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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姐这种放羊似的管理方法虽然对手底下的人员掌控稍微松懈一点,但安全系数很高,所以对底下的人有些小动作她便也睁只眼闭只眼。没想到,六姨居然也会成为他们的一员,终有一日跟她站到了对立面上。唉,人心不足蛇吞象,她是帮也帮了,说也说了,苦口婆心的劝了半天,都没有用,道不同不相为谋,便别怪她只顾着自己了。
蔡姐随着行人移动,很快脱离主路,七拐八拐,消失在了胡同中......
六姨等菜姐下了车,一脚油门轰到底,绝尘而去。话不投机半句多,这句话用在她们两个人之间,再合适不过。不像蔡姐还有些对往昔两人情分的感慨,六姨直觉得蔡姐的离去,是将捆在她身上最后一根绳子也断掉了,说不出的自在。毕竟对六姨来说,现在她在一行当里算得上轻车熟路,蔡姐多数时候是个干分钱不管事的主儿,要不是因为她一直捏着买方那条线,早八辈子就被N市觊觎她积累财富速度过快的人给灭了。偏蔡姐自己是个没眼色的,还以为是其他人怕了她。
她大热天不辞辛劳地往大西南那偏远地方跑了好几趟,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给自己的货找条销路么?现在销路都已经找到,下家也联系好了,她还搭理蔡姐,让她不干活白拿好处干什么。以她那钻到钱眼里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让其他人占她的便宜,哪怕没有今天这一出,六姨也是打定了主意,过几天就跟蔡姐摊牌的。
不过念在两个人合作一场的份上,她本身是希望好聚好散的,无奈蔡姐现在混得好了,打心眼里调不起她这个老搭档,她又何必自取其辱,非得用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反正跟蔡姐拆伙早一天晚一天于她一点损失都没有,全都是好处。
嗯。希望这个一脸高傲的女人到时候别回来求着她,所谓风水轮流转,凭什么她六姨就是给人一辈子打工的命,自己当不得家做不得主?她还偏不信这个邪了。
心疼地看看在后座上捂着腮帮子直嘬牙花的儿子。刚刚蔡姐扇人巴掌的时候可是分毫余力未留,陆兴业现在两只脸颊红的跟猴屁股似的,让她这个当娘的好不心疼。从小到大自己都没舍得动过儿子一个手指头!金尊玉贵养大的儿子,居然让人如此欺负,而且还是当着她这个当妈的的面。欺人太甚!
“儿子,这是最后一回了,咱们就忍一忍,以后再不用受她的窝囊气了!”比起六姨的眼高手低,陆兴业可以称得上有些头脑,至少不像母亲那么愚蠢,把事情想的过于简单。蔡姐作为一个女人能撑起这么大摊子来,必然有她的过人之处,小心谨慎不论放在什么时候都称不上有错。他也曾劝过母亲要小心一些,无论什么时候钱再多再好也是安全第一。钱没了可以再挣,人没了可是找不回来的。
但是也许是这么多年母亲一直顺风顺水,没受过什么挫折,再加上一直被蔡姐压得狠了,总觉得心里有口气憋闷着,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翻身当家做主人,随心所欲一回,自然是宝贝儿子的话也听不进去。陆兴业苦口婆心捂着腮帮子一顿劝,老娘倒没有不给面子到底,却也只是敷衍着。随意哼哼了两声。陆兴业只能无奈的苦笑,决定最近这段时间一定要盯好自己的老娘,千万别让她整出以她的能力摆不平的事儿来,把一条老命折腾没了。
六姨的车足足开了两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他们做着见不得光的买卖。自然心里是虚的,藏人的地点当然越偏僻越好。他们来的这个地方是他的老窝点之一了,虽然对六姨来说,这个地方留下的回忆并不是太完美。
这里是蔡姐最一开始发迹的地点,她们从这里可谓白手起家。但是在合作最初的几年里,六姨从来没有来过这儿。她知道那个时候蔡姐对她或多或少是有些防备心理的,到后来她被领到这儿的时候,她还以为蔡姐终于选择信任她了,愿意把这么重要的秘密跟她分享,却没想到人家不过是富贵了发达了,看不上这破破烂烂的狗窝,把她当成捡破烂儿的,随手甩了出去。
满腔热血都被兜头一盆凉水浇灭,六姨想要跟着蔡姐一块好好干的心终于歇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六姨开始有了二心。看在蔡姐眼里,总觉得她不服管教,见钱眼开,偏偏还是个没脑子的莽货,早晚都会出事,因此平常对她说教时带出来的那种态度是怎么看怎么都让六姨心里不爽的。六姨从小就是个偏执性子,最看不得的就是有人拿着高高在上的态度,端着架子对她说教,蔡姐越是教训,她就越忍不住想对着干,到得最后几乎已经坐下心病。她和蔡姐从来没有真正毫无芥蒂过,那怕蔡姐如此以为,那也只是一厢情愿,不在意六姨的看法,自以为是罢了。
这偏僻的小旅馆如非必要,六姨是轻易不会迈进一步的。但是因为地处实在偏僻,绝对称得上安全,所以在六姨觉得今天他们有些高调,引起了不必要的关注后,还是第一时间想起了这里。非常时期,安全第一,她也就顾不了那许多了。
这一次是她自己心急了,思虑不周,当时面对民警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哪怕老练如六姨,也觉得阵阵后怕手脚冰凉。看来最近这段时间还是低调一点的好,她就是千般万般的看蔡姐不顺眼,也不得不承认,论其蔡姐对危险野兽般的直觉,真是她认识的人中最准的一个。
反正现在好货色已经到手,好好调教调教,教教规矩,先磨磨这丫头的性格。她可是记得很清楚,两年前就有个丫头,从她手里卖出去的,性子太烈,她当时怕风声太紧容易出事,转手转的急,这丫头到了买家手上不出半个月。趁人不备想跑,没跑了之后回来挨了一顿打,没成想却是个气性太大的,当天晚上。乌漆麻黑的时候,一根裤腰带吊在了房梁死了。
