的太阳似乎没有那么的刺眼,反倒是照在人身上温温的,让人觉得别样的舒适。

    云拂晓难得早起,正陪着韩氏在福寿园中用早膳,忽然有云甄洛身边的仆从匆匆进来禀报道。

    “夫人,三小姐不好了,大小姐不见了!”

    “慌什么!昨个儿爹爹同我说了,太子看中了大姐姐,相思成疾夜不能寐,所以昨个儿子夜的时候就命人将大姐姐接走了,一会儿自然会让你们收拾干净了,陪着大姐姐同去。”

    云拂晓睇了地上的奶妈一眼,也不说些什么,只是让***将人赶了出去,免得看着心烦。

    “拂晓,这。。。。。。”

    韩氏听了云拂晓的话,不由得皱了一皱眉头,有些担心的想要开口。

    南宫翎虽然躲在碧桐院里头养胎,但是外头的事情却也是知道一二,立即打断了韩氏。

    “娘亲,拂晓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若是昨个儿不是云甄洛过去,恐怕您今个儿就见不到拂晓了。”

    听到这话,韩氏的瞳孔瞬间放大,最终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到底是自己不知足。”

    “娘亲也别多想些什么,云甄洛早就将自己给了太子了,如今嫁过去反倒是名正言顺了。”

    云拂晓见韩氏感伤,知道自己的娘亲到底是个善良的人,随即安慰道。

    韩氏叹了口气,摸了摸云拂晓的头发,颇有些怀恋的道,。

    你这孩子长大了啊,只等着你的地位稳了下来安安心心的会宁王府去,我便能安安心心的回韩将军府去了。”

    这是韩氏早就已经想好的,云拂晓也是知道的,龙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南宫绝又重新封了他的骠骑将军,所以云拂晓并不打算让韩氏离开这里。

    云博远这些年作威作福也够久了。

    而韩氏只等着云拂晓出嫁了,便离开这个早已经没有任何留恋的地方。

    “拂晓。”

    云拂晓陪着南宫翎回去的路上,便遇到了云博远,看样子似乎是等了她很久了。

    南宫翎望了一眼云博远,又看了看身旁面色霜冷的云拂晓,只好开口道。

    “既然父亲找你便我就一个人回去了。”

    云拂晓点点头,让***也一同跟着去,正好支开了所有人,抬头无惧无畏的望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云博远。

    “爹爹什么事吗?”

    “拂晓,你到底是我亲生的,有什么深仇大恨是不能化解的。”

    云博远脸上带着一丝柔色,说出的话让云拂晓忍不住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看着云博远一身朝服还没有来得及换就这样急急忙忙得来找自己了,云拂晓就算是不猜也知道,能让云博远忽然性情大变的原因恐怕就只有一个了。

    冷笑一声,并没有正面回答云博远的话,而是反问道。

    “太子被废了?”

    听了云拂晓这样一问,云博远登时一愣。

    “那倒是没有,只是太子被软禁府中,而四王也被削了一半兵权,如今宁王手握二十五万大军。”

    “那爹爹若是要赔礼道歉也要找宁王,毕竟您要参的是他。”

    这些虽然一早就已经猜到了,却没想到这南宫绝竟然如此雷厉风行,才一天的时间就将南宫宸抬得这么高了。

    说完这些,云拂晓便掉头离去,连看也不看一眼云博远。

    “拂晓,难道你真的不在乎你爹爹的性命吗?若是我出了什么事情,你母亲和锦羽也不会好过的!”

    云博远见云拂晓并不理会他,快步上前一把扯住了云拂晓,血红着眼睛,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能不拼尽全力了。因为这件事情,太-子-党羽已经被皇帝减除了不少了,如今若是皇上降罪到他的头上来,该怎么是好?

    “拂晓我也是为了帮你啊,要知道你嫁给了南宫宸可是若是没有一个强大的母家做靠山,南宫宸如何会重视你,到时候侧妃,贵妾一堆,你以为你能真的把握住南宫宸的心吗?”

