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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苍龙’熊璜熊老前辈,想不到你从塞外游历归来了,幸会幸会!晚辈在此有礼了。”“醉墨客”百里谷生心底暗自吃惊:这个已经金盆洗手隐居塞外的老怪头,几时又回到了中原?而且还与昔日的冤家对头八大门派为伍,看来那“天绝侠客”白文玉的所作所为,早已激起了众怒,不但我们一宫二谷三大堡,要找他报仇血恨,恐怕武林中没有几个门派不找他算帐的!
“少废话,你们快将那姓白的狗杂种交出来,我们立马就走!”“大漠苍龙”熊璜一剁手中的龙头拐,一双长长的白眉跳动,口气不善地说,看其中气十足,说明内力雄厚,哪像个几近耄耋的老人?
“咦,熊老前辈,你人在辽阔的漫漫大漠,那姓白的小贼,几时又与你家有了过节?”“醉墨客”百里谷生疑惑道。
“嘿嘿,自然有过节!那小杂种二十天前,趁我外侄流云堡的堡主魏世杰不在堡中,勾结堡内的一个小贱人,伙同‘霜寒冷剑’的姓裴的丫头,不论男女老幼,杀了堡中好多人。然后将流云堡数十年苦心经营的大好基业,烧成一堆废墟,你说有过节没有?天大的仇恨啊!老夫进关来办事,你说我这个当舅的该不该管?嘿嘿,你百里谷生识时务,交出那小杂种也就罢了;不交?嘿嘿,你就看着办吧!”“大漠苍龙”熊璜咬牙切齿地恨恨道。
名震江湖的一宫二谷三大堡的流云堡,继落魂谷被“天绝侠客”白文玉,再一把火烧成废墟,虽然让深受其害的武林人兴奋不已,却也让人满腹疑惑。想想他八大门派都去招惹,混淆视听。搞得武林天翻地覆,不知他的用心和目的何在?颇让人费解,不可思义。
本来。十几年前,外族祸害本朝。引得天下武林不论正邪,几乎都是团结一心,一致对外的祥和氛围。后来夺门之变,当今处置失当,有意无意,任令迎复功臣冒功滥赏,大事报复,奸人当道。害死多少忠臣良将。朝纲混乱,波及天下武林,使得山雨欲来风满楼,乱像早已从“剑王”白正南一家被害伊始,直到三年以后,白文玉恰逢上峨眉,被人陷害,江湖动荡,纷争四起,血腥惨案频繁发生。人人自危。
这当中,混在八大门派内的“太乙剑魔”王祖基,看着群豪与天香宫对峙愈加激烈。暗自赞道:史副教主英明,真儿干得不错,就是要让武林各门各派自相残杀,本教的天下霸业才能成!
“对不起,熊老前辈,本宫确实没有抓到那姓白的小贼……”“醉墨客”百里谷生斩钉截铁地说。
“老子就不信邪,你天香宫要小瞧天下武林!我‘轰天豹’苏明,非要你们交出那小贼,为我哥报仇!看刀!”一个吊着左臂。面相剽悍的中年汉子,粗着嗓门。愤怒地冲出来,冒失地挥刀就砍。
“稍安勿躁。兄弟,请听在下解释!”“醉墨客”百里谷生闪身避过,强压心头怒火劝说道。
“解释个屁,老子才懒得听你这酸儒啰嗦!”“轰天豹”苏明单臂一挥,转身就是连环两刀,招招狠辣无比,好像谁要阻拦他为兄报仇,他就杀了谁。
看着“轰天豹”苏明的蛮横不讲道理,“寒鸦人”薛万流心里不住冷笑:你百里谷生自以为是,有本事,强自出头,看你怎么解决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想不到事情并不如自己掌控般发展,心里有些懊恼出头,更想不到一个残废人出来搅局,本不屑与他动手,弱了名声。见他不识好歹,不爽的心情被点燃了火气,故作儒雅道:“兄弟,既然你欺人太甚,只要你能胜得了在下一招半式,我‘醉墨客’百里谷生,就拜你为师!”