原本他们这行当是不管什么售后的,钱货两讫,活生生的大姑娘交到对方手里去了,是死是活以后都跟他们没有关系。但是现在生意不好做呀。虽然买方市场巨大,但是无奈竞争压力也是太大,再加上警察查得紧,哪一环节没打点好都可能会出事。人家花了好大一笔钱,买回去个媳妇,这没几天就死了,那个村子又是老主顾,从他们这里买走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现在这样的主顾可不好找。他们不得不经心一点。人家耗费了大半生的积蓄,他们一句钱货两讫就想推个一干二净,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最后解决的方法,就是他们免费给人家换了一个,想想那如花似玉白赔出去的大姑娘,如果卖出去至少也值个几万块,那么大一笔钱长着翅膀扑棱棱地飞了,六姨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有了这么血淋淋的教训,刚拐到手的姑娘她是无论如何不敢马上转手出去的,总得先琢磨一番。让她们老实一点了,才敢出手。
盯着昏迷不醒的王亚,老太太眯起一双小眼睛开始算计,把她卖到哪里去能得到最高的收益。这么细皮嫩肉娇滴滴的小美人,我见犹怜,可不能白瞎她承担了这么大的风险拐过来。然后她转头瞥见自己的儿子正色眯眯地盯着王亚看,突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知子莫若母,这小子撅撅屁股她就会知道他要拉什么屎。好好的一个大小伙子。不想着好好说个媳妇,早日成家立业给她生个大胖孙子,天天就知道出去胡搞,快三十的年纪了,还跟个孩子似的贪玩。
她跟守财奴似的往家里划拉钱,还不是为了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她原是想着自己一身肮脏不要紧,把儿子培养成才就好,可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把自己儿子陷了进来,虽然这是门来钱快的买卖,但终究不是正道,自己一把年纪了,被抓住死也就死了,但是自己的儿子还这么年轻,她留下这么多的钱又给谁花。
不行,还得想个办法让儿子脱了这滩浑水,好好回去过日子,哪怕有朝一日她真的被抓了,九泉之下也能闭上眼睛。她没好气地骂了儿子几句然后扯着他的耳朵将他拽出了房间,正色道:“兴业,别怪妈管你,这桩买卖完事之后,你出去开个小店,别再跟着妈做伤天害理的事了。咱们母子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妈可不会害了你,咱们手里攒的钱不少了,你拿着钱好好过日子,正正经经给我娶个儿媳妇才行。”一听老妈又旧事重提逼着他娶媳妇,陆兴业只觉得有些头大,现在的老头老太太是怎么了,养个儿子女儿跟养个狗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到了发情期,欢欢喜喜的拉出去配个种,甭管你心里多不乐意。到了年纪不结婚,父母以死相逼的都有,自己到底是因为爱情想结婚,还是因为父母的面子?跟这样一根筋的老妈讲道理,陆兴业只觉得阵阵无力,敷衍地答应下来,至于有几分上心那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这样的话以前六姨就说过,陆兴业惯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知道他母亲拿他没办法,但是这一次,六姨是真发了狠,等这一单买卖结束无论如何都要把儿子摘出去。
但是俗话说得好,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么多年,被六姨祸害的姑娘无数,她从来没有担心过会有哪个找上门来。卖到那山高皇帝远的穷山沟沟里,神仙也是逃不出来的,铤而走险买媳妇的人家,花费了大半辈子的积蓄,怎么可能简简单单的就让人给跑了呢?
但凡事总有例外,六姨这是夜路走多了,终于碰到了鬼。就在他们到小旅馆的第二天晚上,夜深人静正好眠,六姨忙碌了一天,好不容易把久没人气的小旅馆收拾出三间干净屋子,舒舒服服地住了进去,几乎是沾枕即眠。
半夜三更的时候,她隐约听到隔壁传来一个女声细细碎碎的呻吟和尖叫声,没当回事,肯定又是她那不听话的儿子色心大发,背着她偷偷去搞王亚了。真搞不明白,明明可以正正经经的交个女朋友,偏偏好这一口,这不要脸的毛病,跟他那死鬼老爹真是一样一样的!
算啦,反正卖出去也是便宜了别人,让自己儿子玩一玩又能怎么样,不会少卖一分钱,于是她装作没听见,捂着脑袋呼呼大睡。
不过没多久,王亚发出一声短促的绝望惨叫声,突然划破夜空的寂静,吓得六姨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大半夜的干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兴业也是,不知道轻点啊,那可是十好几万块钱,弄坏了怎么办?
儿子在那方面的事儿有些小癖好她是知道的,不过一直都很懂分寸,毕竟如果玩坏了,会直接影响卖出去的价钱,他们又不是跟钱有仇,哪里会故意下狠手。可是刚才王亚那声叫,怎么听都有些惊吓过度的意思,六姨不可能装作没听着,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从舒适的被窝中爬起,过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因为担心儿子现在衣冠不整,所以六姨很贴心的没有开灯,只是手上拿着手机借助微弱的光线照明。反正这小旅馆她也很熟悉了,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不然开着大灯,看到些不该看到的,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二十多岁的大小伙的,她也怕看见了长针眼。
“兴业,妈妈进来了啊。”到门口的时候,六姨特意敲了敲门,大声喊了一句,希望一会的场面不要太难看。她没有听到儿子的回答,却是王亚又惊恐地哭了一声,然后像是突然被人捂住了嘴一样没了动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