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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之而来的就是“砰”的一声。
那名手下整个人被直接三百六十度一个转体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那沉闷的撞击声远比刚才聂然撞墙的声音还要大许多。
那名手下倒在地上,只觉得浑身上下疼得要命,他愣愣地仰着头看着站在那里把玩着原本是他枪支的聂然。
那神情反明显是被摔懵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倒在了地上。
或许那个手下没有看清楚聂然的动作,但坐在大厅内的那一群人却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亲眼看到聂然在动手那一刻,速度极其之快。
直接一把扣住了对方的手腕,然后在扭动他手腕的同时食指堵住了扳机的扣动,另外一只手用手肘猛、准、狠的直接撞向了对方的心窝。
那行云流水的一系列动作很显然是经过专业的培训所作出的。
就连坐在轮椅上的霍珩也被她这一动作给震住了。
她进部队才多久,这些动作就能够和身体如此融会贯通,如同本能一样。
到底该说她天生就是军人呢,还是说她的学习能力太强悍。
“哇唔,不愧是二少的人,还真是不同凡响啊。”达坤在看到这一幕时,不禁鼓掌感叹了一声。
这个女孩子看上去瘦瘦小小,一身宽大的西装将她身体全部包裹其中,可没想到其爆发力竟然可以这样巨大。
能把一个成年男人这样轻松简单的摔在地上。
达坤很好奇,接下来这个女孩子会怎么做。
要知道整个公馆内外都是他的人。
她如果想要靠着那个手下想冲出去,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屏幕前所有人都看着聂然,等着她下一步的动作。
霍珩更是坐在那里,身体全然绷紧僵住,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
他很怕聂然会抓着那个手下当做筹码冲出去。
这样的下场,只会被乱枪扫射,带着那个手下一起被打成马蜂窝。
不过好在,聂然并不傻,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情况。
她反手将对方控制住,竟然大胆到直接坐在了他的身上,手里把玩着枪支,对着跪在地上的那个人笑眯眯地道:“一般敢这样做的,基本上下场都不太好看,所以真的不要再拿枪顶着我的脑袋了。”
“你!”那名手下被当做坐骑这样,只觉得心头一阵耻辱,正想要起身将她甩下去,结果手上又是一阵巨疼,逼得他不得已地重新趴回了地上。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听到声音的手下瞬间涌了进来。
他们看到聂然手里拿着枪,还坐在他们兄弟的身上,所有人的枪“唰”的一下全部举了起来。
“把枪放下!”站在最前面的手下手握着枪支,指着聂然呵道。
“我要见二少。”她坐在那里,神态悠然,嘴角含着一抹淡淡地笑。
完全没有阶下囚的颓然模样。
“你以为你现在是座上宾吗?快点放下枪!”
这群手下跟着达坤也不是一两年了,见过不少阶下囚。
那些人不是跪在地上求饶,就是硬气的自杀。
当然,也有像今天这种情况的。
但基本上那群人都是在第一时间抓着人就冲出去,然后借机谈判,手上的枪支是绝对不会脱离人质的脑袋。
然而,这位却不仅不逃,还从从容容地坐在那里,把枪当玩具的在手里把玩,等着他们的到来。
真是没见过这么嚣张狂妄到极点的阶下囚。
这女孩子不会是以为他们手里拿的枪是玩具吧?
“我再说一遍,快点放下枪,否则我们就要开枪了!”
