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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上电话,丢在面前的矮几上,顾祁南便起身去了厨房,媳妇儿不回家,他还得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好吧,以前她在家的时候,也是他自己动手。不过她不在家,家里似乎冷清多了。
简单的做了些吃的端出来,刚坐下电话就响了。莫不是她打电话让他去接她,这妮子总算是开窍了。他走到矮几前,拿起电话,发现是大哥打过来了。
“大哥,有事吗?”顾祁南接起电话,口气有些不好。
“吃炸药了?”
“有事说事。”
“你明天抽空到我公司来一趟,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是关于你老婆梁以微的。”顾祁东也没开玩笑,严肃的说道。昨晚林伊跟自己说了之后,他今天就叫人去查了一下,还真没找到什么疑点。可疑的地方就在这里,一切都太无懈可击了,就好像有人精心的将一切抹去,然后粉饰太平。
想不到梁家背后竟然还有这么一个推手,这事怕是不简单了。
这事他暂时不能让家里人知道,必须先跟顾祁南通个气再做决定。这也是他为什么不约他在家里的原因。
“她怎么了?”顾祁南皱着眉,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
“明天来办公室找我,见面说,就这样,挂了。”顾祁东说完也不等顾祁南回电话,就挂了。
挂上电话,顾祁南若有所思的坐着,他倒是不担心大哥知道会怎么样,关键是这件事在没有曝光之前他也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少。看来明天势必是要去一趟,以防万一。
梁以安回到家的时候都已经十点多了,看着顾祁南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有些意外。顾祁南的作息时间很规律,晚上没应酬,也没公事要处理的话,他一般都十点钟准时睡觉。害的她也经常不得不按照他的作息时间来,今晚这个点他没在书房处理公事,也没睡觉,反而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她怎么会不觉得奇怪。
“你还没睡?”梁以安换了鞋,提着袋子走到他的身边坐下。电视里放着新闻,想来他也就看看这些。
“今天去哪儿玩了?”顾祁南拉过她的手,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就随便逛了逛,然后去了电影。对了,我给你买了一件衬衣,不过我不知道你的尺寸,不知道会不会不能穿。要不你试试,要是不能穿,我明天拿去换。”梁以安说着将自己下午买的那件衬衣翻了出来。
顾祁南看着衬衣,波澜不惊的眸子里有了些许暗涌。梁以安见他只看着衣服,脸上的表情也怪怪的。料想他肯定是不喜欢这种颜色的衬衣,早知道她就该拿一件白色的,而不是听姚倩的一件拿这件玄黄色。
主要是她想到他的衣柜里基本上不是白色就是黑色,太单调了。
“怎么?你不喜欢?没关系,我明天去退了就行,这衣服挺贵的,应该能退。”梁以安对着他说道,尽管之前她就想到他会不喜欢,不过还是有些失望。
“挺好的,我很喜欢。”顾祁南说着就接过衣服放在身旁,他不擅长这样直白的言语表达,所以显得有些生硬。
梁以安倒是不计较了,不管他是否真的喜欢,只要能接受她的这份心意,她就觉得心满意足。
顾祁南注意到她的手腕上的淤青,两只手都有,有些地方还发紫了。眼里划过浓浓的疼意和懊恼,昨晚自己真是气急了,下手也没个轻重。他抓着她的手,心里很不是滋味。
