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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易似乎是懂了,可心里是抗拒的,他不想被水兰这些话给说服了,因为当他听说水兰已经答应嫁给那个小学徒的时候,他开始发慌了,莫名地慌张。 所以,他很想水兰留下来,不嫁给那个小学徒。
“可你不觉着委屈吗?”蒙易还是不甘心,劝说道,“那小学徒配不上你的!你又不是单单他一个可以挑拣,不着急,慢慢多选几个呗!你要说不愿意,我嫂子也不会怪你的,一准再给你挑拣一个好的。”
“多谢四少爷您的关心,可我已经拿定主意了。”
“我咋跟你说不明白了?”蒙易着急地说道,“你这么好一个人,为啥要去嫁给一个小学徒呢?不值当呀!水兰,你再好好思量思量,行吗?要是你嫁给他立马就后悔了,咋办呢?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呢!”“我很好吗,四少爷?”
“是很好啊!你模样好看,性子也好,虽然说话小声了点,又经常三问一回答,可你字儿写得好,诗也写得比我好,还会解题,又很聪明……”蒙易说到这儿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说了水兰这么多好处,自己都有点惊讶了。
水兰微微一笑道:“没想到,四少爷平日里总说瞧着我不顺眼,原来还觉着我有这些好处呢!那我真是很欣慰。四少爷似乎比从前更会看人,更懂得收敛了。相信再过几年,您也跟三少爷差不离儿了。不过我还得告诉你一句话,一个人有再多的好处,却没有一个懂她的人,那也是枉费的。”
“你真打定主意了?”蒙易脸上写满了失望。
“嗯,刚才少奶奶跟我说,已经答应了过定的事,稍后就会过定,然后定下婚嫁之期,所以我能伺候您的日子不长了。”
“你不是说还会在府里干活儿的吗?”“少奶奶说要回老家去,不让我再跟着了。”
“啊?”蒙易彻底失望了。
“四少爷,您人也很不错,以后一定会娶到一位如意的少奶奶的。”
“是吗?”蒙易有些沮丧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默默地往前走去。回到院子后,穆儿迎出来叫了蒙易一声,可蒙易没理会他,埋着头往书房去了。穆儿跟着到了书房,奇怪地问道:“少爷呐,秋闱都搁置了,您不是说了不看书了吗?”“进书房就得看书吗?进书房玩别的,不行吗?”蒙易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腿脚放在了桌上,仰头晃了两下,显得格外焦躁不安。
“少爷,您给三少爷训了?”
“没有。”
“给三少奶奶训了?”
“没有!”
“那是给水兰姐姐训了?”蒙易愣了一下,把腿放了下来,趴在桌上招了穆儿靠近后问道:“有没有法子能让水兰不嫁给那小学徒的?”穆儿吃了一惊问道:“少爷,您……您想干啥呀?为啥不让水兰姐姐嫁人?俗话说了,宁拆一座庙……”
易心觉以兰。“闭嘴!”
“哦……”“没
要嫁的话,嫁给四少爷吧!”穆儿一脸天真地说道。
“为啥我要嫁给四少爷?”水兰问道。
“你真瞧不出来吗?你那么聪明,咋会瞧不出来四少爷其实很喜欢你呢!你嫁了,他心里难过,所以你就留下来,嫁给四少爷吧!”
“是吗?”水兰轻轻地拍了拍穆儿的脑袋笑道,“你还太小了,不懂这些事的。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想嫁给四少爷。”
“为啥呢?因为四少爷比你小吗?我娘说了,媳妇比男人大,不算啥大事!往后她也要给我找个比我大的。”
“不是这个缘由,是我一直拿四少爷当自己弟弟呢!我又咋能嫁给自己弟弟呢?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啊?”穆儿瘪了瘪嘴,一脸无奈地说道,“那就没法子!可四少爷还在书房里生闷气儿呢,你说咋办呀?”
“要是他还是个男娃儿的话,就得去哄着,要是个男人的话,就不用别人哄了,你就这样告诉他吧!”
“这样行吗?”正说着,院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水兰跑去把门一打开,寻梅就气喘吁吁地冲进来问道:“见过亭荷那丫头吗?”水兰摇头道:“她不在我们这儿啊!”18UOi。
“也不在?”寻梅叉腰扶着门说道,“那这丫头上哪儿去了呀?”
“她不在自己房里吗?”
“刚才我们回去的时候她就不在房里,还以为她去别处逛游了,谁晓得这会儿子都还没回来呢!我们到处找过了,就差你们这儿没问了,可还是没她人影儿呢!这人到底上哪儿去了?”亭荷不见了,寻梅她们找遍了这个府邸也见着她的人影儿。寻梅不得不把这事禀报了香草。此时,蒙时已经歇下了,香草不想再惊动蒙时,便跟着寻梅下了楼,问道:“果真找遍了吗?”
寻梅点头道:“只差挖地三尺了!少奶奶,您说这丫头能上哪儿去呀?”
“没准是自己偷跑出府了!”
