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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上帝从卓鹤手中夺走的幸福太多了,才当真把紫薇拿来为他当做弥补。
否则关于家庭所有的事情,他也不会那么如愿以偿。
子归长得像爸爸,但性格当真和妈妈一模一样。
不到两岁便整天迈着小腿跑来跑去,半刻也不停歇,圆圆的脸蛋上总是挂着讨喜的笑容,令人不舍苛责。
她不懂得松川会,不知道姓泷本的含义,只当自己的家是个有很多漂亮花花的大房子。
而这一切,卓鹤也丝毫不希望女儿真正懂得。
他会用尽此生,让所有不快的存在,都变为彻彻底底的过去。
——
正值婚后的第三个秋天,古老的银杏叶变成了纯粹的金黄,飘落了满院。
刚吃过饭的子归根本闲不住,又独自磕磕绊绊的跑到草坪上去捡那些小扇子似的树叶,很是自得其乐。
忽然之间,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出现在她面前,踩住了她正想抓住的叶子。
子归眨眨大眼睛仰着脖子看,而后立刻乐着费劲叫道:“舅爷……”
她还有很多话不会讲,却喜欢呼唤每个爱着她的人的名字。
雅治慈爱的伸手把她抱起来,走向迎过来的紫薇说:“又在审片子?”
紫薇手贱的戳戳女儿的小脸蛋,而后才回答:“没啊,我在看书。”
雅治信她才有鬼。
自从格格大人产后休息完毕,便开始折腾自己的那个跟工作室一样的小公司,组建了好几个团队拍摄和引进公益纪录片,赚钱的念头是打消了,做起来也便随心所欲,赵紫薇本来就是个闲不住的人,对她而言能花时间做自认为有意义的事,是非常幸福和重要的。
原本松川会还有些会员对此颇有意见,但卓鹤不知怎么跟他们发过次脾气后,便彻底不了了之。
“多陪陪小鹤,他很久都没休息过了。”雅治嘱咐道:“可以出去走走,子归我叫绿美照顾就是。”
紫薇无奈点头。
“你托我办的事,我办妥了。”泷本雅治似有无奈,朝自己的手下打了个手势。
很快,便有个半大的小少年被带了过来,眉眼间依稀可见过去的影子。
格格大人迟疑片刻,才伸出手叫道:“浩翔。”
那是花玲的儿子,在纽约漂泊至今,终于被送回国了。
只不过东京的一切对于他而言,都已物是人非。
果然,南田浩翔显得很犹豫,但他并未忘记紫薇,最终还是迟疑的走了过来。
紫薇蹲下身问他:“以后就留在日本,留在这里生活好不好?”
浩翔根本不讲话。
紫薇拉过女儿:“帮我一起照顾妹妹,好吗?”
子归很好奇的瞧着眼前漂亮的小哥哥,忽然就抱住他嘻嘻嘻的乐个不停。
也许正是这份纯真,叫浩翔彻底崩溃了心中的坚强,扭头擦了擦眼睛,点了头。
他当然不知道父母真正的死因,就连紫薇都不了解。
泷本雅治站在旁边,淡淡的瞧着这略显感人的一幕,眼神里闪过丝复杂的神色。
——
想做好一件事,总是要付出努力的。
尽管平日里绝大部分时间都给了丈夫和女儿,但公司难免有些麻烦和急事要处理的时候,紫薇也会跑来和那群年轻人共同加班。
原本宣称要次日网络首播的雾霾纪录片,一直弄到了半夜两点,才将将完成。
紫薇叫了不少外卖给大家,自己却又困又累的收拾包,想着赶紧回家。
谁知本该睡在家中等她的人,却忽然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还毫不见外的推门而入。
日本是个等级森严,规矩太多的国家。
员工们点头哈腰的给卓鹤打完招呼后,又探头探脑的偷看。
紫薇赶快把自己办公室的百叶窗全都降下来,才笑道:“都几点了,还出来乱跑。”
“太晚,不放心你。”卓鹤摸摸她快要及腰的长发,温柔的吻过她的脸。
这两年面瘫君穿便装的次数渐渐变多。
紫薇帮他整了下衬衫的领子,说:“那走啦,我们一起回。”
卓鹤顺手就把没几斤重的妻子抱了起来。
“快放下,不要破坏我做老板的威严!”紫薇猛拍他的肩膀。
“什么威严?”卓鹤问道。
“求求你啦……”格格大人装可怜,软绵绵的叫了声:“老公。”
最吃这套的卓鹤瞬间就小心的松了手,却在下一秒吻住了她。
唇齿相依,头晕目眩。
这个柔软的吻让紫薇无从招架,待她终于得以呼吸时,已经被压到了百叶窗上,哪也去不了。
两人喘息着相视片刻,卓鹤便又轻咬住了她的嘴唇。
好怕这毫无顾忌的家伙直接在办公室做出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紫薇赶快找回残存的理智,推开他提议说:“能不能休息几天,陪我出门玩玩?”
