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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如打定主意要好好折磨白吟霜,与秦嬷嬷合计一晚,定下了几个不易被人察觉的方法。
第二天一清早,白吟霜到雪如房里伺候的时候就隐隐觉得不对,果然,没一会儿,雪如就说不爱用脸盆架洗脸,要白吟霜当这个“脸盆架”,秦嬷嬷在一旁“指点”、“调整”脸盆架的高低远近。白吟霜双手捧着脸盆,跪在雪如面前,脸盆一会儿要高举过头,一会儿要平举当胸,一会儿要伸举向前,一会儿又要后退三分。来来去去,白吟霜好不容易将高低远近都调整好了,雪如慢吞吞的伸手碰了一下水。
“水这么热,你想烫死我吗!”手一带,整盆水就翻了白吟霜一头一脸。
“笨货!”秦嬷嬷严厉的喊道:“赶快把地擦干了,再去打盆水来。”白吟霜匆匆忙忙又打了一盆水来。
“太冷了!”水又当头淋下。白吟霜知道自己的悲剧已经开始了。但她仍然存着一份天真的想法,福晋是皓祯的母亲,如今只是太生气、太愤怒了,报复和折磨的行为是难免的。如果自己逆来顺受,说不定可以感动她的心。福晋之前不就是被她感动,才会将她带入王府的吗?
想要和皓祯“天长地久”,这是必须要付的代价啊!这样想着,吟霜就心平气和的承受着各种折磨。洗脸水在“太热了”、“太冷了”、“太少了”、“太多了”……各种理由下,打翻了一盆又一盆。
好不容易,盥洗的工作终于完成了,又轮到侍候早餐。当然,雪如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的,白吟霜举着托盘,充当桌子。经过前面近一个时辰的折腾,她的手臂已经酸软无力,虽然拼命忍耐,托盘仍然抖得厉害。碗碟彼此碰撞,铿然有声。秦嬷嬷怒声喝斥道:“稳住!不许动!”可白吟霜实在是没力气了,于是,整个托盘被她掀翻了。
之后,就轮到沏茶,捧着刚沏出来的、滚烫的青花细磁茶杯,里面是雪如最爱喝的西湖龙井。茶杯才送到雪如面前,雪如轻轻啜了一口就生气的将杯子摔到托盘里,“蠢货!茶沏得太浓了!”
茶杯翻了,滚烫的热茶泼了吟霜一手,白吟霜慌忙缩手,杯子便打碎了。
“奴婢再去沏!”白吟霜忙着收拾碎片,也顾不得烫伤的手。手忙脚乱再沏好的茶,雪如又嫌太淡了,再度翻了白吟霜一手一身。
然后,白吟霜学着烯香炉,把檀香粉撒入香炉中,小心的用火点燃,待升起烟雾来,才捧到雪如面前,雪如恼怒的一推:“谁让你用檀香?我最讨厌檀香!去换麝香!”
这回,泼到身上的,是带着火星的香灰。吟霜那件纯白绡牡丹的新衣,已经惨不忍睹。又是茶、又是水、又是灰,还有好些个火星燃起的小破洞。
到了晚上,王爷不在的时候,雪如就叫她掌灯。秦嬷嬷拿了两支蜡烛来,要白吟霜一手举着一支蜡烛。雪如坐在卧榻上慢悠悠的看着账本,烛油就一滴一滴的滴在白吟霜手上,烫伤了手,也烫伤了心。不敢喊痛,不敢缩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那么多悲惨的教训,她已经知道,福晋根本不可能被她感动。
看着白吟霜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样子,雪如终于满意了些。她把白吟霜叫到面前,紧紧的盯着她问道:“你是不是想找机会,到皓祯面前去告状呢?”
“奴婢……奴婢不敢!”
“你给我听清楚!”秦嬷嬷在一边接口道:“在这王府里头,虽然王爷和贝勒爷是当家主事的,但是,后院女眷的一切,都是咱们福晋说了算。别说你只是个丫头,就算是翩翩侧福晋在咱们福晋面前也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假若福晋生气了,你不会有好日子过,孝顺的贝勒爷也定会痛苦万分。”
“奴婢知道了!”白吟霜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声音倒是唯唯诺诺,让雪如满意得很。
“你知道了,就好好想想清楚!”雪如说着,眼神凌厉,“只要皓祯有一丝一毫的不痛快,我会看着办的!留你在府里,已经是你的造化!你可别不知好歹,去胡乱搬弄是非!”
