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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鹤和诸葛宁从大皇子府出来,见到张阙还在门口,似在等他们,柳云鹤正好心存疑虑,因而走向前问道:“张神医何以没有离开?”
“等你们一起去找向娘子他们。”张阙道。
不过分别短短半日,他便开始想念那两个小家伙,还有那个老是令他惊喜不断的丫头,因而在此等候,刚刚见太后被扶着离去,心中更是畅快不已,老巫婆也有被气晕的时候,真是大快人心。
诸葛宁打趣道:“看来张神医也中了那母子三人的毒了!”
“哈哈哈……”三人相视大笑起来。
“你们俩先回去休息吧,告诉父亲,我不回去用晚饭了!”柳云鹤看向胡不归和齐鸣道。
两人点头,抱拳一礼,转身走了。
边往吉祥客栈去,柳云鹤边问:“张神医知道我体内之毒是何人所为?”
“二爷为何如此问?”张阙微微一愣,不答反问。
柳云鹤道:“刚刚张神医与太后一席话,道出二十几年前曾有瓜葛,想来张神医不止是民间神医,更与诸葛家有着牵扯和渊源,莫非我的毒与太后有关?”
诸葛宁吓了一跳:“二哥,你别吓我!”
不止诸葛宁,就连张阙也吓了一跳,他的惊吓与诸葛宁略有不同,诸葛宁是担心他与柳云鹤将来的关系受到影响,而张阙却是为柳云鹤敏睿的心思诧异,短短几言,他曾能猜出如此分毫不差的结论,但此刻他并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情,不然以柳云鹤的性子,必是将要与太后翻脸,他还未能研制出解药,此刻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于是,他用笑来掩饰他内心诧异:“二爷说笑了,当然不是太后。”
“那是谁?”柳云鹤的心里也是一松。
说实话,他也不希望是太后,诸葛睿父子对他很好,他不想与他们闹翻,可是这么多年了,柳家的人一问三不知,别人更是不知道,张阙既然能在这么多年来无私为他解毒,自然是知道的。
张阙道:“在下也不知!”
“你撒谎!”柳云鹤停下步子,看着张阙:“你必是知晓的!”
面对柳云鹤犀利的目光,张阙差点抗不住招了,但为了柳云鹤,他还是得继续装傻,问道:“二爷何以见得张某知道?”
柳云鹤道:“张神医这些年来,一直无私为我解毒,这还不能证明吗?众所周知,张神医有狂医之名,向来不轻易医治病人,多年前,就连当朝丞相的夫人病重,捧上价值连城的家传之宝前去请张神医医治,张神医连面也没露,更有近年,大学士之老母患了眼疾,特意万金请张神医过府,张神医亦是拒之门外,诸如此类事情,还有很多,我想也不用一一举例了,以上都是朝廷重臣之家眷,张神医竟然半点颜面也不留,却肯为我这小小商人之子苦苦解毒二十几年,张神医若说不知道我体内之毒的缘由,说出去也没有人相信吧?”
诸葛宁听柳云鹤这样一说,猛地一击掌道:“没错,张神医可不是谁都会医治的人,就连当初父皇有一妃子难产,父皇派人请了一次又一次,张神医竟闭门不见,导致那妃子一尸两命,父皇悲痛了好些时日,至今再也不愿延绵子嗣,所以至今只有我们兄妹八人,是我朝开国以来,皇嗣最少的一朝了……犹此可见,张神医是不为名利,不畏强权,不图富贵之人,却单单愿意为了二哥苦苦研究二十几年,二哥,他定是知道无疑了!”
他有做过这么多惊人之举吗?真的有这么明显?
面对两人坚定的目光,张阙大笑几声道:“三皇子已经说出答案了,还用张某再说什么呢?”
“什么答案?”诸葛宁摸不着头脑:“我说什么了?”