梁以安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忍不住缩了缩手。她不习惯将自己的伤口这样大咧咧的展现在别人的面前,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里上的。即使这些淤青是他的杰作,她早已习惯了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默默的舔舐。
“对不起,弄疼你了。”她的皮肤本就白,衬得这些淤青越发的狰狞,仔细看看,发现有些地方都破皮了。
梁以安收回手,双手交织着,低垂着头,她真的不习惯这样突然放软的顾祁南。想到昨晚的事,他那样对自己。其实她该很生气的,甚至该恨他,可是她心里并不是这样想的。虽然有点气他,但是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夫妻之间闹小别扭一样。过一会儿就烟消云散了。
顾祁南起身去找医药箱,然后回到她的身边。好在家里经常备着这些比较常用的医药用品,他拿过她的一只手。小心翼翼的给她涂药,认真而专注。
伤口本来已经不疼了,可是清凉的酒精一刺激,有些生疼,不过倒还是能忍受的范围内。
“疼吗?”他弄好一只手,抬头问道她。
“不疼。”
本来就没有多严重,只是她的皮肤比较的敏感,任何一点小小的淤青都会扩散的很开,因此看上去很严重的样子。终于将两只手都擦了药,顾祁南收拾好医药箱。伸手揽过她的腰,将她抱在自己的大腿上坐着。梁以安脸迅速的发烫,有些不适应的动了动,却被他牢牢地圈着。
“你放我下来。”她红着脸,推了推他。
“在家呆着是不是很无聊?想不想出去工作?”顾祁南没有理会她的话语,转而问着她。她现在的性子比以前沉静了不少,不过每天这样呆在家里还是会觉得很无聊吧。不过他说这话也是因为觉得自己昨晚做的太过火,想补偿一下。
“可以吗?”梁以安惊喜的看着他,本来她还想着要怎么跟他说自己想出去工作的事,没想到她先提起了,省了自己不少的麻烦。
“当然。”看着她一脸欣喜的样子,他心中最后一点顾虑也消失殆尽。只要她开心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有了他的保证,她就放心多了。想了想,梁以安还是决定先不告诉顾祁南自己找到了工作的事,等一切定下来再告诉他也不迟。
两人便静静地坐着看电视,电视上放的是时政新闻,梁以安不怎么感兴趣,不过看他看的那么认真也不好意思打扰。
于是一个人默默地坐在他的大腿上,无聊的玩手指。脑海中不知怎么就突然冒出早上想到关于顾祁南的属相问题来,于是就随口问了一句。
“祁南,你哪一年出生的?”
“83年。”
梁以安点点头,掰着手指数了数,然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顾祁南收回视线,看向她,有些莫名其妙。
“笑什么?”
梁以安盯着他,笑的更欢,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原来你是属猪的。”说着又忍不住笑出来。
“很好笑。”顾祁南一脸黑线的看着笑的正欢的某人。
梁以安老老实实地点点头,只要她把圆鼓鼓的猪同顾祁南联系在一起,顿时觉得各种爆笑。
“那你继续笑吧。”顾祁南凉凉的扫了她一眼,目光再次调回到屏幕上。
梁以安慢慢地止住笑,看着顾祁南喜怒不明的侧颜。觉得自己是有些不太厚道,属猪又不是他的错,不过还真的满好笑的。
“欸,其实属猪也挺好的,人家说属猪的人,命好。”她收住笑,对着他说道。
顾祁南弯了弯嘴角,单手抵着下颚,眉宇轻挑,一双深邃的眼睛盯着她。长长的睫毛投下密密的影,就这样看着你,就像要看进你的心里去。梁以安心不可遏制的颤动了一下,低下头。
“知道猪最擅长的是什么?”他温柔的说道,声音醇厚更像是蛊惑。
梁以安顿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这厮会摄魂术啊。
“恩?”他低下头凑到她的面前,性感的恩了一声,等待着她的回答。
梁以安无意识咽了咽口水,摇了摇头。她怎么知道她又不是属猪的?