    云博远见云拂晓不为所动,只能晓之以理,南宫宸如今不知怎么的势力渐大,甚至连皇帝也有在捧他的意思,之后贴上门的人自然是不会少,其中哪怕是只做个贵妾必定也有身份比云拂晓高贵的多的。

    “这父亲就不用过多的担心了,还是将自己看顾好吧。”

    孙锦绣冷下笑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去。

    半个月之后,皇太后下葬了,这一回的事情因为皇后没有好好地照顾皇太后从而被南宫绝重罚了,如今皇后失德被软禁在凤凰宫之中,阖宫都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下惹恼了皇帝的。

    自然更多的人都动着花花心思的,毕竟皇后被软禁,可是这协理后宫的之职可是还没有定下,这些年后宫中得宠的妃子一个个去了,只有忝居妃位的瑶妃还在,然而前些日子她就只是露出了一点点的心思便被南宫绝废去了妃位,丢进了冷宫。

    登时,有的人都不敢再提这件事情了。

    “小姐,后宫前朝可大乱了,您竟然还这样安心的坐在这里。”

    这一日,春-宵得到了消息走进福寿园,只见云拂晓坐在摇篮边上逗着锦羽正笑着,不由得着了急,悄声将方才发现的事情在云拂晓的耳边说了一遍。

    “小姐,咱们可要准备着,这一仗可不好打啊!”

    “没事,你先下去吧,我都知道。”

    云拂晓眯着眼依旧逗弄着摇篮之中的云锦羽,似乎半点也没有将春-宵的话听进去一般,摇篮之中给的云锦羽用那一双肉肉的小手攀着云拂晓的一根手指头,小舌舔了舔,感觉到甜甜的味道,又指尖含进了嘴里头,小嘴不断地吮-吸着,仿佛是想要从里头吸出蜜来。

    然而吸了很久却发现什么也不由,一张肉嘟嘟的小脸皱了起来,满脸的疑惑望着云拂晓的手,逗得一旁的人都不由笑出声来。

    春-宵在边上站着看了一会儿,忽然从外头传来一阵敲门声,春-宵出去了良久,等到回来的时候脸色已经大变。

    “小姐,这可怎么是好,皇上怀疑这次太子之死同您有关系,现在让夏公公召您入宫。”

    云拂晓瘪了瘪嘴,并不放在心上,将梅儿和孤月都留了下来,让他们好好的照顾韩氏和云锦羽。

    “春-宵,你也留下,有暗卫护着你们不会有什么事。我去去就来,放心吧。”

    看来这一次,南宫涉是要孤注一掷了。

    孤月看着云拂晓一脸冷凝的模样,总觉得事情不好,转头对上了春-宵的脸色也看出了同样的担心,上前一步拦住了春-宵将要上前的身子,沉声道。

    “我去跟着,你不会武功帮不上忙,好好守着夫人和小少爷,他们是小姐的命!”随即,又转头对着梅儿吩咐道,“梅儿,你快去请王爷来,就说小姐有危险!”

    马车就停在了云府的门口,云拂晓刚刚想要步上马车,只见一双手递了上来,云拂晓回头看见孤月朝着自己伸出手来,微微一笑,什么话也没有说。

    马车一路朝着皇宫而去,马车之中的两人相顾无言,终于孤月忍不住想要开口说话是,只见云拂晓将食指探到了唇边,示意她在手上写字。

    她很清楚南宫绝的想法,恐怕对方早已经将这场误会的起源怪罪到了自己的头上。南宫绝之前之所以对自己那么好只是因为他以为她是他的女儿,所以又封了帝姬,又赐下琉璃宫。

    如今发现南宫宸才是他的亲生儿子,对方自然觉得是自己欺骗了他。可是她有何罪?她又不知道南宫绝是将自己当成了他的女儿,就算是知道了她还能说些什么,告诉南宫绝她不是?可是南宫绝从来就没有说过她是!

    再加之,如今南宫宸成了他最宠爱的儿子,之后的皇位自然也是要传给南宫宸的。可是若是,南宫宸的正妃是个从四品侍郎的女儿,根本就不能带给南宫宸任何的帮助,南宫绝作为九五至尊自然是不能容许自己最爱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一切,言听计从。

    “宁王妃,已经到了,下面的路无论是谁都必须亲自步行。”

    外头,夏公公的声音传了进来,云拂晓听到这话不禁皱住了眉头,没想到南宫绝并不打算将这件事情放在后宫解决,而是想要在朝堂上当中解决。

    也就是说,只要定了案,哪怕到时候南宫宸再不同意,再恨,自己也必须死!

    南宫绝,当真是做的狠毒!