张阙道:“你刚刚说张某不为名利,不畏强权,为图富贵,既是如此,那便全凭张某喜好了,张某与二爷有缘,二十多年前也曾受过柳家的恩惠,再加之世间竟有我张某解不了的毒,我的好胜心作祟,自是非得解了这毒不可……只不过二十几年了,张某仍旧无能为力,唉!”
“是这样吗?”诸葛宁有些不信,但又不得不信,大夫都有些自己也医治不了的病,比如狂妄症,自大病,吹牛之疾,这三样,张阙占了两样,而向晴则是占全了!
柳云鹤也不信,但张阙的话说得合情合理,根本无法反驳。
张阙道:“当然,唉呀,赶紧走吧,这天都快黑了!”
柳云鹤二人无奈,也不好再逼问,再加上柳云鹤也确实想念母子三人,于是三个人快速往吉祥客栈而去。
“才半日没来,客栈就换了名字?这金牌闪得张某眼睛都花了,想必是二爷的手笔吧?”张阙望着金光闪闪的金匾,叹道。
诸葛宁大笑:“除了他还会有谁?不止这匾额,连客栈也是向娘子的了,以后这里估计会住不起了!”
柳云鹤和张阙开始有些不明白话中之意,而后一想,大笑起来,可不是!
“娘亲,真的有问题吗?小宝怎么看不出哪里不对劲呢?”见娘亲脸色不好,小宝再往水里看了看,也学着娘亲的样子凑着小鼻子嗅了嗅,完全没有发觉到任何异常,可是娘亲和大宝却能发现,难道他不是娘亲的孩子吗?为什么他会这么笨笨呐?
向晴收了思绪,看着小宝颓败的小模样及大宝疑惑的神情,心里一阵后怕,还好刚刚这水是拿来给她喝的,若是两个孩子喝了后果不堪设想,这次多亏了大宝视力强于常人,否则她都无法发现这般细微的异常,她放下水,将两个儿子搂进怀中,道:“大宝小宝别怕,有娘亲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的。”
“娘亲,水里真的有问题吗?”小宝哪是怕,他是难过,娘亲和哥哥都能发现的问题,他却发现不了,他的小自尊心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
向晴仍旧以为小宝是吓到了,拍拍他的小身子道:“有点小问题而已,别怕啊!”说完又亲了大宝一下:“儿子,这次多亏你救了娘亲,真不愧是娘亲的乖儿子,捧捧哒!”
小宝瘪了嘴,呜呜,为什么他看不出来?他究竟是谁生的倒霉孩子嘛?
“嘻嘻!”大宝则高兴极了,哇!他救了娘亲额,这是多么该值得炫耀的事情,一般都是娘亲救人,可是他现在却救了娘亲,是不是表示,那些人也是他救的呢?
向晴并不知道两个儿子的神逻辑,正要说点什么,小宝突然眸光一亮:“娘亲,是二叔叔他们回来了!”紧接着,他又叫道:“二叔叔飞上屋顶了,唔,好像屋顶有人啦!”
向晴心头一紧,竖起耳朵一听,果然听到屋顶传来了打斗声,难道是下毒之人?
此时的屋顶之上,柳云鹤,诸葛宁,张阙三人将一名黑衣蒙面人围在了中间。
夜幕之时,天空只余擦亮,勉强能看清近处的景物,三人呈包围之势,黑衣人插翅难飞。
“你是谁?”柳云鹤指着被困在中间的人,冰冷质问。
他们三人上得三楼,便听到屋顶有人潜伏,立即飞身上来,竟见这黑衣人潜伏之处正是向晴母子三人的房间之上,必是要对向晴母子不利之人,三人二话不说便出了手,此人武功不高,但身手敏捷,行动轻便,倒像是女子!
黑衣人并没有说话,而是要寻找脱身之法。
诸葛宁不耐烦道:“二哥,管他是谁,拿下再说!”说完便抢先飞身而上,朝黑衣人打去。
黑衣人眸光闪过一道犀利而阴毒的光茫,并未闪躲,执掌而上,与诸葛宁对了一掌。
这一掌很轻,但足以致命!
