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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孟弦进浴室里沐浴去了。
向南在替他整理着他要换洗的衣服。
衣服上,仿佛还残留着他的味道……
独属于他的男性味道,迷离好闻。
没有夹杂着任何的烟草味熨。
向南这才想起,似乎很久都没有从他的身上闻到过烟草味了。
难道他真的把烟戒了?
向南有些欣慰,觉得这样的自己俨然就像个居家的小妻子轿。
这感觉,真有些奇妙……
向南替他整理完衣服之后,回到了床上,打开移动桌上的电脑。
文件已经全被景孟弦拷贝了出来,忽而想起他刚刚叮嘱她的那些话……
F盘真有少儿不宜的东西?
向南带着颗好奇心还是将F盘点了开来。
当看见里面的一切时,雾气不自觉的蒙上了她的双眸……
里面,照片无数。
都是这四年里自己和阳阳在法国时的照片……
每一张照片里,笑容尤其灿烂。
她牵着阳阳的手,走遍法国的大街小巷……
其中,好些照片,却让向南到底没能忍住的落下了泪来。
照片里,最前面是景孟弦那张冷峻的帅气面庞,许是因为拍照片的缘故,所以他的表情明显不太自然。
而他的身后,是一条弯弯的长河,河面上热闹非凡……
大大小小的船只,穿流而过,船只上映着游客们每一张灿烂的笑脸。
而向南,就在他身后的那条背景河流中,寻到了自己和阳阳的身影……
她们母子俩的表情在单反相机的捕捉下,竟看得那么清晰!!
而她,却根本从未在法国遇见过这个男人!!
所以……
这四年来,自己和阳阳根本就一直活在他的世界里吗?!
因为,春夏秋冬,每一个季节的照片里,都有他们三的合影……
只是,不在同一个场景,不在同一个地方,也仿佛不在同一个空间……
只是,她和阳阳不知道而已!!
一整个文件夹的照片看下来,向南已经彻底乱了心思。
心头,满满都是感动……
却更多的,是狐疑,是不解!
这些照片的存在,是不是就能充分说明,这个男人根本对自己还是有心的。
是的!
哪怕没有这些照片,向南也依旧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心思……
他的心里,还有她!
而且,那份心,她坚信一点也不弱于她对他的感情!
可是……
为什么他却从来不愿给她任何一点未来的承诺?
哪怕就是离婚了,却也从来没有说过要同她在一起,甚至于,连句爱的表达都没有!
而他们之间的亲密……
仿佛只是单纯的靠……性/爱在维持着!!
可,这些都与单纯的爱情无关,更与未来无关……
他到底怎么了?
向南忽而变得不太确定起来。
直到听到了浴室玻璃门被推开的声音,向南才慌忙关了F盘的文件,假装画图。
景孟弦却什么都没多说,掀了被子,就毫不客气的钻到了向南的身边来,半坐着,大手宛若习惯性的揽住向南的小蛮腰,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做得怎么样了?”
“一时半会的还完成不了。”
向南有些心虚。
景孟弦抬眸看一眼墙上的石英钟,“再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凌晨之前,必须睡觉。”
他强势的态度,不容向南反驳。
向南也只好点头答应。
而之后的这一个小时,景孟弦不仅没有闹她,甚至于还非常专业的以顾客的眼光给她的设计初稿提出各种各样的意见,又以同行的身份给了向南许多设计上的意见。
他的态度非常专注,认真。
最后,在两个人齐心协力之下,终于,初稿完美落幕。
恰好,一个小时!
“太好了……”
向南舒展了一下筋骨,当真还有些累了。
“谢谢。”
她同景孟弦道谢。
“去,洗个脸,睡觉了!”
景孟弦拍了拍她的翘/臀,示意她抓紧时间睡觉。
“哦,好!”
向南钻出了被子,进了洗漱室。
……………………………………
向南躺在床上,旁边还睡着那个她曾经日思夜想的男人。
这感觉……
好奇妙!
仿佛从前的美梦照进了现实里来,那么让人痴醉,难以相信。
他温热的手掌,下意识的搭在向南纤细的腰肢上。
侧身睡着,浓密的黑色睫毛垂下来,形成一扇浅浅的阴影,翘挺的鼻尖如人工雕刻,凉薄的双唇透着魅人的性/感……
这样的他,让向南看得有些痴然。
如此美的梦境,向南真担心一眨眼就消失了。
她也学着他,面对他侧身躺着。
小手臂弯起来,枕在头下,眨巴着双眼看着对面的他,一瞬不瞬。
“孟弦……”
她忽而喊他。
“嗯……”
景孟弦沉吟了一声。
半响,才幽幽的睁开了惺忪的睡眸来。
能看得出来,他似乎真的困了。
但听闻向南喊他,他却还是努力的,第一时间把眼睛睁开来,询问她。
“怎么了?”
向南的唇角漾着清浅的笑,水眸眨了眨,淡淡的波痕至眼底一掠而过,就听得她用很轻的声音问他,“就没想过要一辈子跟我就这么过下去吗?”
这……
似乎有种逼婚的节奏!
虽然,向南知道有些不合时宜,也好像,不是那么厚道!