“没听过猪拱白菜。”
“呃……”梁以安抬起头迷茫的看着他。
顾祁南柔情似水的看着她,修长的手指伸过来,按在她的锁骨上,慢慢地往下。指腹隔着薄薄的衣物游走,她不解的看着他的手指。最终它停在某处,然后别有深意的按了按。
梁以安只觉得脑子里“哄”的一下炸开,面上迅速染上一层不自然的绯红。
“顾祁南,你……臭流氓,你为老不尊。”梁以安像一只炸毛了的猫,慌乱的在他的身上挣扎着。奈何撼动不了他半分,只能嘴上逞逞能。
“老?你嫌我老,只有七年。”顾祁南蹙眉,脸上浮现不高兴的神色。
这不是重点好不好?不过好像很在意年龄的样子,梁以安存心要气他,瘪瘪嘴:“加一年都够抗战了。”
“小混蛋,我今天非收拾的你服服帖帖的。敢嫌我老,我就让你看看我老不老。”顾祁南伸出手指掐住她的下颚,低头狠狠地亲下去。这句话从某种程度上极大地伤害了他的自尊,本来他之前就比较的在意两人之间的年龄差异。可是如今被她这样直白赤裸的提出来,他真的是有些被伤到。
他清洌的气息扑面而来,手指用力的捏着她的下颚。大舌拗开她的牙关,一路攻城略地,如进无人之地。嘴上被他狠狠地堵住,连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前所未有的暴力,她觉得自己的嘴都酸了。可他却浑然不觉的样子,闭着眼陶醉的不知所以然。
梁以安伸手推着他胸口,硬邦邦的手都疼了。这家伙平时看上去没两斤肉的样子,身材竟然这么好。
不仅如此,他还要咬人。
许久之后,大脑严重缺氧,昏昏沉沉的,梁以安放弃了挣扎。顾祁南起身将她打横抱起,卧室的门被他大力的一脚踹开。然后她就被他绝对强势的扔上了床。
极度的被伤到的某人,一整晚都在积极不断地用行动证明自己不老的事实。梁以安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再也经受不住他如狼似虎。软声的哀求着:“祁南,我错了。你一点都不老,放过我吧。”
顾祁南只是盯着她危险的冷笑着,不断地用行动证明自己。一次又一次,不放过每一个机会。
“就算老也足够收拾你这个没良心的小混蛋。”他压着她,在耳边咬牙切齿的说道。
还敢说他老?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提?
梁以安有些欲哭无泪,真是自作孽。她真没见过这么小气的男人,简直就是瑕疵必报。
小气的老男人,梁以安在心里碎碎念。
第二天,梁以安念着自己要去幼儿园实习的事,所以一大早就无比怨念的从床上爬起来。刷牙的感觉自己手酸的都抬不起来,这一次她真是连骂人的欲望都没有了。心里有个很强烈的欲望,那就是分房睡。这厮真不是人,这样下去她迟早会英年早逝的。
那可不行,她还有好多的愿望没有实现呢。
出去的时候,顾祁南正在换衣服,见着她出来,毫不避讳。
“怎么起这么早?难道我昨晚不够努力。”以往的时候他都出门了,她还在床上。今天却起的这么早,这是在向他挑衅么。
梁以安不说话,瞪了他一眼,气鼓鼓的坐在床上,压根儿就不想理他。他还不够努力,再努力下去,他怕是要精尽人亡了。
“过来帮我系领带。”他心情愉悦的出声招呼着她。
“我不会。”梁以安想也不想的就拒绝,自己没长手啊。
“嗯?”顾祁南半眯着眼,慵懒的轻哼一声,声音里却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梁以安很不甘心的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她这才注意到他今天穿的竟然是昨天她给他买的那件衬衣,尺寸也刚刚好。不得不说他真的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凭什么就这么眷顾他啊。
“我真不会。”
“那就学。”顾祁南说的理所当然的样子。
学,现在,亏他想的出来。见她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他也不勉强了。很多事也不急在一时,慢慢来总会好的。他抓着她的手,手把手的教着她。来来回回折腾了十几次,才算成功。
顾祁南对着镜子看了看,似乎很满意,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回过头,看着她懒洋洋的趴在床沿,睡眼迷蒙的。
“要不再去睡会儿。”貌似最近做的是有点狠了,见她最近都一副精神缺缺的样子。可是对着她,他还真没什么自制力,就想狠狠的欺负她。
梁以安摇了摇头,等他走了,她还要去幼儿园呢。顾祁南搂过她的腰,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我走了。”
“拜拜。”梁以安低声的嘟嘟了一句,结婚这么久,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清醒的看着他出门。
