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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也玩够了之后,郁煌跟关宗回了家,刚站在门口,房门就砰得一下被撞开了,小真哀怨地看着关宗,一双大眼睛里头蓄满了泪水,嘴巴扁了扁,终于憋不住了,扑上来窝在关宗怀里,嚎啕大哭:“老爷,你不要小真了吗!你今年过年都没跟小真一块儿过,吃了晚饭就出去了,老爷,你是不是要这只丑鸡不要小真了啊————”
关宗面无表情地从背后拿出一支糖葫芦递给小真,小真立马就变了个表情,给郁煌看得叹为观止,这变脸的速度简直太快了吧?他都没能从小真的角色中切换过来!!!
小真心满意足地飘在半空中舔着糖葫芦,一脸幸福的样子,关宗脱了外套,直接将里头的毛衣、秋衣都脱了,赤.裸着健壮的上半身,往浴室走。
郁煌看着关宗结实的上身,宽肩,轮廓分明的胸肌跟腹肌,实在是有些遭不住,诱人得他想扑上去好好摸摸。
小真冲郁煌丢过去一个白眼,说:“别瞧老爷啦,瞧你看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害不害臊!”
“???”郁煌涨红了脸一脸不服气,可又没什么话辩解。
关宗洗好澡出来,就在下.身围了一块遮住裆部的浴巾,头发湿漉漉的下垂,微微遮住眼睛,关宗捻了捻还在滴水的刘海,琢磨着明后天出门剪个头发。
小真糖葫芦吃光了,乖巧地去卧室拿了吹风机过来给关宗吹头发,关宗点着了烟夹在修长的手指间,目光落在郁煌身上,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啊?”郁煌愣了,随后听明白关宗的意思,一脸“被拔吊无情”的样子,“你你你你要赶我走???”
“嗯。”关宗冷淡地回应,在烟灰缸里扣了扣烟头,说,“我养不起两只妖。”
“我很好养的!”郁煌连忙为自己争辩,“我每天只要吃——吃一点瓜子就可以了!”
关宗皱了皱眉头,想起上次超市的结账单就肉疼,他摆摆手,手指间的香烟划出一个弧度,“不行,养不起。”
“我会帮你赚钱!”郁煌苦着脸说,“你收留我吧,我没地儿去了!”
关宗问:“你从哪儿来的?”
“山里头。”郁煌故意说得很远很远,“在深山里头,我都找不到回家的路,而且我家里也没人了,不不不,这儿就是我的家!”
郁煌说得言辞恳切,让关宗哑口无言,他想了想说:“留你几天,你想好出路。”
关宗家里有个房间,常年关着门,不知道里头放着些什么东西,元旦假期这几天,关宗基本就待在那个房间里头,中间出来吃了个饭,出去剪了个头发。
郁煌每天都站在门口想给关宗唱一首小白菜证明自己的孤苦无依,他现在真的没地儿可去了,虽然天大地大但是都不安全啊,他得罪的人不止一个醉仙,还有其他仙人,当初他一时脑残,被玄武那只老鳖陷害得做了不少遭人记恨的事情,现在他被打下凡间了,来报复的仙人肯定不少,估计得装上个一卡车。
那些个仙人在天上闲着没事干就整天琢磨一些有的没的,坏心眼一堆一堆的,以前是没机会发挥,现在有郁煌当靶子了,骨子里的那些黑暗面不怕没地儿发泄!
如果不是醉仙的话,他差点都忘了这档子事儿,现在想起来了,跟脖子上悬了把刀似的,不抱紧关宗的大腿,他估摸着哪一天在大马路上就蹬腿了。
关宗现在在他眼里就是济世救命的观世音菩萨,组织大大的需要他啊!
关宗不收留他的原因还不是因为他吃得多花的少嘛!那他就少吃点,少花点,再多赚钱!到时候关宗还有什么借口不收留他!
可郁煌实在想不出来自己身为一只山鸡能靠什么赚钱?!出去给大家表演山鸡钻火圈?山鸡胸口碎大石?山鸡活吞大宝剑?放眼动物界,人家章鱼保罗能预知未来,国宝大熊猫卖萌为生,自己好歹是个天帝出身的山鸡居然在偌大的人间界找不到一点活儿可以干?
……真是日了哈士奇了。
最后郁煌决定——重新做人!
他看着镜子里赤.裸着身体的少年,郁煌欲哭无泪,长发!*!是个店都不乐意要他啊,出去玩人体艺术?还是cosplay?还得先弄一笔钱来改变一下自己这个造型才行。
这初始资金从哪儿来……只有关宗了。
郁煌可怜巴巴地等到关宗从小黑屋里头出来,扑上去抱住关宗的腿,说:“老爷,借我点钱吧!”
关宗一抬腿,悬空在沙发上抖了抖腿,把郁煌抖了下去,“你要钱干嘛?路费?”
“当然不是!”郁煌猛地摇头,“我要买一身人类的衣服。”
“哦。”关宗对小真招了招手,“外套拿给我。”他在口袋里掏了掏,都是一把十块五块的零钱,就连张五十的都没有。
关宗:“……”
关宗放弃了,打开那台老旧的笔记本,坐在沙发上连了楼上的wifi开始上网。
郁煌眨了眨眼,问他:“你在做什么?”