又是一遍警告。
可聂然却恍然未闻,她坐在那里,依旧悠闲,甚至还将枪在手中转悠了几圈。
那名手下见自己被如此无视,当下就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枪响。
子弹从枪膛里“咻”的一声,笔直地朝着聂然的方向射了过去。
直至从她的耳边擦过。
一阵疾风掠过,扬起了几缕头发。
聂然神色沉静,嘴角的笑容不减半分,看上去丝毫没有被那一枪所吓到。
反倒是屏幕前的霍珩被这一举动吓得心差点一个骤停。
要不是强大的克制力将他克制住,他可能真的会直接从轮椅上站起来,然后从距离自己最近的那名手下那里抢来一把枪支,崩了达坤。
“哈哈哈哈,厉害,厉害啊,这胆色还真是比男人都猛。”坐在沙发里的达坤此被聂然的大胆狂放地大笑了起来。
此时,屏幕里的女孩手上动作一停,抬头,亮眼眸就这样盯着角落里的摄像头。
她浅浅一笑,“坤老大,我在这里蹲守了十天从来没有进入公馆一步,就凭这点你应该知道,我对你没兴趣。我来这里的原因,就只是找二少而已,他和我之间有笔账没有算清楚,希望你能行个方便。”
昏暗的大厅内,那巨大的背景墙上,女孩子对着机器笑得眉眼弯弯,很是优雅。
被突然点到名的达坤笑声一滞,随即嘴角绽开了一抹玩味儿地笑。
他缓缓地转过头,看向了身边的霍珩,一口白牙森森地露了出来,“二少,刚才我没记错的话,你说她是你的人,可现在听她的语气,好像并不是如此。”
白莹莹的光线照影在了霍珩的脸上,他冷峻的眉眼被冷色调的白光倒映,惨白的有些渗人。
身后那位陈叔在看到自家二少沉默地望着屏幕,以为他是被聂然这措手不及的一句话给弄懵了。
于是,他连忙开口说道:“这女的身份一直不明,现在说这种话,分明就是想拖延时间,横生事端,坤老大还是及早解决掉比较好。”
“哦?”
达坤似有深意地笑了笑,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到聂然的声音幽幽地传了过来。
“陈叔你这时候不会是在劝坤老大杀了我吧?”
陈叔猛地抬头,眼神中满是惊悚地望着屏幕里的聂然。
她……她……她……她是怎么知道的?
“希望你没这样做。”摄像头前的聂然随后自言自语了一番,才将视线转了回去。
坐在沙发上达坤这回是真的酣畅淋漓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好玩,好玩,真是太好玩儿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陈叔有这样惊恐的神色呢,这女孩子不错,我喜欢!”
“坤老大,希望你能尽块解决为好,以免再生出什么事端来。”回过神的陈叔冷着脸,对他说道。
坐在那里的霍珩一反常态的没有拒绝。
他就这么坐在那里,低垂着的眸子里是让人看不懂的神情。
达坤想了又想,好像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而在屏幕的另外一边,那群人看着聂然这样自言自语对着镜头说话的动作,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心里的警惕又多了几分起来。
这女孩实在是不走寻常路,就连开枪威吓都没有吓到她。
胆子大的真是非同常人。
被她一直当做椅子坐在身下的那名手下这时候忍不住了,他趴在地上,神情愤怒,眼里是熊熊燃烧的烈火,“臭丫头,你有本事就开枪,我尼邦不是这种贪生怕死的人!开枪啊!”
他的情绪激动,就连身体都有些抖动了起来。
“闭嘴!”
聂然身形有些不稳,眉头轻皱起,手上的力道更是加重了几分,疼得尼邦顿时软软地趴了下去。
等到把他料理结束后,她才抬头对着那群人说道:“我说过我没恶意,我就是想见坤老大和二少一面。”
“坤哥是不会见你,你快点放下枪。只要你说出目的,我们会给你一个痛快。”为首的那个人在没有得到达坤的指示前,除了开枪威慑她之外,对她一时间也无可奈何。
坐在那里的聂然重新转过头盯着角落的那一个摄像头,嘴角勾勒起一抹笑。
不,他会见我的,一定。
聂然在心里笃定地道。
那一笑彻底挑起了达坤的兴趣。
他大喇喇地靠在了沙发上,“二少,我实在是好奇那笔账是什么,不介意我先了解一下吧?”
达坤话里像是在征求霍珩的同意。
但那也不过是随便做做样子而已。
还不等陈叔反对,就已经对着身后的那名手下吩咐道:“把带她过来。”
那名手下沉默地点头,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大厅内的灯重新亮了起来。
霍珩脸上沉静如水。
达坤看在眼里,嘴角的笑意不减。
这下可真是有好戏看了。
霍珩一个劲儿想要护着的人,现在却要反过来咬他一口。
就这脸色,不难看才叫怪了。
算账?