“她傻子吗?明晓得罗杉那些同伙未必会放过她,她还跑出去做啥呢?自寻死路……不是不是,可不能说这不吉利的话呢!”寻梅连忙拍了自己嘴巴几下。香草想了想问道:“之前给蒙沂少爷看诊的是哪位大夫?”
寻梅道:“还是聂大夫。去请的人半路上遇着他了,就顺道请了来。咋了,少奶奶,您觉着聂大夫有啥不对劲儿的吗?”
“是觉着不对劲儿,可又说不上是哪儿不对劲儿。哪儿会这么巧,他来了一趟,亭荷就不见了?亭荷做事向来有交代,能有啥事让她这么着急一个人出了府呢?”
“少奶奶,您快想想,亭荷那丫头到底去哪儿了呀?都这个时辰了,万一宵禁之前她没回来给人逮住了,岂不是糟糕了?”
香草在偏厅里徘徊了起来,旁边寻梅等人都着急地看着她。她思量了一小会儿后,吩咐道:“叫上宝儿,再让季三叔派人去吕二哥家知会一声,告诉他带着小七往海春堂去!”寻梅问道:“少奶奶,您觉着亭荷是去了海春堂?”
香草摇头道:“我不敢确信,可海春堂是我唯一怀疑的地方。除了那儿,我想不出亭荷还会去哪儿!”
“那要不要跟少爷说一声?”“不必了,他胳膊有伤,刚刚歇下。你跟雨竹说一声,少爷问起,就说我去了韩娇那边。”香草随后让人备了轿,带上宝儿和寻梅赶到了海春堂里。她让宝儿敲开了海春堂的正门,然后大大方方地进去了。
堂子里一片安静,伙计急忙跑去后院叫聂大夫了。不多时,聂大夫小跑了出来,问香草:“蒙少奶奶,深夜来此,不知有何要事?要是府上有人看诊的话,大可以派人来请我前去,您何必亲自跑一趟呢?”香草看了一眼那伙计,对聂大夫说道:“我想单独跟您说会儿子话,问些医理上的事,行吗?”聂大夫怔了一下,回头招呼伙计先退回后院去,然后才问道:“少奶奶,您啥话尽管问吧!”
“亭荷呢?”香草直截了当地问道。
聂大夫微微一惊,没想到香草会这么直接问出这话来。他略带尴尬地笑容回答道:“原来少奶奶是上我这人找您的丫头来了?少奶奶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香草目光犀利地盯着聂大夫说道:“亭荷是来了你这儿吧?你要不说实话,我现下就叫宝儿去请巡夜的军爷们过来,往你这堂子里外好好搜一遍,没准真还找出了那刺客来了!”
“少奶奶……”聂大夫有些惊愕了。“聂大夫是聪明人,又何必跟我一介妇人装糊涂呢?我只是担心亭荷的安危,并没有其他意思,请你好好斟酌斟酌!”
香草说完,衣袖一扫,坐在了椅子上,大有不交人不罢休的意思。聂大夫皱紧眉头看了她几眼,沉思了一小会儿,上前拱拱手道:“少奶奶也个明白人儿,何必跟我这小小医馆为难呢?我不过是求一碗饭吃罢了!少奶奶打哪儿听说了亭荷姑娘上我这儿来了?”
香草瞟了这大夫一眼,冷笑了一声说道:“聂大夫何止是想讨碗饭吃,只怕居心大了去了!你也不必在此跟我白话了,要是不交出亭荷,我跟你可没完!”
“少奶奶这话严重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大夫,能有啥居心呢?更不敢跟您这录事大人的夫人过不去了!亭荷姑娘的确没有来过我这儿,您还是赶紧去别处寻寻吧!”
香草微微皱起眉头,在聂大夫脸上仔细地打量了几眼,觉着这人的话叫人半信半疑!要是亭荷没来过医馆,那么又会去哪儿呢?这城里还有第二个让亭荷牵挂的人吗?于是,她沉下脸来对聂大夫说道:“你少装蒜了!这事可没那么巧合!你今天来了我府里,夜里亭荷就失踪了。听寻梅说,瞧着亭荷把你送出来的,没准你跟她说了啥呢!聂大夫,我晓得你不是一般人儿,可我也告诉你,皇帝老儿我都不怕,更不会怕你这不是一般人儿的人了!要是你不肯吐出半句实话,那我只有派人请了军爷来,就说亭荷日前在海春堂的后巷子看见过一个腰部受伤的人,指不定那人就是刺客呢!”
聂大夫脸色大变,忙摆手道:“少奶奶,这话可不能乱说呀!您冤枉的不止是我,还有这海春堂所有的人。您要是无凭无据……”
话还没说完,通往后院的那张帘子忽然被掀开了,一个男人歪歪斜斜地栽倒在地上,把堂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聂大夫回头一看,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跑过去蹲下问道:“你……你怎么出来了?”香草起身往里走了几步,只见柜台后面躺着一个年轻的男子,面色苍白,像失血过多似的。她心想这人只怕就是罗杉了!