一大早,顾祁南就满面春风的进了政府大楼,尽管面上依旧是一贯的冷冽淡然。却让人觉得很不一样,似乎多了几分人情味。
他刚进办公室,陈杰就敲门进入,将今天的行程安排一一的汇报。
“下午东区那边的博览会的开幕仪式你就代我去吧。”顾祁南单手支着下颚,气定神闲的说道。西区的那个博览会他去不去都成,反正也只是去露个面。他还是抽时间去一趟大哥的公司,先把事情解决了,免得再多生事端。
“好。”陈杰点点头,看了一眼顾祁南。今早一出现在政府大楼前,楼上楼下就迅速的炸开了锅。他起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会儿倒真觉得顾祁南今天是有些不一样。
尽管还是一身的正装,可是却不是同于一样的单一黑白。玄黄色的衬衣,将他衬托的更加的器宇不凡,俊美不凡。这种颜色本就很挑人,要是一般人穿着给人一种倒土不洋的感觉,可是穿在他的身上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制的。
举手投足间有着如同帝王般居高临下的俯视感,却也不失亲和力。这种矛盾的结合,在他的身上演绎的却是那么的和谐完美。
顾祁南一直都是大家的关注对象,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为什么呢?首先是他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尽管只是个副市长。可是A市是国内首屈一指的经济大市,它的经济发展是整个国内甚至亚洲的风向标。可以说前途不可限量。
长得又俊逸隽秀,五官深邃迷人,与之同样出色的能力和完美的家世。他的存在无一不彰显着上天对这个男人的偏爱。试问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不是焦点。
所以他的每一点细微的变化,都是人们愿意津津乐道的话题。
“还有事?”顾祁南见他站在原地不动,出声问道。
“没有,顾先生,你今天挺不一样的。”陈杰清咳了一声,收回思绪,对着他说完便出了门。
等他关上门,顾祁南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衬衣,想着昨晚她把衣服递给自己的样子。心下一片柔软,嘴角扬着淡淡的笑意。才不到一个小时,他就想她了。
下午的时候,他找了一个时间去了大哥的公司。秘书领着他进了总裁办公室,顾祁东早已在办公室等着他了。
“祁南,坐。”
“大哥,你找我来想说什么?”顾祁南坐下之后,直奔主题。
“你自己看吧。”顾祁东将手上的文件袋递给顾祁南。
他伸手接过,然后打开认真的看着。和他预想的差不多,看来大哥反应真够快的。不过就单单这些资料就已经足够怀疑梁家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顾祁南将资料丢在桌上,问着顾祁东。
顾祁东见他一脸都不意外,反而问起他来。心下有些疑惑,迟疑了一下这才开口:“你早就知道了。”
顾祁南点点头,他不但知道,而且还帮着隐瞒了不少事。不过他终究是低估了大哥的洞察力,这么快就让他发现。
“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开始就知道。”既然大哥都查出来了,顾祁南也不打算再隐瞒。
“所以那个幕后帮着遮掩的人是你了。”顾祁东轻笑着,看来是他过滤了。
顾祁南点点头,光靠梁家那点蹩脚的小伎俩怎么可能撑到现在。现在的梁家是一日不如一日,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大哥,你是怎么发现的?”这才是顾祁南好奇的地方,他已经很避免让梁以安和顾家人接触,就怕弄出什么破绽来,弄得他措手不及。那丫头的演技不是一般的烂,三两下就能露出破绽来。
“是你嫂子发现的,女人的心思一般比较细。不过我没还没告诉她这件事。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这样一直瞒下去吗?梁以微现在在哪里?”因为顾祁南插手,所以他查到的并不多。
“还没想好,不过是早晚的事。”他当然不满足现在的这种状态,他想要光明正大的拥有她,让所有人知道她梁以安才是他的妻子。
“想不到你小子原来藏得最深,连老天爷都在帮你。”顾祁东颇有深意的笑着,最近顾祁南一切的反常都得到了解释。他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一种结果,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这个堂弟生性冷淡,不喜情事。却不想他却有着这么深沉的一份心思,而且竟然隐藏的这么的深。
