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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被放至床铺,阮流烟闭上眼睛厄自不动。看似熟睡的她实则一直在侧耳聆听周身的动静。
不过,怎么这么久都没动静?
周围静悄悄的,像是来人已经悄悄离去一般。东方恪习武阮流烟是知道的,但现在屋里没了动静,她又不能立即睁开眼睛看室内情形如何,这让她不禁有些焦急。
呢喃一声,她故作不经意的醒来,一睁眼床前的人把她吓了一跳,原来东方恪一直没离开,就伫立在窗前注视她的睡颜。缘何她连阴影也感觉不到?眼角瞥到床头一侧勾丝架上静静燃烧的蜡烛,她瞬间明白了——东方恪吩咐人把勾丝架挪了位置,那烛火的光亮自是照不到他。
“皇上,你来了——”
作出睡眼惺忪的样子,阮流烟起身下床给东方恪请安。身子还未沾地就被东方恪阻止,她的手刚好抬起,左手无名指佩戴的点翠白玉镶珠的戒指就显露出来,戴在如青葱般修长的手指甚是好看。
视线触及,东方恪的眸色不禁暗了几分。
大堰国对后宫女眷有绝对的约束和宽容,宫妃若是来了月事的,只需在左手无名指佩戴一枚戒指,就表示不方便伺候天子。那么就皇帝这段时间是绝对不会让这名妃子侍寝的,这道宫制到现在已经延传了百年。
阮流烟是故意叫他看见的,她来了葵水,不能伺候,就算想也有心而无力。这边东方恪看透她的小心思,到底是真月事还是假葵水他如何不知?难道她以为他的记性这么差,差到记不住她上次也是这样籍口推脱侍寝的?这么明显的抗拒,东方恪有些不悦。
动了动喉结,他沉声道:“伺候朕宽衣。”
屋内的气息忽然就低沉下去,阮流烟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连忙上前给他褪去外衫。外衫脱去,便是要解开男人腰腹束着的勾着金边的帛黑色腰带,由于是六月夏日,东方恪身穿衣物并无太多,相比较还是很快就能把他身上所穿的衣物褪下。
偶尔触碰到男人身体,隔着布料仍能感受到那强健体魄的温度,男人身上散发的龙涏香的味道几乎把她包围,甚至让她的心都跳的比往常快速些。宽衣的过程很短,直到东方恪身上褪的只着中衣,阮流烟酡红着脸色退开站到一旁。
“怎么了?”东方恪睨了她一眼,明知故问。
阮流烟微微低头,“皇上可是现在要歇息?”
“爱妃呢?”东方恪迈步过来,一步步逼近阮流烟,“爱妃想现在就就寝吗?”阮流烟被他逼的步步后退,最后背部抵上了坚硬的横梁圆柱,眼看东方恪就要凑过来,她不禁慌乱道:“臣妾,臣妾都可以的——”
是吗?东方恪停下动作,整个脸庞跟她的额头的距离只余几厘米,盯着阮流烟的眼睛几秒钟,他直起身子来。转身来到床铺坐下,他道:“那就就寝吧。”
“是,臣妾遵命。”
老老实实应下,阮流烟悄悄松了口气。刚才她以为东方恪要吻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住不让自己躲开身子,没想到东方恪根本就是逗弄她的。现在他离了她身旁,身边没了那股压抑,阮流烟整个人放心不少。
宫制摆在那,想来东方恪是不会坏了的。
这样想的阮流烟根本没意识到她为什么会这么笃定,还有她一点也不担心今夜东方恪会不会对她做点什么,这份自信到底从哪来。东方恪已经厄自在床铺躺下,他躺的位置在外侧,打量床铺两圈,阮流烟提起灯罩吹灭了蜡烛,摸索着从床尾上了床。
东方恪贵为皇帝,他怎么躺阮流烟都是不敢叫他挪动的,所以唯有自己从床尾上床爬去床铺里侧。夜晚是静谧的,只有窗外蛐蛐的叫声不停歇传来,小心翼翼不触碰到东方恪任意的一个身体部位,阮流烟好容易爬进床铺里侧,然后立即捞了锦被至身前盖上。
另一方东方恪默不作声,着中衣仰躺。夏日的夜晚还有些凉气,沉默一会儿,阮流烟支起身子,左手掀起锦被往东方恪身上盖去。探过手臂,她想把皇帝肩侧的被角掖好,谁知刚一伸手,整个身子就被人拦腰搂了过去。
被搂住的那一瞬,阮流烟差点放声尖叫。想到身下所躺之人,她硬生生的把尖叫从嗓音里憋了回去。紧张的咽了咽唾沫,她声线不稳,“皇上?”
“嗯?”东方恪“嗯”了一声,阮流烟的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腰间的臂力毫无松懈,看样子他并不打算现在就放开她。
正胡思乱想着,阮流烟感觉东方恪将身子的方向调整了下,她的身子也跟着重新缩回了床铺里侧,可还是紧贴着东方恪的身体,不能自由动弹。
牢牢桎梏阮流烟身子,东方恪心绪百转千回。今天这女人送了一张白纸过来,自己打开看到第一眼竟然心中还暗喜一把,可到了下午瑾皇弟来面见,禀告了一件事以后,他算是明白阮流烟的用意了。他本来是决意不来,打算一个人独坐在乾清宫桌案前,挑灯批折子到深夜。可是看到窗外天色一点一点暗了下去,再到漆黑一片,他最后还是来了这重华宫。
他知道阮流烟应该是一直从心里抗拒他,现在肯定也是又抗拒又想推开他。可是东方恪知道她不敢,但他现在又不能真正对她做点什么,所以心思几番流转,东方恪决定把一切的筹谋都控制在阮流烟能接受的范围之内。首先他得从心理上让阮流烟对他的碰触慢慢习惯,再到不那么抗拒,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多多肢体接触,他现在已经在实践。
阮流烟窝在东方恪怀里,起先还僵着身子怕他会做些什么举动,直到过了一会儿,头顶东方恪平缓的呼吸传来,他的人仍旧未有任何其他举动,阮流烟这才放了心。感受到怀中女子身体放松下来,黑暗里睁着眼睛的东方恪唇角有了一丝笑意。
一旁的阮流烟脑海里却是想着另外一件事,就是今天上午殷忠贤来找她约办的事儿,思付一会儿,她打算现在就同把东方恪把这个事讲了。
“皇上,你睡了吗?”
阮流烟试探问道,回答她的是一片静默。
直到过了良久,耳边依旧是贴着东方恪胸膛传来的强劲儿有力的心跳声,阮流烟最终放弃了再次开口唤他。
就在她以为东方恪已经熟睡,想要悄悄把他手臂从腰间拿开时,她的头顶传来了东方恪略带磁性而又不容置啄的声儿:“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现在,你只需要陪着朕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