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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长乐知道自己父亲还有前未婚夫,双双都卷入进这次繁盛殿政变之时,内心是复杂的,她虽在事发之前,就已经隐隐觉出这些风头来,还有着前世的经历,但真正把事摆在眼前时,她还是有些不太舒服的。
“不是你皇舅舅心狠,实是你亲爹闹得太甚了,换作别人早千刀万剐了,他被赐杯毒酒,对外说是病故,对着你和杨易宁都好些,要是事情传出付出,你爹这罪啊是降旨剥爵、抄家灭门,富昌侯这爵位是再也传不下去了,以后也就没有什么富昌侯一说了。”
因着事关女儿她亲爹,哪怕父女感情最近闹得几乎没了,可女儿身上不可否认流着富昌侯的血肉,毕竟是富昌侯府养了十几年的啊,萧华长公主亲自把着女儿叫来,难得有耐心地晓之以理、动之与情,决定与她亲自好好说说。
“娘不必说了,女儿如何能不懂,爹他做错事了,就是做错了,皇舅舅已是仁慈了,”长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两世里,他们父女还是难以逃脱不死不休的结果,只不过前一世是她死,这一世换成她爹了,他们成为父女或许就是一个错误,上天按排失误的结果,明明该是冤家对头才对的啊。
“我想见见他,”怎么也是她的生身父亲,走了她总要送一送的,这一世怕是再也不见了。
“去吧,他被圈禁在富昌侯府,说来你也多日没回去了,看看去吧,”萧华长公主也是无奈。
她对富昌侯杨宁治虽没有爱,却怎么说也是几十年的夫妻,不看僧面看佛面,总是还有长乐呢。
富昌侯落得个今日结局,只能说是罪有应得,她却不觉得有如何解恨,与之前把富昌侯折腾个半死不活,完全是两种心情了。
长乐得了母命准许,就如同是得了赢帝的准许一样。
李荣享知道长乐要去富昌侯府看富昌侯最后一面,不亲自陪着去,哪里能放心,决定抛下手里所有事,亲自陪同。
除了要去富昌侯府里看将死的富昌侯杨宁治,李荣享还想带着长乐见一个长乐之前心心念念着的人,他倒要看看这人在长乐这里,是个什么印象和情况,他也好有个应对。
是立刻杀掉,还是可以等等再杀,全看长乐的态度,虽然这人与现在的时局来说很重要,但什么没有长乐重要。
长乐拉着李荣享的手,心疼地说:“上京的局势还未完全稳定,你那么忙,不用陪我的。”她觉得李荣享一趟西北回来,整个人都瘦了。
“哪有什么事情能与你相比,我这么忙着,还不都是为了你,”李荣享不在意地摇头,他这身体状况他了解,要死早死了,不过是瞧着不经折腾罢了,其实还是很耐弄的,要不也活不到今天。
马车缓缓的行驶在去往富昌侯府的路上,从出宫这一路到富昌侯还要有一段时间,出了宫门,一直端坐着的长乐,却先与被她说做疲惫的李荣享更先倒下来,倚在了李荣享的怀里。
李荣享长臂一伸,把着蜷成一团的长乐紧紧搂进怀里,马车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轻轻缓缓的呼吸声和淡淡檀香的味道。
李荣享微微闭着眼睛,脸颊蹭着长乐头顶的发丝,心里一片安宁,这种感觉是他多年前就想要的,那时一直觉得是一场梦罢了,永远不会有也永远不会睡,如今就在眼前,一切都变成真的,上天待他真好。
前半生所有的凄苦,都是值得的。
“李荣享,我不会让你等很久的,娘那边我去说,”长乐在李荣享怀里轻声细语地安抚着他,“你别急,千万别在我娘那儿乱了阵脚。”那以后可就不好修了。
自从她娘表示最早也要二十才嫁姑娘,李荣享整个人都不好了。
李荣享当着她的面掰着指头与她算,真是等六年后,他都三十几了,别人孙子都抱上了,他这儿婚还没排上号呢,要是没有那个人,他也就认了,一辈子一个人又能怎么样?可是现在有这个人,却让他干看着得不到,他能不愁吗?可丈母娘那儿,他多说一句都不敢,本来就看不上,总不好沦落到更看不上吧。
他只能装沉稳,装做没有事一样,瞧着闲庭漫步似的悠闲,胸有成竹的模样,其实啊,瞧瞧他嘴角那一圈细小的水泡就知道,他火大着呢。
搞定一个诗经,都比搞定萧华长公主简单,他又不能在长乐面前多说什么,怕把长乐也说上火了,只好憋屈自己,搞得这段时间看人的眼神仿佛午夜的鬼火,既哀怨又阴森,那叫一个渗人。
“嗯,”李荣享低头吻了吻长乐的发髻,难得长乐体谅他,他也不能一点自救的办法不想,“周公子独自住在皇觉寺也是太久了,姑姑在宫里多有不便,还是我亲自去皇觉寺接一趟吧。”