顾祁南没说话,其实大哥说的也没错,这么多年他一直压抑着,隐藏着,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快忘记了这个事实。或许老天爷真的是被他的这份真心感动了,明明消失了四年,没有一点踪影的人。竟然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出现在自己的怀里,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呆在自己身边。
曾经以为遥不可及的心,突然间唾手可得。他真的觉得老天待他不薄。
“既然如此,这事我也就不再管了,你自己处理吧。也别什么都自己憋在心里,尽管开口。”顾祁东开口说道,自小顾祁南就是个内敛而沉默的人,个性独立,几乎很少开口要人帮忙。
“少不了你的事。”顾祁南对着他说道。这件事牵扯太多,太广。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轻易的将一切曝光。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要好好的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第一天上班对梁以安来说一切都是新奇的,因为之前她在幼儿园呆了三年多的时间,所以带小朋友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难。跟着小朋友呆在一起。她觉得很快乐,他们的无忧无虑,天真烂漫都深深的感染着自己,时间过得也很快。
快要下班的时候,她接到母亲电话。要她和顾祁南回家一趟,没有多余的问候,就连寒暄都没有。挂上电话,梁以安闷闷的将手机放进包里。
这么多年来,她已经很清楚她在妈妈心中的地位。明明早就变得麻木了,可是心还是会忍不住痛。
下了班,梁以安就给顾祁南打了个电话。结婚这么久,一般如果晚上顾祁南有应酬或是因为突然事情要加班不能按时回家,他都会提前给自己打个电话。
“乖宝,想我了?”顾祁南握着电话,声音低沉而性感。
“祁南,妈妈说让我们晚上回梁家。”梁以安一脸黑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开始这样叫自己,听着怪别扭的。貌似他好像从来都没有叫过微微的名字,她仔细想了想,好像真的没有。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样至少不会让自己觉得那么的难堪。
“我回家接你。”
“不用了,我已经出门了,你直接过去吧,我在梁家外面等你。”
“那好吧。”
梁家在市区里,本来原来是在郊区,但就是随着近些年来城市的不断扩张,现在就变成了郊区。因为离自家的公司近,所以这么多年就一直没有搬家。不过好在这是最早的一批别墅区,所以绿化好,环境也不差。
梁以安到了没多久,顾祁南的车就开过来,上了车看到车后座上的东西。梁以安才恍然想起,自己竟然都忘记给父母买礼物。不过好在他没忘,她感激的对着他笑了笑。
“我都忘了给爸妈买礼物了,还好你记得。”
“傻丫头。”顾祁南宠溺的看了看她,继续开车。
因为知道他们要来,梁父特意提前下班回家,小珏还有一个多月就要高考了,所以没有时间回家。小珏虽然聪明,可是这一年多家里断断续续的出事,应该对他的学业有不少的影响。
“回自己家,还带什么东西。”梁父对着他们俩说道,这还是梁以安结婚以来第一次回家。
“爸妈,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是我们做子女的一点心意。”顾祁南将手里提的东西交给了梁嫂。
除去之前的那段不愉快,整体来说顾祁南对梁家父母还是很尊敬的。
“以微,你跟着我把东西提上去,让祁南和你爸爸说说话。祁南,你真是有心了。”梁母微笑着说道。
梁以安看了一样梁嫂抱着的大包小包的东西,虽然她不知道顾祁南买了些什么,应该也是贵得咂舌的。
“哦。”梁以安点点头,便跟着母亲上了楼。
她知道她特意叫自己上楼,必定是有什么话想说。似乎她已经能预料到她想对自己说什么了,心情不由的很沉重。
“梁嫂,把东西放在那你下去忙吧。”进了门梁母对着梁嫂说道。
梁嫂依言将东西放下,然后出了门,将门带上。
房间里就剩下她们母女俩,两人沉默着谁也想开口。至从微微出事之后,她们母女俩单独呆在一起的次数多了不少,貌似在以前她们从来没有这样呆在一起过。不过她一点也不觉得高兴,因为每一次她都会失望。
梁以安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坚持多久,从失望变成绝望,甚至是没有任何的期望。
“你和顾祁南最近怎么样?”