哈哈,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窝里斗什么的最有最有意思了。
实际上,霍珩不说话只是在揣测聂然那句算账的话中含义。
他怕自己的话会给她接下来的行动带来困扰,所以只能保持不动的状态,以免暴露。
……
就在他们坐在大厅里静静等着时,那间关押室却一派紧张的对峙中。
不,严格来说是那几个手下紧张地握着枪对着那看上去格外悠闲的聂然。
只见她手里的枪支耍得那叫一个漂亮,那花式的手法让人眼花缭乱。
看上去漫不经心,实际上心里却一分一秒的计算着时间。
是的,她在等。
等达坤的一句话。
那一句足以可以定她生死的话。
从被抓到现在,她一直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编下去。
她不知道霍珩会说什么,会怎么说。
因为他们两个人之间没有事先串过话,完全不知道对方会如何做解释。
所以,只能凭借她自己的感觉,赌一把。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在这一刻时间变得格外的漫长。
三分钟之后,门外有一个人走了进来,他声音里透着冰冷的公式化,“坤哥说,要见你一面。”
话音刚落,聂然手上动作一晃,那把枪在她的指尖转了一圈,收入了手中。
她嘴角轻轻地勾了勾,站了起来,把枪递还给了那位被充当椅子的那名手下。
“抱歉,刚才多有得罪,还望不要介意。”
那名手下看她笑着将枪还给了自己。
他气呼呼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冷哼了一声,才极其不爽的将枪拿了回去。
聂然跟着那个人从关押是内走了出去。
那个关押是其实就在公馆的东面侧屋的最尽头的一间房间。
她跟着那名手下从侧屋的走廊一路走进了公馆大厅内。
只见大厅内,霍珩坐在轮椅上,陈叔则站在他的身边。
白墙上还有没有关掉的屏幕,那上面放映的正是她在关押室内的一举一动。
她果然没猜错。
聂然的视线一一扫了过去,就看见还有一位从未谋面过的男人大大咧咧地双脚搁在了茶几上,看上去一副狂妄的模样。
那人不用问也知道是谁。
达坤。
没想到这位大家嘴里的坤哥还挺年轻。
和霍珩看上去差不多的年龄。
达坤见她这样堂堂正正地打量着自己,挑了挑眉梢,靠坐在那里,笑得很是趣味,“你怎么能肯定,我一定会见你?”
聂然也同样笑了笑,“很正常,聪明人一般都比较好奇。”
她的话那么模糊,又一口咬定要和堂堂霍氏的二少算账,达坤不可能不动心思。
达坤眉头轻皱了一下,“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根本没有话要说,一切都只是为了从那个地方出来而诓我?或者是擒贼先擒王?”
如果这女孩儿打得是这个算盘,那她注定就是失败。
他在道上混了那么多年,可不会随随便便被一个小女孩儿给擒住。
这一点,聂然当然知道。
而且她还知道,这里的保卫系统更加严密。
她才不会自找死路。
聂然笑着摇头:“当然不是,我怎么敢诓坤老大。”
“那我倒是要听听你不惜打伤我的手下也要跑出来,到底要对二少说什么话。”达坤说着眼神就移向了那个自从看了摄像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的霍珩身上。
“要知道,二少刚才可是拼命的保你,说你是他的人。”
达坤这一句无意识地调侃,却被聂然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
他的人?
聂然的视线也顺着望了过去。
这家伙不会又说什么未婚妻吧?
不,不会。
有陈叔在旁,他不会这么说。
于是打定主意的她嘴角的笑容依旧冰冷,慢慢朝着二少走了过去。
然而,她还没张嘴说话,就听到站在旁边的陈叔语气威严沉冷地提醒着。“在这种地方,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
聂然丝毫没有惧意地笑了起来,“陈叔,你怕什么,是有什么偷摸做了,不敢说的吗?”
“你!”
被反咬的陈叔气结,还没说什么,就听到聂然继续地道:“放心,你做的远没有咱们二少做的更狠更绝。”
更狠更绝?
陈叔眉头拧紧,这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一点都没听懂呢?
