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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笙身上大多数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但仍有些还在流血。不能变形的他愈合能力远远低于普通的兽人,或许只比雌性要好一些。卫瀚皱起眉头,决定带着他去棕毛猴部落找点药。
缩在角落里,尽量远离他的阿萌嘟囔着:“居然去敌人那里拿药……”
卫瀚看了他一眼,他立刻闭上了嘴,抱膝把脑袋埋进去。
秦笙闻得到卫瀚身上的血腥味,当然并不认为他能找到这里完全是凭着气味,或者已经和棕毛猴族部落好好地“沟通”过了。不,也许确实是另一层意义上的好好“沟通”过了。
“他们的祭司不错,手头应该有点伤药。”而且现在正是给人敷药的时候,直接拿来用就行了。
“好。”秦笙点头。
卫瀚忍住想把他搂紧的冲动,笑了笑,化成兽形。
巨大的白虎趴在地上,示意秦笙骑上去。
“别……别把我丢在这里!”阿萌连忙站起来,哀求地看着秦笙。
秦笙骑上白虎,想了想,拍了拍白虎的身体:“把他带下去。”
“我身上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坐的。”白虎喷了口鼻息,充满了不悦。它站起来,猛地向着阿萌扑过去。
如此巨大的白虎,张着血盆大口扑过来,或许绝大多数人都会像猫族少年一样,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
白虎大口一咬,把他衔在嘴里,就这样跳下了几十米的高崖。它的身体非常舒展,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稳稳地落在雪地上。当然,它的重量还是在雪地里砸出一个大坑。
跳出雪坑,白虎轻盈地奔跑着,很快就绕过棕毛猴族的石壁,闯进了部落的广场。它好像很嫌恶似的把猫族少年吐出来,等秦笙跳下背之后,立即化成人形,随手又抓了件虎皮围在腰部。
正在运送伤者的棕毛猴族兽人都吓坏了,僵硬地看着人间凶器旁若无人地拉着黑色兽耳少年往老祭司的山洞里走。
不知谁喊了一声:“他……他又来了!”所有人的动作加快了好几倍,嗖嗖几下就不见踪影了。
“真厉害。”阿萌站起来,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伤者虽然都已经不见了,但满地的断体残肢还来不及收拾,血腥味仍然非常浓厚。猫族少年又畏惧又崇拜地看向卫瀚,小跑着跟在他们身后:“秦笙,你的同伴真厉害!我姐姐也有很多猛兽部族的追求者,能比得上他的还真没几个呢!”
卫瀚没有理他的意思,秦笙回过头,很仔细地看着那些被白雪渐渐覆盖的肢体,低声说:“迟早有一天,我也能这么厉害。”
阿萌呆了呆,好像没听清楚他说的话,眨了眨眼睛:“可你是兽耳兽人,不能变形。只能用人形战斗,打不过那些猛兽的。”
秦笙绿色的双眼微微一黯。他以为,作为同类,阿萌能够立刻理解他。但原来,就算一样是兽耳兽人,也未必能相互理解对方内心的渴望。
“只有变强,才不会被人欺负。我知道。”猫族少年又说,“至少不会被这群猴子欺负。”
秦笙点了点头。与猫族少年不同,他仍然坚信自己今后会比那些能变身的族人更强。不能变形是一种弱势,但是他可以利用工具,他可以改变用强悍的*去战斗的技巧。他相信,战斗的方式有很多种。
卫瀚忽然紧紧地握了握他的手,笑着说:“我相信。”他不仅相信秦笙会变强,而且会一直帮助他变强。
秦笙抿了抿嘴唇,也回握住他的手。在他看来,这是和同伴心意相通的表现,但是,在另一个人看来,这个动作的含义更加丰富。而在外人看来,也许含义就更丰富了。
猫族少年一脸古怪地看着这两人,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卫瀚冷冷地盯了他一眼,转过脸之后又是温和无比。
棕毛猴族老祭司躺在床上,精神明显更加衰弱了。但这并不妨碍他用锐利的目光扫视着人间凶器的虎族青年,以及两个被称为“灾难之源”的兽耳少年。
“他的愈合能力比较差,这里有敷伤口的药吗?”虎族青年好像完全忘记了不久之前自己制造的惨剧,微笑着问。
老祭司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刻拒绝他,示意照顾他的两个部族少年把药交给他们。
“我想,如果你们的族长拼尽全力的话,两三个小时后应该能赶到春之城神殿了。神殿可能会派人过来查看,我需要在场。”虎族青年继续说,“麻烦你们为我们准备点热水什么的,我的同伴需要休息。”
“……”两位棕毛猴族少年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秦笙面无表情地想,如果他是棕毛猴族的人,或许恨不得杀死这个厚脸皮的凶手。不过,此时此刻,作为最无辜的受害人,他并不认为卫瀚的要求很过分。
“去吧……就安排在旁边的……山洞。”老祭司说。
“谢谢。”卫瀚勾起嘴唇,“如果您没有病倒,我想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他真的有些敬佩这位老人了。
老祭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秦笙用热水擦洗干净身体,敷上药。背上的伤口他碰不到,只能让卫瀚进来帮忙。
卫瀚看着眼前毫不设防的少年,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情路还很漫长。秦笙根本从来没想过和雄性一起过日子,所以非常淡定地在他面前赤/身/裸/体。他是不是有必要用某些动作来提醒他,自己已经远远不满足于只做同伴?
少年蜜色的脊背上布满了二十几道狰狞的伤口,有些仍然渗着血。卫瀚幽蓝色的眼睛沉沉的,旖念早就消失了,留下的只有心疼。
敷上药之后,暂时不能穿衣服。秦笙在腰间披了点毛皮大衣的残片,坐在火堆边烤火。卫瀚出门去搜刮适合他穿着的毛皮大衣。
“喂……”
洞口前,一颗脑袋伸进来,白色的兽耳晃了晃。
山洞里明显没有卫瀚的影子,阿萌松了口气:“终于走了。”随后,他有点委屈地看着秦笙:“你们都把我给忘了……”
秦笙看他仍然没有清洗干净敷药,想到棕毛猴族对他的歧视与厌恶:“桶里还有干净的热水。”
“太好了。”猫族少年乐滋滋地脱下被撕坏的衣物,撩着水清洗身体,然后擦药。他身上的伤口比秦笙只多不少,毕竟逃了更久。
“背上擦不到,帮帮忙。”
“……”
“我回来——”卫瀚眯起眼睛,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他站在山洞口,看着里面几乎全/裸的豹族少年和一/丝/不/挂的猫族少年。
秦笙正抓起一坨草药泥,往阿萌身上涂。他的伤口实在太密集,只能整个后背都抹上。
抹药,是的,在抹药。但是这情景怎么看怎么刺眼。卫瀚磨着牙,丢下四处搜刮来的干净毛皮大衣:“阿笙,坐下,别把敷上的药泥弄掉了。”
听见他的声音,阿萌微微一抖,怯怯地转过头:“他只是在帮我上药。”
“上药?我可以帮你。”虎族青年露齿一笑,雪白的牙齿闪着森森的寒光。
“不……不必了,谢谢,差不多了,剩下的我自己来。”
“不用客气。”
“哇啊啊啊啊!秦笙!救命啊!他要杀了我!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