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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自顾不暇,怎么感谢你?”叶慧文看了眼自己的处境,顶着一张大花脸很是纠结地道:“要不然,等回去之后,我再找机会感谢你。”
叶慧文怎么也想不到聂然会在这个时候和她提感谢的事情。
毕竟,她现在是处于弱势,能怎么感谢。
就算真的要感谢,也应该她们两个人的位置调换一下,聂然在坑洞里,自己站在上边。
这份感谢才能成立啊。
“我对你回去之后的感谢兴趣不大,不如……”聂然半蹲在上面,嘴角带着一缕坏坏地笑,对站在坑洞里的叶慧文说:“你替我做个小工,我就把你救上来,如何?”
做小工?
叶慧文一脸懵然的样子抬头看着上面的聂然,“你要我做什么小工?”
现在不是在考核吗?
为什么要做小工啊?
她为什么感觉聂然说的每句话都没听懂呢?
聂然似乎是看出了她的迷茫,好心地解释道:“帮我造个庇护所。”
叶慧文恍然大悟,原来聂然是想捡便宜,借着把自己就上去的名义,让自己替她卖命。
“那你干什么?”
倒不是不能给她造个庇护所,说到底她要真能出去,就欠了她两份人情了。
可……看聂然那副算计自己的样子,总觉得有些别扭,忍不住就问了那么一句。
结果就听到聂然很理所当然地道:“我负责把你救上来啊。”
“……”所以也就是说她什么都不用干吗?叶慧文无语极了。
半响后,她才道:“我自己能出来,多谢你的好意。”
聂然耸了耸肩,“那你既然这样说的话,我也不强求。不过,很快就要下雨了,而且这场雨不小,一旦下下来,泥土松动,到时候你就更难出来了,说不定还会有被掩埋的可能,你自己小心点。”她装似好意地提醒着她,“对了,记得信号弹要随时拿在手里,防止被掩埋的时候来得及发求救信号。”
聂然又恐吓又吓唬,成功的让叶慧文的脸变了色。
这里的泥土松软她不是不知道。
要不是因为这样,她也不会这样困在其中。
但是,下雨?
会下雨吗?
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坑洞外的天色,这才发觉的确,这天阴沉的不像话。
叶慧文神色凝重地低头思索着。
而就在这时候,半蹲在那里的聂然却突然起身,看样子是要就此离开。
叶慧文心头一紧,脱口就朝着洞外的聂然喊道:“等一下!”
聂然身形微顿,嘴角轻勾了起来。
鱼要上钩了。
她转过头,俯视着站在坑洞里的叶慧文,“还有事?是要我友情帮你拿几片树叶遮一下吗?”
面对她玩笑般的调侃,叶慧文咬了咬牙,很是不甘心地一字一句道:“我答应你。”
她不想因为自己掉入洞里而去发射信号弹,这样做实在是太过丢脸。
也同样不想被雨水冲垮的泥土所掩埋。
所以,她选择妥协。
只是聂然却并没有就此答应下来,反而站定在那里悠然地说:“机会只有一次,你已经拒绝过了。”
“你!”叶慧文气急,她没料到聂然会翻脸的这样快,但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置气倒霉的只会是自己。
她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那怎么样才能有第二次机会。”
聂然得寸进尺地一笑,“晚饭也有你负责。”
叶慧文双手握了握拳,咬着牙说道:“好,我答应你。”
谈判结束,已经赢得了一场的聂然也很是爽快地走回了到洞口旁,半蹲了下来,“把皮带扔上来。”
叶慧文快速地解下了皮带丢了上去。
和上次一样,聂然将皮带系好,当做绳子,放了下去。
“上来!”聂然示意道。
叶慧文把皮带缠绕在自己的手上,另外一只手攀在墙面上,尽量让自己的身体重心分散一些,不要全部都放皮带上,使得皮带断裂摔下去。
只不过,这里的泥土实在太过松软,她根本无法有着力点,无奈之下只能将手指深深的嵌入进墙面上,尽量减少重量,好让聂然将自己拉上去。
聂然站在洞口外,自然对于她的举动一清二楚。
还算这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要出点力,不能全部依靠她的力量。
“用军刀插,这样会好一些。”聂然提醒了她一句,手上的力道小心的控制着,以防皮带会就此崩断,一点点的将她拽了出来。
叶慧文听到她的话,立刻将腰间的军刀拔了出去,用力地一记插入了墙面内。
终于稍稍稳住了一些。
可她的手却因为插入那些碎石沙砾之中,手指有些磨破,出了血。
聂然抓紧时间将她拽了上来。
就在叶慧文一只手已经攀爬到了洞口边缘之际,突然皮带发出了“咔哒”一声。
这让叶慧文和聂然两个人同时一惊,手下的动作为停滞了一秒。
该死的,居然这时候皮带断了!
