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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的一瞬,门便被人从外面撞开,几个活尸面色无异地走进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上前去将女孩拷起来。而女孩这回也没有拒绝抵抗,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之后,蔫蔫的任人摆布,看着窗外。整个过程进行得寂静无声。
我在门口原地站了一会,悄无声息地退出实验室。
上到二楼的时候遇上一名出来找我的医生,手里头抱着一堆资料,望见我也愣了愣。在这阴凉的地下三层,他却愣是被单薄的外衣捂出了满额头的汗,声音有些不寻常的沙哑,告诉我注射药物的时间到了。
我从眼角瞥了他一眼,随之走入楼梯口,忽而道:“我看到杨医生你和被枪决的孙博士签了保密协议,是苏沉没查出来,还是你找了个替罪的呢?”
昏暗的灯光笼罩着楼梯,本是平整的台阶,杨医生却莫名脚一软,猛一个趔趄跌下来,意料之外狼狈地趴在我的脚下。秀气的眼镜歪挂在鼻梁上,他眸光定定的看着我,情绪从恐慌到压抑,最后淡淡的:“我们没打算害你。”
“你们也没打算救我。”
“这样的研究根本就不可能有进展。”他扶着墙壁爬起来,捡起手中的资料,“楚宁身上的sr曾被他自己用药物破坏过,他是个残次品,只有你才有研究的价值。”
我说:“我知道,所以他们才给你们抓了个新的。”
他点点头,推了推眼镜,“就因为你是苏沉的妹妹。”他过于单一的声线让人听不出是真心还是嘲讽,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你不告发我,我很感激。但我不会为你做任何事。”
我静了静,往台阶上走了两步,与他平视:“我想你弄错了,我不需要你的感激。”从他手中抽出一张注射用的签名单,在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递折起来拿在手上,“我要一个信息,明天天黑之前,查好给我。”一顿,“谢谢。”
“……”
有关于女孩突兀给出的消息,我心里有个预想。要么是我杞人忧天,那女孩精神分裂胡言乱语,不必多信;要么,就是mr世界末日这场天灾,里头还掺杂着“*”。
sr具有操控mr的能力,这样的阶级区分很是微妙。楚宁曾经怂恿过我背离“人类”,说我看上去更想做一个好人,而无法真正做出什么贡献。因为从另一种层面来说,只要我想,我可以拥有一支mr的军团,绝对忠诚。
且而从楚宁的研究结果得出,sr中也有等级,低级着的掌控力量会在高级者面前削弱甚至消失,这就是楚宁以及那个女孩无法反抗我的缘由。这样一来便也好推断了,可以命令那个女孩带话的,其身份上只有可能是sr。其等级还不低,不然不至于在知道我站在人类一方后,还来公然挑衅我。
杨严原只是个普通的医生,和被枪决的孙医生一起签署秘密合约的唯有他算是医术最为平庸者。可是苏沉没有处决他,让他得以活命,主要是因为他还有一层身份——黑客。各大该亚基地信息交流并不算密切,甚至于各成一个系统网络,互相不知底细。这种时候在与各大基地皆有联系的联盟基地处安插一个黑客,窃取其他基地的消息的人再合适不过,只是杨严并不为任何人做事,谁买单谁得益。
他是黑客这件事还是斐易告诉我的,无论他为谁服务,他窃取第一手资料,我“看”着拿第二手也没差。
自发走进注射室,将杨医生给我的注射单地给他,护士从资料中抬头看我一眼,说了句等等,便去后头配药了。
我坐在雪白带着消毒水气味的病床上等着,墙上挂钟哒哒地响,我想起来问护士:“这些药会抑制sr吗?”
这里随便一个护士都是高学历的存在,也参与了科研小组,所以回答起来并不困难:“一般药物对于sr病毒都没有太多的作用,所以试验配方迄今为止没什么进展,这些药物只是辅助你的身体抵抗来自sr的改造,避免或者减缓出现青白皮肤,竖瞳乃至吸引丧尸等等的症状。”
我觉得奇怪:“楚宁体内的sr不是被他自己破坏了?”
“是休眠。”她摇摇头,“大部分休眠,可是剩余活性病毒的数量却迅速繁衍得和你的一样多。总体上数量是你的两倍左右,造成了反弹。但是休眠体的病毒和活性病毒混杂,无法区分。现在又用药物激活了一部分,活性状态各不一样……光从试验的角度而言,他这个实验体已经没办法用了。”
“……”
话题到此,我没什么可说的了,趴在病床上准备等待注射。趴了一会没见人来,又起身将床边的帘子拉起来,才重新趴回去。
虽然最近各种治疗已经成了习惯,但我对于肌肉注射(屁股针)有着生理性的排斥,倒不是怕疼,一来是自己看不见,二来是那针陷入皮肤那么多,小时候总担心它会戳到自己的骨头,形成了阴影。
所以趴在枕头上的等待时候,我已经竭尽全力的调整呼吸,放松了自己。作为一个成年人,打针的时候自然是面不改色的,然而等护士一针扎下去,我还是忍不住紧张哼了一声。很轻的,却让护士侧目,问我:“怎么了?”