聂大夫分明显得有些心虚和慌张,急忙叫两个伙计将这男子抬回去。可他却勉强张嘴说道:“赶紧……赶紧去……”聂大夫着急地打断他的话说道:“我的好侄儿,你还说什么话呢?病成这样,回去歇着吧,外面有我在呢!”
“桐子花街……上!”这男子额头冒着大颗大颗冷汗说道。
“啥桐子花街?”香草忙上前低头问道,“你是不是晓得亭荷在啥地方?是不是在桐子花街上?”
“可能……是……桐子花……花街……”男子说话很吃力,每说一个字都像抽筋似的。香草又问:“桐子花街哪儿?”男子看了聂大夫一眼,伸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说道,“可能……可能是……是喜儿……喜儿……”
聂大夫这时好像也有些明白男子的话,忙问道:“你是想说,可能是喜儿抓了亭荷吗?”男子松了一口大气,用最后一点力气点了点头,然后就晕厥了过去。
“桐子花街?喜儿?”香草一把拽住聂大夫,着急地问道,“你们到底玩的啥把戏?要是亭荷有个三长两短,我指定跟你们没完!就算你们是啥反朝廷的大人物大刺客,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你最好现下就说出来,喜儿是谁,在桐子花街上哪家宅子里?”聂大夫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可心里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香草。香草一怒之下,起身吩咐宝儿道:“立马就去衙门里!刺客现成在这儿呢,回头还能领了赏钱,何乐而不为呢?”
宝儿正要转身跑去,聂大夫忙恳求香草道:“少奶奶,有话好好说!请听我一言!”“先告诉我喜儿在桐子花街哪儿?亭荷是不是在哪儿?”
“请您稍等,我这就派人去……”
“你要再废话,可莫怪我翻脸不认人!”香草厉声喝道。
“这……好吧,我派个伙计领着你们去,这总行了吧?”
“最好跟我说实话,否则我不会罢休的!”
“一定一定!”
聂大夫无奈之下,只好把喜儿在桐子花街上的住处说了出来。正巧吕二哥和小七赶到了,香草吩咐他们带了海春堂的一个伙计赶去那儿。随后,宝儿问香草:“少奶奶,我瞧着他们挺可疑的,不如现下就去衙门里报案,没准地上躺着的人就是刺客呢!”
聂大夫忙说道:“千万别!少奶奶,您不是那狠心的人,对不对?您瞧他都这副模样了,到了衙门里,还能有活命儿吗?”香草看了一眼地上那男子一眼,说道:“先救他吧!看他的脸色,好像已经快不行了。就在这儿救治,省得你跟你的同伙通风报信!”
聂大夫和另外一个伙计忙把那男子抬到了案桌上,七手八脚地替他出去了外面的衣裳,露出了腰间浸染了鲜血的棉布条。宝儿和寻梅都吓了一跳,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果真是刺客?”香草朝他们俩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先别吵。寻梅吓得躲到香草身后小声嘀咕道:“少奶奶,这人的伤正在腰部呢!一定就是亭荷说的那人了!我们赶紧去报衙门吧!没准他们还会对付我们呢!”
“不必慌张,人都已经叫我们看见了,他们要对付,就得把我们三个,外带吕二哥和小七,以及门口那两个轿夫一块儿杀了才算干净呢!要不然,他们也是逃不掉的!”宝儿忙快步走到香草身后问道:“少奶奶,您还要留在这儿吗?要不然先离开吧!有啥事我和寻梅还有门外的两个轿夫挡着!”香草摇摇头,坐回了椅子上,说道:“且等等吧,等他们忙完了再说!”
“啊?”寻梅弯腰下去悄声道,“少奶奶,您还要看呀?这么血腥……我可看不下去了!”
“慌啥呢?亭荷不是还没找回来吗?不急,坐着这儿歇口气儿,等聂大夫忙完手头的活儿再说吧!”
宝儿和寻梅不明白香草的用意,面面相觑后,只好不说话了。香草看着聂大夫有条不紊地替那男子拆洗伤口,然后再封上重新包扎,最后吩咐伙计去熬些药汤来,这才算完事了。
摸了一脑门子冷汗后,聂大夫来不及歇一口气,走过来向香草弯腰行礼道:“多谢少奶奶!”
“谢我啥?”
“谢少奶奶没有立马派人去衙门里报案,要不然,我和他,还有这堂子里的其他伙计也都没命了。”
“我瞧着你刚才包扎清洗伤口的动作那么麻利有序,我大胆地问一句,你从前可做过军医?”
聂大夫露出了一丝无可奈何的笑容说道:“少奶奶才不是一般人儿呢!单看我包扎伤口那两下子,就猜出了我曾经是军医。”香草笑道:“说实话,我真是猜的。一般的大夫大概不需要动作如此迅速吧?唯有在战场上经历过的军医,才能有这么迅速的动作,可以在短时间内清洗创口,包扎救治。我说的对吗?”
“对,”聂大夫直起腰身,在香草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说道,“少奶奶说得都对,我从前的确是一名军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