“啊——”诸葛宁惊呼一声,拽住了发黑的手掌。
柳云鹤和张阙正好追上来,张阙一看诸葛宁的手,惊道:“三皇子你中毒了!”说罢,朝着诸葛宁手臂一路而上,封住他整个手臂直至心脉的所有穴道,可是毒仍旧以极快的速度蔓延游走,他大惊,立即掏出一瓶药丸,连倒出三粒给他服下,这才控制住毒素蔓延。
柳云鹤怒极,但知此人不可近身交手,便拾起一片瓦片用力一捏化成数枚碎片,他拿起三枚碎片对准黑衣人的面门射去。
黑衣人见那瓦片瞬间变成致命的暗器,速度极快地朝她飞来,她竟连闪躲的时间也没有,只能步步退去,瓦片在她脚下飞扬而落,发出稀里哗啦的响声,惊得楼下的客人四处乱镩,她的脚终是被屋檐一角阻挡了一下,而后便见那瓦片直逼面门而来,她惊呼一声,扬手挡住眼睛,瓦片如箭一般扎进她的手心,瞬间鲜血直流。
她痛得回过神来,见柳云鹤再次出了手,她飞身一跃,翻身坠落而逃。
柳云鹤见黑衣人逃走,顾不得去追与张阙扶住要晕倒的诸葛宁飞身而下。
“怎么回事?”向晴正出得门来,便见得张阙和柳云鹤扶着一脸青紫的诸葛宁走了过来。
张阙急道:“三皇子中了极厉害的毒,向娘子,张某需要你帮忙!”
“好,快扶他进去!”向晴赶紧道。
众人将诸葛宁扶到了房间的另一张床上,向晴先给诸葛宁把了脉,而后惊道:“与水里的毒一样,下毒之人呢?”
水里的毒?
柳云鹤下意识去看桌子上的水壶,那人竟然早已给她们母子下了毒?该死的,刚刚就应该追上去,不计一切地杀了她才是!
柳云鹤有些咬牙切齿地回道:“让她跑了!”
大宝和小宝相视一眼,宁叔叔为什么像黑子哥哥一样,涂黑了脸呢?难道现在流行黑脸了吗?那他们要不要也去把脸涂黑了?
“这究竟是何毒?为何如此霸道?”张阙问。
向晴摇头:“我也不知,但那毒中有淡淡的酸味,应是蝎子体内的毒素与水蛭的毒混合而成,两种毒皆有极强的酸味,所以无论如何掩盖仍旧残留一丝一抹,我猜,这毒应该是以数种毒虫混至而成一种霸道的劲毒,正好云子熏这里有一味解药就是解毒虫之毒的!”她从怀中掏出一瓶药,倒了一粒给诸葛宁服下。
过了片刻,诸葛宁脸上的青黑慢慢消散,张阙和柳云鹤才松了口气。
“这手法极像我门中一位师叔的手法,自从去了天下第一楼,我便猜测我师叔有弟子出现在南临境内,看来,刚刚那黑衣人,百分之百是我师傅的弟子无疑了!”张阙道。
向晴问:“你师叔是何人?”
“陆九,毒门的杰出代表!”张阙捋了捋青黑的胡须回道。
向晴在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找到此人的任何信息,估计原主也未曾听闻过,于是道:“没听过。”她看了看柳云鹤和渐渐清醒的诸葛宁,两人皆是一脸迷妄,想然也不知道此人是谁?
张阙道:“你们肯定不知道,远在二十几年前,他便归隐山林,再未出世,传言他一生只收了两个徒弟,一医一毒,医者,能解百毒,毒者,天下无双。”他看到躺在对面床上的云子熏,道:“我估计,躺在床上那位就是那位医者,而今晚屋顶那位,就是毒者。”
“一医一毒,仙医鬼医,难不成与你们交手的就是鬼医?”向晴微微诧异。
难怪她下的毒连她也无法察觉,原来是毒中无双的鬼医!