嗯,毕竟人家才刚离婚不久。
一抹怔鄂的神情,至景孟弦深沉的眼底闪过。
搂着向南腰肢的大手,越发箍紧了些分。
很久……
向南以为他不会再回答了的时候,却听得他低沉的回答了一句,“我一直在努力……”
而后,稍一用力,就将向南整个人紧紧地搂入了自己的胸膛里来。
他的下巴轻轻的抵着向南的头顶,浅浅的胡渣挠着向南的头皮,痒痒的,麻麻的,却莫名有着一种教她心安的魔力。
就如同,他刚刚说的这句话一般。
虽然,向南听不明白,但就是莫名的,让她心安。
被他的胡渣摩挲着,向南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手抗议般的去顶他的下巴,仰起脑袋,眨着不解的眸子,看着他。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一直瞒着我呢?”
“嗯。”景孟弦点头,如实回答。
抓下她的小手来,继续贴着她的发根摩挲着。
他太过坦诚的态度,倒让向南一时间有些无话可说了。
她瘪了瘪嘴,“景医生,你也未免太坦诚了吧?”
“我不想骗你……”
景孟弦抓住向南的小手,宠溺的在自己的唇瓣间啃了啃。
向南心弦有些颤动。
这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以前……
“可是我有好多问题想问你。”
向南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
景孟弦剑眉稍稍蹙起,“我能回答的尽可能回答,不能回答的……”
他摇头,“我可以选择沉默。”
“好吧!”
向南也不强求。
“问吧。”
也对!
这么些年,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他们之间,总需要一个沟通的机会的。
“你为什么会突然弃医从商?”
这个问题真的已经萦绕在向南的脑子里太久太久了。
“我要说是我妈强逼着我的,你会相信吗?”
景孟弦学着她的姿势,枕着手臂面对她睡着,另一手轻轻刮了刮她的粉鼻,弯着眉眼笑问她。
“当然不信!!”
向南在胸口摆出一个大‘X’字来,“我相信你妈会逼着你,但是我不相信你会平白无故的被她逼!除非,你的死穴扣在了她的手里!还有,那天我听你跟你妈说的那些话,我猜,这四年你在商业界里这么努力的奋斗,其实……就是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削弱你母亲的势力,从而……保护好我和阳阳,对不对?所以,你其实根本就是为了我和阳阳而放弃了你的医生梦想的,对不对?”
向南逼问他。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景孟弦忍不住勾着嘴角轻笑了出声来。
“笑也没用!景先生,请你正面作答,不许转移话题!另外,记着你刚刚跟我说的话,你说你不想骗我的!现在答案只有两个,一个‘是’,一个‘不是’!请你做出最诚实的答案!是,还是不是!!”
“怕了你了!”
景孟弦将向南收纳进自己怀里来,“跟个小唐僧似的,唠唠叨叨的,不打算睡觉啦?”
“景先生,你现在是在侧面回答我的问题吗?”
向南紧张的眨眼看着他,“转移话题就等于沉默,沉默就代表默认!”
“……”
这女人!!
“所以,你真的是为了我和阳阳才……”
这个念头,其实无数次的在向南的脑海里划过,但是……
她不敢去确认!
也不愿去确认!!
医生这个神圣的职业,对于这个男人而言意味着什么,她尚比任何人都清楚!
“你别瞎想,我也不单单只是为了你和阳阳!再说了,我现在生活真的挺好的,一切都很好!”
景孟弦抚慰她。
大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愧疚的情绪。
向南的小手抓着他浴袍的领口,心里惭愧得有些难安。
四年前他为了救儿子,毅然决然的娶了一个他不爱的女人,才酿造了如今他这场悲剧的婚姻。
后又为了保护她和儿子,又毅然放弃了他追逐了二十多年的梦想……
为了她和孩子,这个男人毫不犹豫的就把生命中的幸福和梦想割舍掉了……
甚至于,向南能想到当年他的踌躇,无助,犹豫,到最后的毅然决然!!
而她呢?
她做了些什么?
四年后再回来,她居然还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般,跟他斗气?!
“景医生,你还会做医生吗?”
向南仰着颗脑袋,一脸憧憬的看着他。
她希望他能够重回梦想舞台……
不管是为了他,还是为了她。
向南眼底那明朗的期待,让景孟弦有些动容。
但他还是摇了摇头,“我不确定。”
“不确定……”
向南水眸一亮,兴奋的喊了一声,“不确定那就是还有希望咯?!景医生总有一天还会穿上白大褂的,是不是?”
她的情绪似乎比他还高涨。
“白大褂?”
景孟弦剑眉紧蹙。
深深的觉得,这女人如此兴奋的情绪,单纯的就是因为……那件,白大褂!!
“景医生,你现在身价高吗?”
忽而,向南又问。
似乎转移了个话题。
没头没脑的,思维还挺跳跃。
“嗯?”
景孟弦略表不解,“怎么?”
“够买下一个医院吗?”
“……”
原来,她的思维还在上个话题里。
不过,这个提议,倒是真不错!
或许,他真的可以考虑建一座医院,就当商业投资,似乎也不赖。
“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向南简直就把自己化身为了十万个为什么。
“说。”
“你是生病了吗?”
她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生病?”
景孟弦忽而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了。
眸色微暗,闭上了眼,摇摇头,“没有。”
刚还温和的面色,似乎恢复了些许的冷清。
“不许撒谎的。”
向南忙强调。
景孟弦睁开了眼来。
深沉的眸底,黑不见底,“没有撒谎。”
“好吧!那我相信你,只要不是生病就好。”
向南点头,信了。
“那如果你不是生病的话,那为什么……”
“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
向南的话还未来的及问话,就被景孟弦断然打断。
“可是,我还没说完呢……”
向南有些急了。
景孟弦将着急的她纳入自己怀里,抱得很紧,根本不让她有分毫的动弹。
他幽沉的声音从向南的头顶想了起来,“我答应你,一定会找机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不是现在这种温馨时刻!
