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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斋虽立于闹市,但后院却是挨着僻静的一面。
此时厢房内,人全都散去,里面十分幽静,落针可闻。
宋令嘉坐在如诗的床头,上身倾斜,耳朵里面传来如诗断断续续又细弱的声儿。
如诗那声儿那般,宋令嘉听了却如雷击一般,脑袋嗡嗡作响。
她一双杏眼原本就圆,此时更是瞪得滚圆,似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如诗见宋令嘉圆眼上长长的睫毛不住的颤动,闷闷咳了一声,道:“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其实最初我也有些不信,我宁愿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
如诗完自己所知晓的,又道:“还望三姐信守承诺,别让我的葬身他乡。”
她完这句话,没等到宋令嘉回应,便闭了眼儿,头往旁一偏,气息再无。
宋令嘉浑身僵硬,手脚全都变得冰凉。
脑中不停闪现如诗的话,她粉色的嘴儿微微张开。
她想骂老天,可又骂不出来,只能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脑中才清明了起来。
原本她只是以为赵珺桐是未卜先知,却没想到她是借尸还魂,不对,严格意义来是重生?
而赵珺桐重生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仇和走上人生巅峰。
至于那些知晓了她的重生秘密的人全部都命丧黄泉,其中包括了赵家的忠仆和如诗。
赵家的忠仆是因着赵家的妈妈伺候赵珺桐睡觉时不心听着,而又告诉了自己的丈夫。
他们是忠仆。是把赵珺桐当成女儿一般疼爱也不为过。
赵珺桐有了异常后,两夫妇担忧赵珺桐会变得不正常,便作死的去求了符水。后来却被赵珺桐识破。
而他们的葬身之夜,所有的情形都被晕船的如诗瞧得清清楚楚。
如诗死的也是冤枉,原本只是隐隐有些猜测赵珺桐有些不太对劲儿,一直也避着这个敏感的事儿。
可哪成想赵珺桐在百花宴上受~~~~,<div style="margin:p 0 p 0">了刺激,回家病着那一天一夜了糊涂的话,而这些话全都被如诗听了个明白。
宋令嘉抖着手,巍巍颤颤的伸了到如诗的鼻端。发现她没有栖息后,坐直了身。
赵珺桐如是真的是重生的,那么定是知晓前世。而上次寒山寺能提前安排那些事儿也是能通了。
可赵珺桐为何要这般的对待自己?
宋令嘉斜睨了一眼闭气的如诗,想着她的话,心里忍不住冷冷一笑。
复仇?宋令嘉可不认为自己会做什么对不起赵珺桐的事。
反倒是大太太,她可是听府中的人过。赵珺桐原本是有些身家和铺子的。只不过回京之后都陆陆续续被大太太坑进了兜里。
那么她为何不去找大太太复仇,而是紧咬着自己不放?
更何况,赵家忠仆忠心耿耿,如诗更是没做错什么。
她们只是发现了赵珺桐的不对劲儿,便命丧黄泉,可见赵珺桐脑子也是个不清楚的。
重来一次,如果重不在自己身上找缘故,而是以为的把以往的过错推向她人。这种人迟早会走老路。
宋令嘉站在窗口,深深吸了一口气。
只是赵珺桐到底是知晓前世。她倒不好一棍子把她打死,得从她身上获取更多有利的信息来。
宋令嘉临窗站了很久,久到自己的双脚开始发麻,久到如诗的身体僵硬,外面才有丫鬟叩门。
“姐,如诗姑娘她?”采桑面无表情的看向宋令嘉,眼带询问。
宋令嘉轻轻的吐了一口浊气,让采桑去请了元宝斋的女掌柜进来。
“要麻烦掌柜了。”元宝斋近日要去苏杭一代,如诗的身后事,宋令嘉便交由了她。
女掌柜眼里露了怜悯,有些闷闷道:“到底是伺候一场,怎么就那般的忍心。”
她的是赵珺桐让人把如诗往乱葬岗里扔的事儿,她始终就不明白有什么大过错能这般的对待一个同自己从一起长大的人。
宋令嘉刚开始也没想通,此时也有了几分清明,不过是赵珺桐重生后,性子左得太厉害了。
她不由想起最初马丽苏附身作妖时,的那些话,“穿白衣服的那个倒是长得不错,可惜怨气太重。”
那时她虽然明白马丽苏的便是赵珺桐,但她不知道怨气太重是什么意思,此时倒是有些明白了。
赵珺桐上辈子一定死得很惨,而她的死定还和自己有些分不开。
可宋令嘉扪心自问,她从不是那种无缘无故会害死别人的人,尤其是这人还是自己表姐。
除非?
除非赵珺桐也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儿,而这些事儿全都事关自己的亲人。
宋令嘉想着这些,杏眼微微一眯,里面闪过一些凌厉。
“这是人家主仆的事儿,我也不想多管,只是姐同她住一个府上,可要千万注意!”
耳边传来女掌柜温温柔柔的劝道,宋令嘉回了神,了头,道:“你们也多加心,上次袁彪事儿没办好,已经引了祁郡王怀疑,虽他现在是友非敌,但我们的底儿可千万别让他知道!”
女掌柜郑重的了头,道:“晓得了。”
宋令嘉重来没经历过白事儿,如诗的事情便也没在交代,只让女掌柜不要省银子,最后倒是交代道:“这事儿尽量稳妥隐秘一些,她的家人就暂时不要告知好了。”
接近黄昏时间宋令嘉才从元宝斋出来。
为了做足戏,当然也买了不少元宝斋新一批的首饰玩意儿,连带各房女眷都有份儿。
马车一路慢悠悠的往宋府走,路过林芳斋时,宋令嘉下意识的挑了帘子,往外一瞧便看见林芳斋门口聚了几个人。
此时,天儿已经有些暗了,林芳斋并没有什么顾客,有些冷清。
台阶上正对站着一人,身穿姜黄色长裙,年约三十,长了一张瘦瘦的脸,颧骨有些高,正是管着林芳斋绣娘的吴娘子。
而她的对面,却站着一个四十岁的妇人,她两旁站着的是几个个子矮矮的姑娘,瞧着最多也不过十二三岁。
这些人嘴里都是求着讨饶的话儿,那些姑娘们更是哭哭滴滴的个不休,吴娘子的脸上闪过不耐。
“求我也没用,我也不是那等刻薄的人,非要断了你们的生路,要怪都怪你们自个儿,人做错事儿那就得挨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