    “多谢夏公公了,劳烦公公将拂晓送到了这里。”

    云拂晓最后望了一眼夏知冰,她明白夏知冰之前是岚郡主手下的太监总管,岚郡主死后才调到了南宫绝的身边,而夏知冰其实听命的却是南宫绝。

    只是,有时候他不能够违逆南宫绝的命令,只因为他是岚郡主留给南宫宸的,而是不是为了保护她而存在的。

    夏知冰自然是听出了云拂晓话中的意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最终开口嘱咐道。

    “宁王妃自己保重,还请您和顺些,皇上不喜欢有人太过忤逆他,若是。。。。。。皇上也知道您是宁王心头上的人,只可惜。。。。。。”

    “只可惜身份太低。”云拂晓倒是不在乎这些,只要她爱着对方,对方爱着她,什么身份,什么地位都是狗屁,她半点也不放在眼里!

    “只要您和顺些,皇上不会太过的,只是这王妃之位恐怕就。”

    夏知冰在南宫绝的身边待了这么久了,自然是明白南宫绝的心思,他绝不会让南宫宸心爱的女人死去的,特别是看着如今宁王对王妃的宠爱程度,若是王妃真的死了,宁王就算是不随着她去了,也很有可能就此疯了。

    所以,皇上恐怕只是想要将那个正妃之位给更加配得上王爷身份,真正能够帮助王爷的女子罢了,至于云拂晓,别说贵妾,就算是侧妃也是有可能的。

    “多谢夏公公,拂晓记住了。”

    云拂晓对着夏知冰行了一个礼,虽然她不会照着对方所说的去做,可是她真心的感谢夏知冰这样为她着想,这份情是真的。她能够感觉的出来。

    云拂晓一步一步走上高高的台阶,金銮殿的大门巍峨雄伟,让她在于其中仿佛只是一抹小小的浮尘罢了。然而,云拂晓仍旧脚步平稳,没有快一步,也没有慢一步,抬着头,背脊挺得笔直,就那样扬着高傲的头颅朝着里头走去。

    这里的每一个人她都不放在眼中,都与她没有关系,这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了一般。

    前世今生,这金銮殿她也不是来了一次两次了,早就习惯了,一步一步从来都没有走错过,言行举止挑不出半点的错漏。

    “宁王妃云拂晓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南宫绝眸光微沉,望着那一张同岚儿极为相似的眸子不由得感到了怪异,为何云拂晓竟然有一双和岚儿那般相似的眸子,而且越看越像,越来越觉得脸上的轮廓也是那样的相像。

    只可惜,她不是岚儿,更加没有高贵的身份,不能够给宸儿带来最好的东西,他可是听说过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言论,若是真的让这样的女子做了皇后,往后宸儿的后宫岂不是要打乱了!

    更有传言,这个女子中过寒毒,已经很难有孕了,若是真的这样,往后这江山该由谁来继承!

    一想到这里,南宫绝所有的怜悯和疼惜全然不见了,留下的唯有决绝。

    “史胜澜何在?”

    “史胜澜在此。”史胜澜看见云拂晓的一刹那就知道事情不好了,可听见皇帝叫他还是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史胜澜,说说你查到的吧。”

    南宫绝说完这句话之后,身子向后一靠便靠在了龙椅之上再也不说话了,俨然就是将事情交给了史胜澜了。

    “宁王妃,本官问你,你那日是否在点将台用利箭伤了太子?”史胜澜心中长长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对着云拂晓一脸肃然的问道。

    如果是她的话,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能够为自己开脱的!深深吸了口气,史胜澜这样安慰着自己。

    “是。”

    云拂晓并不多做什么狡辩,只是简单的答了一声,当即惊哗了一殿的人。在场的人除了少数知道这件事情的几个人之外,其余的都议论纷纷,紧接着便有几个着急的老臣跪了出来。

    “皇上,求皇上替太子殿下做主。宁王妃虽为王妃,却这样谋害皇子和国之储君,其罪当诛。”

    “哪里只是当诛!这分明就是抄家灭九族的大罪!”另一个大臣恨恨的瞪了一眼云拂晓,毫不客气的开口道。

    然而云拂晓却当成没看见一样,微微敛眸,眼观鼻、鼻观心。

    “两位大人,就算是要定罪也要等到我说完才行,还请两位大人回去。”

    史胜澜没想到才问了第一句便已经闹成这样了,可是不远处的女子仍旧是一声月光白,站在那里不骄不躁,不嗔不喜,心也渐渐地放了下来。

    抬头只见南宫绝靠在那里一双阴鸷的眸子望着众人,终于两位大臣从地上站了起来,站入了人群之中,最后面一颗心一直吊着一颗心的云博远抹了一把汗,松了一口气。

    “宁王妃,本官再问你,之后你可有再送疗伤药给太子殿下过?太子身上的伤口上带毒,也是因为这毒太子才会过世的!”