那种话题,说出来,不过只是破坏气氛而已!
他,不舍得!
但是……
谁也没想到,这个秘密,却在之后的两个小时,被揭了开来……
结果,瞬间将向南拉入了地狱的黑暗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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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是被一阵急喘声从梦中惊醒过来的。
起初,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房间里,黑着灯,她看不清身边的一切,只能借着银白的月光,隐约间看见一抹黑色的熟悉身影,靠着墙而坐着。
而那道重重的喘息声便是从他的鼻息间吐出来的。沉重,闷痛……
一点一点,撕扯着向南的心。
“孟弦?”
向南慌忙掀了被子起床,连拖鞋也来不及穿,就朝他奔了过去。
“你怎么了?”
“滚!!”
却不想,才走至他的身边,就被他一把用力推开。
向南整个人被这股猛力栽倒了地上,手肘磕在地板上,磨破了一块皮。
然她却顾不上这份痛楚,又忙爬了起来,往景孟弦迎了过去,“孟弦!!”
景孟弦忽而起了身来,抓着向南的手就往外拉。
向南吓坏了。
夜色里,看不清他的五官,却能清楚的见到他那双漆黑的深潭里,此刻弥漫着一股骇人的猩红。
他凶狠的模样,像猛兽一般,随时有可能将人吞噬。
而那种情绪,完全不受控制。
因为,向南在他的深眸里看见半分的隐忍,和理智。
他明显在同自己做着拉锯战。
“孟弦,你别拉我……”
向南不肯走。
反手就抱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吊在他身上,死活都不肯下去。
景孟弦愠怒的扯着向南的手臂,力道大得就像一把金刚钳,几乎是要将向南的胳膊扯断一般。
其实,那时候的向南,真的有些怀疑,自己的胳膊会不会被他就这么卸下来!
好痛!!
“出去————”
他用一种嘶哑的,颤抖得极为厉害的声音,粗声命令着向南。
眼底那抹理智,越来越模糊……
要说向南不怕,那一定是假的。
她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
这感觉就像电影里演的,天使忽而化身杀人恶魔的感觉!
让人心惊胆寒。
却忽而……
一只大手,猛地一把抠住了向南的脖子。
而他那双赤红的眼底,再也见不到一分一毫的理智……
全是,疯狂!!
无法控制的疯狂!!
死死的,钳住了他的思维,也钳住了向南的脖颈。
“孟……孟弦——”
“咳咳咳……”
疼!!
好疼!!
脖子就像被一根绳索勒着一般。
无法呼吸,无法言语,整颗脑袋都仿佛快要被拧下来了一般。
“孟弦!!”
“求……求你……咳咳咳……放……放开我!!是我啊……”
“我……是……向南……咳咳咳!!”
向南艰难的发声。
声音破碎,几乎让人听不清楚。
而脖子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
被毒品控制的景孟弦,根本没办法左右自己的思想,此时此刻,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他只知道他难受,他身体的每一寸地方都在难受着……
他想要发泄,想要把身体那份难耐全数发泄出来。
所以,他掐着手里的这个‘物体’,亡命的掐着……
却忽而……
直到,自己的手背上……
被一滴灼热的泪水,烫到……
向南到底没能忍住,哭了出来,泪水一滴滴从眼眶中滑落而出……
她怕痛,怕死。
却更害怕,自己死在他的手里。
她简直不敢去相信,她死后,这个男人会怎样的自责,然后会在监狱里愧疚的活上一辈子……
泪水,烫在景孟弦的手背上,却仿佛,烫在了他的心尖儿上一般!
景孟弦一震,血红的瞳仁扩大,紧缩……
忽而,大手一扬,将向南甩出了两米之远……
向南再次被重重的跌落在地上,浑身的骨头都如同散了架似的,但她终于可以自由呼吸了。
眼泪,沾湿在睫毛上。
她捂着犯疼的脖子,急切的吸气,呼气……
耳畔间传来“砰砰砰——”,玻璃破碎的声音,就像那日她见到他凌乱的房间一般。
此时此刻,休息室里已经一片狼藉。
玻璃碎片溅得四处都是……
伴随着那遭心的破碎声响起,忽而,一块尖锐的玻璃片毫无预兆的朝向南飞了过来,打在向南吹弹可破的勃项间,划开一条鲜红的血印之后,飞溅开去。
向南吃疼的低呼一声。
下意识的捂紧自己受伤的脖颈,拿下来看一眼,即使没有灯,然借着月色却还能清晰的见到手掌心里那触目惊心的鲜血……
向南身形抖了一下……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疯狂的景孟弦。
他就像不认识自己一般,在亡命的发泄着身体和心里的难耐。
“孟弦——”
看着这样的他,向南再也顾不上自己受伤的身体,朝他扑了过去,一把将他抱住。
没有穿拖鞋的双脚,就那么毫无顾忌的踩在地板上的玻璃碎屑上。
玻璃钻入向南的脚底,让她钻心的疼。
但现在的她,根本毫无心思去顾及这些!
她唯一的念头,便是想着如何把眼前的男人拉回现实中来!
“孟弦,别这样!你到底怎么了?”
“你醒醒!!别再摔东西了!你会把自己弄伤的!”
他其实已经受伤了。
向南不知道他到底是磕到了什么地方,手掌处已经在不停地流血,像是玻璃碎片划伤的。
就跟那次见到他乱砸东西时一样。
向南心痛到了极点。
她不能再让他这么自残下去了!