“那就来接接老子这招‘抽刀断水’,杀!”但见他猛地跳起身来,早已窥准预判对手避闪的路线,手中刀以白云盖顶似,直劈而下,看其单臂出招,迅捷狠辣,隐隐步入刀随意走的境界,想必这段日子,为了替兄报仇雪恨,苦练独臂刀法,进境自是不可与同日相比。
百里谷生暗自有些讶异,想不到这一身匪气的恶汉,刀法还不俗,可不要八十岁老娘倒蹦了小孩,“哈哈”一笑,从避无可避的角度,飘身回转,刀势从肩旁半尺处直落而下。
“好,刀法不错!不知好歹,三招已过,在下也就不客气了!”百里谷生随着话声,单掌挟一股沉重罡风,宛似一个“戈”字斜划而出,就在那一勾,堪堪打在苏明腹部气海穴上,幸得他反应敏捷,扭身错过,刀势一立,残横撩对方脖子而去。
眨眼间,两人就是十几招,这让“醉墨客”百里谷生好没面子,加上看见薛万流,满脸不以为然的神气劲,顿时恼羞成怒,想也未想,猛地腾身向前,右手以指为判官铁笔,诡异地点向苏明向眉心。
这时,“轰天豹”苏明刀势已老,要待抽身,左手残臂又使不得劲,心中大骇,若被他铁指点中,恐怕眉心会被戳出一个血洞来,顾不得脸面,慌忙扑地就倒,以“懒驴打滚”的臭招,躲过了致命的一击。
身未起,百里谷生紧跟而至,蹲身一脚向他腰身铲去,一指点向他颈椎大穴,迫使他连续几个翻滚,才最后满身泥尘草屑,旋子般狼狈而起。
堂堂的夹金山大寨主,当着这么多武林人丢脸,感觉窝囊透顶,一股血气直冲脑门,匪性大发。刚一起身,嘶吼一声,就人刀合一直扑过去。
“醉墨客”百里谷生再不软手,一声轻啸,同样飞身向前,突然中途侧滑而过,避开了必杀的一刀,神奇地转到了苏明背后,一指狠狠地戳在他背后命门。左手再一掌打在他尾椎穴上。
“住手,休伤吾徒!”随着一声暴喝,一根金光闪闪的龙头拐。带着夺魂噬魄的厉啸,电射而至。可惜。救援还是落后一步,那“轰天豹”苏明已是惨叫一声,霎时口喷鲜血,震飞半空,尔后全身重重地撞在场外一株大树干上,掉落地面,骨断筋折,就此一命呜呼。
想必这“轰天豹”苏明。新近才拜在“大漠苍龙”门下,却不想短命于斯。虽说师徒感情还浅,收徒也是碍于情面,勉强收之。要知道,他的徒子徒孙有的是,如今当着自己和天下人的面,杀了他的门人弟子,是个人也不会干休的吧?
一听这残臂恶汉,竟是“大漠苍龙”的徒弟,暗道要糟。无意间又结了一个大仇家,可也没办法,只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眼神余光中,闪闪的龙头拐影,凌空砸来,不闻风声,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眼见凶猛来势,不敢空手对阵,扭身跃退,双手顺势拔出背后一对判官铁笔。足有两尺长。武器在手,信心倍增。一式“力透纸背”一般,右手判官笔居然穿过重重拐影。锋利的笔尖直刺对手咽喉。
“小辈不错,再接我这招风沙万里”“大漠苍龙”嘉许地赞一声,退后半步,避开了急刺而到的判官笔,招式瞬变,手中拐连环翻转,幻起无边无际的拐影,挟着呼啸的罡风,漫天扑去。
“醉墨客”百里谷生明白,自己的判官铁笔,虽然一寸长,一寸强,功力相当者,胜之绰绰有余。如今遇到这上辈的武林名宿,要想赢,可就是一场艰苦的战斗!
