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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首是指犀牛的角,而非犀牛的脑袋。
在古代,犀首是一种非常珍贵的东西。
在当时,犀首指的是魏国纵横家公孙衍这个人。
而自从“犀首”这个称号被公孙衍叫了之后,“犀首”这个词,无论是在当世之人还是在后世史籍上,都是专指他一个人。
那么,这个叫公孙衍的有多牛逼呢?
后世之人常以为张仪连横、苏秦合纵,张仪和苏秦才是真CP,但实际上,苏秦比张仪要小几十岁,苏秦登上历史舞台,并且大展拳脚的时间,是张仪死后那几十年。
而在真实历史上,那个和张仪对着干,有事没事就挑动五国合纵,不是苏秦,而是这个公孙衍。
他和秦国、和张仪有仇的那种。
记得在多年,不是,大约是一年多以前,公孙衍还是嬴驷的手下,很牛逼很犀利的那种高玩指挥,成天带着秦国打魏国,把魏国打得“嗷嗷嗷嗷”的乱叫。
后来魏国人一看,这不行啊,再被公孙衍打下去,这是要灭国的节奏啊。
于是,魏国就派人去行贿公孙衍,说,大兄弟,钱给你,你别再打我了,你打别人还不行吗?总抓着一只羊薅羊毛多残忍啊!你也是魏国人,把我打残了,你有什么好处?
公孙衍不知道是看在钱的份上,还是看在人的份上,就接受了魏人的行贿。
回去之后,公孙衍就跟嬴驷说,咱们别总打东边的魏国,咱们还是去打西边的义渠国吧?
当时嬴驷还是很信任公孙衍的,就同意了他的说法,调转回头将义渠国打成了灰太狼。
为了这,义渠谨小朋友在芈婧面前,分别用了楚国语言、秦国语言、义渠国语言等三种语言,全方位、立体式、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慰问公孙衍以及其全家三个时辰。
正当公孙衍在嬴驷手下春风得意,眼前就能走上人生颠峰路的时候,张仪出现了。
张仪说,“既要称王,就必须要东出,一扫三晋,方能逐鹿天下;既是要东出,为何放着魏国不打,而大费周章的与西方的义渠国交战?”
嬴驷恍然大悟,对啊,本君的目标是复仇外加称王,不打魏国,跑去打什么义渠国啊?
就这样,张仪光荣上岗,公孙衍光荣下岗。
不过这个年代,与后世不同,正是纵横家找工作最方便的时候,基本上只要有点名气的纵横家,在君王手下找个好工作都不难,因此他们换工作的频率也很高。
换成张飞在,估计得骂一句“N姓家奴”了。
“回禀君上,燕王、赵王派使者请公孙衍出山,现在公孙衍分别被燕、赵、齐三国托以国事,他本人则已经是燕国、赵国,还有齐国的相事。”张仪开口说道。
张仪这一说,在旁边听着的芈婧更迷糊了,为什么燕王、赵王请公孙衍出山,结果他出山之后,却变成了三国的相事?齐国是哪来的?
这件事吧,说起来还是要怪张仪。
嬴驷手下以前有个叫陈轸的,也是个纵横家。
当年在齐王手下办事之时,曾经靠一张嘴,为齐国说退了楚国;后来陈轸改换门庭,来到了秦国,就在嬴驷手下办事,可是这个时候张仪又来了。
张仪和陈轸争宠,全方位各种姿势在嬴驷面前进谗,陈轸不敌,败走楚国。
陈轸,张仪的仇人;公孙衍,张仪的另一个仇人。
自古仇人怜惜仇人,面对张仪这样一个讨厌的家伙,他的俩仇人抱团了。
陈轸给在闲在家里公孙衍出了一个主意,让公孙衍去找魏王说自己和其他诸侯国的王有旧,那些诸侯王抱怨公孙衍老不去他们家玩,所以公孙衍想找魏王借几个车出去玩;并说,如果魏王答应了你的要求,同意借你车子,你也不要多要,有个三十辆就可以了;你就把车子放在庭院里,然后说要到燕国、赵国去。
陈轸出完这个主意后不久,燕国、赵国果然派出使者邀请公孙衍去自己的国家,然后齐国也派了使者要接公孙衍去齐国。
这样一来,公孙衍这份事业瞬间就搞大了,他摩拳擦掌等着玩合纵。
“合纵?”嬴驷为难的皱起了眉头,就算到了一百多年后秦始皇时代,五国合纵还让秦国郁闷得不得了,更何况是现在。
一听合纵,嬴驷立刻觉得头都大了几圈,只见他特别深情的抓住张仪的手,一脸诚恳的问道:“张仪,这可如何是好?”
