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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青花觉得,自己难受得就像是要死掉一样。
她在水里拼命地屏住呼吸,祈祷着白九辞快快带她上岸。可路漫漫其修远兮,盼啊盼啊仍是盼不到头,她眼泪都快憋出来了,最后实在是支持不住,一口呛了水。
河水呛进口鼻的感受是非常糟糕的——特别是对她这样一个不谙水性的人来说。
是了,约莫半柱香的工夫前,白九辞在敌人的围攻下渐渐落了下风。她当然不怪他,毕竟,如果没有她这个累赘的话,他一个人应战想必会轻松很多,也就不会落得从马上坠地——而后不得不退到河边的窘境了。
“会水吗?”见四五个敌人步步逼近,他抱紧怀里的她,低声问道。
“不、不太会……”慈青花隐约意识到什么,一颗心怦怦直跳。
“那就深吸一口气,憋着。”
慈青花很害怕,但是她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拼了老命地吸入最大量的空气,然后迅速用手扯了扯白九辞的衣裳。男子收到她发出的信号,二话不说便纵身一跃——带着她跳进了河里。
他搂紧了她的身子,竭力往前游。起初,她还能支撑得住,可惜,没多久,她就受不住——被迫放开了鼻息。
后来,少女迷迷糊糊觉得男人擒住了她的唇,用嘴给她渡了口气。再然后,她缓了口气,没一会儿又痛苦地挣扎几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到她禁不住猛咳一声——开始往外吐水的时候,白九辞已经不晓得在她胸上按压了多少下,也不晓得往她嘴里吹了多少气儿了。
男人见她总算是活了过来,心下略松一口气。
慈青花慢慢睁开眼,试图使劲儿支起身体,却发现力道不够,幸好边上有人拉了她一把,这才叫她勉强坐起身来。
她侧头一看,是白九辞;再环顾四周,没见着第三个人。
“将军,那些人……”她颇为吃力地说着,目视男子眸光一转。
“甩掉了。”白九辞一面作答,一面喘息着站起身来,“站得起来吧。”
他无甚表情地说罢,只匆匆瞥了瞥她湿漉漉的衣裳,就回避似的背过身去。慈青花见他也不再来拉自己一把,而是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心里也没敢多想,赶忙就撑着河边的石子地,爬了起来。
这种时候,她若不识相些,就不能怪别人丢下她不管了。所以,她得紧紧地跟在他身后,少给他添麻烦。
话虽如此,浑身湿透的少女还是感到心有戚戚——到底是刚在鬼门关外溜达了一圈,她的体力尚未恢复,心里也还是七上八下的——但她能怎么办呢?对方堂堂大将军,能够护她至此,已是不易了。
这样想着,慈青花一路跟着白九辞来到了一座山洞。她不理解男子为何不去同他的部下们汇合,但思忖着,这行军打仗、野外生存,他定是比她有经验得多,她自然只有跟随的份。
只不过,看着男人入洞后就随手卸去了身上的铠甲,她顿时就尴尬了。
诚然,两人在河里游了一遭,自然是将周身上下都浸湿了——眼下,他们孤男寡女的,是要当着彼此的面,把衣裳脱了晾干吗?
慈青花当然不能直愣愣地把这话问出口,所幸白九辞只褪下了最外一层衣衫,便一声不吭地走出了山洞。
这是……要把洞穴留给她一个人?
慈青花认为这不太现实,且不谈眼下已值深秋、天气寒凉,就说今儿个虽然万里无云吧……呃,可光靠着这九月的日头,要把衣服晒干,那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再者,她一个人待在山洞里,要是没火的话,那还不如站到大太阳底下去晒。
用两条胳膊抱着业已微微发冷的躯干,慈青花迟迟没敢脱掉衣裳。直到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白九辞冷不防又走了进来,她才依稀觉着,自己的坚持是正确的。
可是,他们两个都穿着这浑身湿透的衣服,要如何是好?
少女不久就从男子的行动中得到了答案。她看着他拿着两块小小的火石,就着地上的一堆干草打划,不一会儿就擦出了火花,成功生了火。
“把你身后那些柴火拿来。”
慈青花听他这样吩咐,猛一下回过神来,转身低头去找。
原来,他早就留意到山洞里有现成的木柴和干草,而且,方才跑出去,大概也是为了去把被河水浸湿的火石弄干。只是,这火石……是打哪儿来的?
