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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爷并不着急,他手中可以使出的牌很多,不急于一时出手,要出手,当然要选择最佳时机,让人摔跤要摔大点才有意思。
就此,在没感觉到君爷有动静的情况下,郑二叔大手大脚拿到林楷斌给的那笔巨款,开始筹备女儿在京的婚宴了。
郑二叔这个人做事还是谨慎的,上次在君爷家接了一次警告,没有忘记打电话给白队做沟通工作,无非是说老母亲那身体并没有全好,希望能在君爷的单位里再调养一阵。
白队这人向来是中庸派,只要听了对方的话尚觉得是合情合理,没有太多毛病,会做个顺水人情,帮郑二叔去给君爷打了这通电话。
君爷当时在父母家里的阳台接到的,便是白队的电话。
白队老样子,三言两语,先是过问妹婿的生活工作学习,然后是亲家长辈的身体安康以及小包子,最后再到自己妹妹白露。
说到妹妹白露时,白队经常对君爷说的一句话就是,希望君爷多宽容,白露某些地方有些任性。
白露真的任性吗?
君爷并不觉得。白露或许是偶尔会耍点小脾气,但是,白露并不像外面传的白家大小姐,不止没有什么大脾气,一旦遇到正经事,那是完全没有个人脾气。白露姐姐顾大局的风范,是君爷当初决意娶白露的原因。
没有觉得白露任性,这使得君爷再次怀疑,究竟白队对自己妹妹是了解多少。
按理来说,人家兄妹俩一块过的日子比他和白露相处的时间长,应该更比他了解才对。但是,白队一口咬定妹妹是任性。
君爷不好直接驳白队的脸,于是他婉转地回了一句:“说起来,我也算是有点小任性。”
君爷对自己的脾气是有自知之明的,他说出自己任性这话,想必全世界都没有一个人会说他错。
君爷这人爽就爽在这。
白队听了这话十足愣了一下,紧接,呵呵,呵呵,笑了起来:“你这是在为白露说话吗?”
“女人嘛——”君爷又用一句“你懂的”,把尖锐的话题矛头转开。
如果说君爷完全迂腐,那就错了,其实,君爷混了这么多年,说话的艺术早有提高,面对什么人,该怎么说,还是得怎么说。
白队兴叹:“是,你说的没错,小女孩,是必须宽容。”
君爷等着他切入正题。
白队见没有其它话可以说了,终于提起郑二叔拜托的事:“你看,能不能将让病人出院的日期缓一缓,至少,等他们找到房子把老人家可以接过去安住下来再说。”
“日子早已通知他们了,都快过了一个星期了。”君爷道。
“京里的房子不好找。”
“是不想找吧。”
耳听君爷将话堵到这个地步,白队真是无话可说了。
轮到君爷说:“其实上次你有打过电话来时,我已经解释过了,你也表示理解。”
白队更加无语,是自己意志不坚定,被郑二叔钻了漏子。问题的实质提高到了工作层面上,白队咬了咬牙:“行,我明白了。你做你该做的,不需顾虑其它。”
君爷却不会把黑锅让白队背,这不符合他做人的道理,于是对白队说:“这事儿你一早说了,由我来办。那边,再打电话,你不接就是。有事推我身上来,我这边已经早安排了解决的方案。”
听君爷是未雨绸缪,什么都安排好了,白队只好悻悻地挂了电话,感觉两边谁都帮不上。
打完电话回到客厅,见陆丫头从自己家里端了盘小吃过来。陆南对爷爷和大舅说:“我妈让我端过来的,她亲手做的。”
原来是桂花糕。桂花糕这东西做起来并不容易,有时候要做一天。看来蔓蔓今天是都在家,有了闲工夫做这个东西。
“你妈不是现在天天很忙吗?”连陆贺砚都知道自己女儿这段日子好像当年刚开始办饭馆一样,忙得手脚抽筋,都是在郑沅洁的公司里帮忙。
“说是今天休息一天。公司里的高层要制定什么营销计划,市场调查,我妈这个设计师暂时没有任务,等结果后再继续研发。”陆南将自己了解到的都一五一十口述给爷爷听。
君爷对郑沅洁那边公司的进展情况了解不是很多,只知道和高氏联手以后,逐渐上了正轨。
“说是搬地址了,弄了个更大的办公室,一下子要招几十个人帮手。”陆南用夸张的口气描述这几天的骤变,“我爸都说我妈现在是要变成两家集团的董事了。”
作为郑沅洁公司御聘的主设计师,蔓蔓是享受有福利,到时候可以直接进入公司高层当董事,如果公司上市,还能获得一定比例的股票。加上蔓蔓本来在画饼充饥享有的地位,蒋大少这话还真没错。他老婆简直是个女强人!做什么都能成!