聂然立即回过神,伸手一把握住了叶慧文的手,叶慧文下意识地扣住了她的手,就在皮带即将断裂时,两个人同时发力,扑倒在了洞口边缘。
那样子看上去很是狼狈。
聂然将手里的已经断裂的两条皮带收了起来,然后站了起来,对着惊魂未定的叶慧文吩咐道:“马上就要下雨了,快点去把庇护所搭建好,然后去那条河里找几条鱼上来。”
叶慧文大口地喘气,很是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很痛快地点头,“知道了。”
刚才要不是聂然及时搭救,把她从洞里面一把拽了出来,她现在肯定重新摔进洞里。
叶慧文带着那颗还在强烈跳动的小心脏跟在聂然身后,从这一片坑洞里安全地带了出去。
“你怎么能这么容易走出去?”在走出去后,叶慧文很是惊讶地看着身边的聂然。
要知道,她刚才走到这一块区域的时候,可是千避万躲,小心翼翼地才走到了这里,但结果还是一不小心地掉了下去。
可看聂然走的时候好像特别的轻松,就这么一路直接走了过去,连路面都没怎么看。
这让叶慧文心里有了些许小小的崇拜感。
“哦,因为我来的时候都做了标记。”聂然一句话,立刻就把她的崇拜感给打碎了。
聂然扫了她一眼那耷拉的神情,嘴角弧度轻扬了一下,接着对她催促了起来,“快点去干活,我可不想饿着肚子在外面淋雨。”
就这样,叶慧文被她赶着去把剩下的活儿做好。
基本上聂然把框架都已经搭好,连树干都已经替她准备好,她只要在聂然设计的原有基础上把树叶铺上,然后再加固一层,防止树叶被风吹跑,就可以了。
然而,就在她干得正热火朝天时,忽的一阵大风袭来,紧接就是兜头而来的瓢泼大雨。
幸好聂然一直站在旁边时刻关注着天气,以至于躲闪的及时,在倾盆大雨下来的前几秒之前躲进了那庇护所里。
但叶慧文就没那么幸运了,她在最后一层加固的时候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就朝着她身上砸,根本躲闪不及,逼得她只能加快手速。
然后一身湿透了地也钻进了庇护所内,她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拧着外套说道:“这雨怎么来的那么快!”
聂然靠在石块上,闭目养神地道:“是你动作太慢了,快点去抓鱼。”
叶慧文手上的动作就此停了下来,像是不可置信地道:“现在下大雨,你让我去抓鱼?”
聂然闭着眼睛,说:“不然呢,这场雨最起码要到下半夜,到了晚上更难抓。”
“那你可以用压缩饼干先抵挡一阵啊。”叶慧文指了指她口袋。
此时,聂然睁开了眼睛,望向了她,“你刚好像是答应了我的吧。”
叶慧文眉头拧紧,是,她刚才的确是答应了聂然。
但是……
“现在在下雨啊。”叶慧文再三强调地说。
“那又如何?你答应的时候好像没和我提要求说下雨不抓鱼这种话吧。”聂然神色淡淡,
似乎无论现在外面是下大雨还是大冰雹,对于她来说都很是无所谓。
那又如何?
叶慧文这回真是气着了,她待在一边什么活儿都不干就算了,自己冒雨替她干活这个也可以不计较,但是下这么大的雨还要让她去抓鱼,这会不会太过分了!
“别忘了,是你拜托我给你一次机会,不是我求你。”聂然斜斜地看了她一眼,视线落在了她握紧的拳头上,凉凉地道。
在听到聂然的这番话后,那只紧握成拳的手微微松开了些许。
叶慧文咬牙憋着那一股火气,最终在瞪了她几秒后,猛地站了起来,气呼呼地往外走去。
算了,就当是还给她的吧!