已经将注意力转移的聂然当视线落在了坐在轮椅上的霍珩身上时,她的眼底染了一层淡淡冰霜,“二少还是不打算解释解释吗?依旧想用在车里一样的沉默来对付我,然后拖延时间等救援吗?”
霍珩抬头,金丝框下的那双蕴藏着锐利的黑眸,“你还是离开比较好。”
两个人听上去是在对话。
但实质上两个人不过是各自的试探,以免露出马脚。
聂然见霍珩没有提前要预示自己的话,知道这场主导在自己手中,于是嘴角冰冷的唇扬了扬,“离开?我现在身无分文,还被人追杀的东躲西藏,你觉得我能离开去哪儿?我反而觉得这里更安全一点,至少坤老大的人可以让对方不敢明着杀我。”
霍珩面色发沉,早已没有了刚才步步退让,只为救聂然出来的样子。
就好像是换了一张脸似得。
“坤老大不会是你的保护伞。”
似是暗示她尽快离开,又似是在好心告知。
聂然也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我不管他是不是我的保护伞,我只想知道钱呢?说好的葛义一死,那批军火分账是五五,可为什么到现在我都没有拿到钱!”
霍珩抬眸,唇抿紧成了一条线。
原来这妮子是想借着当初卧底的身份继续延伸下去,以没有拿到钱作为借口来解释这一次的出现和动机。
倒的确是个好借口。
“二少,大家都在这条道上混,讲的就是一个信用。我给你卖命,你却拿我当傻瓜!不仅说好的五五分账没有,还把电话关机,让各路人马来追杀我,甚至惊动了警察。”
说到这里,聂眼底迸发出了一抹蚀骨的恨意,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道:“我叶苒何德何能,居然被黑白两道的人一起追杀,此生也算是英雄了一把。”
霍珩面对她滔天的怒火,温文尔雅的面具也就此龟裂,他沉着脸色,语气冷凝地道:“我说了那只是个误会。”
聂然怒极反笑地哼了一声,“误会?所以我这几个月被逼的不能现身,都只是警察闲得无聊,和我玩儿捉迷藏吗?!”
她因愤怒而提高声音质问在空旷的大厅内回荡着。
一旁看戏许久的达坤这时候也不由得说起了风凉话,“二少,你这样做就不好了吧,人家女孩子为你拿命拼,你现在却赖账,有违道义啊。”
“我不和你废话,给我那五成,立刻马上!”聂然怒声地命令着。
霍珩就此下了台阶,打发着道:“钱我会打给你,你可以走了。”
“走?你觉得我还相信你的话吗?没有钱,我是绝对不会走的。”聂然斩钉截铁地站在那里,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霍珩的眉间微不可见的抽动了一下。
显然对于她这样赖在这里的做法感到不赞同。
她是想借机留在这里,还是只是为了将这出戏完美落幕?
他不知道。
聂然的谋算能力并不比他差,他只是能顺着这话,对身边的陈叔说道:“陈叔,立刻把钱汇过去。”
陈叔一愣,“现在?”
“对。”
陈叔见霍珩径直点头,犹豫了几分之下,只能走了出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坐在那边的达坤却在这时候开了口,“等一下!”
原本以为就此可以顺利结束的霍珩和聂然在听到这一句,两个人心头顿时“咯噔”了一下。
可脸上不敢有丝毫的表露。
达坤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边思考一边地走到了聂然的身边。
“有一点我想不通,既然二少一直在暗暗追杀你,那为什么会在我这里千方百计的要护着你呢?”
聂然面不改色地冷笑了一声,那声音里透着浓浓地讥讽,“当然是不希望我说出来了,一旦让坤老大你知道了他的真实面目和这种卸磨杀驴的为人,接下来还有谁敢和他合作?”
达坤像是被她点醒了一般,又凑到她面前,问了一句,“那你现在都这样说了,二少还会让你走出去吗?”