慈青花趁着递柴火的空当,盯着那两块小巧的火石瞧了一会儿,发现它们似乎特别精致,最关键的是,中间还穿了个孔。
“我随身带的。”大概是察觉了她认真观察的动作,白九辞抽空解释了一句,叫慈青花慌忙收回了视线。
不过,片刻,她还是不好意思地瞅了瞅一步开外的男子,发觉他的脸色和唇色好像都不太对劲——不是那种凫水后被冻着的苍白乃至绀紫,倒更像是……
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她就好巧不巧地目睹了他胳膊上的一道伤痕。衣袖被利刃划破,割出了不深不浅的血痕,就是这血的颜色,貌似有些异乎寻常?
慈青花想着想着,忽然就睁圆了眼珠子。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指了指他的伤处。
“将军,你胳臂上的伤……”该不会是带毒的兵器所伤吧?
“是毒,不碍事。”岂料对方只速速瞥了伤口一眼,就面无涟漪地给出了答案。
慈青花简直惊呆:他知道自己中毒了?!居然这么久都不吭声?!这……
一想到书里看到的那些毒发身亡的描述,少女的心一下子便提到了嗓子眼。她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了,这就蹲着身子挪到他的身侧,抓起他的手臂,瞄准那血淋淋的伤口,将她的唇覆了上去。
大约是这一所作所为太过出人意料,又或许是她的动作太过行云流水,白九辞竟愣是没有反应过来,由着少女用嘴替他吸取毒血。
这么来了两下之后,白九辞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糟糕!
只听脑袋“嗡”的一声响,他仿佛可以感觉到,体内的一座阀门正在被人悄然打开。
他已经有意避着她,可惜她却浑然不觉,自个儿凑了上来。
理智上,他很清楚,自己必须把她推开,不让上一次的事情重演,然而,他的手脚却像是中了魔咒一般,压根不听他的使唤。非但如此,它们还蠢蠢欲动起来,同他的目光一道,齐齐对准了尚一无所察的少女。
她的衣裙仍是*的,小脸也冻得有些发白,凝结在一起的青丝正在额前滴着水,而那浅粉色的玉唇却一次又一次地贴上他的血肉。
这柔弱的模样叫他挪不开眼,柔软的触感更叫他无从割舍。白九辞如同听到了一根线崩断的声响,接着,他就迫不及待地倾身向前,在少女的惊呼声中将其整个儿压倒在了干草堆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慈青花目瞪口呆。她惊愕地注目于近在咫尺的男子,却在看清其面容的前一刻,被他狠狠地封住了唇瓣。
身上的男人就像是一头突然发了狂的猛兽一般,一只大掌反手桎梏了她的柔荑,另一只手则迅速摸到了她的腰际,使劲儿扯开了她的腰带。
“唔唔!唔——”
慈青花自然是卯足气力、意欲挣脱,奈何她一个弱女子的力道,实在是比不过这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没多久的工夫,湿透的外衣便被他胡乱脱去了大半。
慈青花吓坏了,不明白男人缘何会冷不丁干起这等勾当。她狠命地抵住男子的胸膛,趁着他吸咬其口舌的间隙,猛地把头一歪。
“将军!将军你做什么!?”
惊慌失措的呼喊,算是勉强唤回了白九辞的几分清明。男人咽了口唾沫,温热的鼻息毫不客气地扑打在少女的耳根。
“我中了毒。”她听他如是说道。
“我、我知道你中了毒啊!”慈青花闻言一怔,完全不了解这中毒跟他轻薄自己有何干系,“可是……”
“不是手臂上的毒,是一种‘情毒’。”直至男人一面喘着粗气一面打断了她的话,她才再度愣住。
白九辞心知,他等不急了。
他等不到回京去向大夫确认——他现在就想要她。
“你是我的解药,唯一的解药,明白吗?”用渐渐变得沙哑的声音说罢,男人在少女的脖子上留下一串湿吻,不等她作出回应,就将手掌探进了她的衣襟。
慈青花完全傻了眼。
什么情毒?什么解药?他……他究竟在胡说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