这么说,在天下第一楼给她的二宝下毒的也是那位鬼医,她果然有两下子,竟然已经解了她和张阙一起研制的那味奇毒,看来她算是遇上真正的对手了!
张阙点头:“应该是!”他又看向云子熏:“他怎么了?”
“中了剧毒,自己削了自己的肉才保住半条命!”向晴云淡风轻道。
诸葛宁暗暗佩服云子熏,只剩半条命竟然也能和向晴打闹那么久,而且像个没事人一样,他甘败下风!而且,削肉……他更是五体投地!
“哦,呵呵,他也有今天……”张阙想起他在天下第一楼的狂妄劲,看到他此刻躺在床上一副任人鱼肉的模样,顿时高兴不已,突然,他捋胡须的手一顿,拧起眉头:“不对呀,天下之毒仙医尽数能解,怎么到了削肉保命的地步?”
向晴也想到这个,猜道:“是不是你师叔出山了,觉得云子熏这个小子太痞了,来抓他回去,结果云子熏不肯回去,你师叔就给他下了毒?”
扯蛋!
张阙白了她一眼:“我师叔是绝对不会出山的,除非她活过来!”
“她?谁?”向晴闻到了激情的味道,原来是为情所困,所以才躲进大山的!
张阙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师叔不会出山!”
“好吧,那只有两种可能了,一是鬼医研制出了云子熏也解不了的毒,二是有人比鬼医还厉害!”向晴打消了探知别人*的念头,拉了拉要掉下来的面纱,分析道,突然想到什么,她大笑起来:“这么说你和云子熏是师兄弟?哈哈哈,你们也差太多了吧?”
差太多?哪里差了,他可是医毒双绝,好吧,毒虽然差了医术一点点,但也很不错了,长得比他差吗?想当年他也是西鹤国的第一美男子,只不过是年纪大了不修边幅罢了!难道看上去真的有那么差?这丫头的眼光绝对有问题!
张阙瞪了她一眼:“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怎么解了云子熏身上的毒!”
他发现这丫头是越来越厉害了,这些毒都十分棘手,她倒是轻轻松松地解了,不知道能不能解了二爷体内的毒呢?
“我只是解了他体内的余毒罢了,然后医治了他的伤口,若是全毒我估计一时半会解不了,而且云子熏也耽误不起!”向晴毫无保留道。
张阙眸光一暗,过了片刻,但还是问:“二爷的毒呢?你能解吗?”
“解不了啊,不知道他中了什么毒,就不知道毒的成份……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向晴眸中闪过一丝坏笑。
“什么办法?”包括慢慢恢复正常的诸葛宁在内,三人齐齐问道。
向晴扫了三人一眼道:“让他再中一次毒,或者把毒药弄来给我研究研究!”
“去!”张阙和诸葛宁白了她一眼,馊主意!
再中一次毒,如果她解不了毒,柳云鹤不就死定了!而且,毒药去哪弄啊?
柳云鹤则没有作声,眸中有丝动容。
向晴骂道:“狗咬吕洞宾,如果不这样你能解吗?二十几年了你倒是解呀!”
张阙不作声了,诸葛宁也撇了撇嘴。
“无事,反正这些年都过来了,不过就是不定时发作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不说这个了!”柳云鹤见众人脸色沉重,在怀中掏出一大叠的纸来,递给向晴:“这是契约书和钱庄的兑票,三十万两我已经以你的名义存下了,日后凭此单去取就行!”想到什么,他又掏出一叠银票,递给她。
向晴接过一一看去,笑道:“恩,想得挺周到的,不过这一万两银票是何意?”
