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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坞的房子,修得比较规范,下人住的同主屋隔得远,木师傅还带着徒弟在下人住的屋子里对家具最后的安装,主院这里,早就安排得周到得很了。半人高的木栅栏也早早就合拢了。
请客吃饭,嬷嬷掐指算了算人数,摆上八桌足够了,跑马庄人少,一桌八人,按64人来备饭,足足的了。
八个菜,洗洗切切也是不小的量,许多菜得先做出来,龚嫂子同两狗娃的娘本身就是利索的能干人,庄娘也上手,有肉有菜放在眼面前,做菜就不是问题,问题最大的就是那碗筷,村里没有谁家备有如此多的碗筷,所谓的族里公产更不存在,跑马庄没有大姓,专修的祠堂的人家也是没有的,借都没地借去,所以只能是买!可算下来,大集还差几天,买不到适当的碗筷,夏晴就请龚老大进城去买碗筷,八个菜一桌,八桌就64个菜碗,打个泡泡数,买上一百个菜碗,一百个饭碗,十二只大汤盆,酒杯不用,直接是小碗,还可当茶碗用,自然也买了一百只。那炒菜的大铁锅,还有蒸饭的大甑子全村也没谁家有,总不能拿家用的小甑子来一份份的蒸吧?七七八八一算,有这些就也足够了,夏晴大手一挥,买!以后也用得上。碗也不用买粗瓷的,不差那点钱,都买成瓷碗,虽说赶不上中瓷细瓷这些好碗,那比粗瓷的也高了两个档次。龚老大笑着拿着银子就走了。
如今的龚老大,打着光棍汉的名头。谁家有事都愿意帮个忙,工钱么,对外一律都说是自然不要的。乡里乡亲的包吃包住就好啦!这败家儿子把龚老太太气得哇哇吐血,可又一点办法没有。一个挣不到工钱的光棍儿子,龚老太在这儿子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榨出来。
好在龚家并没有让这倒霉老三安下一张床住下来,那柴房都没让住。也不算折本, 龚家的人不知道他整天整夜的睡在什么地方?龚老太守在汪氏的院子门口看了两夜,没有守到什么情况,也就丢开不管了。她哪里知道,她这个老三是个翻墙越壁的老手,晚晚抱着前妻睡得极好!
9月下旬的天气。已经上夹衣了。冯村长帮着夏家办这燎锅底的席面却忙得一头的汗。先把桌子理出来,好在夏晴的桌子够多,把屋里的桌子搬出来,放在院子里。八张桌子摆好。还有没动用的桌子。大致排了排,这主屋四周能坐下八桌人。村长就把拟定的客人名单拿出来,跟夏晴商量着座次。主要是主位啦。其它都是自由落座。
这些问题,夏晴自然全权委托给他办了。各位乡亲她也不认识几个,冯村长深深觉得,仿佛是自己家请客一样,什么都可以拿主意。夏晴没有管请了些什么人家,但冯村长也明白。龚老太一家,肯定的不能请。所以,通知到夏家吃燎房的时候,就没有通知龚家。
正日子这天,夏晴在樱花树上,挂满了红纸做的灯笼,以增添点喜气,庄娘同汪氏在桥头迎接客人。嬷嬷陪着穿着一新的夏晴正院门口迎客人,院子里的桌子上摆着糖花生、芝麻糖、炒瓜子三样小食。来了的人就寻相熟的坐下来,边吃着,边聊天,二狗子的娘提着个茶壶,替客人倒茶。有喝的,也有不喝的,大家随意。
村长自然是坐的主位,村里也没族老什么的,主位就安排主人家座,可夏家的主子只得一位,眼看这八人位的主位居然坐不满?村长可不慌,这些小事他早算着了,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就赶到三孔桥头去迎客人,木、贾、梁、周四位师傅,提着不菲的礼物,穿戴一新,就来了。阿弥陀佛,夏家的主桌总算坐得差不多了,不然太没面子。
菜品自然是肉多菜少,而且肥肉多!好在夏家的菜煮得与众不同,这老肥的红烧肉,那也是肥而不腻!土豆做法也与众不同,又麻又辣还很香, 鸭子的做法也没见过……夏家的菜式一时风头无两!眼看得这个锅底就算是爎成功了。
但是……
龚家一家子来了。
有这么厚脸皮的人?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没听说过么?
“这龚老太婆的脸皮只怕是比城墙拐拐加上十二个碓窝底底还厚吧!还能不能好好活人了?”二狗子娘的声音不大不小,足够让愿意听到的人听到。
“你这个背时砍脑壳的!人家请龚家喝酒,你以为你一个人就能代表龚家?”龚大娘直冲坐在一群汉子中,正喝得高兴的三儿子发彪。
夏晴不在乎谁来多吃自己家的一口饭,可这摆明了来砸场子人,自己再不发声,那就显得太软弱可欺了,难不成是个人都能到这梨花坞来闹事?‘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这话真是讲得不错!但是,看着周围这么多的人,夏晴不想落得个得理不饶人的名头,只冲着庄娘微微点了点头。
庄娘接到示意,马上就出面镇压去了,自己一个丫头,说什么都没所谓,主子在后面完全可以转弯。
“请你们出去吧,我们家可没请你!”
“哼,谁稀罕你请,你家舍嘴失脸的请了我儿子,难道我还不能来吃一顿么?”
“想吃就寻个位置坐下来吃,少说那些有的没的!”
庄娘同夏晴心意相通,不想多生是非,多个人吃饭也没什么!夏家不差这点儿。可这时候,却见院门口一阵喧哗,几个灰头土脸的人仿佛被鬼赶着一样,狼狈不堪、扑爬连天地跑进院子里来了!
大家定睛一看,都是姓龚的,这看得明白了,夏晴拿眼去扫了龚老大一眼,这人脸红得直到脖子根,拿着酒碗的手抖个不停,可见是羞得狠了,也气得狠了!有这种血亲,夏晴都替他不值。算了,也就收回了看他的眼神。龚老大暗自松了口气,怎么说也不能得罪了夏东家!
龚家的人,如此隆重的出场不说了,那边上还有乱飞的鸡惊跳中,头发上飘飘的鸡毛,自成、自立身上那黏黏的鸡蛋黄正地往地上淌,龚大伯手里提着一只鸡,而这只鸡正奋不顾身地挣扎着……龚家一众由何而来不言可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