她干脆像只缠树的猴子一般,将整个人都悬挂在景孟弦挺拔如松的身躯之上,双腿攀在他的腿上,手臂挂着他的脖子,不让他有任何大幅度的动作。
然而,女人的力道到底与男人的悬殊太大。
更何况,现在的景孟弦根本就是森林里那发狂的猛兽。
稍一个用力,便将向南扔垃圾似得丢了出去。
“砰——”的一声闷响……
伴随着向南吃痛的尖叫声,她整个人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那堆玻璃碎片上。
疼……
浑身都疼!!
甚至于,向南还能清楚的感觉到有玻璃碎片已经穿进了她的肌肤中去。
鲜血,渐渐染湿了向南身上那件白色的浴袍……
白嫩的小腿上,玻璃片扎在里面,尤显得刺目。
向南到底没能忍住,哭出了声来。
仿佛是因为听到了向南的哭声,失心的猛兽,忽而,停下了手里所有的动作。
他站在原地,身形有些僵硬。
低头,深眸死死地瞪着地上的向南看。
一直看着……
鼻息间,呼出的热气,很粗重。
却也,格外教人心疼。淋漓的热汗,从他的额际间滑落下来,漫过鬓角,落下来……
破碎在地上。
不知为何,那一刻,向南整颗心都因他而拧了起来。
她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只知道,这样的他……
让她由心的……疼!
比她身上这些伤口,疼太多,太多!!
孟弦,你到底怎么了?
出了什么事,才让他像是变了个人……
而他,这么些年,到底又独自承受了多少痛与苦!!
向南起身,尽可能的避开地上的玻璃随便,跌跌撞撞的走近他……
但前方的男人,仿佛是害怕她会再次受伤一般,连忙疾步朝她走了过来,一把将她托起来,抱入了怀中。
那一刻,向南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体,在极致的颤抖着……
而且,抖得很厉害!
呼吸,粗重得极为不寻常。
而他,抱着自己的力道,重得仿佛是要将她生生纳入他的身体里去一般。
两个人,不知就这么抱着,到底有多久。
向南伏在他的肩头上,哭得像个泪人儿。
而景孟弦却一直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毒瘾还在身体里作祟,他的自制力非常薄弱,以至于,他不敢乱动,他怕自己一动……
就伤了她!!
如不是那熟悉的味道、揪心的眼泪、以及那触目的鲜血……
又怎能轻而易举的将他拉回来!!
直到凌晨四点……
一切回归了平静。
向南疲倦的倒在床上,伤口的鲜血已然凝固,浑身的疼痛袭来,让她拧紧了秀眉。
景孟弦站在床头柜前,胡乱的在医药箱里翻找着各种药物。
消毒的盐水、外敷伤药膏、绷带……
他手里的动作,不难看出些许的慌乱来。
弄伤向南,是他从来始料未及的。
他知道自己在犯毒瘾的时候有些可怕,甚至于从前还数次的伤过陈妈,所以他尽可能的把自己关在一个幽闭的空间里,任其发作……
但,总有难以避免的时候,又或者,来不及拉回理智去避免这些伤害。
而这次……
他又把自己深爱的女人,伤害了!
而且是……
全身都是伤!!
脖子上,手背上,手掌心里,大腿上,脚心里……
从上至下,全是触目的血痕!!
他到底对她都做了些什么!!
景孟弦翻出了一大堆的药,在床沿边上,向南的身边坐了下来。
看一眼她身上的伤口,眸仁深陷,瞳孔紧缩。
握着消毒水的五指紧了紧,指间泛出骇人的苍白。
向南感觉到床垫陷了下去,她连忙坐起了身来,强装无事,嘴角还带着笑,“我自己来吧!”
她说着,小手不着痕迹的用浴袍将自己身上的伤口随意的挡了挡,“一点小伤而已,不痛!”
她不想让他替自己上药。
免得被他见到伤口……
愧疚,自责!
向南要去拿他手里的消毒水,却被景孟弦压住了身体。
他的目光,深沉,且极具压迫性。
“躺下。”
他命令她。
声音粗哑,很霸道,却又不失温柔。
向南抿了抿唇,最后还是乖乖躺下,没再拒绝。
而后,轻闭上了眼眸……
浴袍,被解开……
冰凉袭来,让她微微睁了睁眼。
迎上他那张专注,却充满着愧疚的俊颜。
他的目光,落在向南的伤口之上,眸仁泛红,那份自责根本无处可遮。
手,握着沾有消毒水的棉签,往向南的伤口探过去。
“会痛。”
他的目光,看定向南,没有急着下手。
也不舍得下手去,唯恐自己会弄疼了她。
“能忍吗?”
他又问了一句。
“没事,就一点小伤而已!这比我摔断腿轻多了。”
向南故作轻松。
景孟弦漆黑的深潭里掠起一层明显的波痕……
“忍着点。”
消毒水沾过向南的伤口,疼得她倒抽了凉气。
眉心紧蹙,娇身僵直,汗水抑制不住的就从额间漫了下来。
疼……
真疼!
但,她尽可能的让自己不表现出来。
苍白的面容上堆砌着牵强的笑,“我没事。”
她还不忘鼓励景孟弦。
越是如此,他的心,就越疼。
这个一直被他想方设法的捧在手心里的女孩,却差一点……
死在了他的手里!
呼吸,发紧。
他重喘了几口气,整理好了情绪……
“以后,离我远点!”
