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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生顿时紧张起来,“小丸子,可有哪里不舒服?”
小丸子鼻端动了动,顿时感觉到身下一股热液涌出来了,她有些呆滞的站在原地了,她……
“小丸子……”泽生满脸的紧张,低下头来打量她的神色,见她如此,更是忧心:“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见小丸子一动不动,他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范碗碗。”
果然,一听见这个名字,小丸子就回过神来了,却突然嘴巴扁了扁,差点要哭出来了:“泽生,我……”
她说到一半,却说不下去了,泫然欲泣,看的泽生肝胆欲裂。
小丸子说不出来,他也急了,抓住小丸子的手,就用灵识探了探她的身体,看她到底如何了,不消片刻,泽生放下手来,面上也有些茫然。
无病无灾,但是身体却在出血了。
他虽然已经万岁有余,但是却还真不知道这种事情。
一则他少接触女子,女妖,虽然博闻广记,但是却对这一方面,是个弱项。
二则,小丸子是人和妖结合的小狐狸了。这几年,他陪着小丸子成长,也发现她的生长速度跟妖族不同,身体发育和天狐族更不一样。
就说长新牙,天狐族是四个多月开始脱去乳牙,在六个月左右就长出了恒牙,四到六个月的时间就会换齐。
但是小丸子则是从六岁开始掉牙,到现在了,还在换牙,都六年了。
而且天狐族在三年左右就已经成年,但是小丸子明显不是,她的生长速度,更像是人类的速度,十二岁,也就跟一年左右的狐狸差不多吧。
当然,天狐族也少有一岁就化形成人的。
虽然本体是狐狸,也具有狐狸的特质,但是小丸子在有些方面,却更像是一个人。
难道这也是人的某些生理反应么?
泽生有些后悔,他也曾在人间油走过,应该多看看人间的书简的。
“小丸子……”他喊了一声。小丸子却突然哭起来了,“呜呜呜……”眼泪哗哗的流,而且十分伤心。
“是不是很痛?”泽生见她如此,心也开始往下沉,他给小丸子擦拭了眼泪。伸出手,放在她的头顶之上,灵气从他手中涌出。
他们妖族就算是低阶的小妖,都有止血的能力的,并不需要耗费多少灵力,但是他释放出来的灵气,就像是掉进北冥大海里的石子,一点水花都没有激起来。
泽生目光一凝,怎么会这样!
小丸子可怜巴巴的看着泽生,他略一沉吟,抱着她就飞速的往北冥的出口而去,只是一瞬间,他就做出了决定,去找人间的大夫去!
一边走,一边安慰小丸子:“别怕,我带你去看大夫,不会有事的,小丸子,你身上可有带夫人种的止血草药?”
小丸子点点头,旋即又摇摇头,带着哭腔道:“我带了,但是这个是没有用的。”
泽生垂下头看着她:“小丸子知道自己是什么病症?”
小丸子点头,一脸沮丧的道:“泽生,我大概要死了。”
泽生顿时声音一肃,“不许胡说八道,我刚探查了,你并没有什么大毛病。”
“可是,你不知道,当初阿娘也是这样的,阿爹在旁边守护了很久,什么办法都想了,却没有任何办法。”小丸子泪眼婆娑的道。
泽生眉头一蹙,“后来呢?”
“后来……”小丸子哭声一噎,“后来阿娘就好了,但是阿娘说这是没办法治好的。你不知道,阿爹当时有多伤心难过。那几天天天守着阿娘,沉默不语,也不许阿娘起*。过得三五日,才好了。”
对于她阿爹来说,阿娘流血是十分严重的事情,还治不好,每个月都有几天,阿爹的脸色十分的阴沉,他自己的女人,却治不好,只能看她受苦,甚至都不许他们几个小的去吵到阿娘。
泽生沉默了一会,脚下的速度却并未减慢,把范喜逼成这样……
但是,他观姜紫的面色,和范喜那样子,也不像是姜紫身患绝症的模样,再说她本身就是鼎体女,具有修复和新生的功能。不可能有流血不止之症,自己还治不好的!
心中略一思忖,心中已经不再慌乱了,大抵人就是如此吧。
于是,小声安稳道:“我们去人间问一问,不哭了,你阿娘不都好好的么。”
只是心中到底还是隐隐有些不安,将行走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可等到了人间,也是七日之后了。
这会人间已经是战火连连,他们找不到大夫,就算是有大夫,也无人承认,这年头,大夫都被抓紧军营之中去了。
只好救了一个老妇之后,跟她攀谈起来。
听这老妇诉苦了很久,泽生才拐着弯打探起来。
这老妇楞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笑了一阵,又开始叹气,道:“老人家,这孩子是你的孙女吧?”
