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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亚从不是个聪明的人,死脑筋,要不然也不会从小到大成绩一直都是中等。
按照老师的话来说,凌亚是个少有的老实孩子,家庭条件好,却完全没有纨绔子弟的恶习,学习用功,可惜就是脑袋不灵光。
凌亚对此无可奈何。
十五年来,他跟过的所谓的老板不知凡几,却从来没学会过做生意。
在他年少无知,激情热血的年纪也做过几次投资,可惜无一不血本无归。
曾经跟风投资过一家房地产,别的房地产商都赚得盆丰钵满,他却因为公司投资失误一分本钱都没拿回来。
基金股票风靡全国时,他满怀希望地投入了大半积蓄,最终,基金公司的老板卷款私逃,从此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种种血泪史都不足以一一概述出凌亚对投资这一行当的无奈与痛恨。
而眼前的困境却不是资质能改变得了的。
就是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一个星期内赚到三百万,九十年代的三百万!
凌亚有限的脑细胞只想到两种希望,抢银行或是中彩票。
抢银行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来的,不仅需要严谨的计划,更要有严密的布局,冷静的思维,就是前期的武器准备都不简单。就他这种凡人,别说枪了,就是一把锋利些的匕首他都不知要上哪里买。
所幸,还有中彩票。
凌亚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似乎记得几个这一年的彩票中奖号码!
凌亚记得他是在一个星期后被强迫卖身给幽蓝的,那之后的几个月他也试图反抗过,不断寻求过亲朋的帮助,可惜都没用,最后他开始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运气。
抱着那点微弱希望,他买了一段时间彩票,可惜最高也只中过十块钱。那之后他又研究了一段时间从前的中奖号码,大多都是父亲出事之前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似乎潜意识里觉得,如果有希望回到那段时间,他能重改家人和自己的命运。
而他现在的确重生了,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天会给他这么个机会。而可惜的是,重生的时间并不是他最迫切希望的,这一次他依然家破人亡。
狠狠抹了把脸,凌亚不甘心,既然有了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不信老天还是让他重走那条路。
凌亚咬了咬牙,开始专心回想那些曾今花大力气背过的彩票号码。
刚进幽蓝的那几个月每天都面临着巨大的心理压力,不断地记着那些彩票号码以及去看望凌阳似乎成了他唯一的精神支柱。所以就算今后的十多年他再没买过彩票,有几组特别的号码却依然印刻在他的脑海里,深刻地就像是毕业后再没接触过英语,却依然记得苹果是apple一样。
连忙起身回屋里找出纸笔,还好前几天还在上学,屋里不缺这些东西。
书桌前,凌亚放空大脑,笔尖顺畅地一连写出好几串数字,这让他不由十分兴奋,自己的确没有忘记。
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快中午了,凌阳上的学校中午管饭,他自己一个人也懒得做,于是拿了些钱,下楼准备随便买些快餐对付对付。
在小区外面随便吃了点,凌亚准备找个网吧查查看这段时间的彩票信息。
这个时候的网吧还十分稀少,大多还都是一些电脑游戏厅,作为一个老实孩子,凌亚上学时只去过一次那种地方,还是被同学拉着去的。
当然,进了幽蓝之后玩的就多了,幽蓝里有自己的游戏室,只不过并不对外开放。
凌亚把附近几条街都逛了个遍,最后还是在一所中学外面找到家网吧。
打开开机键,凌亚等了半天才开机连上网,让他等得毫无脾气。
不过更让他烦躁的是,这个时候的电脑没有他熟悉的度娘,更没有qq,弄得他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瞅了瞅四周,大多是十多二十岁的小青年,不是在聊天室跟陌生人网聊的高兴,就是打红警打的兴奋。
凌亚早过了这么激情的年代,转过头专心找自己要用的信息。这个时候还没有收索引擎,他折腾了半天也没找到关于彩票的半点消息,发热的脑袋也有些降下温来,这个时候网络根本没普及,多半彩票信息根本也没在网上发布。
凌亚拍拍脑袋,下了机,出去找了个报亭,问了卖报纸的,这才找对地方。
买下最近一个多月的旧报纸,凌亚回到家,一期一期地查看中奖信息,对照之前他写下的,看大多对的上,这才放下心来,看来记忆并没有出错。
等全部号码都对照完毕,凌亚又沮丧起来,因为他记得的都是二月到三月间的,父亲去世之后的中奖信息他从没用心记过。
凌亚感觉瞬间又被打回了原型,从希望到失望,这个滋味并不好受。
他盯着眼前记满号码的纸张发呆,再一次失去力气,满心的迷茫与苦涩。
渐渐地他眼前的数字变得模糊,眼皮也开始打架,头一歪就要睡过去。
只是他这一歪头,视线发生变化,几个数字出现在一条斜线上,就像迎头一瓶凉水,浇的他顿时一片清醒。
他连忙坐直了身体,按捺住激动的心跳,他想起来了,就是这注号码!