对于女儿,陆贺砚向来也是骄傲的很。
只有君爷冷板的一张脸:哼。
陆丫头机灵,瞧着大舅脸色不对,连忙收住口,边笑边退:“你们慢慢吃,我回家吃饭。”说完话,立马溜。
陆贺砚正想问为什么不是你哥哥端来。后来才记起,小西西这几天由于要参加一个什么竞赛,跑到小舅陆欢所在的学校去做强化训练了,晚上**点才回家。
君爷伸手抓了只桂花糕,咬了口,嫌弃:“腻死了。”
陆贺砚听他这样说,忙跟着拿起一块吃了口:“不腻啊,刚刚好。”
君爷反正什么事都喜欢跟妹妹对着干,把咬了一口的桂花糕像是勉强塞进嘴里后,对着那几个闻到香味从书房里跑出来觅食的小萝卜头说:“吃完饭再吃这东西。”
吃完饭还能吃下这东西吗?分明是不让他们吃嘛。几张小脸蛋同时怏怏的。
陆夫人刚好带儿媳妇出来摆碗筷和上菜了,听到儿子这样说,要为女儿说一句:“你掰成几块,给他们每人尝一口也好,囡囡做的,都是心意。”
君爷的脸更冷了,倒不是想故意刁难人,是拉不下这张脸。
白露微笑,让婆婆不用再说,转身进厨房拿了把小水果刀,以及几支儿童叉子,到客厅后把一块桂花糕分成了四小块,每人叉一块,分给三个小萝卜头,剩下的那块大块的,又递给了君爷,说:“他们吃不完,你吃吧。”
低头,见三个小萝卜头都望着自己不敢动嘴,君爷心想这还差不多,伸手接过老婆递来的桂花糕,再次教育小萝卜头们:“只能吃这一块。”
小萝卜头们一边点头,一边狼吞虎咽地将桂花糕塞进嘴巴里,生怕君爷一个不高兴让他们吐出来。
白露笑着,趁机也从盘子上偷偷拿了一块塞进嘴巴,嚼着,想小姑这个大厨的厨艺是日益精湛,做什么都特别好吃,嘴痒痒,趁着大家不注意,手再伸过去抓一只时,却见君爷的目光已是冷冰冰地落在她手背上。
她倏地,只好把手缩了回来。
君爷当然不是不让她吃,只是快吃饭了,谁都不可以在饭前多吃零食。
赶着三个小萝卜头坐到小板凳上,准备开饭。白露回头,见君爷的脸还是冷冷的,知道他一时拉不下来,伸手在他衣摆上轻轻抓了下,小声说:“刚是我哥打电话给你吗?”
知道她是关心,顺利被她转移了注意力,君爷语气放缓了:“没事儿。”
白露对他笑了笑,没再多问一句。
她信任他。
君爷眯眯眼,是想,既然郑二叔这样着急,不如,明天把事办了吧。
到了第二天,刚好是郑二姑来医院照顾老人。君爷派个人来与郑二姑说:“给老人家今天办理出院吧。”
郑二姑一听当然不同意:“我要问问我那些哥哥姐姐的意见。这事我是不能一个人做主的。”
“这你不用担心。上回你二哥已经说好了,说是能理解,而且,他都交了一大笔钱放在我们这里做押金,只等着出院结账用的。我们刚才让财务算了下,这笔押金有剩余。”
郑二姑是个典型的吝啬鬼和守财奴,听到押金有剩余,两只眼睛刷的一下子亮了:“你说剩多少钱?”