“我要在这长期租住一间房间,这是定金!”柳云鹤道。
今日之事后,他便做了这个决定,反正柳家他也不想待,不如就住在客栈好了,既可以保护她们母子,也能培养感情。
大宝小宝笑道:“二叔叔,你要和我们一起住吗?”
“额,我去隔壁吧,九号房!”柳云鹤也想和她们一起住,可是暂时不敢!
好吧,不是和他们住一间房,又不能欺负了,小宝失望地想。
大宝则暗想,二叔叔一定是很想和他们住一间房的,二叔叔喜欢娘,呵呵!
向晴点头:“成交,日后九号房就是你的了!”有人送钱上门不收才有鬼了!
唔,她突然又想到条赚钱的好法子,可以试试!
诸葛宁道:“那我住七号房!”说罢拿出一锭百两的金子:“这个,房钱!”
“你是皇子,可以夜不归宿吗?”向晴夺了他的金子塞进怀里,而后问。
诸葛宁嘴角抽了抽,钱你都收了才问是不是太不厚道了?他道:“偶而出来住住,只是定下来,免得被别人占了!”
“好吧,你要不要也订一间?”向晴两眼亮晶晶地问张阙。
张阙摇头:“不用,人多是非多,我喜欢清静!”
没钱就没钱,说那么冠冕堂皇!
向晴看破不点破:“那各位请回……”
“我呢?”突然一道声音响起,吓了众人一跳。
向晴看过去,撞见云子熏那微显憔悴的俊脸,喝道:“你想吓死人啊?大晚上的!”
“你胆大包天,能吓死你的人我一定拜他为师!”云子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觉得口渴得厉害,端起桌子上的水就一口喝掉!
众人大惊,却根本来不及阻止!
云子熏觉得味道有点不对劲,转头问向晴:“这是什么水?怎么味道怪怪的?”
“云子熏,你好走,我不送了!”向晴扶住额头,天拉,真是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云子熏呀云子熏,你难道果真是个短命鬼吗?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浪费时间和精力,还有药材,那些都是银子,银子啊!
张阙和诸葛宁嘴巴张得老大,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神啊!
柳云鹤眨了眨诧异万分的眼睛,转过头去,不想看他等会的死状!
云子熏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你们干嘛一副见鬼的表情?”
当然一副见鬼的表情了,因为你马上就要变成鬼了!
向晴一个劲地拍着额头,老天爷,一道雷劈了她吧,她怎么没有及时把毒水给解决掉呢?那毒见血封喉,霸道强劲,诸葛宁只是用手沾了一点都差点翘了小命,云子熏喝了一大杯进去,怕是有解药也救不了他了!不过也不能眼看着他死吧?
向晴站起来,将那瓶给诸葛宁解毒的药拿出来,倒出十几粒,就往云子熏嘴里塞:“快吃快吃!”
“啥玩意?”云子熏抗拒地抓住她的手腕,定眼一看,惊呼:“这不是我的丹药吗?”他一摸胸口,空空于也,顿时大叫:“我的药呢?”
向晴无语,都死到临头了,还管什么药不药的,命没了要药有毛用啊?
张阙道:“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快要死了……向娘子,算了吧,不要浪费解药了,他估计也是不行了!”
诸葛宁点头,可不是,中了毒不吃药,这不是毒傻了吗?
柳云鹤见他一直拽着向晴的手,走过去拉开向晴,道:“别管他了,他自己不想活的!”
“你们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云子熏一头雾霭茫茫。
诸葛宁道:“好,让你死个明白,你喝的水被人下了毒,十分厉害,你马上就要死了!”
“什么?!”云子熏跳起来:“药,给我药吃!”
向晴摇头道:“算了吧,都耽误这么久了,吃了药也没用了!”
众人齐齐点头。
“天啦,想我云子熏,风流倜傥,俊美如仙,医术高明,乃江湖上第一美男子,竟然会英年早逝,天道何其不公?”云子熏猛地捶胸顿足,哇哇大叫:“你们是不是有病,竟把有毒的水放在桌子上?”