曾今的那段时间他整天记着这些数字,弄得周围人都知道店里来了个喜欢背彩票号码的疯子。其中有个人还觉得好玩,也跟着买了几期,不过都没中,看到他记得东西,还说了一句:“你看这期明明很简单的嘛,就是你这几组数字斜着看就是了,唉,你说我买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早知道好好研究研究了。”
凌亚早忘了那个人是谁,可是他现在无比感激他,因为他又给了自己希望。
凌亚连忙拿起笔,按照之前那几组号码的斜划线记下一组全新的数字,看了半晌,对了,就是这组!
而现在凌亚唯一需要忧心的就是,他怎么把时间拖到中奖的时候。
按照记忆,洪老大的人会在一个星期后找上门,而这组号码中奖起码是三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想到这,凌亚又不住地扒拉头发,就是三个月,他也不想在幽蓝呆了。
幽蓝是家“正规”夜店,里面的mb都十分专业,可这专业并不是天生的,每个进去的都要接受为期三个月到半年的基础培训。
饥饿,打骂,性/调/教都是家常便饭,凌亚那段时间被折磨的几乎半死不活。
身体上的伤害还是其次,关键是心理暗示。能轻易被洗脑的都适应良好,凌亚却是属于那种认死理的,三观不断被毁,再不断被自己重建,因为他不想自己出去之后变成一个连用身体挣钱都不行的废物,所以过得尤其痛苦。
三个月实在太长,足够无数事情发生,他可能已经开始接客,可能还在被调/教师训练,也可能因为反抗被丢给洪老大的手下为所欲为,总之,那是他再也不想经历一回的残酷时光。
就在此时,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凌亚登时一惊,不会又是高利贷的人吧?!
转而听敲门声十分规律,不像是那些野蛮人的作为,凌亚这才放下心来,只是有些奇怪,这个时候谁还会来他家,他们早就避之不及了吧!
打开门,却见门外站着一个面容苍老,打扮朴素的男人,看起来年纪不小,面容却有几分熟悉感,凌亚不由疑惑,这是谁?
还没等他来得及开口询问,楼梯下又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哒哒声,随后就见一个烫了满头卷发,穿着时髦的中年妇女沿台阶走了上来。
中年妇女——凌亚的大姑,凌丽——看到凌亚便出声问道:“小亚在家啊,你妈呢?我找她有点事。”
凌丽说完话才看到门口还有别人,脸上一阵疑惑,而等她看清对方的面孔之后,神情却变成了惊讶和一闪而过的鄙夷,“你怎么在这?!”
等凌亚明白过来的时候,他的新任大伯——凌建军已经做到了沙发上,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述说起当年的那些事。
凌亚祖辈是地地道道的a市人,他祖父凌志原本是机械厂的职工,生了两男两女,也算工人阶级,一家人在a市生活的很不错。
后来因为轰轰烈烈的知识分子下乡运动,大儿子凌建军下乡做了知青,去了遥远的云南乡下。
之后,凌建军再也没能回来a城,而小儿子凌建国则在凌志退休后顶他的位置进了厂。
作为老大的凌建军跟老三凌建国和老小凌敏年纪差得远,等他俩长大的时候,凌建军早已离家多年。而凌亚大姑凌丽跟凌建军也不亲,两老去世后,家里就甚少有人提及这个大哥的存在,所以这才使得凌家人几乎遗忘了凌建军。
凌丽似乎害怕沾染上细菌一般,离凌建军远远的,坐在沙发另一头,时不时插话补充两句,或是翻个白眼瞪凌建军。
这是历史矛盾,那个年代为了反乡的事不知有多少兄弟决裂,骨肉分离,凌建军只是其中平凡的一个罢了。
其实凌亚对凌建军的到来十分诧异,上辈子是不曾发生这件事的,他在之后的十多年里也从没见过这个所谓的大伯。
凌亚记忆中,凌父是凌家唯一的男孩,上面有个姐姐,下面还有个妹妹,再没有别人了。
而且,要不是对面老人亲口所说,再加上凌丽的证实,凌亚几乎要以为他是爷爷辈的,实在太显老了。
凌建军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是前几天刚听说你爸的事,没能赶回来,不知道你爸会不会怨我。唉,他可能早就不记得我了,也没啥怨不怨的。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没用,没照顾好小弟!”
凌建军因为回城的事,对家人多少有些怨恨的,但是这份怨恨因为时间的消逝也渐渐淡了,后来因为身份上的变化,自尊加上自卑,他一直没有回a市看过,两边直接断了联系。这回还是听说出了大事,这才坐不住,想来看看。
老人说着便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灰色的手帕,一层层揭开,从里露出一个存折来,打开递给凌亚,说道:“我听说你爸是因为欠了债才想不开的,你也别着急,我这些年也存了点,不知道够不够,你先拿去用。”
凌亚瞥了一眼上面的数字,这是一个老人一辈子的积蓄,可惜对他来说如滴水入海,溅不起一丝波澜。
他摇摇头,苦笑道:“这点钱还不够他们一天利息的。”
凌建军震惊不已,伸出的手臂一下僵直在了那。
就在两人都有些呆愣的时候,一只手伸到两人中间抽过存折,“有钱不要傻了吧!这样,小亚,反正这点也不够还高利贷,就给我了,算是还你爸之前借我的。”
凌亚顿时被气笑了,这个大姑还真是一点没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