“万把块吧。”
郑二姑眼里的金钱直冒泡。如果今天让老人出院,这笔剩余的押金岂不是掉进自己的兜里了。到时候,如果其他兄弟姐妹问起,说没有剩余那么多,又说老人出来花销什么的,改改单据,没有什么难的。
主要是,她以前看老二郑二叔经常是这样做的。都是让大家出钱,然后归他统一管理,等到大家要他结账时,他经常说,钱基本花光了,没有结余。都是兄弟姐妹,大家也都不好逼着他要。
没过一会儿功夫,君爷的人回到君爷的办公室向君爷报告:“陆队,你的法子真灵通,一下子成了。”
当然成!他君爷早就把郑家人这些人,分门别类,一个个骨子里是什么样的性子全琢磨透了。选择郑二姑下手是最好的。因为郑二姑这个人的脑子只认钱,却偏偏死在了钱眼里了,所以,才经常被郑二叔骗到手。
君爷悠闲地转了下手中的钢笔:“送佛送到西。你帮她们赶紧弄辆车,送她们出了这里后,让门卫以后绝对不能让她们进来。”
“是!”
这样一来,连郑姑婆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时,已经被郑二姑扶着上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出君爷的单位。郑二姑的提袋里揣着那沉甸甸的一万块,心头激动得像中了大奖一样,对自己母亲说谎也是十分流利:“沅茗不是要在京里办婚宴了吗?她今天说是要试婚纱,让我带你过去看看。”
郑姑婆早就不指望郑沅洁结婚给她抱孙了,一幅心思全扑在郑沅茗的婚礼上。所以,在她的身体早已恢复了七七八八以后,当然是想快点看到郑沅茗嫁人,就此没有怀疑到郑二姑的谎言上。
郑二姑却是让出租车,开到了郑二叔在京刚租借的一间小工作室。
由于打算好了要进军京中,郑二叔动作也快,趁着现在有钱,一边筹办女儿的婚宴,一边将公司要挪到城里来了。
郑二姑将郑姑婆扶进了郑二叔开的小工作室。这里头,由于刚开张不久,在搞清洁。指挥清洁工作的,正好是有空来帮老公忙的郑二嫂子。
突然见到老人家出现在自己公司里,郑二嫂子吃惊的嘴巴,可以吞下一头大象:“这,这——二姑?妈?!”
郑二姑笑道:“二嫂,听说沅茗要试婚纱了,我带妈出来给她瞧瞧,帮她看看。”
“沅茗今天要上班啊。”郑二嫂子的感觉是,这郑二姑是不是哪条神经突然弄错了,才突然带老人家出来说这个话。她并没有通知过郑二姑说自己女儿什么时候试婚纱。实际上,她也绝对不可能通知这些人过来指手画脚她女儿的婚事。
郑二姑当然是,自己猜想的,都快结婚了,这新娘子怎么不可能试婚纱,而且知道老二家肯定不会告诉她,这不刚好一箭双雕,拿来膈应老二的。现在听老二否认,郑姑婆怀疑的目光射来,郑二姑持着镇定说:“我也是听大姐说的。哪里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眼看矛头甩到了郑大姑身上了,郑二嫂子马上打电话去向郑大姑兴师问罪,一边说郑二姑疏忽:“你即使听你姐说了,也该先打电话问问我。”
郑二姑不傻,这会儿瞎应:“是,是我忘了,一时心急嘛。只要想到沅茗要出嫁了,穿婚纱,哪个做长辈的不心急,生怕看不到,对不对,妈?”
郑姑婆想着也是这个道理,要不是郑二姑带她出来,说不定老二家真的没有想法要让她老人家看孙女试婚纱。
见婆婆都点了头,郑二嫂子心里这个急的,恨不得将郑大姑抽打一顿,问题是,她也没有和郑大姑提过郑沅茗试婚纱的事,消息怎么走漏出去的?
电话打到了郑大姑那儿,好不容易接通了,郑大姑一听郑二嫂子的话,说是她多嘴云云的,先是一头雾水,后来弄清楚什么回事后,眼睛瞪圆了:“什么?!沅茗要试婚纱了吗?我怎么以前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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