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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急得眼眶都红了,慌乱道:“东鹰国太后也就是本宫的母后病重,皇兄来信说群医束手无策,母后命在旦夕,橙儿,现在只有你能救太后了,你一定要帮帮本宫。”
“嫂子你先别着急,着急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反而会伤了你和孩子。”向晴见她急成这样,赶紧劝道。
慕容紫奇怪问:“太后身体虽不是很康健但未曾患过大病,这次怎么会突然病危?”
“臣妾也不知道,所以臣妾才着急呀,太后对臣妾疼爱有加,这些年一直挂念着臣妾,臣妾不孝,不能伺候在侧……”皇后说着伤心地哭了起来。
当初她不顾母后极力反对,毅然选择嫁给慕容紫,后来又跟随着慕容紫来了北狼国,除了归宁那一次后,再无回去,后来听皇兄说起,她走后母后几日未曾进食,梦中苦苦唤着她的名字,她心如刀绞啊,她知道母后思念她,但她已是一国之母,慕容紫刚接手北狼国,有许许多多的事情要处理,她这个皇后自然也是如此,且慕容紫对东鹰国有所忌惮,她就算再想回去也不能啊!
转眼已是十几载,她们母女分别了小半辈子了,她最怕的就是有生之年都不能再回去探望母后,所以她一直希望能生下一个孩子,这样她便有理由回一趟娘家,看一看母亲了,盼了多年终得有孕,但母后却突然病重,这让她情何以堪?
她有孕在身是定然不能长途跋涉的,慕容紫也不会同意她回去,所以接到兄长的信后赶紧匆匆来寻向晴,希望医术高明的向晴能帮她救回母后,好让她有机会能带着孩子回去看看她老人家!
慕容紫搂她入怀,太后的病与他也脱不了干系,若不是他拐走了她最疼爱的公主,她也不至于多年病痛缠身,所以对这个曾经对他关照有加的太后,他心里还是有一丝的歉意的。
向晴微微叹息,在现代也有许多的父母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嫁得太远,就是因为女儿一旦嫁到了外地,见面的机会就寥寥无几了,子嗣后代关联越发稀疏,久而久之,就等于失去了一个女儿,一条血脉,要是嫁得近,大事小事都可以照拂一二,生活的圈子也在一处,永远都有着那一丝的牵连。
如今看到皇后这般,她深有感触。
“橙儿,看在本宫待你还有几丝真心的份上,你一定要帮本宫救母后性命!”皇后哭求道。
向晴看着哭成泪人的皇后,道:“嫂子待向晴不是几丝真心,而是全心全意,向晴并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嫂子放心,我这就起程前往东鹰国医治太后!”
先别说皇后是她的嫂子,就拿这些日子来皇后对她和大宝小宝的照顾和帮助,她都理应答应皇后,再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为孩子积德,希望两个孩子能平平安安长大成人,这样她才算是报答了占用原主身体的恩情。
“橙儿,嫂子记你一辈子的恩情!”皇后从慕容紫怀中起来,紧紧握住了向晴的手。
向晴朝她一笑:“既然是一家人谈什么恩情?生分了!”
“对,我们是一家人!”皇后感激不已。
算算日子,她写给皇兄的信应该才收到不久,因此皇兄并没有在信中提到真假公主一事,这次过去若向晴能医治好母后,皇兄将更加感激她,待她好,希望能让向晴接受皇兄,履行他们之间的婚约!
向晴看向慕容紫:“离年关还有一月,我尽量赶回来。”
如今有了亲人,又是她来古代过的第一个年,她希望回来和慕容紫一起过年。
“以前太后对朕颇为照顾,朕虽舍不得我们兄妹刚刚相认就要分别,但朕还是同意你去,你放心,你的那份银子朕会帮你存进你的银号,等你回来朕再将手令给你。”慕容紫点点头道。
向晴大笑:“难不成我还怕你贪了我的银子吗?”不过这种亲兄弟明算账的做法她很赞同,现在先算清楚,将来慕容紫有需要的时候她再拿出来,不但救急更有一份人情不是?
慕容紫勾了勾嘴角,看向大宝小宝:“两个孩子也带去吗?”