泽生一愣,待反应过来,顿时有些囧,按照在人间的寿命,他的确当小丸子的爷爷都够了,不,不只是爷爷,祖宗都够了。
而且他还是满头白发,不过小丸子一直都是对他直呼其名,他倒是没有这么想过。
却听小丸子道:“大娘,他不是我爷爷。他是泽生。”
那老妇才不管这些,继续道:“没有阿娘的孩子还真是可怜,这当男人也不好跟女儿细说。大娘给你说,就不要怪你爷爷了。”
小丸子瞪着眼,都说了泽生是泽生,哪里是她爷爷了,她顿时有些生气,却不知道这气从何来。反正她才不要泽生当她的爷爷!
“他是泽生!”
“你这女娃娃,哪有直呼爷爷名讳的。”这妇人面上也闪过一丝不喜。
泽生看了看小丸子,以眼神示意她别说话,才冲那妇人好脾气的笑了笑。
这妇人叹了口气,这才跟小丸子详细的说起来了,末了,总结道:“……女人就是要受这些罪,总之呢,就是这样,你长大了,成了一个女人了,可以出嫁了,也可以生孩子了。”
小丸子小声的问道:“那也不会死吧?”
“当然。”
小丸子心中嘀咕了几句,真是被他阿爹给弄得吓死了,明明不是多大的事情,被他弄得这么严重,每次她都以为阿娘醒不过来了一样,会亏损元气。
正在胡思乱想,听那妇人叹道:“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阿娘教导,真是可怜。”
小丸子想到阿娘和阿爹,顿时神情一暗,也不知道多久才能见到他们。她现在都长大了,可以嫁人了么?可是阿爹阿娘都不在,她才不要嫁!
泽生见她的神色,就知道她所想,摸了摸她的头,心中也是感慨。依照范喜和姜紫对小丸子的疼爱,只怕也是再找通道吧,他们的女儿长大了,可惜他们都错过了。
如此又是两年。
小丸子的天劫到了,以她才十四岁的年纪,就突破到天妖,九尾全部长出来,在妖族来说已经是十分罕见了,当初范喜修行近万年才到妖神之境。
十四岁的小丸子,已经长成一个窈窕少女,像是晨曦中的花骨朵一般,含苞待放,更是有了天狐族女子的绝色芳华,这一突破,引来天劫,更是让妖族震动。
众妖知道她的身世,只是好奇惊叹一番,并不敢太招惹小丸子,只是背后说说罢了。
十多年前的范喜夫妇,到现在也是妖族的噩梦。虽然这十多年没有出现,可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哪个地方猫着,都不敢触霉头,更不敢打小丸子的主意,除了景焱那傻呵呵的白虎,目光越来越炽亮,不时上门来,被小丸子赶走了,他也不恼,照样隔三差五的过来。
只是,天妖劫过了不多久,这一日在景焱来过之后,小丸子却并不开心,直接将景焱给打出去了,随后沉郁的目光看得泽生都不自在起来。
泽生笑问:“小丸子,可是景焱又惹了你了?”
小丸子“哼”了一声,泽生笑了笑,就听她突然严肃的道:“这个白虎妖太讨厌了。我真的很讨厌他!”
“哦?我还想着,倒是让他陪你呢,你们一起修炼也能有个作伴的。”泽生目光一暗,道。
小丸子突然绷起脸来,十分不高兴,想到景焱的话,顿时又有些丧气,郁郁的道:“我才不要跟他一起,泽生,我跟你一起修炼。”说到这她脸色更沉了。
泽生一脸平静的道:“小丸子现在的修为已经比我高了,我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小丸子气恼道:“谁说的,就是有用,一直都有用。”
泽生看她气呼呼的样子,笑道:“小丸子觉得有用就行。”
小丸子沉默了一会,更加郁闷,这样好脾气的泽生,她发火都觉得是无理取闹。
她看了看泽生银丝似乎黯淡了许多,不复当初的鲜亮,就连眼睛都少了神采,还有,以前他还会时不时在水潭里化成鱼形,可是现在已经久不化形了,不知道真身又成了什么样子。
小丸子不由得更气自己,她早就知道泽生不能修行,修为更是停滞了很久。迟早会有死亡的一天,可是她以为还有很长时间,供她去找办法。
可现在她都察觉到妖族的灵气,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正在减少,却忽视了这些变化带给泽生的影响。还是那个景焱跟她说,她才惊觉,泽生的变化,他已经出现了衰亡的征兆,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