“金戈铁马!”“醉墨客”百里谷生也是大喝一声,腾身向前,双手判官铁笔,如双蝶舞花,让人目不瑕接,其隐暗风雷声响。
就那么一瞬间,两人交手数十招,其凶险绝伦,不足外人道,这在“大漠苍龙”数十年的拚杀中,也算是头一次。心头大是震怒,他可不想再耗体力了,右手指一按龙头下的一个机括,“呼!”那龙头闪电脱离拐身,飞射对手面门。
“醉墨客”百里谷生也打到关健时刻,同样有些不耐,飞身向前,一前一后直刺“大漠苍龙”胸前腹部,几乎不约而同地按动笔身,“嗖嗖!”,两支判官铁笔突然增长一尺,锋利的笔尖超速地刺了过去。
“寒鸦人”薛万流虽然与百里谷生有嫌隙,可是在此大敌当前,还算头脑清醒,并不想他就此折戟,一只手已经捏住了腰间的一根黑色金属带状物,正要招呼手下出击。
猛地,山上的一幢宫中建筑物,突然火光冲天,接着,接近宫门的一片山坡,响起女子叱喝杀声,其移动的速度特快。脸色剧变,知宫内有变,说不定那隐身天香宫的内奸,适时发动了袭击。
果不其然,山上警锣“当当!”直响,宫内从未使用过的红色紧急烟火,直射半空,映红了山下每一个人的脸。显然,宫主的闭关练功重地,发生了重大危险的变故。
“关门,快回宫,保护宫主要紧!”“寒鸦人”薛万流骤见宫中剧变,心里发慌,口不择言地下令,挥手招呼背后的一帮属下回宫,也不管“醉墨客”百里谷生的生死了,转身就要往栅栏内奔去。
“当当!”连续不断的金属相碰的刺耳声响起,随之传出两声闷哼,“醉墨客”百里谷生和“大漠苍龙”熊璜,各自退后,喘气不停,并不打算再拚,而是都把惊异的目光,转向了山上蹊跷的火光。
天香宫有变,自是引得心怀叵测之人,趁机捏着嗓门高呼:“快冲啊,天香宫已被人攻破,咱们正好冲上去,抓出那武林公敌白贼文玉,为我们的家人报仇!冲啊!”这嗓音,颇似“太乙剑魔”王祖基发出的。
因为“轰天豹”苏明的惨死,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在此正邪两道同进退之际,都是一根导火索,大家都在愤怒的暴走边缘。一旦有人借机起哄,更有人冲动应和,大声吼着,挥舞兵器就往山上冲。
霎时,局面失控,除了少林几个大门派的领头人镇静,原地未动,其余武林群豪大乱,有一大半的人,被一种莫名的原始野蛮血性,鼓动着,挥舞起手中的武器,向天香宫开始撤退的人,疯狂地追去。
还未退进栅栏的“寒鸦人”薛万流,见势不对,把“太乙剑魔”王祖基恨死了,将他几代的先人都问遍,随即下令道:“若有人冲关,格杀勿论!”
可惜,失去理智的武林人,挥舞着闪闪寒光的兵器,不要命地怒吼着冲了过来,薛万流、百里谷生一干天香宫的人,回身就往栅栏内退去。那守关的主事人,看着群情汹涌地冲过来的武林人,可能从未经历如此阵仗,心一慌,擅自脱口下令:“放箭!”一一接着还大声警告:“尔等不怕死,只管往上冲来!”
一排劲急的驽弓箭矢,猝不及防,立刻射倒了冲在前面的一部分的人,那些都是力弱的武者,反应迟钝,徒然地丢了性命。
“寒鸦人”薛万流万万没料到,惨剧就在一瞬间发生,暗自后悔指挥失度,没有考虑后果,这下天香宫势必与天下武林为敌了,他将来,要如何面对恩同再造的的宫主?
看着这么多人无端地惨死,在场的各大门派中人,再也无法置身事外了,一声怒喝,全部冲了过去,一场武林从未有过的大战,已然无法幸免。
那薛万流,见事已致此,只得将错就错,让百里谷生在此坐镇指挥,尽量抵御众武林人的冲击,自己带着部分高手,心情复杂地上山回宫驰援。
就那么一会儿,天香宫的栅栏门,如何抵挡得了高手如云的武林各派,但见不灭的火把光照下,箭矢纷飞,射进人体的“笃!”声,夹杂着双方人的暴吼、怒喝,兵器铿锵相撞的刺耳人,以及重伤和死亡前的惨叫,让每一个在场的武林人,都感觉到了人生,就是这么地无奈和悲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