    “没有!这件事情我并没有做错,自然是不可能道歉,既然不可能道歉,我又怎么会送疗伤药过去给太子殿下。”

    云拂晓冷笑一声,随即冷睨着在座的各位大臣。

    大殿之中是一片抽吸声,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云拂晓竟然到了这个时候还敢这般的嚣张,当真是不要命了吗?躲在最后的云博远恨不得上前去捂住了云拂晓的嘴巴,让她不要再说话了!

    “为何宁王妃有此一说?”

    史胜澜的眸光亮了亮急忙开口问道,他也是接手了这件案子之后才知道云拂晓竟然用利箭贯穿了太子和四王的肩膀,若不是太医治疗的及时,再加上女子的力气并没有大到那个程度,恐怕两人就此废了。

    “那日太子想要同四王一起假传圣旨,谋害我丈夫,所以我用利箭射穿了太子和四王的肩膀!这件事情皇上已经决定既往不咎了,而且本王妃听说太子殿下的伤口好的很快,自然更加不可能送伤药过去。”

    云拂晓拢了拢衣袖,没有半点的惧怕。这件事情算不到自己的头上来,太子和四王假传圣旨,形同谋反,若是要处置必然要先处置了太子和四王,且不说地上的这些大臣答不答应,就算是答应了,她云拂晓最多只是一个误伤,还是有功之人。

    南宫绝凝着云拂晓的凤眸微眯,看着云拂晓的眼神益发凛冽起来,甚至带着泠泠的杀意,然而最终他缓缓的开口。

    “这件事情的确是朕说过的,既往不咎,也怪不得宁王妃。”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不敢再在这件事情上头说些什么了,谁都知道的,若是惹恼了南宫绝可就不是诛九族这么简单地事情了。

    “既然是这样,同太子之间有仇的不少,但是宁王妃的嫌疑却是最大的。传人证,云甄洛。”

    史胜澜见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暗暗松了口气,派人将如今已经做了太子侍妾的云甄洛给带了进来。

    当云甄洛出现在众人的眼前的时候,所有曾经见过她的人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这还是曾经的那个第一美人吗?

    云甄洛整个人都仿佛是脱了水一般,瘦骨嶙峋,面色饥黄,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比她的身材大了很多,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一般的脸,大概是因为脸上有伤的缘故,还能隐约的看出一些青紫。

    云拂晓看着这样的云甄洛没有半点的惊讶。自从云甄洛代替自己送进了太子府之后,想必南宫墨一定会很生气,变本加厉的将怒气发泄在了云甄洛的身上,不过她没想到的是云甄洛才短短的一个月的功夫,云甄洛竟然被折磨成了这样。

    当年的第一美人恐怕已经消逝成了泡影。

    “民女。。。。。。民女云甄洛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云甄洛看起来有些紧张,毕竟之前见到南宫绝的机会并不多,再加上这一次是在这样气势逼人的金銮殿之上,自然是会有些紧张。拢了拢头发,极力的想要遮住自己脸上的伤痕,云甄洛将头买的更低。

    “恩,你是太子的侍妾,云甄洛?”南宫绝点了点头,随意的抬了抬手。

    “正是。”

    “史胜澜你问吧。”

    云甄洛听见南宫绝亲自问她话,刚想要借着说下去,却被南宫绝一道吩咐惊得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南宫绝的可怕她可是听着那个人同她说过的。她可不想在什么话都没说的时候,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转头,望了一眼云拂晓,云甄洛的眼中满是嫉妒和痛恨。

    “云甄洛,本官问你,你真的看见宁王妃身边的下人送来了伤药吗?”

    史胜澜居高临下的睨着云甄洛,他心里头知道这个女人从来就没安过好心,可是他心里头的火不能发出来,也不能对着任何人有任何的偏见,刚正不阿的审案,这就是对于云拂晓来说最好的帮助。

    至少他不会像别的人一样看着皇帝的眼色办事,从而造成对于云拂晓的不公。

    “是,是我三妹妹身边的下人,那个叫做春-宵的丫头,今个儿没有跟来。”

    云甄洛抬起头,望了一眼云拂晓一眼,答得流畅清楚,甚至是有名有姓,让人抵赖不得。

    “既然这样,来人带证物!”

