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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子仙像以往一样早早便起来修炼内功。最近她从无字天书里找到了能把北冥真气转化为北冥真元的方法。虽然北冥真气已经很犀利了,但是终究不是自己一步一步修炼而成的,控制起来难免生涩,无法做到随心所欲。而且真元本身就是比真气更为纯澈霸道的能量,如果能将北冥真气全部转化为北冥真元,那么自己的实力肯定会再次提升一大截。
子仙慢慢催动北冥真气围绕着灵根缓缓运行,让灵根慢慢滋养浸润这些真气。运行了不知道多少个周天,方有一丝北冥真气转化为了真元。子仙微叹口气,看来转化这些真气绝非一朝一夕能成的。
又修炼了一会九阴真经。此时子仙的九阴真经已经达到了第八层圆满,离第九层只有一线之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论怎么努力,就是无法突破这最后的屏障。
子仙无奈的摇摇头,站起来向外走去,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凌波桥上。脚下清澈的地下泉流在此处汇成了一条小溪,溪水流淌的极缓,水面平整无痕。举目四望,水晶穹隆之外,亦是一片碧蓝澄澈的湖水,水中游鱼仿佛伸手一抓就能抓到一般。处在这样一片水的世界里,子仙感觉自己的心都柔软了起来。
手不自觉的就抚上了秋水无痕的剑穗。师父,明天就是除夕了,仙儿好想你们,现在峨眉一定非常热闹,你们一定准备了好多好吃的。
习武之人,讲究过午不食。尤其逍遥这个以身法轻功制胜的门派,对体重的控制更是严苛至极。逍遥弟子们一般只在早上吃一些简单的果蔬,荤腥之类却是连碰都不碰的。子仙在凌波洞的这些天,感觉每天除了饿就是饿,可是弟子们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自己这个掌门却是不好意思搞特殊。
“还好不是灵儿在这。”子仙自嘲的低叹一句。灵儿那丫头要是在凌波洞,天天让她吃素,非得气疯了不可。
谁能想象,高高在上的逍遥派掌门,却为吃饭这种俗事而纠结?身怀绝世武功,门下有一百零八处酒楼,却整天饿着肚子?说出去谁信啊!
子仙苦笑了一声,挽起长长的衣袖,走下桥去。
昨天罚清儿面壁一日,如今算着时辰也差不多了,就先去看看她吧。
子仙走进“去国”,发现孟清清蜷缩在地上,小脸潮红,心道不好,赶忙把她抱了起来,就近往“思恩”而去。
孟清清发着高烧,窝在子仙怀里,犹自说着胡话。
“师父,你终于肯来看清儿了……清儿好想你,清儿难受……”
子仙把孟清清放在思恩的软榻之上,想要替她盖好被子,却被纤手死死的拽住。
“别走,清儿以后乖,求求你,别丢下清儿……”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柔软的声音仿佛风一吹就会消散。
“清儿乖,不丢下你,清儿先放手好不好?”子仙看着孟清清这般模样,知道她是把自己当做了独孤前辈,心里一酸,不由得放柔了声音道。
“不,不要丢下……师父……要说话算数……”
“好好好,一定算数。”柔和的声音让子仙自己都愣了一下。
孟清清闻言听话的松开了手。子仙替她盖好被子,走到书桌前写了一副药方,吩咐洞外守卫的青衣弟子按照药方煎好送过来。
“掌门,别打清儿,呜呜……”
“呜,我错了,师兄,你为什么不疼我了……”
“爹,你为什么要娶那个贱女人,我恨你……”
“你这贱人,害死我娘,有朝一日,我要杀你全家,灭你满门……”
昏迷中的清儿眉头紧皱,呼吸急促,真气运行紊乱,泪水不断的流下。
子仙见状,将一道真元渡入孟清清体内,护住她的心脉。然后抱出凤凰琴,轻拨琴弦,一阵恍若来自天界的琴音缓缓流淌而出。
这是子仙融合了峨眉派清心诀与逍遥派广陵散而创作的清心普善咒。这曲子寻常的琴弹奏出来尚能安魂宁神,用这凤凰琴弹奏出来,功效更是被放大了不知多少倍。别说只是梦魇,就是走火入魔,也能使其平静下来。
果然,没多久,孟清清紧皱的眉头就松开了,呼吸也逐渐平稳,沉沉睡去。子仙方松了一口气。
楚枫在“思恩”之前长跪不起。任师弟师妹们怎么劝也不管用。子仙听得洞外吵嚷之声,于是飞身出去一探究竟。
“枫儿,你这是做什么?”子仙望着楚枫失魂落魄的样子,淡淡道。
“掌门,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跑了出去,师妹也不会这样的。”楚枫低着头,一脸的自责。
正在此时,一名青衣弟子端着一碗药走了过来。
“你在这跪着也没用,也罢,这几天就由你照顾清儿,以弥补你失职之罪。”
“弟子领命,一定好好照顾师妹。”楚枫拱手严肃道。
第二天,孟清清迷迷糊糊醒转,全身酸疼不已,尤其是脑袋,就像灌了铅一样。看了看四周,却是在自己的洞府之中。
“师妹,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楚枫一脸关切的问道。
“师兄?你怎么会在这?”孟清清看清了眼前人,疑惑道。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很是难看:“你,你不是不管我了么?”
