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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何颉再次狼狈的跌倒在地,她抬眸看着面前咄咄逼人的米筱晨,嘴唇气的红紫,却最终也没能反驳出一句话。
一旁静静看着的赵婉婉唇角深陷挤出一声冷笑,多行不义必自毙,她一直以为永远都不可能看到何颉吃瘪的样子,却原来老天还是公平的,一切都不过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何颉看着面容冷凝得近乎掉冰的米筱晨,心尖一颤,耳边徘徊不去的只有米筱晨幽幽说出的那一句,‘即使我是圣母,我也不可能会原谅你。’
不原谅又会怎样,杀了她?还是留她一名然后不断的折磨她?“我顶多只是过失杀人罪而已!我只是想要米尘昏睡而已,我根本就没有想到她会作死的跑去粉丝现场,被踩死根本就是她活该而已!”话没有来得及思考就已经脱口而出,透过话筒清晰的传到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怔愣的何颉看着米筱晨眼中闪过的精光以及悲哀中若隐若现的憎恶与痛恨,只觉得全身冷凝一般。“你是故意的!”
米筱晨捏紧林斯睿递上前的大手,轻笑讥讽,“我是故意的那又怎样,现在场内的数万人都已经听到你亲口承认是你找人给米尘下药,这下即使你在辩解也无法改变已成的实时。”
“呵呵,米筱晨,原来你才是真的深藏心机,你根本就不像你外表那样单纯无害。伪装的人从来都不是我一个人而已,我输了,输的很彻底。”何颉失笑摇头,蓬乱的头发,灰白的面容,宛如一朵秋天凋零的花。她转而将视线投到林斯睿身上,看着林斯睿定神看着米筱晨的怔愣模样,仅剩的一点亮光被无限放大,“林斯睿,你好好看看你怀里的这个女人,你说我毒如蛇蝎,那你看看你深爱的这个女人,她又如何?”
林斯睿低头睨着何颉,仅是一瞬就移回视线,毫不掩饰的漠然,甚至连厌恶都称不上,“你凭什么和她比,记住,你不配!”
哀莫过于心死…原来真的是这样…
“林斯睿,如果此时此刻,犯错的人是米筱晨,你还能如此残忍的对她吗?就像是对我这样无情?”
“何颉,现在做这些假设一点意义都没有。”米筱晨抢在林斯睿之前出声,一字一顿将何颉眼中的火苗彻底掐灭。“正因为我不是你,所以阿睿才会爱上我。也正因为阿睿爱着我,所以我永远都不可能去做你所做的事情。”
“哈哈——!哈哈…”何颉撑着地面踉跄的爬起来,手指指着面前相拥的一男一女,“你以为你真的可以把我送进监狱吗?别忘了,他们林家欠着我一条命,就算是林斯睿为了你可以把我送进监狱,甚至为了你可以毫不犹豫的杀死我,但是你不要忘记,还有苏璟甜,还有林璟晟,他们是不会同意的。”
何颉气急的吼完之后顿了下,像是自我催眠一般再次怒吼出声,“他们一定不会同意的,一定不会!”
“颉丫头!”一道温柔却不柔弱的女声在场中响起,苏璟甜在众人的注目下搀扶着一个面容苍老的老妇女走上舞台。米筱晨微微怔愣后连忙迎上前,林斯睿紧随身侧,两个人异口同声唤道:“妈。”
米筱晨下意识的看向林斯睿,却发现林斯睿正拧着一股眉,喉结滚动语气低沉,“您怎么来了?”视线转而落在老妇人的脸上,语气微微软化却依旧冷凝着一张脸,“琴姨。”
“斯睿啊,是琴姨没有教好孩子,这些年给你们家添麻烦了,我要是早知道何颉这么…这么…我…”平静的声线渐变哽咽,只见秦琴挣开苏璟甜的手臂,红着一双眼跑到何颉面前,抡圆的手臂种种落下,何颉梗在喉间的那声妈还没有吐出,整个人已经被打倒在地。
“咳咳,咳咳!妈…”何颉顾不上唇角咳出来的血迹,看着以往总是呵呵笑着的人,以往总是对她逆来顺受的人,眼泪如破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无论以前有多嫌弃,无论以前有多么不喜欢这个人。可是这个人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会无条件包容她的人。
这个人是她的妈妈啊!“妈,我,你救救我,你和苏姨和林叔叔求求情,你让他们救救我好不好,我不想要坐牢啊!我不想要死啊,妈…”
“孩子啊!”秦琴跪在地上,为何颉擦拭泪痕,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但是语气却是平静至极,“你爸爸一生忠烈,从来都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这样做,对得起你爸爸的一世英名吗?你这样,让我死后如何向你爸爸交代,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爸爸啊!”
