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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疚绝望的情绪戛然而止后,蔡珏又看到他的了第三段记忆。
大概是他被沈年从耶路撒冷救出来不久,沈年把他带回拉普达,在多芒养病。蔡珏看不到沈年是如何就出自己的,在耶路撒冷最后的日子,他没有一天是清醒的,醒来时便是在多芒的家中了。
多芒四季如春,昼夜分明,就好像是古地球最年轻时候的模样。午后的阳光从窗户里射在卧室的地板上,小闹窝在阳光里睡得很安慰,随着呼吸,软软的毛一抖一抖的。蔡珏靠在床上,看到这里不禁笑出了声。蔡珏起身扒着床沿,想去哪手指戳小闹。刚戳了一下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蔡珏一听便知道是沈年,他一清醒就发现自己从耶路撒冷回到了多芒,这几天蔡珏一直是由他两位父亲照顾着,他还没有见到沈年。蔡珏算了算,他跟沈年也有一个月没见了,他爹说他瘦的厉害,不知道沈年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沈年打开门走进屋子,把梗着身子戳小闹的蔡珏给抱了起来。沈年把蔡珏放在腿上,抓着一旁的毯子好好的裹了一圈。沈年把头埋在蔡珏的脖颈里,下巴蹭着蔡珏的肩膀,胡茬子隔着睡衣戳得蔡珏痒痒的。
蔡珏揉了揉沈年的脑袋,沈年的头发是黑色的有点微微的自然卷,这几日似乎是没怎么打理,乱糟糟像个鸡窝。
蔡珏醒来之后一直想要不要告诉沈年宝宝的事情,沈年作为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有权知道,但是蔡珏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说说了。蔡珏知道沈年不会怪他,这个傻子只会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蔡珏不想看到沈年太伤心。
“这几天忙什么呢,都不见你的人。”蔡珏开口打断了沉默。
“一些小事。”沈年说着锢着蔡珏的手臂又紧了几分。
蔡珏弹了一下沈年的脑袋,沈年吃疼地抬起头。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问我。”蔡玨说。
“没有。”沈年想都不想就回答。
“真没有?”蔡珏转身跨坐在沈年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沈年双手放在蔡珏的臀部,把他整个人往身上凑,一时间两人额头相抵,鼻息纠缠。
沈年亲了亲蔡珏的下唇,“你给我刮刮胡子吧。”
蔡珏让沈年坐在阳台额椅子上他从卫生间端来水和工具,一点一点给沈年刮着胡子。蔡珏小时候胖,可是开始发育了以后整个人就飞快的瘦了下来,从小胖子变成了大瘦子。沈年一直心疼蔡珏吃不胖,现在好不容易养了一点肉,那一个月也都折腾没了。本身就宽大的睡衣套在蔡珏身上更宽了。
蔡珏仔仔细细给沈年把胡茬子都刮干净之后又拿梳子给沈年打理了一下他的鸡窝。蔡珏的腰在沈年眼前晃来晃去,他刚放下梳子,沈年就揽着他的腰又把他锢进了怀里。
沈年抚摸着蔡珏的小腹,蔡珏捉住沈年的手,沈年有反手把蔡珏的手握在手里。
“珏珏,没事的,”沈年在蔡珏耳边低低地说,“老师说我们还会又孩子的。”
蔡珏的身体一僵,便又顷刻放松下来,他侧头低垂眼脸看着沈年。
“等我处理完手上的事我们就去度假。”沈年用鼻尖碰了碰蔡珏的下巴。
“好。”
沈年陪了蔡珏一天,他似乎很忙第二天中午把蔡珏哄睡了之后又离开了,跟着沈年一起离开的还有白恪夫夫,似乎是有什么急事,他们喊来了连濯衣照顾蔡珏。
蔡珏一醒来就看见连濯衣支着下巴在椅子上打盹。蔡珏皱了皱眉头,从他两位父亲到沈年再到连濯衣,每个人似乎都很累的样子,他们像是在忙着什么特别重要又特别复杂的事情。拉普达属于边远星球,这里消息闭塞,他两位爹爹有以“不利于身体康复”这样的原因拒绝他接触电子产品,导致他跟不知道在自己离开的一个多月发生了什么。
是什么事情让他身边的人都面带倦色行急匆匆。而且自己的任务并没有完成,自他被从耶路撒冷被沈年救回来也快有半个月了,而军部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这种情况不太对,蔡珏有种不好的预感。
蔡珏从床头果盘里摘了一颗葡萄,照着连濯衣的脑门就扔了过去。
连濯衣从来睡得就浅,一颗葡萄直接把他砸醒了。连濯衣皱着眉头睁开眼,以最快的速度清醒过来,看见躺在床上冲他贼笑的蔡珏,神色才缓和下来。
连濯衣把落在地上的葡萄捡起来扔进垃圾桶,然后起身走到床边,床头柜子里取出一堆设备。
“醒了?”