若是在平常,抓也就抓了吧,古代这些君臣之间更肉麻的东西都有,“朕与将军解战袍”那也是一代心机皇帝明世宗的大作,所以说,大家都是直男,抓个手算什么。
一般情况下,这种事大多发生在前朝,而且古代女人一般对男人是提起不防备心的——反正又不能生孩子,又不能娶进门的。
可芈婧不是古代女人啊。
于是,嬴驷刚抓着张仪的手,就听见身边传来了咳嗽的声音,“婧儿,你是不是着凉了?着凉了就回去歇着,乖喔。”
如此不解风情的对话,让芈婧恨不得一爪子抓住这个渣男,但看在那句“乖喔”的份上,芈婧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行了个礼说道:“妾身告退。”
芈婧表情恨的回到自己寝宫,冒着胖三斤的危险,干掉了一盘云片糕后,心里还是不解气,遂开口说道:“月女,去找几本书来……不要小说,要史书。”
这个年代,当然也是有小说的,毕竟诸子百家里有一家就是“小说家”,这些小说家的人生乐事就是收集名人的段子,再编汇成书。
比如著名的金屋藏娇,就是小说家收集来的段子,一般不视之为正史。
“啊……啊?”月女第一声“啊”那是本能的应话,第二声“啊”则是带着三分惊讶。
除了做菜、睡觉,偶尔练练书法,再锻炼锻炼身体之外,芈婧真不是个热爱看书,尤其是热爱看史书的人,平常最多也就是躺床上,拿几本小说来当识字课本学,怎么忽然无缘无故的,要看史书了?
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对!就史书!我们这里没有,你就去找君上。史书也好,别的什么典籍也罢,总之找几本正经有用的书。”芈婧看了月女一眼,见她还是一副呆呆的模样,不开心的说道:“快去啊。”
“喏。”月女行了个礼,躬身退下。
芈婧真不是个好学的人,因此她宫里想找到一本正经有用的书,还真是……不太容易。
月女在宫里找来找去,最后只找到一本,应该是一卷嬴驷读过的《商君书》。
所谓《商君书》,就是商鞅写的,关于商鞅变法的一些心得、经验,以及指导思想和政策措施,是记载商鞅思想言论的资料汇编。
“商君书?”芈婧呶了呶嘴,杀了人家的人,还要读人家的书治国,嬴驷这个真是个嘴里说着不要,心里却很诚实的磨人小妖精。
“商君书就商君书吧,总比没有书好。”芈婧叹了一口气,翻开手里的竹简,只看了一眼,被迫着又叹了一口气,“月女,拿笔墨来。”
当统治阶级就是好,随便吩咐一声,自有人将想要的东西送上门。
芈婧拿起毛笔,熟练的沾了一些墨,开始在《商君书》上点点画画起来。
只见她一路往下点,但点的却不是很快,时不时皱皱眉头,又时不时将书上的内容反复念出来,脸上总有难色,似乎遇上什么为难之色。
“夫人,这书是君上的,您就这么画,不好吧?”月女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芈婧没好气的抬起头,看着她说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会说,夫人何事为难呢?结果你……嘤嘤嘤……果然我没君上重要嘤嘤。”
看着小脸憋屈着,自己快把自己委屈哭了的芈婧,月女终于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夫人,您小日子快到了吧?”
“算算,就在这几天吧……”芈婧本能的应了一句,忽然颇为有些后知后觉的想起。
这不对啊!这是在嘲讽本宝宝来大姨妈,所以无理取闹啊?
好吧,我就来大姨妈,我就玻璃心,我就无理取闹了。
我委屈了还不行吗?
芈婧现在心里是一憋着一口气,刚才嬴驷和张仪聊天,她一句话都没听明白,最后还被嬴驷赶走。
虽然前者和后者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对于来大姨妈的人来说,嬴驷赶走她,就是因为嫌弃她听不懂,所以她要好好读书,愤发图强,做一个热爱学习的好孩子。
最重要的是,夫妻双方是要互相进步的,用《武则天》里徐惠那句台词“以色侍人者,能得几时好?”
虽然她靠得不是色,才是厨艺,但一辈子就吃同一个人做的饭,这个……不用一辈子,换成自己,吃上一年就腻了,所以自己要补上其他方面的短板才行。
“胸大无脑,是绑不住男人一辈子的。”芈婧挥舞着拳头,咬紧牙发誓似的说道。
就在芈婧信誓旦旦之时,嬴驷的爽朗笑声从她身后传了过来,“哈哈,谁说你胸大无脑了?胸大无脑?那是造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