他说。
又补充了句,“我比你想象中的,更危险!”
从前,他或许还能自欺欺人。
可如今……
自己把她弄得浑身是伤,他又如何还能与她不顾一切的承欢下去?
这次是差一点……
下次呢?
下下次呢?
会不会自己哪次真的就把她给杀了?
刚刚那些狰狞的画面,大概也吓坏了她吧?如果被阳阳看见呢?他会不会吓得痛哭?
他父亲的形象,在他天真的世界里,大打折扣?
景孟弦想到这些,胸口的疼痛反复加剧,眸仁泛着殷红,“如果哪天我真把你杀……”
“不会!!”
他的话,还未来的及说完,就被向南急切的打断开来。
泪水,沾湿了向南的羽睫。
喉咙哽咽,声音颤栗。
小手紧紧地扣住他大手的手腕,坚定道,“你不会杀我!你不会舍得的,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也不过只会像刚刚那样,你会撒手的……”
向南一想到他刚刚说……让自己离他远点的那些话,她就觉自己的心脏如同被搅拌机碾过一般,心脏被碾成肉屑,疼得她一抽一抽的……
手,捏着他的手腕,不自觉的加重。
那感觉,似唯恐他随时会从她的身边消失一般。
景孟弦上药的手,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头,低着,始终没有抬起来。
“尹向南——”
他拾起眼眸看她。
眼波里,平静得如同没有一丝波澜。
却不知,面具下,早已汹涌澎湃。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那样吗?”
他的语气,同样波澜不兴,清冷得似没半分情绪。
向南心头一紧……
她忽而,有些害怕听到这个答案了!
“因为,我吸/毒了!!”
他说。
粗哑的声线,颤栗,不明显,却依旧能感觉到。
向南眸仁放大,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的男人。
“不……不……不可能……向南摇头,水雾迅速漫起,面色瞬间惨白如纸,“我不信!!”
“我刚刚那样不是什么生病,而是……毒瘾发作!!我景孟弦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瘾君子!!”
景孟弦捧住向南的脑袋,冲她嘶吼。
赤红的双眼,染上一层凛冽且心痛的波光。
大手按住她不停摇晃着的脑袋,冲她吼道,“听懂了吗?我现在是个吸毒犯!!只要你报个警,就会有警察把我抓走!!这样的景孟弦,你确定你还要跟着他吗?你真的敢保证他犯毒瘾的时候,不会一怒之下,杀了你吗?”
“不可能!!不可能——”
向南扣住他的手臂,哭着,不敢置信的冲他喊着,“我不信,我不相信!!”
可是,现实却是由不得她不信……
怎么会这样子呢?
向南痴呆的坐在床上,任由着泪水沾湿了她的羽睫……
挂满泪痕的面颊,越来越惨白。
她想过种种他发狂的缘由,却从未想过……
他……吸/毒了!!
…………
这夜,到底谁也没有睡过去。
两个人和衣躺在床上,谁也没有说话,也不动弹。
都只是闭着眼,各怀心事。
直到凌晨六点,窗外的天蒙蒙亮,景孟弦便掀了被子起了床。
向南还一直背对着他,僵着身躯。
没有回头。
大约十来分钟后,门锁被旋动,他出去了。
后来,直到向南起床,他也没再回来。
八点时分的时候——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向南没理会。
敲门声一直不断,向南终于才掀开了眼帘,“谁?”
她轻声问了一句。
声音有气无力的,一听便知没什么精神。
“尹小姐,我是景总吩咐过来给您送衣服的。”
外面是个陌生的女音。
向南听闻,连忙坐起了身来。
浑身困乏无力,脑子也有些晕眩,“进来吧。”
而后,就见一个清秀的女孩推门走了进来,“尹小姐,您好。”
她进来便礼貌的同向南打招呼。
只是再见到地上的一片狼藉时,她微愣了半秒。
向南扯出一抹微笑,“你好,你把衣服就搁在桌上吧,谢谢。”
她道谢。
“不用。”
女孩送完衣服,预备出去,却还是被向南叫住了脚步,“景总在外面吗?”
她问他。
“没有。”
女孩摇头,“我过来也没有见到景总。”
“哦……”
向南有片刻的失神。
末了,冲女孩笑笑,“谢谢。”
女孩出了休息室去。
留下向南一个人对着狼藉的休息室发呆。
她下床,开始整理房间。
期间有钟点工来过,但被她拒绝了。
这样的画面,她不想被太多的人见到,免得出去传得沸沸扬扬的。
他定不愿被太多人知道吧?
向南想起昨夜的那些画面,心依旧如同被拧着一般,疼得厉害。
也不知道他受伤的手如何了……
向南到底没按捺住,掏出手机,给他拨了通电/话过去,然而,回应她的却是,已关机。
关机??
向南心一惊,有些急了,连忙又给他的助理李然宇拨了通电/话过去。
结果……
同样是关机!
怎么回事?
向南当真有些急了。
将休息室里凌乱的碎屑清扫完毕后,向南又给景孟弦拨了通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听着那冰冷的机械音,向南的心,一坠再坠。
整理好自己后,走出休息室,不见景孟弦的踪影,而李然宇亦没有来上班。
景孟弦的助理秘书李茜倒已经过来了。
“李秘书,请问景总和李助理今天都没有来公司吗?”
向南只好问她。
“景总出差去了,李特助一起去的。”
说着,李茜又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这会应该已经登机了呢!”
“这样啊……”
向南有些怔忡。
“那他们去哪了,要去多久,你知道吗?”