“我们要跟娘亲去!”大宝小宝赶紧从椅子上跳下来,举着小手喊道。
向晴笑看他们一眼,宠爱道:“知道,娘亲也舍不得和你们分开,赶紧让吉祥姐姐和如意姐姐帮你们收拾行李,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
“耶!”大宝小宝欢呼一声,跑去寻吉祥如意了。
云子熏眼珠子转了转,站起身:“那小爷也去收拾收拾。”
“你收拾作何?”向晴奇怪问。
云子熏道:“小爷也要跟你们去玩!”
“玩什么玩?我们是去治病救人的!”向晴白了他一眼:“我可没打算带你去!”
云子熏这么臭美,与他一路非得疯了不可。
云子熏道:“小爷是仙医,难道有小爷在不是更有胜算?”
“那让仙医也一同前去吧!”皇后觉得云子熏说得有点道理,多一个人多一份胜算。
向晴想说云子熏根本没什么用,但见皇后对他极其信任,好似云子熏一起去太后就一定会没事一般,不忍心再说什么。
云子熏朝向晴得意一笑:“是你让小爷教大宝小宝医术和武功的,小爷怎么能不跟着你们呢?”说罢大笑着收拾行礼去了。
贱人!
向晴暗骂。
四大名医中的仙医魅医同时去医治太后,皇后放下心来,知道慕容紫定与向晴有话说,先告辞回宫写信了,好让向晴带去给母后。
“橙儿,对于柳云鹤你有什么打算?”荷香摆了一桌子膳食,慕容紫坐下来边吃边问。
向晴道:“以后他走他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可他始终是孩子的父亲!”慕容紫说。
向晴喝了口茶:“风如画以前也是孩子的父亲,我照杀不误。”
这次风如画在背后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耍得她团团转,这笔账她迟早要讨回来,现在风如画不是二宝的父亲了,她对付他就不用忌惮什么了!
慕容紫喝着汤,模糊道:“那是因为你对风如画没有感情,而你对柳云鹤……”
“打住!”向晴阻了他的后话,一副洒脱的样子:“我对柳云鹤再有感情也是以前的事情了。”
慕容紫看她一眼:“你就嘴硬吧!”
向晴眸光一闪。
好吧,她承认,她对柳云鹤还有一丝不舍,故意整出这场选夫比赛目的就是为了气柳云鹤,柳云鹤没有来之前她很失望,柳云鹤出现后她心里很开心,因为先前她问柳云鹤的问题他犹豫不决,她很生气,觉得柳云鹤并不是那么爱她和孩子,所以想惩治一下他。
她是这样打算的,如果柳云鹤表现好,再回来找她,她稍加惩治就原谅他,并说服他不再与北狼国为敌,毕竟当初灭了西鹤国的人是慕容紫他爹,不是慕容紫,上一辈的恩怨没必要延伸到这一辈来,否则冤冤相报何时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事情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柳云鹤竟然是大宝小宝的父亲,害死原主的罪魁祸首,她心里过不去那道坎,旧账未结又添新仇,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当然不会再原谅柳云鹤,否则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原主?
但感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而且柳云鹤是她的初恋!
自她穿越过来,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柳云鹤,这一路走来两人相识相知相爱,柳云鹤给她帮了许多的忙,他们之间大多都是美好的回忆,她并非铁石心肠的人,怎么可能说放下一个人就放下了,如果感情是用嘴说说的,那还叫真正的感情吗?
向晴没有说话,慕容紫也不再说什么,优雅地用了午膳,端起茶水漱了口,又喝了口参茶,方道:“朕觉得这次东鹰国太后病重也是天下第一楼的人搞的鬼。”
“是吗?”向晴的思绪被拉回现实,恨得牙痒痒:“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群无聊的人到处作乱,究竟想干什么?”
慕容紫挑眉道:“朕可不觉得他们无聊!”他放下茶盏,拿起锦帕擦了擦嘴角,再道:“朕怀疑天下第一楼在暗处密谋一件惊天大事。”
“什么事?”向晴问。
慕容紫若有所思:“你还记得无忧草吗?”
无忧草?
向晴想了想,点头:“记得,鸠国特有的草药,能治情伤。”
“朕怀疑天下第一楼有鸠国的人。”慕容紫道。
向晴微惊:“你的意思是,被灭掉的鸠国还有后人存活于世,暗中在密谋复国的计划?”
“不仅如此,他的目的应该是报当年灭国之仇,更要统一天下!”慕容紫肃着张脸道。
在南临国之时,他暗中调查了许久,从而得实了这个结论!