“那是气头上说的话,师兄又怎么会真的不管你。”楚枫温和的说道,扶起孟清清靠在自己身上,用勺子舀起棕色的药汁送到她嘴边:“既然醒了,来,喝药。”
“能不能不喝……”孟清清可怜巴巴的望着楚枫,轻声道。
“不能!不吃药怎么能好的快,乖,听话。”
“可是我讨厌吃药……”
“讨厌吃药却喜欢折腾自己?”楚枫挑眉道。
“还不是因为你……”
“少废话,快点喝,再不喝我灌了啊。”
在楚枫连哄带劝,威逼利诱下,孟清清终于是把一碗药喝了下去。
半个时辰之后……
“师兄,我现在感觉好多了,谢谢师兄救了清儿……”
“哪里哪里,这可不是我的功劳。救你的人,是掌门。这药,也是掌门让人送过来的。”
“啊?不可能,她之前还想打死我……”
“你那伤,全是皮外伤,掌门早就用真气把你的经脉护住了,难道你竟然不知道吗?”楚枫皱眉看着孟清清,认真的说道。
“我,我不知道啊,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没什么。掌门她有没有说什么?”
“她让我好好照顾你。”
孟清清沉默了半晌,忽然挣扎着要下床。
“师妹,你去哪,别乱跑,你身体还没恢复呢!”
孟清清跟一名青衣弟子稍作问询,然后直奔“大观”而去。
青色带着紫花的藤蔓像帘子一样遮蔽了大观的洞口,若不是门口的石碑,旁人很难发现此处有这么一个洞府。石碑上书“达大观兮,物无不可”,孟清清在此处站定。
“既然来了,进来罢。”清冷的声音传来,孟清清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
“掌门……多谢掌门此番相救。”孟清清行了一礼,恭敬道。
“你是我逍遥弟子,救你是我的本分。”子仙从天书中抬起头,大大的黑色眸子坦荡的望着孟清清。孟清清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那样的眸光像是能直接看到人的内心深处,让她莫名的慌乱,连忙低下头去。
“清儿以前多番误会掌门,还出言不逊,掌门却能不计前嫌,清儿愧悔不已。”孟清清一脸惭愧道。
“你以前犯的错,我已经罚过你了,就不会再放在心上。”子仙淡淡道。
“可是清儿觉得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孟清清咬住下唇。
“你若是真觉得过意不去,就把你的身体给我练好,作为逍遥弟子,小小的风寒就那般模样,成何体统。”
孟清清含泪点点头:“弟子遵命。”
“下去吧。以后不要自己胡思乱想,你师兄和我,都是关心你的人。”
孟清清行了一礼,忙退出洞去。刚一撩开青色藤蔓,眼泪就溢出了眼眶。
“我梦里的‘师父’,梦里的琴音,都是掌门罢。也只有掌门这样的人,方能奏出那样的曲子。”孟清清默默道。
楚枫赶了过来,看到孟清清眼睛红红的似是哭过,连忙询问:“师妹是怎么了?掌门训斥你了?”
“没有。掌门她……待我很好。”孟清清对着楚枫微微一笑:“师兄,我们回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