向南又问。
“非洲,马达加斯加。”
“非洲?”
“嗯,受政府邀约去塞舌尔玛亚度假村考察。”
李茜点头,回答。
向南有些失落,“去这么远,那得去多久啊?”
“听李助理说最迟也得半个月吧!这不,工作上的事儿都移交到咱们手上来了!”
李茜笑着抱怨,又道,“那我先不跟你聊了,这几天非得忙晕了不可,走啦!”
“嗯,拜拜……”
向南当真好些天也没再见过景孟弦了。
不仅没见过,甚至于连他的电/话也打不通。
向南有种感觉,他好像是在刻意避着自己。
他不在国内的这些日子,向南也没少去他的家里。
周末,窝在他的露天阳台上晒太阳,看着眼前那一望无际的蓝色海洋,确实也是人生里一种最奢侈的享受。
当然,于她而言,最奢侈的享受,无外乎是因为……
这里的空气,残留着他的味道!!
陈妈在厅里做清洁,向南回头问她,“陈妈,这些天孟弦有打电/话回来过吗?”
“嗯,打过的。”
陈妈如实回答。
向南心头微沉,“那他有说什么吗?关于我的。”
陈妈听闻向南的话,微微停顿了一下,这才回答,“我有跟先生说小姐你偶尔会带着小少爷过来。”
向南起身坐好,盘着腿儿,一脸期待的看着陈妈,“那他怎么说的?”
陈妈摇头,如实交代,“先生什么都没说……”
“这……这样啊……”
向南心里头有着重重的失落,眼潭暗了下去。
“小姐,你跟先生吵架了吗?”
陈妈也非常关心他们的情感进展。
“陈妈……”
向南圾了拖鞋,走进厅里来,“有件事,其实我一直想问问你……”
“嗯?”
陈妈停了手里的活儿,看着向南。
“小姐,你想问什么呢?”
向南咬了咬唇,似乎不知该从何开口,也不知这个问题当问不当问。
“陈妈,上次孟弦犯病……”
一听向南的话,陈妈脸色微微变了变,虽然不太明显,却还是被向南捕捉到了。
“小姐,你别担心,先生没什么大事,那只是他的老、毛病而已,迟早有一天会要好的。放心……”
“陈妈,你其实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儿吧?””向南盯着陈妈,目光如炬。
陈妈的脸上闪过几许慌乱。
向南忙拉过陈妈的手,安抚她道,“陈妈,你别慌,其实……其实关于孟弦的病,我已经知道了。”
向南故意说的是‘病’。
因为,她知道,景孟弦不会希望别人把他说成‘瘾君子’,更不愿被人见到他犯毒瘾的样子……
向南永远忘不掉,那天夜里他扣住她的肩膀告诉她,他是一位瘾君子时的表情……
愧疚?痛苦?自责……
太多太多的情绪,纠缠在他的眉心间,让向南如今想来,心口还拧着痛。
呼吸,有些压抑。
“陈妈,你能告诉我,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向南的声音,有些哽咽,雾气染在水眸里,通红一片。
“我……”
陈妈有些为难,然而看着向南这份发自肺腑的关心,她又实在不好意思欺瞒。
向南吸了口气,“陈妈,我知道,这事儿一定不可能是孟弦自愿的!我了解他的为人,他那样一个有梦想有追求的男人,是决计不可能自己吸毒的!对不对?”
他一定是被人迫、害的吧?
可是,谁会这么对他呢?
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呢?
这么些年来,这个男人身上到底又背负了多少的痛楚呢?
她都想了解,都想知道!
即使,没办法替他讨回公道,但至少这份痛恨,还有她在陪着他,但至少以后的痛苦,她也会陪着他……
“唉……”
陈妈叹了口气,招呼着向南坐下来,“这事儿说起来话就长了。”
“陈妈,你说,我听着。”
向南也扶了陈妈坐下。
陈妈的手指一直不停地揉着手中的那块抹布,沧桑的目光看着向南,眼底有淡淡的薄雾笼起,半响,才缓缓道,“我照顾先生已经有整整四年的时间了,当时我来的时候,先生才刚结婚,还没搬出来住,那时候还是跟老爷、夫人和曲家小姐住在一起的。可是,那时候先生跟曲小姐的关系不算太好,结婚好长时间了,先生也从来不碰曲小姐,后来老夫人知道了,发了一顿很大的脾气,但先生依旧无动于衷,再后来老夫人急着抱孙子,就一次一次的给先生下催/情/药,唉……”
说到这里,陈妈顿了顿,叹了口气,眼波里有淡淡的忧伤掠起。
“说起来啊,这老夫人对咱们先生可真够狠的!但先生也特别犟,哪怕是大冬天里,吃了药也宁愿把自己泡在冰水里,一泡就是大半天的,就是不肯跟曲家小姐有什么。”
陈妈说着抹了一把老泪,声音哽咽了些分,“你都不知道,先生就因为这种事儿病过多少回,好几次都引发了炎症……”
向南听得心里一抽一抽的,小手下意识的篡紧,而手心里早已是一层薄薄的细汗。
脑子里流窜的全是孟弦为了控制药物而把自己泡在冰水中的情景,她光想想,都觉寒冷难耐,就更别说还有药物的折磨了。
那种药她不是没吃过,一发作起来,单靠冷水,真的难以控制……
那种千万只虫蚁同时啃咬着脚心的感觉,大概也不过如此了吧!