向晴惊叹:“统一天下?好大的野心!”
不过从这段时间来看,天下第一楼确实有这样的动机,先是在各国放了数不胜数的眼线,然后收集天下名医为他们所用,接着开始在各国制造动乱,若不是因为她,他们早就成事了!
如此说来,她竟然误打误撞卷进了鸠国的复仇大计中,难怪风如画会恩将仇报!
“野心谁都有,但是实力够不够是两说,现在四国中北狼东鹰实力较强,南临西鹤处于下风,重要的是北狼和东鹰是几代的盟国,只要我们强强联手,鸠国的人就没有办法达成愿望,因此,他们才用下三滥的手段,将鼠疫弄来北狼国!”慕容紫心有余悸,感激地看着向晴道:“若不是你医术高明,北狼国早就完了!”
向晴点点头:“所以他们现在就朝东鹰国下手了!”
她也不想多管别人的闲事,但天下第一楼要对付的人都与她有关联,且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东鹰南临西鹤三国若是被灭,北狼国便成了独脚乌鸦,是万万敌不过天下第一楼的,到时候鸠国一统天下,她这个仇国公主还能安然存活吗?
她绝对不能和孩子一起变成俘虏,所以她必须要阻止鸠国统一天下的大计!
“所以橙儿你一定要小心,朕让千圣千绝跟你去东鹰国,有他们在,朕才放心!”慕容紫道。
向晴摇头:“以我的医术自保并没有问题,而且我身边有秦雨和云子熏,连大宝小宝也是极安全的,皇宫并不是特别安全,天下第一楼的人无孔不入,千圣千绝是你贴身护卫,对你忠心耿耿,有他们在我才能放心离开!”
“橙儿,可是朕不放心你!”慕容紫急道。
他费尽千辛万苦才将这个妹妹寻回来,他绝对不能再让她出事!
向晴朝他微笑:“放心,我命硬得很,我行走江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你不要把我当成孩子,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和嫂子侄儿们就好了!”
“好吧!”慕容紫无奈叹了口气,知道向晴性情倔强,决定了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
向晴一笑,想到什么问:“柳云鹤去哪了?”
“被西门若雪带走了,好像西鹤国又出了什么事!”慕容紫道。
向晴拧了拧眉头,估计用不了多久,西鹤国也会遭殃……
这时,大宝小宝和云子熏都收拾了行李过来了。
“娘亲,我们可以出发了么?”两个孩子一人背了个小包袱,兴奋极了。
慕容紫嗔道:“小子,离开北狼国这么高兴?难道舅舅虐待你们了?”
“舅舅没有虐待我们,是我们想出去玩了!”大宝小宝兴奋地晃着小脑袋,又萌又可爱。
在皇宫住了两个月了,他们可想外面热闹的街道和好吃的好玩的,他们要出去玩喽!
慕容紫摇摇头,没良心的小家伙。
向晴宠爱地看着他们,道:“别急,等舅母来了我们就出发。”
“那舅母还要等多久才来哟?”小宝伸着小脑袋往外面看,见得皇后匆匆而来,他欢呼着冲了上去:“舅母来了,舅母来了!”
“小心些,别撞到舅母肚子里的弟弟!”向晴急喊道。
小宝这才想起来舅母怀了小弟弟,羞答答地一笑,规矩走到了哥哥身边站好。
皇后走进来揉了揉他的头,笑道:“没事,小宝别听你娘亲说,舅母肚子里的小弟弟好得很!”
“嘻嘻!”小宝这才咧嘴笑了。
向晴无奈,皇后太宠他们了,她站起身问:“信写好了?”
“写好了。”皇后将信递给她。
向晴接过,信厚厚的,显然写了极长极长,她顿时心里一酸,将信小心收好,笑道:“我一定将你对太后的关怀和思念转达!”
“谢谢你,橙儿!”皇后握紧她的手,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谢。
向晴摇摇头,接过荷香递来的包袱准备出发。
慕容紫问余德敢:“朕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没?”
“回万岁爷,已经准备好了。”余德敢立即将一个用绣着龙纹锦布包裹住的匣子捧了上来。
慕容紫接过递给向晴:“这是朕给你们准备在路上吃的干粮和一些银两。”
“干粮我拿着,银子就算了,我有。”向晴打开锦布就准备将银子拿出来。
慕容紫按住她的手:“这是为兄的一点心意!”