“我们本来就只是普普通通的农民,要不是因为你爸,咱们是不可能到城市里生活的。你知道吗?妈这辈子做过最大的错事就是答应林司令的话,将你带到城市中来生活啊!”
“孩子,做错事情就应该接受惩罚,妈救不了你,你苏姨,你林叔叔,我们所有人都救不了你,只有你自己可以救你自己。进去后,好好改过,妈等着你被放出来的那一天。”
“我不要,我不要!”何颉一把将秦琴推开,大声嘶吼,往日端庄贤淑的形象哪里还有一点点痕迹,“你不是我妈。你不是我妈,你和他们一样,都想要将我害死,都想要我死!”
“带下去吧!”林斯睿走上前将秦琴扶起,厉声对身边等候已久的警察说道。
“别过来,别碰我,我不要坐牢,我不要进监狱!苏姨救我,妈,你救救我,我不要进监狱,进监狱我就毁了啊!呜呜…我不要!”
“老实点!”
直到何颉被彻底带走之后,全场陷入一片哄闹,与此同时,场内的消息也已经通过会联网微信贴吧等一系列媒体传播平台流传开来。
一时间骂声不断,往日女神天后的光辉形象转变为人人唾弃的心机婊,毒蛇蝎,何颉的官方微博下骂声一片,与此同时,‘唱无止境’的舞台上再次陷入一片僵局,只因为那个含泪教导何颉时都挺直肩膀,每次提起已逝丈夫都是一副自豪模样的老妇人,此时此刻正弯腰跪在台上。
“我知道何颉做过很多的错事,也知道她害过很多人,甚至还背上了人命,我不敢奢求大家可以原谅她,我只希望如果有朝一日,如果她可以认清错误可以真心悔改的时候,大家可以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在这里谢谢大家了…”
米筱晨被林斯睿禁锢在怀里,看着秦琴淡薄的背影竟然会下意识的想起老院长,心中不禁酸楚。可是她又能如何呢,她心里很清楚,她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何颉,即使以后何颉可以改过自新,可是何颉带给她的伤痛却是永远都不可能消失的。
谈原谅,她做不到。
最后还是苏璟甜走上前将秦琴扶起,然后不发一言的转身离开,沉甸甸的脚步亦如她此时后悔的心情。
将近一个小时的闹剧宛如一场真人秀,一场舞台剧,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清楚,刚刚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全场由初始的静默,到何颉被押走时的哄闹,再到后来死一般的寂静。
主持经验丰富的主持人孟轲舒都不知道该如何化解眼前的僵局。男女主持人面面相觑,最后任命的走上台,刚刚站定,耳边清晰的传来米筱晨的声音,一丝悲哀,一丝伤痛,一丝痛楚,一丝牵挂,还有一丝绵绵缠缠的释然。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给大家演唱一首歌曲,唱给在场的所有人听,也唱给我自己听。这是我很早以前写的一首歌,还没来记得取名字就…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再唱过,久而久之我已经忘记了,但是此时此刻那些已经被遗忘的音符,曲调,歌词却在脑海中纷纷浮现。”
“也许很稚嫩,也许并不完美,但是我想和大家一起分享。”
“我想听…”
“唱吧,小米粒,我想听你唱。”
“唱一首歌也好啊,MD现在脑子里好乱啊!”
“是啊,好像三观都颠覆了,哎…”
片刻后,道具组推上台一座钢琴,米筱晨走到钢琴前,随着灯光渐变暗淡,米筱晨的脚步渐变迟疑,渐变轻缓。恍惚间,又回到那间四四方方的小黑屋,听不到欢呼,只有绝望,只有在梦中才敢幻想的希望,一碰就碎。
在那时,她创作了这首歌,那个时候她还不懂弹琴,只是依照着仅有的知识将一些零散的片段链接重组,所以并没有名字。但是正是这一首连名字都没有的歌曲,在无数个黑夜中给予她力量,以至于她并没有真的颓废。尽管绝望,却依旧存有着丝丝希望。
指尖灵动的游走在黑白分明的琴键间,清丽的琴音如行云流水一般在她纤细的指尖下缓缓流出。米筱晨樱唇轻启,却是大大不同于往日的沙哑与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