“如果真的只是给先生打几针催/情/药,那也就罢了!或许先生也不会跟老夫人的关系闹得这么僵了……”
陈妈又继续说。
向南一颗心都提到了嗓门眼里。
“老夫人见先生每次都不受药物控制,自以为是药物的分量不够,最后那次,也不知道她到底从哪儿弄来的一支药剂,我记得那东西是黄黄的一支,很粘稠的那种,那天趁着先生睡着的时候,老夫人直接让医生注射进了先生的脑子里……”
陈妈说到这里的时候,搁在身前的双手因愠怒而紧握着,她的情绪也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小姐,我陈妈活了大半辈子了,真的,可从来没见过这么狠的母亲!!对别人绝情点,尚能理解,可怎么对自己的孩子……虎毒还不食子呢!!“
向南的胸口因激烈的喘息而起伏加剧,眼眶通红,银牙紧咬着,像只愤怒的小狮子。
“呵……如果那药只是普通的催/情/药,也就罢了!可结果,打完那支针剂后,先生一睡就是整整五天……哪只那药根本就是一支毒针!!毒品的纯度高达90%……直接打在先生脑子里,差点将他所有的神经系统麻痹,如不是抢救及时,可能当时先生真的就那么过了……“
听闻陈妈的这些话,向南终于没能忍住,捂着嘴哭出了声来。
她想,如果现在温纯烟真的就站在她面前的话,她一定会冲上前去,狠狠地甩她一耳光的!
不管,她到底是不是景孟弦的母亲!!
一个做人母亲的,怎能如此狠毒的对待自己的儿子?!!
向南气得浑身颤抖,脸色一红一白的,小手紧握成拳,搁在自己的双腿之上,情绪随时有可能失控。
陈妈说到这里的时候,也同样恨得牙痒痒。
“虽然老夫人这么对先生,可是,先生终究是个孝顺的孩子!庆幸,他的根本还是像老爷的,为人和善,对自己的母亲也终究狠不下心……他染上毒瘾的事儿也从没同老夫人提起过,我想老夫人到现在可能还以为那么些剂量不足以让先生染上毒瘾!虽然你看先生把老夫人的财产全部收纳到了自己的旗下,可是他这样也不过只是为了让老夫人收敛一点,该花的钱,一分也不会少给夫人!先生对她,可当真是仁至义尽了……“
听完陈妈的这些话,向南只觉整个人的五脏六腑都翻江倒海的挤到了一起……
心脏更是像被搅拌机疯狂的捣成了碎片……
再也拼凑不起来!
向南简直无法想象,这四年来,这个男人,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挺过来的!!
她突然好后悔……
好后悔为什么在他如此需要自己和阳阳的时候,他们俩却没能陪在他的身边!
最后向南到底没能忍住情绪,捂着脸痛苦的呜咽出声来。眼底一滴一滴从指缝间流出,顺着手背落下来,让陈妈看着也跟着红了眼去。
陈妈安抚的搂住向南的肩头,“小姐,陈妈说句实在话,我跟先生也跟了这么些年了,她身边的那些女孩子我没少见过,但真的能够被他这么惦记在心上的,除了你就再也没有别人了!我以前总不太明白,只以为先生是个没有七情六欲的人,可是,直到你出现陈妈才明白了,原来他不是没有七情六欲,而是把七情六欲用一把心锁锁起来了,直到你出现,他才将这份***又放了出来……”
听着陈妈这些动情动意的话,向南哭得更厉害了。
“陈妈,可是……他现在不理我了……”
向南哭得一抽一抽的,抓着陈妈的手,无助的像个孩子。
“他怕拖累了你!这孩子……永远都这么……”
陈妈抹了一把老泪,“这孩子心里背负的东西太多了!对他而言,除了跟你在一起时的日子称的上是幸福的,其他时候,可能都是灰暗的!”
陈妈摇头,抚慰着向南,“这样的他,根本没信心能给你想要的幸福……小姐你也别逼着他,慢慢来!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把他救出来的人,可能真的就只有你了……”
陈妈握紧向南的手,“小姐,就当陈妈拜托你了,你可一定……一定要救救这个孩子……“
向南的眼泪‘啪嗒啪嗒’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她连连点头,“我会的!!我会的……我不会放弃他,这辈子都不会!!哪怕就是他赶我走,我也不会再走了!!”
向南告诉陈妈,也这样在心里,告诉着自己!!
这辈子,她注定要赖着这个男人,永远永远……都甩不掉了!!
那天,向南给景孟弦打了很多电/话,然而回应她的永远都是电/话不在服务区。
后来她又不停的给他留言。
但留言就像石沉大海,永远都没有回应。
但她分毫也不气馁,继续拨,继续留言。
向南又把那颗耀眼夺目的海洋之心带进了耳洞里……
头发盘起来,挽在脑后,将耳钉毫无保留的曝露在每一个人的视线里。
“哇!向南姐,你这耳钉好美哦!!哪儿买的呀?我也想要。”
向南才一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小八便一脸艳羡的朝她凑了过来,摸着她耳垂上的耳钉就不肯撒手了。
“别人送的!”
向南笑眯眯的作答。
“哟!笑得这么幸福,谁送的啊?景总啊?哇,该不会是景总这次去非洲给你带回来的礼物吧?”
小八八卦的打趣着向南。
向南眼眸一亮,激动的拽住小八的手,“你刚刚说什么?景总回来了吗?”
小八见向南这副激动的模样,有些无语了。
“难道你还不知道景总回来了啊?”