“橙儿,收下吧!”皇后有些愧疚,她自顾着自己去写信,却没有给向晴准备东西。
向晴突然间想起现代有这样一个说法,孩子若是出远门,家长都会包个红包祝孩子一路顺顺利利,也希望孩子平平安安地回来,每当在车站看到有父母给孩子塞红包,她就很是羡慕,希望自己也有一天能收到出行的红包!
上一世,她并没有能如愿,没想到这辈子却实现了愿望,慕容紫给的这些银子就算是出行的红包了,她如何能不感动?
她眼眶微红,朝慕容紫和皇后点了点头。
皇后见她这般感动,明白她从未受到过亲人的照顾和关怀,褪下手腕上出嫁时母亲送的一只金镯子戴到了她手腕上,歉意道:“嫂子没有给你准备东西,希望橙儿不要怪嫂子,这只镯子陪伴了嫂子十几年,今日嫂子将它送给你,希望你此行平安顺利!”
“嫂子,这可是你陪嫁的饰物,我可不能收!”向晴听皇后说起过这只镯子的来历,聚集了她这些年对母亲的思念,太贵重了,她承受不起。
皇后按住她要取下镯子的手:“别取下来,就当是帮嫂子带回去见一见太后……”说着,心酸得眼泪又忍不住地滚落。
慕容紫叹道:“收着吧,回来再还给皇后便是。”
“好。”向晴也是一叹,不再拒绝。
皇后擦了擦眼泪,笑道:“嫂子和皇上等你们回来过年节!”
“好。”向晴心里暖暖的,真好,终于也有家了,也有人在家里等里等她们母子回家了!
因为走得匆忙,慕容紫亦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向晴去了东鹰国,以免给她带来不必要的危险和麻烦,更不想柳云鹤去东鹰国寻她,所以并没有让文武百官相送,只是和皇后一起送她出了宫,并在窥天楼上目送她们远去。
女人是水做的,感性的女人是水库做的,皇后想着这些日子与向晴母子的愉快相处,再次为此刻的离别落下了伤痛的泪。
慕容紫搂着她安慰:“橙儿和大宝小宝很快就会回来的,太后也绝不会有事,皇后别太难过。”
“臣妾知道,臣妾只是舍不得她们。”她是真心喜欢向晴母子的,且向晴对她有大恩,为了帮她救母亲临近年关还要冒着寒冬出远门,她心里很过意不去。
慕容紫心里很欣慰,妻子与妹妹相处这般融洽是许多人求也求不来的,在别处定不会有这么和睦的姑嫂情,因为向晴和皇后都是善良的人,性情又好,所以才会相处得这般好,要是换了蜜儿和玉氏,皇宫将永无宁日。
想到什么,慕容紫命余德敢宣子虚真人上来。
片刻后,子虚来了:“皇上找贫道有何事?”
“子虚,你为公主卜一卦,看她此行是吉是凶?”慕容紫道。
子虚掐指一算,今日确是适合卜卦,点头:“还请皇上移驾真人观。”
慕容紫扶着皇后慢慢下了窥天楼,与子虚去了真人观,坐在一旁等候他卜卦。
子虚先去沐浴更衣,焚香祭拜念了一长串的道语,然后在道祖面前卜了一卦,竟是比卦!
此卦算得上是吉卦。
事业方面如满载事业的船,必须全神贯注掌舵着它的航行,虽然过程很费力、很危险,仍必须乘风破浪的前进,此去将获得天助,船得顺风而安全到岸;出行也极为顺利,一路平安;财运上有贵人相助,无虑匮乏,营运所得,能获倍利;唯有健康方面有大害,恐将得不治之症……
看来是向晴用自身的福气帮北狼国挡去了灾祸,现在福气用尽大难临头了!
“怎么样了?”慕容紫见子虚卜了卦后半响没有出声,不安地问道。
子虚收起卦,走到慕容紫面前回道:“回皇上,卦象大吉,公主此行顺利平安!”
他不能告诉慕容紫这卦中带凶,否则以慕容紫对向晴的重视定会让他想出解决之法,可是他无能为力,以慕容紫的心性,一个对他无用之人还会留着吗?