    不一会儿,那个涂在太子身上的有毒的药膏便被取了过来,里头放着的是被称为“见血封喉树”的箭毒木,唯有红背竹竿草才能够就,太子身上就是因为涂了这个才会死的。

    “宁王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史胜澜望了一眼站在那里背脊愈发直挺的云拂晓,身披月光白显得那样的优雅高贵,胸有成竹的模样让史胜澜没有半点的担心。

    “有,我想问云甄洛一些问题。”云拂晓侧身,朝着云甄洛所在的方向走了几步,“云甄洛,听说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是你,因为当时就是你给太子擦的药?”

    “是!是我给太子擦的药。”

    云甄洛昂着头,好不掩饰眸中的愤怒憎恨,只有这个时候她才可以这样看着已经贵为宁王妃的云拂晓,因为她是太子的女人,所有的人都会以为她是在为太子被杀而感到愤怒!

    “我也记得你曾经同太医院的几位太医相继学过几年的药理,这可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那么在给太子殿下擦药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发现这药有问题?”

    云拂晓的声音有些清冷,仿佛是银瓶乍破,清泉攻石迸射出的冷泉,让云甄洛无端的浑身一颤。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在这个时候拿这件事情来说事!

    “我。。。。。。那是因为。。。。。。那是因为。。。。。。”

    云甄洛眼神有些躲闪,心虚的握着自己的胸口,遮住侧脸的长发随着她的颤抖露出青紫的半张脸来,就在这个时候,孤月忽然上前,一把拽住了云甄洛,云甄洛惊叫了几声,想要挣扎最终被孤月压倒在了地上。

    只听见“撕拉”一声,云甄洛身上的衣服尽碎,露出光果的,只剩下一件粉红色肚兜的雪白后背,只见这雪白的后背上满是纵横交错的鞭痕,烫伤、打伤、割伤,让人不忍直视。

    “云甄洛,其实你也很恨太子对不对,因为父亲舍不得我,可是太子执意要将我送过去为侍妾才能平息愤怒,于是父亲李代桃僵将你送了过去,而太子残暴竟然这样对待你,所以你恨太子,同样也恨我,也恨父亲,所以你想要我们都死!”

    云拂晓的追问一句一句砸在了云甄洛的心上,一声一声砸进了她内心的最深处!她想要说是的,她恨他们,她恨所有的人!可是她不能,她要活下去,她不能认罪!

    “云拂晓,你胡说什么!”云甄洛挣扎着,然而在孤月的面前却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一般没有半点抵抗的能力。

    大殿上所有的人都看着两人,满脸的惊慌失措,谁也没有想到云拂晓竟然会在金銮殿上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一时间大殿之再一次喧哗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南宫绝终于冷声开口训斥道。

    “宁王妃,大殿之上岂容你胡闹!”

    然而云拂晓没有冷哼一声,“回皇上的话,人家都要冤枉我死我了,不但要冤枉死我,还要冤枉的我灭九族,我就不能脱她一件衣服了?”

    “放手,好好审案。不但你有嫌疑,云甄洛的嫌疑也不小。”

    南宫绝叹了口气,此话一出,也就是承认了云拂晓不再是唯一的嫌疑人了,也就是相当于,云拂晓的嫌疑已经洗脱了一半。毕竟,相比于远在天边的云拂晓,枕边人才是更有可能下毒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外头传来了一道太监独特的公鸭嗓。

    “宁王到。”

    话音还没有落,只见一道朱砂色的红影朝着这里而来,随着那红影缓缓靠近,南宫绝的脸上出现了笑容,眸光也顿时亮了许多。

    有些日子没有看见他了,这日子他都一直在外头练兵,朝也不上,他下诏也总是不答,然而当南宫宸只是随意的告了个礼,就转头扶着云拂晓上上下下看了两遍,见她毫发无伤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云拂晓扶着南宫宸的手臂,见对方上上下下的将自己看了个遍,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皇上,臣有证据呈上。”南宫宸确定了娇妻没有半点受伤,这才转头让人将东西递了上来。

    “说!”南宫绝脸色不好,只是靠在龙椅之上吐出一字。

    “还请皇上传赵侧妃上殿。”

    不一会儿,赵侧妃便被传上了大殿,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云甄洛,赵侧妃的脸上显出一丝冷冽的恨意。就是这个女人杀了太子殿下,就是这个女人,将她的夫君害死的!