聂然侧头看了身边的达坤一眼,笑了笑,“这里是坤老大说了算,他就是想杀我,也要离开W市才行。”
她不敢说一出门就有霍珩的杀她,听那两个叔父辈的人说霍珩是秘密来洽谈,连人都不敢多带,就怕被霍褚发现。
但她觉得,霍珩除了想要表示的是迫不及待想要促成合作的诚心,还有就是做这一行的都比较谨慎。
她曾经接触过这一类的贩子,他们只要稍有风吹草动立刻就会撤退。
警觉性非常的高,也非常的小心。
所以她不能这样说,如果说了,可能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把霍珩给拖累了进来。
站在身边的达坤一听,男人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大笑地道:“你这是典型的要钱不要命啊。”
“我就是不要钱,也要丢命,那还不如就此一搏。”聂然说到最后又冷冷地瞟了霍珩一眼。
“那你现在搏赢了吗?”霍珩神情沉冷地反问。
聂然望着霍珩,嘲讽地扯了个笑,“如果没有坤老大的介入,你觉得凭陈叔一个人,救得了你吗?”
达坤摩挲着下巴,自顾自地道:“所以这其中还有我的不是?”
“不敢,我在坤老大的公馆外潜伏多日,已然是不对,要是现在还要说是坤老大的不是,那就是我叶苒不识抬举了。”
聂然说的进退得当,对霍珩和达坤两个人之间的周旋也是游刃有余。
“你倒是小词儿一套一套的,是想讨好我,让我放你走吧。”达坤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
聂然对此也不避讳,坦然地一笑,“如果我说是,坤老大会放吗?”
达坤一副‘果然我就知道是这样,你瞒不过我的’的神情,继而转过头对着霍珩问道:“那二少呢,希望放她走吗?特别是在说了这些话之后,你还想放吗?”
霍珩微微仰着头,屋内的灯光从他的镜片上流转,“第一,如果不是我自愿跟着你走,就凭当时的情况,我只需要随时一声呼救,坤老大的保镖就可以随时把你带走。第二,你说你被人追杀,但事实上,我真的没有派过任何人去追杀过你。”
他的一番说辞十分的诚恳。
聂然眯了眯眼,很不客气地质问:“那为什么我一出Z市就会被人盯上?”
“那应该是有人背着我做这件事,我并不知情。”
霍珩淡定的回答让聂然实在无法信服,“你说不知情就不知情了?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些年你替我在暗处做了不少事情,合作的也算是愉快,我有必要为了区区一笔辛苦费就去让警察去抓你吗?更何况当时我人也Z市,我的货还没来得及出,你若是被抓,对我有什么好处。”
霍珩的话分析的句句在理,聂然的神色看上去有些犹豫。
停顿了片刻,她像是无法理清思绪一般的烦躁不安,“那你告诉我,谁会这么做?那时候只有你知道我什么时候离开,除了你我想不到第二个人。”
霍珩坐在轮椅上,带着承诺的口吻道:“这件事我一定会去查,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满意的答复。”
两个人一出戏演得堪称完美,没有一丝漏洞。
以至于剧情在结尾处突然得到了反转,从敌人再次变成了一致对外的同伴。
而且看上去,好像还挺有理有据的很。
达坤看着他们这一出戏,虽然他的谈判没有霍珩的有本事,可不代表听不懂这段对话。
“听二少这意思是,要放过她了?”
霍珩很是冷静地说道:“事情要真是如她说的那样,说明我身边有内鬼,我必须要抓出来,对质一番,以辩真假才可以。”
“对质?那岂不是又要查又要抓人的,多浪费时间啊。”达坤重新坐回了沙发上,双手搭在椅背上,百无聊赖地靠在那里,可随后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提议道:“我有一招,能够马上知道真假。”
马上?
不会那么快的速度吧,就算他达坤手上人马很多,也不至于这么快的速度查出来。
更何况这件事还是她和霍珩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瞎编的,除了警察的确有抓过“叶苒”这个事实之外,黑道上好像没有人追杀过“她”吧?
霍珩荣辱不惊地反问道:“坤老大这是什么意思?”
达坤坐在那里,谈及自己的主意,格外的兴致勃勃,“我们T国人很相信神灵,所以呢遇到什么难解的问题,就会让神灵来替自己做决定。”
神灵?