“不关我们的事,是你同门干的!”向晴无辜道。
诸葛宁点头,柳云鹤则不理会他!
张阙瞪眼,你是什么江湖第一美男子?我才是!
“又是她,追了我一路,还不死心,简直是师门不幸……你们都知道了?”云子熏狠狠骂完,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向晴指着张阙:“你师兄说的。”
“你果然是师伯的徒弟!”云子熏一脸意料之中的神情,也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张阙挑眉,那又如何?我也猜到你的身份了!
想到马上要死了,云子熏在屋里上镩下跳,企图在世间留下他最后的光辉形象:“想当年,我云子熏初出江湖,俊美得足以让天下女子倾倒,如今竟这般红颜薄命,我不甘心,不甘心呐!”
众人相视一眼,齐齐鄙视之,不要脸的,赶紧死!
“今晚吃什么呢?”向晴懒得理会云子熏临死前的回光返照,撑着下巴想道。
柳云鹤道:“这里有一个做辣菜的师傅,做的菜十分爽口,你不是向来爱吃辣吗?可以让他做几道让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哇,好捧!”向晴迫不及待地点起菜来:“我要吃辣子鸡丁,麻辣水煮鱼,酸辣肥肠,鱼香肉丝,都要辣,爆辣!”
诸葛宁道:“那我要一道干煸牛肉丝,一道麻婆豆腐,其它的看着再点!”
张阙本来站起身准备回去了,突然听到有这么多好吃的,立即坐了回去,道:“我也来一道回锅肉!”
“好!”柳云鹤转身离去,他想吃这里的四色蒸饺了。
云子熏跳过去拦住他的去路:“你们有没有良心?我们好歹是战友,我都要死了,你们还有心思吃?”
“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路漫漫,雾茫茫,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战友啊战友,亲爱的弟兄,当心夜半北风寒,一路多保重!”向晴引亢高歌起来,唱得是入情入景又入戏。
众人听得悲从中来,笑颜开!
云子熏欲哭无泪想跳楼,一屁股坐到地上,手脚一顿乱甩乱踢:“我不活了,不活了,太欺负人了!”
你不是本来就活不了了吗?
向晴唱完拿起桌子上小宝洗好的那个梨咬了一口,嗓子唱劈了,润润,唔,好甜呐!
“嘻嘻!”大宝小宝捂着嘴笑出声来,云叔叔好逗哦。
向晴听到两个小家伙笑得这般开心,不免有些过意不去,小声教育道:“儿啊,你这个未授业一天的师傅就要去了,你们俩个小徒弟不难过就算了,怎么还笑起来了?太不尊师重道了啊!”
云子熏点头,就是!
“娘亲,云叔叔要去哪里?”小宝莫名地问。
大宝也问:“云叔叔的样子好傻哦,我们为什么不能笑?”
云子熏摊倒在地,遇到这样的母子,简直惨绝人簧!
向晴也想笑,但拼命忍住,故作悲痛道:“因为你云叔叔喝了那杯有毒的水,中毒了,马上就要……死了!”死了二字咬得又重,还带着哭腔,让人不悲伤都不行。
诸葛宁几人突然觉得他们确实有点过分了,便严肃起来,板起了脸!
小宝噗嗤笑出声来:“娘亲,那水刚刚小宝已经换掉啦!”
大宝也点头:“而且杯子和水壶也换掉了!”
什么?
众人齐齐看向两个小家伙,什么时候?他们怎么不知道?
“就是在娘亲医治宁叔叔的时候啊,小宝和大宝去找了黑子哥哥换了!”小宝道。
众人大松了口气,也是,若云子熏真的喝了毒水,怎么能上镩下跳这么久还没事?
云子熏也跳了起来:“不用死了,真好真好!”
