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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少瑄的情绪正低落,恰逢明鹤打来电话,语气自然不会太好。
“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明鹤的声音。
麦包带着五分哭腔地喊了句“瑄瑄”,便再也不敢出声。
这孩子向来敏感,蒋少瑄知道自己上午的举动必定吓到了他,便按下怒火哄慰了几句。
“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有事想跟你谈。”
“有必要吗?”
“你以后再也不见宝宝了?”
权衡了片刻,蒋少瑄报出了医院的地址。
明鹤走进医院附近的奶茶铺时,蒋少瑄隔壁桌的两个小女生的眼睛一齐亮了亮,而后又颇为兴奋地交头接耳。
蒋少瑄合上书,在心中感叹生得好看果真占便宜。明鹤再无耻,凭着这张脸也能轻轻松松骗到女孩子。
明鹤在蒋少瑄对面坐了下来,他的个子高,奶茶铺的桌椅间空隙小,腿自然伸不开,左右调整了几次才找到相对舒服的姿势。
“宝宝需要一个正式的名字,你是最有资格替他起名字的人。”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蒋少瑄莫名其妙。
“这不是正经事吗?”
“你该让你爷爷给他起名字。”蒋少瑄的语气里满是讽刺。
明鹤笑笑,并不介意。
“你就没有别的想对我说?”
“哪方面的?”
“你明知道季泊谦是我男朋友,还骗我扮成麦包的妈妈跟你去季家,你敢说这不是故意使坏?认识以来,我并没有对不起你吧?你为什么要挖个坑害我?”
蒋少瑄并不觉得明鹤有多么喜欢自己,假使他说自己是因为妒忌,她绝不会相信。
“我不知道你和季泊谦的关系。我上次问你,你没承认。”哪知明鹤直接装傻,他一脸玩味地看着她,“火气这么大,季泊谦骂你了?”
“他没有。是我自己怪自己!”
“你做错了什么?当初不该收留宝宝,该把他丢到收容所去?”
明鹤脸上的笑让蒋少瑄十分不自在:“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和季泊谦很好,看着麦包的份上,请你不要继续使坏。”
“使坏……小姑娘,你知不知道,我是在救你。”
“……”
“你了解季泊谦的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知道她有多么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吗?”
“我没猜错的话,你这种类型的女孩应该不合她的心意吧?”
蒋少瑄的神色让明鹤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有没有明确地反对过你和我大哥?”
“大哥”两个字让蒋少瑄非常不适应,不由地撇了一下嘴巴。
明鹤继续说:“看在宝宝的份上,我提醒你,不早点和季泊谦分手,说不定会被那个女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别指望季泊谦,他没有能力保护你。”
蒋少瑄不想再与他说下去,起身欲走。
明鹤拉住了她的手,收起玩笑的口吻,沉声道:“你以为我愿意姓季?我妈妈年轻的时候的确做了错事,但她一辈子善良,从没招惹过谁,那女人怎么对她的,你知道吗?”
蒋少瑄立刻抽出手,低声反问:“你以后的妻子要是出了轨,还给外面的男人生了个孩子,你又会怎么对那个给你戴绿帽子的男人?
“破坏别人的家庭、让无辜的小孩子生活在父母貌合神离的阴影下,你妈妈还能叫善良?季泊谦的妈妈怎么对待她是一回事,她享受到了原本遥不可及的物质生活也是事实。”
明鹤皱眉打断她:“我的家事和你没关系,我的话信不信随你。你联系不到我的那一段,我被人诬陷走私,关进了看守所,运气好才得以洗清罪名,我有证据,这事儿是季泊谦的妈妈做的。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也是因为不想再被她摆布。”
蒋少瑄觉得自己与明鹤没有继续交谈的必要:“虽然以后你我再也不会有交集,但还是祝你如愿吧……如果你不介意,我以后每半个月会差人去接麦包过来住一天。他是你儿子,希望你不要利用他。”
蒋少瑄刚刚走出奶茶铺,就接到了季泊谦的电话。
“我要留在医院陪妈妈,你自己吃晚饭吧。”她尚在介意季泊谦之前说的话。
“我就在阿姨的病房里,她说头痛,想一个人休息……”
电话那头同时传来了李女士的声音:“泊谦,你带着蒋少瑄回我们家吃饭吧,外头味精多,我已经给家里的阿姨打了电话,让她拣你爱吃的准备。”
“听到了没?你在哪儿……”
稍稍对比了一下李女士待季泊谦的态度和季夫人待自己的态度,蒋少瑄顿感不平衡。
碍着季泊谦今天心情不佳,她强忍下了所有不满,温和地回答:“门诊楼前的喷泉边。”
季泊谦很快赶到,他们正要去停车场取车,季泊谦的眼神忽而一滞,顺着他的目光,蒋少瑄看到了明鹤。
明鹤冲季泊谦笑了笑:“我不是找你的,我给你女朋友送手套。”
明鹤把蒋少瑄落在奶茶店的手套递到她手边,蒋少瑄不情不愿地道了声谢。
“总是这么爱丢三落四……再联系。”用暧昧不清的语调说完这句,明鹤就开车离去了。
“我和他见面是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想知道什么问我就好,不需要再联系他。”季泊谦当然清楚蒋少瑄和明鹤眼下不会有什么瓜葛,却仍旧不爽,扯过蒋少瑄的手套,丢到了垃圾桶里。
“别再跟他讲话!”
“你不说我也没准备再和他联系!”蒋少瑄急着表忠心。
季泊谦却很难糊弄:“你是不是该从头到尾地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会认识这种人?”
“我在费城被打劫,他路过救了我。当时跟我合租的室友刚刚搬走,他就把空房间租了下来……他不是每天都回来住的,所以我和他的接触其实并不多的!后来一个女人抱了麦包找上门来,趁我不备丢下孩子自己逃走……那天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直到前一段……”蒋少瑄避重就轻地大致说完,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季泊谦,“我真的没想到他和你有关系。”
“他那么爱挥霍的一个人,如果不是图谋不轨需要跟你合租?所以跟你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只有他,没有另一个女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以后长点记性,别再干蠢事。”季泊谦打开副驾驶的门,示意蒋少瑄进去。
蒋少瑄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怎么了?”
“我哪里蠢了?”
“莫名其妙地替那种人养一年孩子,还不算教训吗?你是成年人,应该能分清什么样的人必须远离……我不希望你再见那个孩子。”
“抱歉,这一点我做不到!”
季泊谦只当她在闹脾气,稍稍放缓了语气:“好了,这个以后再说,先上车吧。”
“我没胃口,我妈妈专门给你准备的晚饭,你独自享用吧!”
季泊谦皱了皱眉,正想说什么,电话响了,是医院打来的。
挂上电话,季泊谦对蒋少瑄说:“有个上午刚刚手术过的病人出了点情况,我看一下就来,你去阿姨的病房等我。”
蒋少瑄没有吭声,垂下眼睛看不出喜怒,季泊谦顾不上和她多说,匆匆回了住院部。
半个钟头后,他从病房出来,给她打了通电话,关机了。
绕到李韦婷的病房,李韦婷也说女儿并没来过。
难道是生气了?季泊谦无奈地摇头,他怎么记得该生气的那个分明是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