霍珩脸色不变,可心里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他感觉达坤好像并没有完全相信他和聂然之间的表演。
反而有种借力打力的架势在逼迫他们。
很明显,聂然也有一种达坤是在装傻充愣的感觉。
两个人都静静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动作,想要看清楚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来来来,倒一杯酒过来。”达坤对着身后的那名手下吩咐,没一会儿一小杯的威士忌就被端了过来。
喝酒和神灵又有什么关系?
正当他们两个人陷入了不解之中,就看到达坤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小包的东西。
那里面放着的好像是某种结晶体。
他也不看,随意的拿了一个,然后丢进了酒杯里。
那微小的结晶体遇到酒水很快就融化了。
达坤轻轻晃动了两下,然后重新放回了茶几上,对聂然说道:“喝了它,我就放你走。”
聂然眉头微蹙,脸上的神情冷淡下了几分。
达坤看出了她的怀疑和警惕,扬眉笑了起来,“放心,这里面放的不是什么剧毒,那是我准备卖给二少的东西。但是呢,因为是提纯过的结晶体,药性比较猛。”
“只是比、较、猛吗?”聂然嘴角缓缓地扯出了一抹薄冷地笑。
达坤也不遮掩,一口白牙露出,笑得格外灿烂,“按理来说提纯物肯定会比一般药性猛一些,不过到底猛多少我没做过实验,所以现在由你来亲自实验一遍。如果你撑过去了,那我相信这是神灵给我的指示,我绝不动你。”
他的保证很是认真。
一改刚才那模样。
看来,T国人对于神灵的确是有着很重的敬畏心理。
聂然盯着茶几上的那杯酒,似笑非笑地道:“那要是我没撑过去,也是神灵的指示吧。”
达坤耸了耸肩,双手一摊,那意思很明显。
聂然从霍珩的身边绕过,坐在了沙发上,看了看那杯被下了药的酒,又看了看满屋子带着枪的手下,“所以我现在只能在枪和酒之间做一个选择了,是吗?”
“我想,你好像的确没有第三种选择了。”达坤笑着回答。
聂然嘴角的笑容逐渐收敛了起来,这杯酒喝下去就真的要把命交给老天爷了。
可要是不喝,这条命就只能交给达坤。
一个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活,一个是百分之百的死。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搏一次也是搏,搏两次也是搏,试试吧。
聂然慢慢伸手,很快的握住了那个小酒杯,在临喝之前,她看了霍珩一眼,“如果我撑下去了,希望二少能遵守承诺把钱给我。”
说着,也不等霍珩再说什么,就作势往嘴里倒。
酒杯在距离她嘴唇还有一公分时,一只手突然扣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继续的动作。
“用所谓的神灵来验证,坤老大不觉得太荒唐了吗?”霍珩双眸一凛,周身的气息起了微妙的变化。
达坤没想到他会阻止之下还说出那番话,脸色也沉了下来,“二少,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信仰,你现在是在质疑我们国家的信仰吗?”
霍珩眸色冷冷,“信仰和证据不是一回事。”
“怎么不是一回事?现在你们一下子无法做出决定,而我让神灵给你们做出决定,难道不好吗?”达坤很是不理解地道。
“你不是让神灵在替我们做决定,你是在用神灵的名义杀人。”
“二少,请你不要亵渎神灵!神灵是带着圣光保佑众人的,绝对不会杀人。”
两个人一来一回,互不相让。
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从他们身边蔓延开来。
聂然看了看,最后挣了一下,从他手间挣脱了开来。
在这种形势下,他们两个人必须有一个是要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
否则两个都会死在这里。
于其两个都死,不如死一个,将损失减到最低。
聂然手里握着那杯酒,看着霍珩,“我向来要钱不要命,每天睁开眼都当最后一天活的,本来你这一单我是最后一次做了,结果老天爷好像不太乐意看到我金盆洗手。”
她的眼睛一直看着霍珩,恨不得将他看到心里。
在这一秒,她好像才能确定,霍珩对于她来说,真的有些不太一样。
可惜……有点晚了……
聂然清浅一笑,将那一杯酒毫不犹豫的往嘴里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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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说虐,嗯,因为真的不虐,如果觉得虐明天早点搬小板凳过来~就酱,宝宝碎觉咯~大家晚安,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