雅治并没有夸大其词,这半年卓鹤几乎每日都在兢兢业业的忙碌,时常早出晚归,能睡觉的时间不超过五个小时。
由于格格也很少提要求,面瘫君想也没想就答应:“你想去哪?”
紫薇眨眨眼睛,笑嘻嘻的暂不回答。
并不怕她有什么鬼主意的卓鹤才不想浪费良辰美景,伸手把她抱到旁边的沙发上,又单膝跪坐在紫薇的腿间亲吻她。
“倒霉”的格格穿了件前拉链式的连衣裙,瞬间就衣不蔽体,露出了可爱又性感的蕾丝内衣。
她红着脸捂住胸前,又想生气又忍不住笑的抱怨:“你就难得来接我一次,还欺负我,被人看到怎么办啊?”
卓鹤抬手用遥控器反锁了办公室的门,温柔的撩起她的长发,俯身撩拨起她每寸白皙的肌肤。
太了解对方的身体,也真是件危险的事。
紫薇很快就彻底沦陷,晕晕乎乎的扶着他劲瘦的手臂,什么也来不及计较。
可好死不死的,被怠慢了整日的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咕了两声。
卓鹤微怔,平复了下稍显急促的呼吸:“又不好好吃饭。”
“嘻嘻。”赵紫薇心虚的笑着,她由于太忙加之想减个肥,就连早晨出门时女佣给带上的饭团都没顾得上尝尝。
不想她搞坏身体的卓鹤刚要起身,却被格格用两条长腿留住,委屈的说:“哪有你这样的,撩拨完就要跑。”
“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小心胃会疼。”卓鹤满满的系扣子。
热情的紫薇立刻支起身子抱住他闹腾:“不要,不要,我想吃你。”
说着就咬了面瘫君的脖颈一口。
说来也是三十出头的人了,平日待人接物也算成熟,但只要单独跟卓鹤在一起的时候,紫薇就总是这样又直率又可爱,讲着话的功夫,便坐到了他的腿上撒娇。
卓鹤淡笑,对于妻子的邀约,他当然照单全收,却顾及她的身体,边扶着她的腰边拿起旁边桌子上一堆零食里的草莓牛奶瓶:“那你先喝掉。”
“你讨厌,明明我都准备回家的,你非招惹我,招惹完了又欺负我。”赵紫薇哭笑不得的趴倒在他的肩膀上面,抗拒不从。
结果两秒后,带着草莓味的吻就堵住了她的抱怨。
也不只是牛奶的甜还是亲吻的甜,终于让紫薇满意的舔舔嘴角。
没想到卓鹤忽然说:“没有你的好喝。”
紫薇回忆起从子归刚刚出生时的荒唐事,瞬间炸毛,又急又气的捂住他的嘴巴:“你不要脸,流氓,禽兽!坏蛋!”