我心里想她打着针怎么能分神和我说话,脸上还是没表现什么,说没事。
等护士抽针离开,我默默提上裤子,刚站起来拉开了床帘,却意料之外的看见室内面朝配药室端坐着的斐易,一愣:“什么时候来的?”
斐易好似没有听到我说话,翻了两页手中的文件。默了默,最终才转头看我,解释道:“我以为是静脉注射,所以直接进来了。”
配药室另有一扇门,护士刚才就从那出去了,所以此时此刻室内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便没再掩饰什么,一瘸一拐地走到他跟前坐下,上下瞄了他一眼。斐易虽说神情淡然如常,耳根却红了。我心里觉得好笑,其实就算是打针的时候被看到了,又能露多少?
原是打算说点别的缓解一下尴尬,哪想到话到嘴边,我凝着斐易幽定若渊的眸以及那张高岭之花般禁欲的脸,便不自觉换了一句:“看到了?”
仅仅只是一刹,斐易眸光微颤了下,转瞬无痕。头微低,纤长的睫毛垂掩住眸底的色泽,说没。
这模样简直引人犯罪,我勉力才忍下情绪,虽然几天不见很是想念,但上来就调戏他有点说不过去。改为问:“会议结束了?那个女孩要怎么办呢?”
斐易道:“联盟拒绝提供更多的人手,楚宁的研究会被终止。”
我心里咯噔一下:“那他要怎么办?”
“枪决。”斐易终于肯抬头迎视我的眸光,“他体内sr被药物刺激,逐步出现不稳定的状况,很危险。”
我想起楚宁之前说过,他的结局已定的话语,心底隐隐钝痛。
却又不知为何,在斐易眸光猝不及防对上我的时候,只觉有一丝电流极快地划过心头,有种微妙的快感,无端升起一丝雀跃,同我此时此刻听到楚宁判决下场后骤然沉重的心情截然相反的分裂开来,仿佛一瞬间同时拥有了两种情绪。
就在我将将意识到这种不对的同时。我倏尔站起身,手不受控制的伸出,两指捏住了斐易的下巴,迫使他抬头仰望着我。
斐易眉间微挑,仿佛是一个诧异的表情,落在我的眼中,却仿佛有什么若羽毛般轻轻扫过了我的心尖。忍不住倾身低头,越过并不算宽的办公桌,在他唇上吻了吻。
极近的距离内,斐易的呼吸仿佛都凝滞,只那一双眸,却又仿佛无比冷静地定定望着我。从起初的诧异过后,并没有显出多少欣喜,但也始终没有推开我,任由我在亲吻过他的唇过后,又眷恋般触了触他的眼。
……
前阵子也出现过类似的事,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做出格外情绪化的事。
那天是我在外执行任务,之后便脱离了人群,偷偷逃离了基地。
我心里是知道我是没有这个打算的,可某一瞬间脑子里仿佛突然被插入一段情绪,无头无尾,极端突兀的,却又让我觉得这就是自然形成的情绪:我想要离开。
我甚至知道,当我站在距离基地八百米远的街道上的时候,已经有数架□□瞄准了我的头,既不觉得害怕,也不忌惮接下来可能会有的血腥冲突乃至杀戮。同时也隐隐感知到事情在往一个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但是这样的念头太轻,改变不了我此时此刻想要做的事。
□□之所以没有发生,是因为在十字路口的时候,我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斐易打来的。
他不问我为什么离开,仅是问:“苏淮,你想去哪?”
我想了想,看着眼前的十字路口,思绪都是乱的,便答:“我不知道。”
他说:“那你往左转吧,来我这里。”
……
后来回想起这段记忆,所有的一切仿佛都隔着一层纱,莫名其妙的。就好比有一天你看着眼前的书,突然之间发现自己不识字了,看得到字,努力却分辨可就是不明白它的意思。后来突然又好了,回忆起那种感觉,模模糊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犯了个迷糊。唯一记得的是斐易的声音,穿透了那层纱,唤醒了我。
而我后来也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过他,以为或许是“她”的情绪,可“她”分明偏执危险多了,故而一时没有判定的结果。
我的身体总体而言还是在缓慢恶化中的,现在的治疗顶多算是治好了我众多并发症中的一个,我的大脑肯定出现了问题。
而这一回,我犯的“迷糊”仅仅那么几秒,便缓过神来。
目光下滑凝着他线条优美的脖颈与锁骨,原本就慌乱的心跳倏尔漏了一拍。
此时此刻,我已经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偷偷的,低头,小心翼翼靠近,再度轻轻吻上了他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