“淘宝。”关宗嘴里叼着烟,说,“你穿多大码的?s?”
“……m吧。”
“哦,m。”关宗选了合适的衣服,价钱由低到高排列,他指了指屏幕上的一件棕色翻领大衣,问,“这件?”
郁煌看了看价钱,秒杀价9块9,嘴角抽了抽,再看关宗认真的表情,点了点头,“行。”
关宗看了下右下角的时间,说:“五分钟。”
五分钟一过,关宗眼里杀意一闪,手指飞速动作着,可奈何好手速抵不过好网速,等页面跳转的时候货已经卖完了。
郁煌:“……”
关宗:“继续看。”
郁煌尴尬地说:“要不然还是算了吧,我想了想,我就这样也挺好的……”
关宗没搭话,一言不发。
房门被敲响,关宗把电脑放在一边,站起来去开门。
敲门的是个挺漂亮的小姑娘,一双大眼睛,双眼皮,留到肩膀的内扣染成浅棕色,红色短款羽绒服,紧身牛仔裤,蹬了一双雪地靴。
宁宁见到关宗时脸一红,眼神往地上瞧,又耐不住地想看关宗,偷摸瞟了关宗几眼,她指了指身后,说:“我叫宁宁,我们家是新搬来的,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多多关照。”
对门的房门开着,他们刚住进来,屋子里头还乱得很,案台上摆放着一个香炉,线香袅娜的香烟微微遮挡了牌位上的字迹。
郁煌寻思,这家人倒是对去世的人上心,什么都没弄好,先把牌位摆好了。
宁宁见关宗目光落在牌位上,为免他多想就解释道:“那是我爸爸的牌位,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去世了。”
“节哀。”关宗说。
宁宁点点头,说:“我先回去啦,改天请你来我家吃饭!”
“嗯。”关宗把房门关上。
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宁宁就来请关宗吃饭了,北方人各地都有个习俗,逢年过节,宴请宾客之类的都吃饺子,宁宁的母亲包了一桌子的饺子请关宗他们来吃。
关宗本想推辞,但小姑娘太热情,关宗压根推不掉被人家拖着出了房门。
“家里还乱着,没收拾好。”宁宁不好意思地说。
宁宁家里就她跟她母亲两个人,关宗觉着自己一个大男人在屋子里头挺尴尬的,宁宁却一点儿没感觉,一边给关宗捞饺子,一边隔着厨房的拉门大着嗓门问:“你要吃几个饺子?三十个够不够?”
“够了。”关宗拘谨地坐在桌子旁,很是受不住别人对他这么热情,他一向冷漠惯了,也没几个人愿意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宁宁的妈妈长得很端庄,眉宇间透着一股子坚强,一个丧夫的女人拉扯大一个女儿可不容易。
她说:“关先生,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我们了?”
关宗疑惑地看着女人,他确实记不清她们。
女人笑了笑,说:“亡夫姓宁,叫宁桓。”
宁桓这个名字一出关宗就记起来了,宁桓原本也是星卜社里的人,十年前执行任务被妖怪杀了,当时宁桓跟他一个小组,事后关宗还代表社里去慰问了下宁桓的家里人,当时就见过这个女人还有九岁的宁宁。
女人压低了声音小声说:“桓哥的真正死因,宁宁不知道,我知道你们社里有规矩。”
关宗点点头,说:“她只是个平凡的女孩,不知道会比较好。”
“什么不知道?”宁宁从厨房探出头来,说,“你们俩说我什么坏话呐?妈!你总喜欢在我同学面前说我糗事的毛病能不能改了啊~~能不能啊~~~”
“宁宁小时候见过你。”她笑着说,“那时候她就很喜欢你。”
关宗:“……”
这句话宁宁听见了,她秀丽的脸庞一下子就变得通红,小姑娘说:“瞎说什么啊。”她一开始装作不认识关宗就是怕关宗忘了她,要是真这样她那么热情的话她得多尴尬呀。
宁宁特别心细地切了蒜末跟韭菜叶给关宗调味,关宗吃了十几个觉着也不好在人家家里长久逗留就要走。
宁宁不舍得他,说:“再吃几个饺子再走嘛,我妈妈包的饺子世界第一好吃!”
关宗摆摆手,说:“家里有人等我吃饭。”
宁宁心里一跳,表情立马就变了,她紧张地问:“你结婚了?”
“没……”
关宗话还没说完,敲门声响起,宁宁像是要躲避什么真相一样快跑去开门,房门打开一看,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站在门口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小真演技十分到位,角色拿捏得快准狠,只见他红润的小嘴一瘪,见了宁宁就开始嚎啕大哭:“我爸爸呢!我爸爸去哪儿了?!!呜呜呜呜~~~~”
宁宁:“……”
关宗:“……”
躲在暗处看到小真表现的郁煌情不自禁地竖了竖大拇指,小真成天在家里看些什么《意难忘》《再续意难忘》之类的乱七八糟的长篇电视连续剧真的不是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