卓鹤拉下她的胳膊,边轻轻地顺着她的长发,边似笑非笑的说:“紫薇,你总是这么可爱。”
原本的激情,变成了暖暖的温情。
“哼。”格格大人又把脸埋到他的肩里上,出出声表示抗议。
——
既然已经答应了出行,过了一周便成为了现实。
格格想去的也不是什么遥远的地方,而是十多年没有踏足的桃源。
世界变化了,原本默默无闻的小镇也彻底被开发为了江浙一带热门的旅游景点。
虽然非节假日的秋天并不算拥挤,但便捷的交通和一波一波路过的摄影师和画家,还是在不停的告诉他们,时间飘远了。
“你记不记得,我转学来的时候,也是这个季节。”赵紫薇走到小桥上,瞅着下面清冽流过的河水,非常的怀念。
卓鹤颔首。
“哎,我都从萝莉成了阿姨。”紫薇拿起个小石子砸碎了水里的倒影。
“不是说好,一起变成爷爷和奶奶吗?”卓鹤问。
赵紫薇抬头微笑,拉住他的手问:“你有没有想女儿呀,一天没看到子归,我就满脑子都是她。”
“雅治会好好照顾她的。”卓鹤当然不会把想不想挂在嘴边,不过他刚刚在纪念品店里买的亮晶晶的小吊坠,已经暴漏了身为爸爸的小心思。
“等她长大了,我们带她一起来。”紫薇刚才当然只是随便说说,事实上她对于年龄的增长并没有什么恐惧之情,甚至把每个明天,都纳入了自己的期待。
和卓鹤一起变老,看着子归慢慢成人,几乎想想就能红了眼圈。
“你说,子归以后,会嫁给什么样的男孩儿啊?”紫薇又说。
这个设想几乎还没在脑子里成型,卓鹤就露出了嫌弃的眼神,显然他想不出任何一个臭小子能配的上自己的宝贝。
”哈哈哈哈哈。“赵紫薇笑了出来:“你知不知道,婚礼时我爸就是这么瞧着你的。”
“他没把你照顾好。”卓鹤更加嫌弃。
“人各有志,每个人都会追求自己的幸福,管他呢。”紫薇想得开:“那女人小孩愿意跟他好好过,那也没什么不好,倘若哪天不管他了,我继续帮我爸养老便是。”
卓鹤向来淡泊:“的确,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过的人生,即便作为他的女儿,也未必就真的理解他不负责任的原因。”
“谢谢你愿意让浩翔到松川会来,不管他的家人做过多少错事,他都没有过错。”紫薇已然拥有自己的家庭,不会再为父母的关系痛苦,反而小心翼翼地说:“我明白,也许纸是包不住火的,也许有天他恨你,但我一定好好教他。”
卓鹤握住她的手:“恨与不恨,都是命运,我只知道,我一定会支持你的决定。”
紫薇笑了下:“但求无愧于心。”
——
无论记忆是多么清晰,都已经有十多年的时间悄然而过,很多刻骨铭心的东西,全都被埋葬在了时光中。
教学楼翻新了,奶茶店不见了,就连街道也稍稍变了走向。
唯独卓鹤第一次带格格在外面吃的牛肉饭还在,味道似乎也更美味了些。
“我们第一次在这吃饭的时候,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紫薇问道。
卓鹤点头。
“骗人,那时你超冷淡的。”她咬着筷子笑而摇头。
并不擅长诉说情感的面瘫君,依然不去辩解,他只需好好的对她就好了。
“我们应该春天来的,那时桃花真漂亮,我再也没见过那么美的花。”紫薇的注意力已经放到了窗外。
在温度适宜的南方,秋天的树还郁郁葱葱的绿着。
“我见过。”卓鹤说。
紫薇不解的看向他。
“紫薇。”卓鹤继续道。
“唉哟,小伙子竟然会甜言蜜语啦?”紫薇得意洋洋。
“我是说学校里那一颗树。”卓鹤解释。
闻言格格大人的脸立刻垮掉。
卓鹤明明就是故意的,自然瞬间便笑了。
谁知就此时,有个牵着狗的老头从街边过,看清了他们,立刻过来问:“是紫薇吗?”
赵紫薇一愣,而后赶忙起身,惊喜的叫道:“袁老师?”