磅礴的大雨中,叶慧文就这样闯入了雨帘,随即很快消失在大雨之中。
而留在庇护所里的聂然这时候也走了出去,将叶慧文匆促加固的地方检查了一遍。
她有预感,晚上会起大风,如果没有加固完善,很容易被大风吹垮,到时候就完了。
不过所幸的是,叶慧文还算是靠谱,即使在后来的大雨之中,她还是将该做的事情全部认真的做完。
不过,聂然为了防止万一,还是用两条断裂的皮带将其中最重要的几处给再次绑好。
冒着雨做完了最后的加固,她再次回到了庇护所内。
天色随着这一场大雨提前暗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中一道黑影冒着大雨渐渐走了过来。
聂然听着那脚步声朝着自己的方向慢慢走近,眼皮都不掀一下,低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径直问:“抓到鱼了?”
从远处走来的叶慧文在看到那一堆正燃烧着的柴火时,愣了愣,“你怎么把火给点起来了?”
刚才要不是在黑夜中看到这一团隐隐的火光,她真的要在这一大片的树林中迷失方向了。
聂然将身边的一根树枝折断丢进了火堆里,“我只让你造庇护所,找食物。点火,并不在你所做的范围之内,我无权让你去做。”
不提食物还好,一提食物叶慧文气就不打一处来,恨恨地说道:“你倒真是公私分明的很。”
说完,就把用军刀刺中的两条鱼放到了聂然的身边。
聂然扫了一眼,看见地上那两条手掌大小的小鱼,挑了挑眉梢,“就这两条小鱼你打算怎么分?”
叶慧文看出了她眼里的嫌弃,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憋着一口气地道:“都给你吃好了,我不饿。”
可话才说完,视线就很是留恋地朝着那条小鱼上看了一眼,不自觉地就吞咽了口口水。
聂然只当做没看见,很是不客气地答应了下来,“也可以。”
继而就开始讲那两条鱼开膛破肚了起来,她玩儿刀和玩儿枪一样顺溜,甚至比玩儿枪更顺。
只因为用刀不太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她手法熟练的将鱼肚子里的那些肠子和鱼鳃全部丢进了火里。
防止晚上有闻到血腥味而被引过来的危险动物。
处理完了内脏,聂然就近用雨水把鱼冲洗了一下,简单的插在树干上用火烤了起来。
在等待鱼肉烤熟时,她无意间瞥了眼身边正凑近火堆瑟瑟发抖的叶慧文。
她从身边拿起一根比较粗壮的树枝丢了过去,“把衣服脱了烤干。”
叶慧文听到,也不废话,把那两件衣服分别晾在树枝上,架在不远处烤着。
过了十分钟左右,鱼肉烤熟的香气渐渐飘了出来,勾得叶慧文不断地吞咽着口水,眼神更是死死地盯着那两条快要熟透的鱼。
坐在对面的聂然故意视而不见,将已经烤熟的两条鱼从火架上拿了下来,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叶慧文看她真的就这样自己吃起了独食,又冷又饿的她气得简直连骂娘的心情都没有了。
在初冬这个季节想吃点动物很难,这两天下来她一路上都没有找到食物,饿了就只能找点青苔吃,好不容易走到了河边看看能不能抓到鱼,结果一不小心就掉在了坑洞里。
然后又是当小工又是当苦力,折腾的她现在只能饿着肚子靠在火堆旁边,闭着眼装睡,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咕——咕——咕——”叶慧文的肚子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响声。
她双手用力地捂着肚子,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聂然瞟了她一眼,等吃完了那两条鱼,就将鱼骨头丢在了火堆里,接着也双手环胸地靠在石头上睡了过去。
安静死寂的夜晚下,火堆里偶尔发出树枝的“噼啪”声。
一夜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去了。
天,刚透处些许的光线,聂然就已经醒了过来。
外面的雨已经暂时停了下来。
不远处的火堆里还有些许的微弱的火光,聂然又添加了一把树枝,重新将火给少旺了些许。
接着就走了出去。
睡在一边的叶慧文已经过度的饥饿和劳累,此时还在沉睡之中。