    “赵侧妃,那天夜里你看见了什么?”

    南宫宸始终站在云拂晓的身边,将自己的王妃护在身后,无形之中也是给了南宫绝一种表示,让南宫绝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个孩子。。。。。。

    “回皇上的话,嫔妾看见那夜云甄洛和一个男人在小竹林里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那个男人悄悄的给了云甄洛一直金制的盒子,嫔妾当时想要将两人抓住,只可惜太子殿下急召臣妾,这才将事情延后了。没想到。。。。。。没想到。。。。。。竟然。。。。。。”

    说着说着,赵侧妃便一边掩面拭泪,一边恨恨的等了云甄洛一眼。

    嫔妾是太子府的掌家主母,绝对没有任何云家的人从正门出现过,更加没有宁王妃派来的人出现过。”

    听着赵侧妃这样信誓旦旦的开口,所有的人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云甄洛,那证物——伤药的确是装在一只金质的小盒子里头,而云拂晓的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也就是说云拂晓的嫌疑已然彻底洗清了。

    “皇上,臣去查过,这次的伤口并不是太子的旧伤而是在新的伤口上,若是拂晓真的想要置太子于死地的话,为何不在太子新伤的时候送药-膏,而要在伤好了之后再送,岂不是自相矛盾。”

    南宫宸抬头,对上南宫绝阴鸷的眸子,其中是绝不忍让的坚定和绝不退让的阴沉,让南宫绝心头重重的一怔,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一般转头对着云甄洛怒道。

    “云甄洛,你若是愿意将对方供出来,朕便饶你一命!”

    “没有!我没有,是赵侧妃冤枉我的,她嫉妒我一直陪在太子的身边,所以冤枉我的!”

    云甄洛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惊慌失措的颤抖着,随即大声惊叫起来。

    然而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赵侧妃忽然从袖中抽出了一把短剑,吓得所有人都惊叫起来,甚至有太监护在了南宫绝的身前大喊呼叫。

    可是下一瞬那短剑便刺进了赵侧妃自己的心口,一口鲜血从嘴角流下,只听见她冷笑着露出森红的牙齿,怒道。

    “云甄洛,本侧妃需要冤枉你吗?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下人生出来的贱种,也配!”

    说完这话,赵侧妃吃力的抬起了头,眸中含泪,带着一丝深重的祈求。

    “皇上,嫔妾愿意以血起誓,嫔妾绝没有。。。。。。没有半句谎言!嫔妾。。。。。。是真心。。。。。。真心的。。。。。。求皇上。。。。。。求皇上。。。。。。合。。。。。。合。。。。。。”

    然而最后一个字终究是没能说出来,赵侧妃便猛然瞪大了眼睛,无力地倒在了地上,身体渐渐冰冷。

    “来人,将赵侧妃封为仁孝太子妃,许太子合葬。”

    南宫绝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惨烈的事情,抿着唇沉默了良久,才缓缓的开口。这句话一出,人群之中的赵氏一族也松下了一口气,御前自杀可是大罪,如今看来皇上不怪罪了,还成全了赵侧妃的心愿。

    “皇上,你要相信我啊!你要信我啊!”

    云甄洛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猛然间站了起来大声的喊道,目光还不断地望着站在最前头的南宫涉,南宫涉暗道不好。

    “你这贱人,竟敢杀害我二哥!我要你的命!”

    若是这个时候再将云甄洛留在这里必将要断送自己,连忙上前血红着眼睛疯了一般的一把掐住了云甄洛的脖子,手中的戒指发出轻微的移动声,一根已经扎进了云甄洛的喉骨之中。

    她猛然间瞪大了眼睛,怒瞪着眼前的男人,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无声的气音,最终双眼充血,死的时候依旧是睁着眼睛望着眼前这个葬送她的男人,仿佛一直在问一句,为什么!

    “老四,你做什么!”南宫绝冲着南宫涉怒吼一声,霍的一下拍在御案上站了起来。

    “父皇恕罪,儿臣一想到二哥惨死,便。。。。。。便。。。。。。二哥死的实在是太惨了。”

    南宫涉忽然好像是明白过来了一般,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痛哭流涕起来。众人看到这样的南宫涉谁还能说些什么呢!