小八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向南心头一喜,哪里管小八的问题,起身就急着往外跑,忽而又疾步折了回来。
飞快的掠起桌上她还未开口的早餐,问小八,“你刚刚见到他了吗?”
“是啊!我在等电梯的时候,见他和李助理一起进了总裁专用电梯!现在应该在办公室吧!”
“谢谢。”
向南道谢后,一阵风般的卷出了设计部。
“……”
小八无语了。
小别胜新婚就这意思吗?
不过才两个星期不见而已,不用……这么激动失常吧?
果然啊!!思念是一种病啊……
…………………………………………
向南在总裁办公室外纠结了很久很久。
站在门外,脑子里翻江倒海的,飞快的把所有的事情都重头理了一遍。
自己发了那么多信息过去,显然,都已经飘到了印度洋里,没了回音。
他肯定是见到了,但……就是故意不理会她的!
向南一想到这里,刚刚还在设计部时的那份激动、兴奋的心情,早已收敛了不少。
她想,接下来,她可能要面对的就是景孟弦那张清冷如冰的扑克脸。
但没关系,她受得住!
反正她也习惯了!
就跟当年读书那会,她舍命儿追着他时是一样的道理!
向南如是安慰着自己。
“咚咚咚——”
向南礼貌的敲了敲门。
“进来。”
低沉的声音,醇厚动听,饶有磁性的从里面传了出来。
向南不由自主的收紧了心弦,连呼吸也微微顿了顿,这才小心翼翼的推开了他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半个月不见,忽而再见,向南的心头,还是免不了的动了动。
他似乎又好看了些分?!
哪儿好看了?
凌厉深刻的五官,一如从前,完美,无可挑剔。
非要指出唯一的不同之处,大概是……黑了些。
是的!晒黑了些,却偏偏不像常人那般,黑了显脏,而他却是那种沉稳的尊贵中透出男人那适中的黝黑,比从前显得更加霸道、魅惑了些。
这样的他……
更加让女人无法招架吧?!
“景总。”
向南收起自己打量的眸子,礼貌的喊了一声。
听闻向南熟悉的声音,景孟弦翻文件的手,微微僵了僵。
拾起头,看着向南,眸光清淡,没有多余的波痕。
就那么看着背手立在门口的向南。
似乎,今天的她,与平日里稍有不一样……
金色的长发被她简单的挽至了脑后,成熟干练的气质彰显不少,却一点也不显得老拙。
这样的装扮,很适合她。
漂亮,妩媚,却又不风/***……
还有左耳上那枚蓝色的耳钉……
海洋之心!!
景孟弦深眸剧缩了几圈,波痕浮动,却又很快的,恢复自然。
剑眉微扬,问向南,“有事?”
向南紧了紧背在身后,握着早餐纸袋的小手,“嗯,有。”
她说这话时,还当真有些心虚的。
“?”
景孟弦等着她的下文。
向南忙几步走近他。
他真的黑了些,但这样的他,确实也足够迷人。
向南站定在他的办公桌前,将手里的早餐搁在他的桌面上,“其实我也没别的什么事,我……我只是来给你送早餐的,这么早你应该还没吃过吧?你试试,这是我自己做的,味道还不错,是阳阳最喜欢的口味,你应该也会喜欢的。”
向南一个人说了一堆话,最后回应她的却是一句格外冰冷的逐客令,“要没别的事,出去吧。“……”
要说向南心里不失落,那一定是假的。
“景总……”
向南还想问问他短信的事儿。
“出去的时候,一并把早餐拿出去!”
景孟弦说完,起了身来,去拿衣架上的外套,优雅从容的穿上,往外走,边走边道,“还有十分钟,所有设计部成员开大会!”
“啊,哦……”
向南这才想起今儿开会的事情来!
一拍脑袋,连忙跟着景孟弦的步子就往外走。
景孟弦是此次会议的主持人,会议的内容无外乎还是就这个方案进行一系列的探讨。
一贯对工作认真负责的向南,也不知道为什么,整场会议下来都有好几次的走神,目光一飘到景孟弦那张冷峻的面容上,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尹向南,你来谈谈你的意见吧!”
秦总监一眼就看出了向南的心不在焉。
嘴角扬起一抹算计的笑,这种时候不让你丢人一回,又还更待何时呢?
向南没料到会突然点到她的名字,她木讷的站起来,看着会议桌上所有的人,还有些不明所以。
景孟弦深沉的目光紧盯向南,似乎也在期待着她的答案一般。
向南被他看着,呼吸都变得有些不顺畅起来,她本来还打算硬着头皮胡乱的扯两句的,到最后,到底还是挫败的他垂下了双肩。
“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所以没听清楚你们讨论的话题。”
向南到底还是如实交代了。
景孟弦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阴阴沉沉着,似暴雨来临的前奏,“我们公司不需要做事如此不专注的设计师!下不为例!!”
他冷声宣布,警告。
分毫不给向南留任何的情面。
秦微茹得意的笑了。
向南挫败的坐回椅子上来,自知这事儿确实是自己有过,可是,她向来就是个比较情绪化的人,而她情绪上的波动,还不就是因为他……
向南烦得根本无心工作。
中午,忽而接到陈妈的电/话,说是因为乡下的大伯逝世了,得回去奔丧,所以需要请一个星期的假,希望向南有空的时候能够去他家里帮忙照顾照顾她的先生。
可想而知,向南自然是欣然接受,答应,而且中午下班的休息时间,她还从陈妈那得来了他们家的备用钥匙。
【加更啦加更啦!!亲们记得把月票给镜子留在月底翻倍哇!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