这种可以活着的感觉简直太好了,以后他一定要及时行乐,免得不知道哪天就两眼一闭归了西!
“唉呀,我儿子太捧了,又救了一条人命呢!”向晴搂住两个小爱伙,笑着夸道。
柳云鹤等人亦是向他们投去夸赞的眼神,确实是捧。
大宝小宝笑得见牙不见眼。
云子熏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道:“谢了,小徒弟!”
还好收了这两个小徒弟,不然早被毒死了!
“喂,我们母子救了你两次,你拿什么报答?”向晴走过去,拍了他受伤的手臂一下问。
云子熏痛得嘶牙:“臭丫头,轻一点,痛!”
“你削肉的时候怎么不觉得痛了?”向晴又拍了他一下。
云子熏痛得冒冷寒,跳开一边,女魔头!
他撇了撇嘴道:“那时候是快要死了,不得不削,死和痛我肯定选择痛啦!”
“有志气!”向晴朝他竖起大拇指,想到什么问:“你在哪中的毒?”
“天下第一楼!”云子熏颓败道。
众人一惊。
张阙问:“是谁给你下的毒!”
“我没看到他的人,他下的是暗手,但手法超绝,连我的武功也闪躲不开,中了他的毒针……以前常有人说天下第一楼藏龙卧虎,我一直不信,这次算是见识到了!”想到那一刻,云子熏还心有余悸,那人的武功和毒都太可怕了。
向晴等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神色的云子熏,他向来是狂妄的,自大的,目中无人的,没想到竟然也有怕的时候,更有将人夸成这样的时候。
向晴沉了片刻,问他:“你可知你中的是何毒?”
“当然知道!”云子熏黯淡的眸中瞬间有了一丝光茫:“是天山雪狼牙齿的毒液,称为毒中之霸!”
“天山雪狼?”柳云鹤大惊。
向晴不知道天山雪狼是什么,奇怪问:“怎么?”
诸葛宁也想到什么惊道:“天山雪狼,不是传说中最凶猛的狼吗?乃狼中之王,小时候曾听人说过,天山不知何时去了一群雪白的狼,它们不俱严寒,一月之间竟将整座山上的活物全部食尽,且天山附近的百姓亦惨遭毒爪,久而久之,天山便成了他们的天下,附近千百里皆无人敢靠近!”
“竟然有人能取得天山雪狼的毒液来制毒,此人绝非等闲之辈!”张阙叹道。
柳云鹤也道:“雪狼成群而居,若是杀死一头就必须杀掉所有的狼,否则它追到天涯也会咬死杀死它们同伴的人,此人能拿到雪狼的毒,除非有惊人的武功和体力,否则绝不可能一时间对付得了成群的雪狼!”
不知为何,他想到了风如画,但看他白衣飘然,一片美好干净的样子,又无法将他与那战胜狼群的凶残之人联想起来,但此人在天下第一楼,自然就是风如画的人,这个风如画……不得不防!
向晴听得头皮发麻,天底下竟有如此厉害的人?古代真是藏龙卧虎!
“娘亲,小宝肚肚饿了!”小宝觉得大家说话的气氛十分不舒服,捂着肚子拉了拉娘亲的衣摆,可怜兮兮道。
大宝也不想听他们说这些可怕的事情,什么狼啊,毒啊,好暴力的样子!
向晴这才想起两个小家伙也在,孩子还小,可不能让他们留下心理阴影,立即道:“好啊,娘亲肚肚也饿啦,不说了不说了,吃饭!”她看向柳云鹤:“菜好了吗?”
“我还没去点!”柳云鹤身子一僵,立即转身而去。
云子熏立即道:“给我加一个鲜笋炒肉,不要辣!”
“你傻啊?都夏天了哪来的鲜笋?只有竹子吃!”向晴白了云子熏一眼。
云子熏这才想起来,朝柳云鹤半丝也没停的背影喊道:“那就干笋炒肉片,不要辣!”