“奴婢绝不会搬弄是非的!”白吟霜诚挚的说道:“奴婢只一心一意的伺候福晋,有做不好的地方,责打受罚,也是罪有应得,除了惭愧不已,别无二心!”白吟霜深知,自己为了入府签下了卖身契,生死就都掌握在雪如的手里,没有一丝反抗的权利了,如今之际,只能忍受这一切。只是,在忍受的同时,她心里也不知不觉的生出了一丝怨恨来。
雪如冷哼了一声:“去梳洗一下,弄弄干净,待会儿皓祯过来,别让他看到你这副鬼样子,还当我欺负了你!”
“是!”白吟霜赶快行礼退下,匆匆忙忙的去梳洗了。
就这样,白吟霜只有在皓祯给雪如请安的时候,才能清闲一会儿,一旦皓祯不在,雪如和秦嬷嬷就会换着花样的折磨她,令她痛苦不堪。但她没有抵抗福晋的筹码,只得独自咽下了苦楚,在见到皓祯时,摆出一脸的笑,一脸的若无其事。
皓祥发现白吟霜有黑化的趋势,便叮嘱翩翩没事就在房里呆着,离白吟霜远一点。自己加快动作,与多隆合伙在京城的繁华地段盘下了一个商铺,选了个忠心机灵的奴才当掌柜,代他们出面处理事务。
多隆看到他这么积极的筹划,也不再叫他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反倒经常带他参加一些世家子的聚会。皓祥仗着曾经穿太后的记忆,应付这些人自是得体的很,虽说男人与女人的应酬不一样,但礼多人不怪,大同小异罢了。
皓祥能感觉到多隆对他的表现很满意,他有些奇怪,这多隆莫不是在考验他?可他一个纨绔贝子,考验他有什么用?虽然好奇,但没有感觉到恶意,皓祥便没有跟踪多隆去查看什么。
这天,多隆约皓祥到酒楼吃饭,说话总是绕着圈子,多是关于他对未来的看法、对国家的看法、对皇上的看法等等,皓祥注意到多隆几次隐晦的看过墙上的画,挑了下眉,难不成像电视中演的一样,墙上有洞?
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一边回答多隆的话,一边饮酒吃菜,暗中放开了神识,也没管那幅画,直接穿透墙面去看隔壁的情形。隔壁靠墙的椅子上,坐着一位锦衣华服的男人,年纪大约四十多岁,看上去尊贵不凡。他随意的靠在桌子上,半阖着眼睛,手中把玩着一对保健球,那球上的图案竟是盘龙!
一直用神识留意着隔壁的情况,在他说出某些观点时,能看到那个男人满意的点头或是轻轻摇头,直到一位老仆给男人换茶时叫了句“五爷”,皓祥才猜到,这位大概就是和亲王弘昼了。虽不知这二人玩的是什么把戏,但应该对他分家有很大的帮助。皓祥一直神色自若的和多隆聊着天,回答问题的时候掌握着分寸,做出一副聪明有余、阅历不足的样子来。
和多隆聊了一下午,觉得没什么说的了,和亲王才派那位老仆过来请他们一聚。
到了隔壁的房间,和亲王已经坐到靠窗的主位上,多隆拉着他上前两步打了个千下去,“奴才萨图多隆给和亲王请安!”
皓祥见此只好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连忙跟着打千道:“奴才富察皓祥给和亲王请安!”
和亲王微笑着点点头,命他们起身。看向皓祥,慢悠悠的说道:“我听多隆说你小子想要分家?”看得出和亲王与多隆很熟稔,多隆在他面前一点也没有拘谨的神色。
皓祥行了一礼,正色道:“回和亲王,奴才的长兄得封驸马,公主不日就将入府,奴才与额娘粗鄙之人,恐礼数不周,惊扰了公主,故想要分府另过……”
“哼!”还不待他说完,和亲王便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端起桌上的茶盏喝起茶来。
多隆冲他使了个颜色,斥道:“和亲王面前也敢说假话!还不将你的苦楚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和亲王宽厚仁慈定会给你做主的!”
和亲王轻笑一声,“去!你这猴崽子,有你什么事?要照你这么说,本王若不给他做主,还不仁慈了?”
多隆笑嘻嘻的拍了几句马屁。皓祥又行了一礼,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隐忍表情,说道:“不敢隐瞒和亲王,奴才与额娘在府中被欺辱多年,近日越发变本加厉,甚至无理可讲,奴才这才生出分府另过的想法。”
和亲王点点头,一手拿着折扇在另一手掌上轻轻的敲着,开口道:“将你会些什么与本王说道说道,你和多隆那个铺子做得不错,也好好说说。”说罢示意身边小厮给多隆和皓祥二人看座。皓祥看了眼多隆,见他不着痕迹的点了下头,便谢了恩,恭敬的向和亲王禀报自己的长处与生意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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