老袁已然花白了头发,脸上的表情却仍旧踏实而慈祥,他显然没有忘记这个可爱的学生,却对着卓鹤显得茫然。
眼前这个高大俊美的男人,似乎和曾经那个戴着眼镜、低着头的无存在感少年全然不同,倘若不是新闻里铺天盖地的报道,老袁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卓鹤还活着,并且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可再怎么不相信,这也是事实。
卓鹤礼貌而疏离的问好:”老师,好久不见。”
还是格格热情,开始拉着他嘘寒问暖,关心起退休生活,待到老袁牵着小狗子回家找老伴儿时,饭都凉了。
紫薇随便吃了两口:“真好,活着的人过得都好。”
”死去的也会安息。”卓鹤接着说道。
不知他指的是桃源的孤魂,还是自己的父母。
——
随着旅游的发展,桃源镇的房价也有所上涨,但惟独卓凌风置办过的老房子十分低廉,这和许多年前的杀人案不无关系。
次日,赵紫薇痛快的跟房产中介交了钱,站在重新修葺过、已不见旧日火灾的痕迹的院子里很开心:“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终于实现了。”
卓鹤晓得她念旧,也没说什么。
守着窗前打量已久,都没发现半点熟悉的记忆。
紫薇走过去,温柔的抱住他说:“你不会觉得我多事吧?”
卓鹤摇头。
“我明白的,我若是你,父母的仇恨也永远不会放下,但我毕竟不是你,我更希望你能够忘记仇恨,变得快乐。”赵紫薇抬起头来:”坏人是死是活,我想你爸爸妈妈也不屑于知道,因为他们的愿望跟我定然是一样的。”
卓鹤弯了下嘴角,算作接受。
“我找人在院子里种上梅花和桃花,等以后再有时间来桃源,就可以看到了。”紫薇又看向安静清雅的小院,下定决心要收集好面瘫君人生所有的痕迹。
——
小镇的夜生活,已经变得和国内许多古镇差不多,两个人在客栈里无事可做,卓鹤便被格格大人拉出去喝酒。
酒吧里的驻唱歌手名不见经传,但几杯上了头,便也觉得动听。
从前格格大人是玩惯了的人,加之性格活泼,也顾不得会被人认出来,两杯芝华士下肚,便跑上小舞台去笑着合唱,闹得气氛热烈。
始终在沙发上看着她的卓鹤,分外珍惜这时光。
尽管在松川会,他变得今非昔比,但很多普通人都能够轻易完成的事,对于他和紫薇而言,却要永远显得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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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终于离场,已是满天繁星。
玩得面色绯红的格格大人还在更哼着歌,拉住卓鹤的手悠悠闲闲的晃着往前走,吵着要吃宵夜。
卓鹤劝道:“回去吧,晚上风寒。”
紫薇看起来并未醉,却气道:“我就要吃,你管我。”
“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卓鹤气定神闲的帮她系好风衣的扣子,正了正围巾。
“嗯……想吃那个桃花糕,还想喝梅子酒……”赵紫薇在大秋天又开始异想天开。
——
在中学时,桃花糕是应着季节的食物,等到桃花盛开才会出现。
好在现在阴森的桃源镇变成了涂脂抹粉的景区,卓鹤并未叫保镖做事,自己不辞辛苦的沿着小路找了好几家店,终于找到个一年四季卖桃花糕的铺子。
半斤甜甜的点心打包好,估计拎回去格格也不会吃几口。
果不其然,等卓鹤进了客栈的卧室,推门就看到胡乱冲了个澡已趴在床上睡着了的紫薇。
他无奈的将食物放下,又拿起浴巾坐到床边,耐心的帮她继续擦拭未干的长发,发丝再不舍得像十几岁时那样染烫着赶时髦,保养的和缎子似的乌黑顺滑。
卓鹤慢慢的帮她把搭在脖颈上的长发捋顺,忍不住俯身吻上了被衬托得格外白皙的皮肤。
微微的暖和微微的痒,让紫薇睁开了大眼睛,瞧见他的帅脸,又笑嘻嘻:“老公,你去哪啦?”