蔡珏点点头。
“来,检查一下。”连濯衣带上手套推了推眼镜。
蔡珏配合着连濯衣做完例行检查,连濯衣看了看数据点了点头,“恢复的不错。”
蔡珏仰视着连濯衣撇着嘴,“你们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
连濯衣停下手中动作,看向蔡珏,半天,“没有。”
“你会不会装啊。”蔡珏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头,“这才一个多月,你是怎么了,我昨天问过沈年,他都比你装的像。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事,你少胡思乱想。”连濯衣合上病例说道。
“那你把通讯仪给我,我要跟我领导说点事。”蔡珏笑着朝连濯衣伸出手。
连濯衣没有搭话,两个人对视着蔡珏眼里的笑意渐渐淡去,“濯衣哥,你告诉我吧,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醒来就在多芒,这本身就不正常。我黄了一个重要的任务,但是现在军部一点信儿都没给我这更不正常。濯衣哥,我不傻。”
连濯衣放下手里的东西,“你真想知道?”
“废话。”蔡珏白了他一眼。
连濯衣拉过凳子坐下,“我问你,你是不是把那个芯片交给耶路撒冷了。”
蔡珏点点头,
“你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么?”连濯衣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
蔡珏倒是不十分在意的笑了笑,“潘多拉防线的布防图。”
潘多拉防线是联邦政府设在联邦和耶路撒冷交界的一系列防御工程的代号,潘多拉防线是联邦对耶路撒冷的第一道防线也是最重要的防线。
“你放心,”蔡珏抢先继续道,“我把芯片换了,交给耶路撒冷的是假的布防图。”
“怎么说?”连濯衣问道。
蔡珏就将自己在耶路撒冷的经历给连濯衣讲述了一遍,当时他觉得不对的时候变取出来皮下的芯片,打开一看竟然是潘多拉防线的布防图,以防万一他准备了一个假的带在身上,在耶路撒冷受不了罪,供出去的那个是假的。
“所以你快把通讯器给我我得给领导汇报,我们设在耶路撒冷内部的那些暗线多半是叛变了。”蔡珏讲到最后补充道。
连濯衣的神色反而在蔡珏的解释中凝重下来,他仰头长舒了一口气。
“不用了,”连濯衣说,“沈年把你救回来的那天,耶路撒冷骚扰了潘多拉防线,拿下了鹅耳港。”
“不可能。”蔡珏情绪激动,他瞪着连濯衣,“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怎么可能?他们是怎么拿下鹅耳港的。不不不不,不可能一定是巧合,对一定是他们误打误撞的,鹅耳港虽然是潘多拉防线的一节但是并不重要,耶路撒冷那么厉害,一定是我们的人敌不过他们对不对。”蔡珏自言自语,他抓着连濯衣的肩膀希望得到肯定的答复。
“你别急,”连濯衣拍了拍蔡珏试图安抚他的情绪,“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敢跟你说下去。”
连濯衣的话让蔡珏冷静下来,他送开手坐回床上,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再睁开眼神已经变得清明。
“你说。”
连濯衣没开口他站起来从抽屉里取出一瓶药倒出来两粒递给蔡珏,“先吃了。”
蔡珏接过药瞅了瞅,“我心脏又没问题。”
“那是原来。”连濯衣端了杯水过来。
蔡珏撇了撇嘴,接过水把药吞了下去。
连濯衣不紧不慢,等了三分钟,三分钟后是药效开始起作用的时间,从耶路撒冷回来之后也不知道那帮畜生用了什么手段,蔡珏的心脏并没有原来那么健康,新的心脏还没有培养出来,连濯衣怕下面的事情让他受不了,只好先做一个保险。
蔡珏知道连濯衣的意思,三分钟一到,“说吧。”
“耶路撒冷拿下鹅耳港只用了三十一分钟,是钻了防御系统的漏洞,”连濯衣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观察蔡珏的神色,虽然凝重但是并没有太大问题于是才继续,“整个潘多拉防线在那三十一分钟都处在瘫痪状态,耶路撒冷本可以拿下整道防线,但是他只取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鹅耳港。”
“这是在示威,”蔡珏仰头嘲讽地笑了一声,“在让整个联邦知道他们对于潘多拉的布防了如指掌。”
“高层有人叛变了。”蔡珏下意识的第一个结论,然后是第二个,“所以,我是要替谁背锅了么?”
连濯衣点了点头。
“四天前,联邦军事检察院以叛国罪对你进行了起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