别真是让了禅大师劝住了,一时兴起出家当了和尚,那他丈母娘后半辈子真就得指着折磨他为消遣乐趣了,他这日子不用过了。
“今日里娘还提起周叔叔,还说抽个时间去接周叔叔回来府,上京城一切安稳了,不好再留他一个人在皇觉寺里,太过寂寥了。”
她娘的原话是说找个时间把周灼从皇觉寺里接出来,免得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被了禅大师拐得了误入歧途,那就糟心了,她不好去皇觉寺里砸东西掏老窝的,阿弥陀佛。
难得李荣享想在前头,由李荣享去接,总比着她娘裹挟着十万炮火似的砸去皇觉寺好,见着了禅大师就像见着情敌似的,搞不好又是一顿蹬鼻子瞪眼。
可怜了禅大师一大把年级了,总被她娘气得胡子撅到眉毛尾去,嘴角抽抽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我们从富昌侯府出来直接去皇觉寺吧,接了周公子一起回公主府住上两天,总住在宫里你也闷的,刚好也散散心。”
“嗯,”长乐应着,不在说话了。
她确实应该散散心了,这些时日过得好煎熬,好在都过去了。
她用额头蹭了蹭李荣享的胸口,那里传来规律有节奏的心跳,她忽想起前世惟一一次与李荣享这般亲密的相拥,松手后就是她的死期,想想真是可惜,都没有认真地抱过一次,这一世蹭也要蹭在李荣享的怀里,永远也不分开。
因着繁盛殿之变,查得富昌侯杨宁治参与其中,且有重要干系,富昌侯府在繁盛殿第二天一早就被新上任的五城兵马司派来的官兵围得水泄不通,全府上到主人下到仆人,全部被看管起来,不许任何人出入。
长乐持着赢帝的口喻,又有隐王千岁亲自陪同,出入自不受这‘任何’里的限制。
李荣享下了马车之后就把银制面具带上了,不管那日在繁盛殿上有多少人看到他的真容,又有多少人猜到他两个身份,他该做的还是要做的,欲盖弥章也罢,戏就得这么做,至少骗宫外面的傻子还是可以的。
再回富昌侯府,长乐百感交集,这个曾经繁华锦秀的地方,已经一片凋凌,再也没有往日的光景,颓败得一塌糊涂了。
这颓败之势,不是一夜之间便是如此的,先得说她的离府,又有老夫人的离世,二夫人的作死等等,最后的完败成就在富昌侯杨宁治这里,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不知道他死后有何颜目去见杨宁的列祖列宗去。
长乐从富昌侯府的正门一路走过一道道门,除了开守的官兵和几个粗使打扫的佣人,见不得旁人,明明是盛夏,这里却似寒冬。
“我想先见见我兄长,”长乐与李荣享说完,再由李荣享与旁边跟着的看守将领去说。
王爷和公主的要求,看守将领自然满足,带着两个人绕到旁边的偏院,指着两旁的房子,“除了主犯富昌侯杨宁治和其他已经查到的涉事从犯被看押在后堂审讯,富昌侯府的男性家眷都关在这里了。”
长乐眉头微动,问道:“涉事从犯?都有谁?”
她早猜到富昌侯府里,不会只有她爹一个人拎不清的,还得说这些糊涂虫里,他爹还算是不太糊涂的,却利欲熏心,总做些不该做的事罢了。
“富昌侯府二房的杨易林和杨易枫,”看守将领如实告之。
长乐冷笑一声,就知道逃不掉这两个人,狼子野心、眼高手低,算起来还不如他们两个那只知道花天酒地、女人堆里找乐子的爹,好歹人家过得是真纨绔的生活,其他事情概不关心。
你看看,这要死要活的时候,竟连从犯都不算得了。
长乐却不知道她二叔杨宁泽在繁盛殿之变事发一个月前就已经搬进烟花暗巷的私宅里了,连着给自己娘守孝这等大事都顾不得了,只记得牡丹花下、芙蓉腋里。
要不是繁盛殿之变事发,官兵围了富昌侯府,又四处捉拿富昌侯的人,把他从温香暖帐里拉出来,他还醉生梦死呢,哪知道被兄长儿子牵连得大祸临头。
“公主要见他们吗?”按排序那也是公主殿下的兄长,刚刚公主殿下说得是要见兄长的。
“不见了,”见他们做甚,两世都没有什么情感的人,生死关她何事,还是那句不作不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本宫要见富昌侯府世子杨易宁。”她只认这么一个杨家人是他的亲戚。
“这边请,”看守将领立刻从旁引路,带着他们向另一侧的第一间房子走去。
富昌侯府里关押人犯的每间房子门口都有两名士兵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