    “来人,将云甄洛拖下去碎尸万段。”

    随着南宫绝的一声令下,谁也没有受到牵连,只是南宫涉因为殿前失仪被罚去了给太子送灵。亲自将太子的棺椁送到灵山上去。

    而从那日开始,云拂晓就被留在了皇宫之中陪着南宫绝下棋品茶,云拂晓自然是知道对方的意思,既然南宫绝已经承认了自己这个儿媳妇了,她自然是帮着他。

    只见南宫宸一身朱砂色锦袍朝着这里走来,云拂晓将眸光从棋盘上移开,望着那人,这个人是自己见过最适合穿这个颜色的人。

    能够将朱砂色穿的如此灿烂妖孽,如此肆意飞扬的男人,也唯有他南宫宸一个人了。如今南宫绝似乎早有退位的意思,将监国之位给了南宫宸,自己却整日躲在这里和云拂晓两人下棋。

    他很明白,只要有云拂晓的地方,不用自己多说一句话,这个儿子就会趋之若鹜让自己看上一眼。哪怕到了如今他还很着他,他也无所谓了,只要他能够这样看着他就够了。

    “皇上,不好了,四王见太子棺椁送进灵山之后,竟然在灵山之中召集兵马,意图逼宫!”

    就在这个时候,夏知冰忽然闯了进来,打破了这难得的美好恬静。

    南宫宸听闻这话,脸色剧变,一声哨声之后几十道人影落下,将这寝殿团团围住。

    “护好这里。”

    南宫宸只说了这四个字,便转身要离去,却被云拂晓紧紧拉住了手臂。

    “我等你回来。”我和孩子一起等你回来。

    云拂晓望了一眼南宫宸,最后一句话还是没有说出来,她怕他分心。南宫宸轻轻一笑,点点头,便朝着宫外赶去。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长,云拂晓微微的叹了口气,再一次摆好了棋局,笑道。

    “父皇,再来一局吧。”

    南宫绝望着眼前的棋局,点点头。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只见不远处一道人影朝着这里走来,是云衣。

    “皇上,该喝药了。”

    云衣自从那日皇太后过世之后便被调到了南宫绝的身边做事,如今一直伺候着南宫绝的汤药。南宫绝有些心不在焉,将汤药之中的勺子放在了一旁,随即端起汤药就往口中灌去。

    他此时正在关注着棋局,并没有心思放在汤药之上,只是忽然拧着眉头怪问道。

    “这药怎么和平时不一样,一股怪味道。”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不断有黑血从南宫绝的口中吐出,就在这个时候云衣忽然高声叫了起来。

    “来人啊,宁王妃毒杀——呃——”

    就在云衣想要叫出下一声的时候,一把长剑刺入了她的腹部,云衣没来得及喊出最后两个字便倒在了地上。

    “你。。。。。你怎么知道的!”声音之中带着不甘和愤怨。

    “你掩饰的很好,只可惜,你看着南宫涉的眼神暴露了你。”

    那一双眼睛,那一双看着南宫涉的眼镜像极了前世的她,生生世世,永生永世,她都不会忘记。

    只没想到。。。。。。是她疏忽了。。。。。。

    叹了口气,扶稳了倒在地上的南宫绝,还有气!云拂晓取出银针封住南宫绝身上各处大穴,防止毒性蔓延,再用匕首在南宫绝的手腕上割了一刀口子,将毒血放出。

    然而,当云拂晓刚刚要做完这些的时候忽然肩膀一痛,低头只见一把明晃晃的刀尖已经穿透了自己的肩膀,若不是身后的人实在是太过虚弱了,恐怕早就一刀要了她的命了。

    “云拂晓,你休想要活!我答应他的!我答应他的!”

    云衣嘶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紧接着只听见扑通一声,云衣倒在了地上,腹中是一个黑洞洞的大窟窿。她将自己腹中的长剑拔了出来,只为杀了那个男人到如今依旧爱着的这个女人。

    黄昏之下,昏黄的阳光照进了屋子里头,划出一道血色的悲哀。

    地上倒着三个人,忽然一声痛苦的嘤咛,南宫绝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黑紫的嘴唇微微的动了动,然而周身因为被封住了,根本不能动一下,只能看着地上那个绝艳女子的血缓缓的浸湿了她月白色的锦衣。

    朱砂色,朱砂色的天空,朱砂色的残阳,朱砂色的大殿,朱砂色的锦衣。。。。。。

    “拂晓,拂晓!”