……看来是真的醉了。
卓鹤无奈的说:“睡吧。”
“不要,亲亲。”紫薇胡闹的搂住他的脖颈,半坐起来吻上他的薄唇,迷迷糊糊的缠绵了片刻,又困顿的趴到卓鹤怀里,平缓了呼吸。
早就习惯她的面瘫君只当这是只粘人又自私的小猫,叹息着平复下被撩起来的呼吸,轻轻的安抚着她入睡。
夜深,人静,心也安宁。
无论日本还有多少负担,无论松川会还暗藏着多少麻烦,可只要守在她身边,就再也想不起那些纷纷扰扰。
正发着呆的时候,手机屏幕忽然亮起。
卓鹤见识雅治,犹豫片刻还是低声接了:“喂?”
“子归半夜醒了,想你们想的哭个不停,我是没办法了。”雅治这个当舅爷的,风里来雨里去眼睛都不眨,偏对小萝莉比对自己闺女还无奈。
他刚说完话,手机里就传出了甜甜的声音:“爸爸。”
“你怎么不睡觉,不是答应我,要听话吗?”卓鹤平时冷冰冰的声音,在子归那里却变得温暖。
“我想你们……我要讲妈妈……”子归还小,讲话有点含糊。
“她睡着了,乖,不要吵她好吗?”卓鹤耐心的问。
子归的性格和紫薇非常的像,很可爱又愿意替人着想,听到这个问题,立刻就压低了声音,嘘了了声,煞有介事的说:“不吵,爸爸也不吵。”
卓鹤被她逗笑了,垂着眼眸温柔的说:“后天就去接你,给你买了礼物,快去睡觉,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嗯……”子归果然听话又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卓鹤稍微松了口气,低头瞧了瞧因为酒意仍旧昏睡的妻子,把她小心翼翼的放平在床上,盖严了被子,而后才起身更衣。
窗外夜色如水。
想起紫薇十五岁时转学来的那天,桃源刚下完雨,空气阴凉凉,湿漉漉。
本因在这个鬼地方躲避着而心情照常压抑的卓鹤,忽然就见到个那么漂亮又可爱的女孩子走进教室,还满脸笑容,与周围完全格格不入。
那时他连对视一眼都不敢,就马上低下了头。
或许是因为松川会的关系,面瘫君很小的时候就负气对优香说,他不想恋爱不想结婚也不会要孩子,优香不理儿子的怨言,只是回答,你讲这些话,不过因为没遇到喜欢的人而已,卓鹤当然不服气,冷着脸走开了。
结果到最后,还是优香说的对。
以为自己禁得住诱惑,原来不过因为还没遇到喜欢的人。
喜欢了,就变得没道理了。
那个时候,明知道不该理她,瞧见紫薇明亮的眼睛,却鬼使神差的回答她每一句话。
明知道自己比谁都危险,却只顾着担心她的安危,整天像个变态似的尾随她身后不要叫她乱跑。
明知道不该亲,脑子一热,便亲了。
明知道不能靠近,却在不停的欺骗父母,欺骗自己,费尽心思,想跟她多呆一秒是一秒。
后来呢?
卓凌风死了,泷本优香死了,被半死不活救回去的自己,也失去了一切。
残酷的现实,是否应当后悔?
可他不后悔,就是舍不得,就是不甘心,就是举手无措,带着满身的伤,像个傻瓜一样,把紫薇发给自己的照片挂了满墙壁,然后瞅着她照片里的笑容,缩在沙发上痛哭流涕。
身为男人,此生学会的所有的坚强和不坚强,全都是因为她。
胡思乱想着许多往事的卓鹤,不知不觉把给紫薇买的梅子酒喝了大半瓶,他回神暗叹自己多愁善感,放下酒杯,拉好窗帘,又重新回到床上,小心翼翼的抱住这个给了自已一切的女人。
仍在梦中的紫薇再熟悉的触觉里没有感到半分不安,反而发出轻轻地声音,睡得更沉。
卓鹤闭上了眼睛,全世界再没有其他地方,能叫他感到更安心。
什么是世界?
词典告诉我们,就是广义的所有。
偌大的地球,有五亿平方米的土地,这种辽阔,不是任何人可以想象的,这就是人类生活着的广大的世界。
而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平方米比较特别,它很狭小,很卑微,只容得下两个相爱的人相拥而立,而这份渺小,偏又是两个人的全部。
这才是我们的世界。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