而且慕容紫问的是出行是否顺利,他也不算是欺君。
慕容紫和皇后放下心来,离开了真人观。
子虚望着西方向一叹,好在卦象中显示向晴的贵人在西方,这次向晴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就看她的造化了!
马车行了半日才出了狼都,向晴一行人到了一个名叫趄鲵的镇子上,这个镇子极大,来往的人很多,是都城与各州县的交接点,因此很多商人在此聚集交换自己的商品,要么入都城贩卖,要不带回家乡或者各处贩卖,以获利。
向晴听到热闹的声音,对苗心道:“在这里留宿一晚,寻个客栈歇脚。”
“是,主子。”苗心赶着马车去寻客栈。
云子熏骑着一匹白马跟在后面,俊美得不像话,成功引起了姑娘们的注意,他意气风发地笑着,一边打量四周,一边看美人,同时还可以保护向晴母子的安危,两全其美。
到了一间名为驻站的客栈,秦雨去开了三间上房,向晴母子一间,她和苗心一间,云子熏一间,然后让苗心把马拉去喂粮,她帮向晴母子把行李拿进房间,然后陪他们去逛街。
已是夜幕时分,到处都点了灯,街上亮如白昼,地摊店铺商品齐全,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
大宝小宝对所有的东西都感兴趣,这个要买哪个也要买,想着路上乏味,向晴宠着他们,买了不少吃的玩的,秦雨提得脸又黑了,要是等会马车放不下了,就让她们母子走路去东鹰国。
云子熏看到有卖糖人的,屁癫屁癫地跑了过去,两个孩子紧随其后,一大两小眨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摊子老板直咂嘴。
“乖徒儿,你们想吃糖人吗?”云子熏口水直流,但他没有钱,若说他想吃的话向晴一定不会给他买,但大宝小宝想吃向晴绝对会买,所以但妨有他想吃的东西,他就问大宝小宝。
大宝看出云子熏的目的,不理他。
小宝天然呆萌傻,又是个谗嘴的猫儿,哪会想那么多,立即答道:“想吃,小宝可想吃了。”
“那就买两个!”向晴跟上来正好听到小宝这话,朝小贩道。
云子熏赶紧说:“小爷也想尝一个。”
“云子熏,你都多大了还吃糖人?”向晴鄙视他。
云子熏道:“大人就不能吃糖人吗?这个很好吃的,不信你也买一个尝尝?”
“看看还好,吃就算了,我不喜欢吃甜的。”向晴扫了桌子上插着的那些糖人,做得逼真极了,手艺真巧。
云子熏灵机一动,立即道:“那买一个你看,看完了我吃。”
向晴噗嗤一笑,云子熏真够不要脸的,不过看在他对大宝小宝还算尽心尽力的份上,就给他买一个吧!于是对小贩道:“买三个。”转头问秦雨:“你要不要吃?”
秦雨给了她一个鄙夷的眼神。
向晴嘴角抽了抽,好心没好报,不吃拉倒,她还省点银子帮儿子娶媳妇呢!
云子熏和二宝各挑了一个自己喜欢的糖人,向晴付了钱,准备离开。
“小娘子,你也买一个吧,你不喜欢吃甜的,小人帮你做个酸甜的行不?”小贩是个花甲老人,很是和善地对向晴笑道。
向晴看他这把年纪还在外面赚钱,实在不易,心里不忍,道:“那就做个酸甜味儿的!”
“好勒,小娘子想要什么图案?”老人快速烧了锅,一边融糖浆一边问。
向晴想了想,道:“做个小狼吧!”
“没问题。”老人动作麻利,让人看得眼睛都花了,没过片刻就做出了一头上狼,用竹签串起来,递给了她。
向晴接过一看,高兴道:“好漂亮,老人家,你真有本事!”
“混口饭吃罢了。”老人和蔼地笑道。
向晴感叹他手艺好又不骄傲,多给了一个糖人的钱,可老人不肯收,她只好帮苗心也买了一个,让秦雨拿着,秦雨脸更黑了,她是金衣卫二统领,不是搬运工好吧!
四个人并排在路上走着,一边吃糖人一边逛夜市,好不开心得意。
糖人不但做得好看,味道也极好,大宝小宝他们的很香甜,向晴的酸酸甜甜十分可口,向晴舔得舌头都麻了也舍不得停下。
吃完糖人街也逛得差不多了,他们打道回客栈吃晚饭,然后早点休息好赶路,可是刚走了几步向晴胃又痛了,这才想起来自己胃不好,真不该贪嘴吃了那酸甜的糖人!