“还好。”
“你有多久没去看你妹妹了。”肯定的质问。
梁以安低着头不说话,多久,好像从她下定决心要去找顾祁南帮忙的那一刻。或者更早一点,她记不清了,好像她真的有很久没去看过她了。
“找个时间去看看。”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知道了。”梁以安点点头。
“你最好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别再整出什么事来。”梁母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再次提醒她,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她越来越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她觉得微微会醒过来。
“我知道了。”梁以安苦涩的点点头,她能有什么心思。她不过是想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生活,可是这却变成一件很奢侈的事。
“这里有一张卡,里面有五十万,你拿着。”梁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梁以安,这卡是昨晚上梁父给她的,让她交给她。
“妈,我用不了这些钱,而且……”
“给你你就拿着,该买什么就买,不要让人家觉得我们梁家小家子气。”梁母二话不说将卡丢下她的手里,虽然她一向不待见梁以安,但是在用度上从来不缺她。
她现在又没有个正经的工作,什么都要靠着顾祁南,时间久了还是会有人说闲话的。
等母女俩从楼上下来,佣人已经菜端上了桌子。
没有了微微和小珏,餐桌上说不出的冷清,梁以安沉默的吃着饭。说实话她一直都不喜欢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饭,每一次都让她觉得自己和他们的世界格格不入。听着父母和顾祁南之间的对话,以及母亲脸上的笑意。
顾祁南在和父母说话之余,夹了一块梁以安最喜欢吃的酸菜鱼放在她的碗里。
“谢谢。”梁以安低声的说道。
顾祁南没说话,似乎在梁家她总是特别的拘束,连带着对他都变得客气了起来。
这一幕自然也落在梁父的眼里,心里有几分的欣慰。他真心的希望眼前的这对孩子能有个结果,至于微微,等她醒来以后再说吧。也许到了那个时候她也能理解,毕竟每个人都要往前看,不可能一直停滞不前。
吃过饭,他俩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梁家。“这几年你姐没有联系过你们么?”顾祁南开着车,突然出声问道。
本来有些昏昏欲睡的梁以安,因他的话一个激灵,瞌睡都吓没了。她坐直身子,看向顾祁南,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起自己来。难道他看出什么了吗?还是他已经开始怀疑了。
“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没什么,就突然想起了,她好像有五年没有回来了。”顾祁南漫不经心的说道。
“她不回来,不是对大家都好吗?”梁以安冷笑着,她不明白顾祁南今晚怎么突然有兴致跟她聊梁以安。
“你心里真的这么想吗?”听着她略带自嘲的反问,他心底有些不悦。
梁以安将视线调向窗外,她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尤其还是跟她。如果当年没有他,她和叶凌葑也不会分开,虽然她知道当年的事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可是她就是忍不住不去恨,她已经记不清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在她的心里下意识的想要忘记那么不堪的一晚。
“其实我很想跟她说声抱歉,当年我答应她的事没有做到。”顾祁南目光注视着前方。
梁以安转过头看向他,眼里满是疑惑。
“当年?”她和顾祁南没什么交集,他答应自己的事。应该就只有那件事,不过他说与不说对她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她和叶凌葑之间的事,早已成了过去。
“你不想知道是什么事?”顾祁南挑了挑眉,转向她。
“那是你跟她的事不是吗?如果你不想告诉我,我问也是白问。”她不明白顾祁南今晚为何突然这么有兴致和自己说这些事,难道他是在试探什么吗?