    明快的脚步声再听不到回音之后忽而变得急促起来,走进寝宫的一刹那看见了倒在地上的人儿,南宫宸整个人都怔楞在那里,随即疯了一样的奔上前去,一把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拂晓!拂晓!拂晓你醒醒!”

    “太医!颜神医!拂晓!”

    。。。。。。

    十日之后,紫宸殿内殿之中,身着明黄华服的男人轻轻抚摸过女子脸上的每一寸,那平躺着的女子仿佛真的只睡过去了一般。

    恬静,美好。

    安静的睡着。

    “拂晓,今日是朕登基之日,可是没有你看着朕高兴不起来,一点也不高兴。”

    “皇上,吉时就要到了。”

    夏知冰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谨慎小心,似乎是担心自己的声音太响会吵醒了床上沉睡着的美人。

    “走吧,——他,怎么样了?”

    知道是那个人让夏知冰来这里的,南宫宸最终还是问了一句。

    那日,他的拂晓为了救那个男人生生挨了一刀,那一刀太靠近心脏了,流血太多了。以至于,那个男人被救活了,他的拂晓却还要再这样睡下去。

    “太上皇希望您能够原谅他,这不是太上皇的错。。。。。。”夏知冰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南宫宸怒吼着惊在在了原地。

    “不是他,是谁!为什么死的不是他!为什么是晓晓!为什么他只能带给人痛苦!”

    南宫宸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绝望,然而夏知冰却明白,南宫宸是爱着这个父亲的,否则的话也不会用尽全力让颜神医和申太医保住他的性命。

    只是如今,虽然太上皇的命是救回来了,可是毒入心肺,身子实在是太弱了,以至于要提前将大位禅让给南宫宸。

    “皇上,息怒。娘娘在看着,若是让娘娘知道。。。。。。”

    夏知冰明白这个时候只这句话才能够让南宫宸平静下来,果然,南宫宸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又恢复了原本冷酷狠戾。

    这当真是像极了当年,当年那个时候刚刚失去了岚郡主的太上皇。

    大晋七百四十一年,太上皇南宫绝禅位于白帝南宫宸,白帝南宫宸雄韬伟略,以雷霆手段镇-压了各处势力,在最快的时间内提拔心腹,坐稳朝政,自从大晋开始了全盛时期。

    白帝元年春,白帝登基,夜入紫宸殿,一夜风雨之后,帝都所有的朱砂全部盛开,白帝一夜白发。

    白帝三年秋初,天下大合,白帝收北疆,伐西南夷,南置群海,向东铁骑穿过大雪山,进入大雪山腹地,大晋版图达到史上最广阔的范围。

    白帝四年冬,白帝南宫宸即位二载,六宫无后,群臣跪于金殿求立皇后,大肆选秀充盈后宫,白帝杀朝臣二十四,贬官一百一十六,自此无人再敢提立后之事。

    。。。。。。。。

    白帝五年初春。

    紫宸殿中,香盈满室,南宫宸躺在龙榻之上,紧搂着怀中的美人儿,银发犹如蔓延的银河同那人儿的黑发交缠着。

    “晓晓,为什么你还不醒?”

    “晓晓,你还在怪朕?怪朕不知道你怀着我们的孩子?怪朕没有好好照顾你,照顾好孩子?”

    “晓晓,现在朕有能力给你完完全全没有任何牵挂,没有任何惊心的日子了,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醒来呢?”

    “晓晓,给朕一个机会,一个赎罪的机会,好不好?”

    “晓晓,已经五年了,求求你,醒过来好不好。朕真的好想你,好想你的眼睛,好想你的声音,好想好想你醒着的样子。”

    “晓晓。。。。。。”

    一声一声缠绵悱恻,他就这样说了五年。

    忽然怀中的人指尖轻轻的颤了颤,紧接着是蝶翅一般美丽的眼睫,扑闪的轻颤着,终于那一双眸子缓缓的睁开,带着淡淡的疲惫,南宫宸一阵激动,将人紧紧搂在怀中,眼泪就这样落了下来,那是一种无法语言的欣喜。

    “晓晓,晓晓,你终于醒了。”

    轻轻的推开了几乎将自己搂喘不过气来的人,女子轻的仿佛是透明一样的声音缓缓的响起。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