“搞什么鬼?把手拿过来小爷给你把把脉!”云子熏见她难受得佝偻着身子,气呼呼地说。
向晴拍开他的手:“我也是大夫,而且医术比你厉害,你在我面前神气个啥?”
“你是大夫没错,但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医都不能自医!”云子熏答道。
只是一句玩笑的话,云子熏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不久的一天,会一语成谶!
向晴白了他一眼,觉得胃好多了,懒得和他瞎扯,拉着孩子往客栈而去。
云子熏大步追上去,叫嚷个不停。
秦雨提着大包小包累得像头驴子似的,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回到客栈慢悠悠地吃了饭,泡了个热水澡,向晴顿时觉得疲累全消,她想起慕容紫给的那个匣子,想看看慕容紫给她装了多少出行银子,便把那个匣子拿了出来,打开一看,竟有一大叠的银票,她拿出来数了数有十万两,顿时觉得慕容紫的形象高大起来,心里也被那十万两银票塞满了,温暖至极。
偷偷把银票收好,为防有小偷,她在匣子外抹了毒,然后重新包回锦布中。
云子熏还在陪两个孩子玩买回来的玩具,顺便哄孩子的零嘴吃,向晴见已快到子时,对云子熏道:“快回房去睡觉,明天要是起不来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云子熏吓得拿起一团子糯米糕就跑了。
向晴哭笑不得,觉得他不是怕被丢在这,而是借机偷吃二宝的零食,连徒弟的吃食都偷,这是一什么师傅?
“大宝小宝睡觉了,把东西都收好。”向晴打了个哈欠道。
兄弟俩个应了声是,把玩具收好钻进了被子里。
向晴正要去关门,云子熏去而复返,贼兮兮道:“外面有热闹看,你要不要看?”
“热闹?大半夜的有什么热闹看?”向晴以为他哄她的,却听到客栈门口似乎确实有喧哗声。
云子熏道:“有人在打架,貌似很好看,我要去看,你要不要去?”
“打架?”向晴竖起耳朵一听,果然听到有拳打脚踢的声音,顿时瞌睡全无:“我去看看,你在这守着孩子。”
“我们也要去!”云子熏和已经跳下床的二宝齐声道,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出得客栈,见得客栈的人都出来围观了,围得水泄不通,向晴几人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只见得一中年男子带着几个家丁对着地上一名算命的老先生一阵拳打脚踢,那算命的招牌已经被折断撕坏,人也被打得奄奄一息,可向晴却见他眸光平静,好似一点痛意也没有,并且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不由得惊讶。
围观的众人没有一人出声,向晴见人就要被打死了,赶紧阻止了他们:“别打了,什么事情要把人活活打死?北狼国是有制度的国家,不能草菅人命!”
以前她或许不会多管闲事,但现在她是北狼国的公主,岂能看到自己的子民在眼前被打死呢?
那算命的听到有人出声相助,原本平静的眸子闪过一丝波动。
“小娘子,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这人满嘴鬼话是个神棍,我积德将他打死了是替天行道造福群众,免得他再去哄骗别人!”中年男子打量了向晴几眼,见她不是本地人,却美得惊人,语气还算和善。
向晴看了地上仍旧不动声色的算命先生一眼,问中年男子:“他哄骗你什么了?”
“他说我活不过四十岁,而且全家都会在我生辰这日死于非命!”中年男子说着,又踢了算命的一脚,这神棍简直是咒他,实在该死!
向晴挑了挑眉,问:“那你现在几岁了?”
“今天正好是我四十岁的生辰,马上就要到子时了,我和我全家人都好得很,你说他是不是胡说八道?”中年男子怒气冲冲地说。
向晴差点吐血,这人太奇葩了吧,哪怕算命的没算准,他一家人活着不是最大的幸运和惊喜了吗?他竟然跑来打人?她准备说点什么,那算命的突然站了起来,虽然有些摇摇欲坠,但精神却极好,一双眼睛贼亮贼亮的,比云子熏偷东西吃的时候都亮,向晴觉得他应该不是个神棍,至少这副超然的气度不像!