柳云鹤连背影也没留给他,消失在门口。
区别对待!哼!
“不管,反正我不能吃辣,你们点的都是辣菜,要是我吃了伤口化脓,我就说死丫头的医术不行!”云子熏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哼了哼!
已经到了楼梯口的柳云鹤听到这话,步子终是顿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继续走。
“哇!好香好好吃的样子!”饭菜送上来,摆满了一大桌子,香辣之味飘得满屋子都是,向晴看着这些五颜六色的菜,就像是到了现代的五星级大酒店吃的川湘菜,要是来几瓶啤酒就更爽啦!
张阙立即找他的回锅肉,有,满意的捋起胡须。
诸葛宁找到了他的麻婆豆腐和干煸牛肉丝,感激地拍了拍柳云鹤的肩膀。
连大宝小宝没有点菜的也有一分水晶肘子和烧鸡,而云子熏的干笋炒肉片却……没有!
他猛地拍桌,差点将桌边的碗给震落在地:“我的菜呢?啊?”
“呶!”柳云鹤往桌子一角指去。
云子熏看过去,竟是一盘豆芽菜,他暴怒:“凭什么我只有豆芽菜吃?你们却大鱼大肉?”
“病人要吃得清淡!”柳云鹤一脸认真。
向晴看着他这副神情,简直与大宝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眨了眨黑亮的大眼睛,怎么这么像?难道……
云子熏要疯了:“我不吃不吃不吃!”
“你闭嘴!”向晴刚刚想到什么,被云子熏一通乱嚎给打断了,不悦道:“你爱吃不吃,你诊费还没给,给你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捡四!”
云子熏一愣,转而伸手讨要:“把我的灵丹妙药都还回来!”那些足以值十万两银子了!
向晴脖子一缩,将那盘水晶肘子端到他面前:“呐,这个给你吃,吃什么补什么!”
“这还差不多……”云子熏看到嫩黄可口的肘子,立即抓了一个在手上要啃,听到向晴后半句话,顿时愣住,大吼:“你说什么?”
吃什么补什么?这不是说他的手是肘子吗?他又不是猪!
众人哄笑:“哈哈哈……”
一伙人高高兴兴地吃过晚饭,诸葛宁和张阙各自归家,柳云鹤回九号房洗漱,云子熏强行占用了诸葛宁的七号房,各人多日舟车劳顿,又闹了几场,觉得十分疲累极,早早地睡下了。
柳家本来准备了一大桌子的好酒好菜等着柳云鹤回去吃团圆饭,得到齐鸣和胡不归禀报柳云鹤不回家吃饭后,柳商暗暗叹了口气,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命人将柳云鹤日常换洗的衣服送了过去,柳夫人内心不满,但面上还算过得去。
柳坤得知消息后,把最喜欢的鼻烟壶都给摔碎了,大骂柳云鹤给脸不要脸,并与柳夫人商量着以后该怎么对柳云鹤还是怎么对他,皇子又如何,皇上既然不敢认他,他就仍旧是个野种,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欺负柳云鹤,皇上不是一样没有责罚过他们什么吗?何必怕?
柳夫人也甚觉有理,母子俩达成一致对外的协议,立下了不把柳云鹤赶走势不罢休的伟大宏愿!
翌日,天刚刚擦亮,众人都还在熟睡中,向晴便睁开了眼睛,床太舒服了,一夜无梦,此刻的她已是精神抖擞,她从床上爬起来,开始数金子。
数完后,她有些失落,现在的全部家当只有桐城的四十万两存款,身上三十一万两现银及金子一千一百两,外加一间年收入不足十万两的客栈,钱好少,她突然间觉得极没安全感!
若是将来二宝的父亲是个乞丐或者穷光蛋,不但捞不到钱还得养着他岂不是死路一条?
不行,必须要尽快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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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一路有你们陪伴,我会继续努力,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