“我当初答应了她去跟叶凌葑解释,结果后来出了一点事,等我处理完再去找叶凌葑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去了特种部队。这件事我一直挺歉疚的,你说如果当初我及时的去找叶凌葑。你姐和他是不是还有回旋的余地,不至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说你姐会不会挺恨我的。”顾祁南惆怅的说道,似乎真的很歉疚。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试探。
“我又不是她,我怎么知道。”梁以安冷声的说道,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紧地交织在一起。心里也不断地盘问着自己,关于顾祁南刚说的可能。
“我听说双胞胎之间有心电感应的,你感觉不到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梁以安提高了音量,她总觉得顾祁南今晚上话里有话。
“我就随便问问,其实我觉得你姐和凌葑挺可惜的。如果没有当年的那件事,现在和叶凌葑结婚的人就会是你姐。你是不是也这样觉得?”顾祁南有意无意的再次戳到梁以安的痛点。
“就算是,那也是她自己活该,是她自己喝醉酒走错房。”
“你是在怪我吗?”趁着红灯,他踩了刹车。寥寥的话语中,他清晰的听出了她的不甘心。
“能不能别在讨论这个话题?我又不是我姐,我怎么知道她怎么想?再说那是她和叶凌葑之间的事,跟我们没关系。”梁以安咬着牙,忍住全身的颤抖。她不明白顾祁南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有兴致,可是她没心情。
她不想去想当年的那些事,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就算想起来,又能怎么样,她失去的一切能还给她吗。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永远都不可能再找回来了。
“那晚她好像真醉的不清,连自己的房间都会走错。”顾祁南轻悠悠的飘了一句,然后发动引擎。
车内顿时陷入一片沉默,梁以安看着前方,思绪渐渐地飘远。至从那件事发生之后,她一次都没有去想过,那晚发生的每一个画面,她都已经记不得了。
那年夏天,刚好高考成绩出来,她也考了个不错的成绩。父母在几天前就带着弟弟出门旅游去了,梁以安从来不和他们一起出去旅游。今年妹妹却没有跟着他们去,而是选择留下来陪她。
那天是她和微微十八岁的生日,父母也不在家,所以姐妹俩就商量着邀请朋友回家。毕竟是他们俩十八岁的生日,不想过的太寂寞,人多才热闹嘛。梁以安基本上没有什么朋友,除了陆亦航之外,就只有男朋友叶凌葑。陆亦航高考完了之后,整个人就消失了。而叶凌葑,头一晚她给打电话的时候,他说他在外面出任务不能回来。
她知道他是一名军人,很多事都不能随心所欲,在跟他在一起的那一天她就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她还是挺难过的,其实她就想他能陪在自己的身边。这不仅仅是个一个生日,也是她的成人礼,她真的希望这么重要的时刻他能陪在自己的身边。
家里来了许多的人,基本上都是梁以微的朋友。妹妹向来都是人们的焦点,她的朋友自然也很多。一整晚家里都热闹非凡,各种欢声笑语。而她基本上都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酒,时不时的拿着手机发呆。她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最后喝的醉醺醺的,连方向都找不到。
后来,她记得自己好像是被谁搀扶着上楼的。就像顾祁南说的,就算喝得再醉也不至于在自己的家里找不到房间。她记得自己原本是要往自己房间去的,可是有个人拉住自己。说她走错了,于是她便被她拉着转了方向。
梁以安头疼的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脑海里的记忆一片模糊。她摇摇头,不想再去想起那后面的一切。那是她这辈子都不愿再想起的噩梦,一切都好像是安排好了的一样。所有人的都同时出现,吵杂不堪。她的狼狈,众人的失望和责怪,轻视的目光像毒汁一样馋食着她的心灵。
没有一个人相信她,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这么的可怜,可悲。所以她逃离了,狼狈的躲开那个充满伤痛的地方。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连一个相信自己的人都没有,父亲,母亲,家人,朋友,甚至是自己的恋人,没有一个人相信自己。还有什么比这更悲惨的呢?
她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去了,可是谁曾想到,时隔几年之后,事情又变成另外一种样子。真的是可笑之极,当初那么的努力地逃离,最终又回到原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换了一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