神棍,哦不,算命的负着手说:“因果循环冥冥注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你还敢说……”中年男子挥着拳头就要揍他。
这时,传来一阵惊呼声:“老爷,家里走水了!”
中年男子动作一顿,脸色大变地看着算命的,他妈的,真的灵了?
众人一阵唏嘘。
“老爷,我们赶紧回去救火吧!”几个家丁也有老婆孩子在府里,齐声急道。
中年男子回过神来,立即带着人往家跑,可是刚跑了几步绊到那面被折断的招牌摔在地上,径直翻了好几个跟头才停下来。
“老爷,老爷……”几个家丁急喊,可是中年男子却四叉八仰地躺着,没有半点反应,家丁们相视一眼,一人慌乱一探他的鼻息,已然断了气,吓得脸色大变,好一会儿才悲呼道:“老爷摔死了!”
众人脸色大变,四处鸦雀无声,只有家丁的哀痛声。
中年男子刚刚断气,打更的便敲响了子时的更声!
向晴暗叹,神算啊!
算命的负手迎风而立,满身的伤却没有遮挡住他身上的超脱气场,他重复着先前那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名男子平日作恶太多,如今已是寿命耗尽之时,前几日他来找他算命,他将实话告诉了他,并让他闭门不出,暗念佛经,他果真吓得跑回去几日未曾出门,今日半夜时分,他觉得自己不会有事,便跑出来寻他将他一顿好打,如果他没有跑出来,或者家中不会走水,自己也不会摔死,这都是他自作自受!
家丁抬着中年男子的尸体离去了,众人也都心有余悸地回了客栈,向晴见大宝小宝脸色不好,也顾不得其它,和云子熏抱起孩子回去。
“小娘子请留步。”算命的却叫住了她。
向晴转身,见他满身的伤,这才想起来他估计需要医治,以他的本事定是算出她是大夫,忙问:“先生是否需要药物医治身上的伤?”
“这点伤并不碍事,是老朽命中之劫,如今劫难已经度过,老朽感谢贵人相助!”古卜朝向晴微微一揖,连膝盖也没有弯一下,并非他无礼,而是面前的女子受不起他太大的礼。
向晴与云子熏相视一眼,惊讶问:“你是说我是你的贵人?”
“没错,小娘子正是助老朽度过此劫的贵人!”古卜捋了捋花白的胡须道。
他算出自己有此一劫,且有贵人相助,因此并不躲避,并故意在街上游走,好让中年男子寻到他顺利遭劫,如今劫难已过,贵人已现,是他该报恩的时候了。
向晴想了想,好像也对啊,刚刚那么多人围观没有愿意帮他,她平日也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因为如今是公主的身份才会开口相助,难道真如他所言,因果循环冥冥注定?
她笑了笑道:“老先生不用谢,只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既然老先生已然平安度劫,又不需要药物医治,我们就先回去休息了。”
云子熏却嘟了嘟嘴,何不让他为他们算上一卦?
“小娘子且慢。”古卜走近她几步,打量她一番道:“小娘子可否告知生辰八字,容老朽为你卜上一卦,算是报答你的施助之恩?”
卜卦?
向晴看着面前胡子花白的老先生,以他的修行估计能算出生老病死姻缘事业等一切想知道的东西,倒是可以算上一算,看她能活多少岁?与柳云鹤有没有夫妻缘?转而又想到,可是他既然这么厉害,会不会也能算出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是借住在这具身体里的一具魂魄?
神色微慌,她摇头道:“不用了,既然老先生说一切都是天注定,算与不算有又何区别呢?”
“那帮我算算!”云子熏道。
古卜看出向晴的慌乱,并未再多劝,看向云子熏道:“既然小娘子都不算,你是小娘子身边的人自然也不用算了!”
云子熏差点吐血,气呼呼地拉着大宝转身进了客栈。
向晴朝老先生微微点头,也抱着小宝进了客栈,可她却能感受得到老先生的视线一直盯着她,她背脊一冷加快了步子,直到回了房间才微松了口气,要是被看出来她是个异数,那位老先生会不会将她的魂魄逼出体外给灭了?
好可怕!