聂然穿过那条昨天经过的坑洞,来到了那条河流旁,她在地上捡了一根大小合适的树枝,用军刀在一端劈开一道口子,然后用从庇护所上取下的皮带将树枝和军刀捆绑在一起,作为鱼叉。
下了一夜的雨,河水还有些浑浊,但是经过大雨的洗礼,河水里氧气不足,使得鱼儿都潜了上来。
这对于还饿着肚子的聂然来说,可是一件非常好的好事。
她站在河岸边,手举着军刀做的鱼叉,静静等待着,伺机在鱼儿浮出水面时,给它致命的一击。
过不了多久,水面上出现了一连串的泡泡。
就在那一瞬间,聂然轻眯了下眼眸,狠狠的将鱼叉刺了下去。
再举起时,军刀上赫然出现了一条正蹦跶着的鱼。
这鱼的个头不小,一个人吃足够,她见好就收,将这条鱼就地杀了,然后洗干净带了回去,顺便在回去的路上,她找了些湿了的小树枝,等到时候在火边烤干之后在当柴火。
就在她带着新鲜的一尾鱼和树枝回去后,叶慧文还安静地蜷缩在一角睡着。
聂然坐在一边,再火堆里又添了些干树枝,接着把湿的树枝放在旁边烘干,最后再把那条鱼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等到差不多半熟的时候,鱼肉的香气溢出。
躺在那里正熟睡的叶慧文在闻到那股香味后,肚子的饥饿感让她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她一睁开眼,就看到一条又肥又大的鱼正在火架上烤着,那鱼的表面被烤得有着淡淡的金黄,时不时的还翻个身。
叶慧文“噌”的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蹲在火架旁边,吞了一口口水,目不转睛地道:“你哪儿来的鱼?”
聂然又给鱼翻了个身,语气淡然地回答:“早上去抓的。”
叶慧文立刻朝她身边看了又看,确定没有第二条之后,忍不住地问:“就一条?”
聂然嗯了一声,“这一条够我一个人吃,多了带在身上不方便。”
叶慧文这下真是要气绝了。
够她一个人吃?
那自己呢?
自己是透明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不给她顺便抓一条呢?
好歹同住了一晚上啊。
叶慧文气得眼前一阵眼晕。
她怕自己再继续待在这里会气死,到时候别说考核了,估计能直接叫救护车。
于是,她拿着自己的东西,从地上站了起来,“既然我已经感谢完你,那我就先走了。”
聂然翻弄着鱼肉,连个眼神也没给她,直接说了四个大字:“慢走不送。”
叶慧文深吸了口气,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而聂然悠闲地坐在那里,烤着鱼,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她终于开吃了起来。
在吃第一口的时候,她眉心微皱。
没有盐,鱼肉淡的什么味道都没有,差评!
不过就现在这种时候,能有的吃顿肉就不错了,聂然也就勉强饱餐了一顿。
这是从考核第一天到现在真真正正的一顿餐。
昨晚那两条小鱼连餐前零食都算不上,害得她昨晚饿得都没怎么睡好。
如果让叶慧文知道她现在心里所想的,估计就真的要气吐血,送医院了。
她憋着一口气饿了一夜的肚子,而聂然吃了两条鱼还嫌没吃饱。
这就算是心再大,大概也忍不了的吧。
一条鱼就在聂然略有些嫌弃中吃完了。
吃饱喝足的她并没有急着灭火离开,反而靠在那里,时不时的给火堆添一把火,偶尔发发呆,看看地图上的路线。
怎么也不肯动身继续往前走。
半个小时之后,天再次变得阴沉了起来。
那灰色的云层厚厚地压了过来,让人压制的有些喘不过来气。
大风,再次呼啸而来。
和昨天下午一样,甚至那速度比昨天下午更是快了许多。
短短三分钟内,那倾盆的大雨就席卷而来,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聂然坐在自己的庇护所内,悠然自得地听着外界的雨声和风声,好不惬意。
“踏踏踏——”
大雨之中,聂然清晰地听到远处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题外话------
我怕有些妹子看到这张有可能会对然姐的做法有些小小小小的不赞同,所以特意说一下,别急,等明天的更新,你们再来判断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