向晴打了个寒颤,带着孩子钻进被子里睡了。
晚上竟然做了个噩梦,梦到自己被那算命的追着跑了一整晚,最后魂魄被拿掉,成了一具尸体,她吓出一身的冷汗来。
这还是穿越这么久来做的第一个恶梦,让她心里很是不安。
以至于起床后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连用早膳的胃口也没有,随便吃了几口便离开了。
挂念着东鹰国太后的病,马不停蹄地赶了两三日的路,终于到达了东鹰国的地界,再两日估计可以抵达东鹰国的都城鹰都,向晴这一路吃没吃好睡没睡好,整个人都觉得憔悴了不少。
云子熏见向晴都累惨了,自作主张寻了间客栈留宿一晚,明日再起程,向晴也没有异意,只想好好睡一觉,舟车劳顿实在辛苦。
进了客栈,向晴让云子熏带一路上都如同打了兴奋剂的大宝小宝去逛逛,买些吃的用的,她回房间睡觉去了。
云子熏掌握了经济大权乐得都找不着北了,第一时间带着二宝上了街,大肆购物。
秦雨要守着向晴,便让苗心带两个人暗中跟着他们。
向晴睡了一觉起来已是亥时,肚子饿得咕咕叫,云子熏和二宝还没有回来,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但有秦雨的人暗中保护,向晴并不担心,打开门下楼去吃东西,谁知刚踏出房门就看到几日前救下的老位老先生,不由得一惊:“老先生竟然也来了东鹰国?”
“老朽是跟着小娘子前来。”古卜也没有撒谎说是什么偶遇巧合,直接道。
向晴微惊:“老先生为何跟着向晴?”
虽北狼国公主叫慕容橙,向晴还是喜欢自己的名字,且出门在外不可暴露身份,因此仍旧以向晴自称。
“原来小娘子名叫向晴。”古卜捋了捋胡须,也自我介绍:“老朽姓古,单名一个卜字!”
“古……卜,噗——”向晴喷笑:“布谷?”
他是布谷鸟吗?
古卜并未介意向晴取笑,平静道:“既然向娘子喜欢布谷这个名字,以后大可以如此叫老朽。”
“以后?”向晴止了笑:“向晴与老先生有什么以后可言?”
他不会真的想要收了她的魂魄吧?
古卜道:“向娘子有用得着老朽的地方,自然与老朽有以后的缘分。”
向晴看着他不作声,这老头是盯上她了,难不成那个梦会成真?她要死在这老头的手上?既然如此,不如她先下手为强,在他捉了她的魂魄去之前灭了他!
“向娘子动了杀念!”古卜望着向晴淡淡地说。
向晴一惊,我擦,要不要这么厉害?她好像没有表露出来要杀他的举动吧?
古卜微微一笑:“向娘子不必担忧,老朽不会是你的敌人!”
她是帮他度劫的贵人,他便不会与她为敌。
“老先生究竟想怎么样?”向晴深吸一口气,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一个连杀都没办法杀的人,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了。
古卜道:“老朽想帮向娘子罢了,老朽知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不会久留在这个世界!”
向晴大惊,没有说出生辰八字他竟然也能看出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太牛了吧?
“不知向娘子可否借一步说话?”古卜问。
向晴见他一脸良善,不像有恶意,犹豫了一会儿道:“老先生请!”
将古卜请到房内,向晴给他倒了杯水,然后坐了下来道:“老先生不辞辛苦跟了向晴一路,难道只是想给向晴卜卦?”
古卜也不客气,喝了水后,摇摇头道:“卜卦一事既然向娘子不愿意,老朽便不再强人所难,老朽之所以一路跟随向娘子前来,是因为看出向娘子有大劫,想提醒向娘子一二。”
向晴一惊:“大劫?”
她是亲眼见识到古卜的厉害的,所以听到他这话,又结合这些日子来的不安,她心里有些发慌,自穿越过来后,她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顺里得不像话,她明白运气总有用尽的时候,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尽了!
“向娘子是行医之人,应该知道你借住的这具身体早已耗损严重,若不是你是有福之人,估计不能存活这么久,但近来你的福气已经耗尽,灾难即将临头!”古卜道。
向晴袖中的手一紧,脸色十分严肃,紧紧看着面前的老者:“是何灾难?”
“你将重病缠身,寿命无几。”古卜叹息一声。
向晴心头一跳,重病缠身,寿命无几?她默默地将手搭上了自己的脉搏,随后脸色慢慢变得惨白,手指也紧紧收拢,待确定自己的病情后,死死握住了手腕!
医者果然不能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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