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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的倒喝声中,龙女突然低声一言:“得罪”,话刚出口,也不管无忧能否反应,脚下一个蹬踏,竟将人界武林赫赫有名的破戒刀法以剑使出,三剑速出,全是攻势,狠准威猛。
无忧措手不及,堪堪避过当胸一剑,两处肩头却被剑刺破,毫无疑问龙女胜出。
观伯弈神色对此结果并无惊异,似在意料之中。
包子担忧地看着台上,心中很是不平,这龙女也太阴险了些。
无忧回过神来,勉力掬起一笑,示意几人勿需担心,随后便跟着落败者去了。
申时,武斗结束。管事者带胜出者去主殿见赤泉侯,赤泉侯又说了好些赞赏的话,将诸人安置入了西泉殿,只待酉时九天娘娘来接。
西泉殿外花团锦簇,殿内装饰华丽,二十间厢房各安置一人,又为每人拨了两名侍女,伺候梳洗更衣。
伯弈看着侍女送来的衣物,顶冠色如雀头、赤而微黑,玄色丝衣、纁色下裳,竟似大婚时用的爵弁服,心中微觉好笑。
等到酉时,伯弈换好衣物,侍女来迎。出了门,听得一阵鼓乐齐鸣、乐音飘飘。
久未露面的艾西将军远远站了一会便自去了。
近处空地上立着二十顶大红轿子,轿顶系着大红礼花,轿边立着轻纱蒙面手挽花篮的年轻女子,空地处已铺洒了不少艳红花瓣。
如此阵仗,分明婚嫁之仪,这九天娘娘还真当自己娶夫不成?
在侍女的搀扶下,伯弈上了轿。
刚在轿中坐定,轿子就自动飞了起来。眼见二十顶无人抬的大红花轿并二十名若仙女般的年轻女子自空中飞过,地面上传来一阵阵的惊叹之声。
大轿封得严实,竟无一处可让人看出去,如今行到哪里、外面是何环境伯弈皆是不知。
除妖物的事情外,还有两事使伯弈心有疑虑:一则迦南一入府便由他姐姐顶了包,迦南人去了哪里?二则古虞侯入赤泉侯府后便未再露面,他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过了好一阵,悬飞空中的大轿缓缓落下停稳,放铳放鞭,吹打之声再次响起。
伯弈出轿,见嶙峋怪石中立着一座黑石砌成的宫殿,宫殿四周是悬崖峭壁,殿身悬空,只以两根石柱支撑。
地上铺着软软的赤色砂土,殿门牵着两张巨大的黑色幕纱。侍女引伯弈等人向前而行,黑纱自动扬起分至两边,带起一点腥臭的味道。
穿行了许久,侍女带众人停住,几层薄薄的黑色轻纱后,斜躺着一几近赤**裸的女子,身材曼妙凹凸分明,让人看了血脉膨胀。
侍女缓缓开口:“娘娘,胜出者已经带到了。”
这般暧昧香艳的场景,让不少胜出者中面红耳赤,呼吸变得浑浊起来,恐怕谁也没想过这九天娘娘竟是如此模样。
侍女挨个将他们的姓名报出,帘后传来娇媚动人的声音:“这幻泉河养出来的好儿郎,果然皆是不凡。第一排第三人是否叫卡桑。”
卡桑恭敬答过:“小的正是。”
九天娘娘软绵无力地道:“好,模样周正礼数周全,先且留留,其他人先带下好生歇息。”
侍女恭敬答过:“是”。说完,那侍女示意未点到名的人随她去。
包子看伯弈和龙女,两人只是一脸平静地跟着侍女。
包子心下打鼓,这师公干嘛呢,妖怪留人分明没安好心,这卡桑刚才还分过吃食给他们,难道真坐视不理?
伯弈见包子停住不走,笑言道:“礼,小心跟好,待安顿下来我们兄弟三人才好一叙。”
包子不明,盯着伯弈暗想,这师公干嘛看着我叫别人啊?
伯弈又好气又好笑,只得叫道:“虞丘礼,可是太紧张了?”
包子终于反应过来,叫的不正是自己的化名吗,伯弈的话说得已是明显,再不懂就真是笨蛋了。
包子赶紧整理好思绪,跟了上去。
无数的黑纱将大殿分隔而开,使一个宽大的空间变得狭小起来。
侍女在前,众人在后,如此又不知过了几道门槛,绕了几层纱帘,帘后方才显出一个个蚕茧形状的椭圆屋子来。伯弈细细瞧过,似以黑藤编制而成,实则却真是蚕妖结成。
侍女将一众人各自分配一间。包子倒是十分新奇,进屋后上下左右都看了一遭,才想起找伯弈。
包子去时,龙女已在伯弈屋中。
见包子进来,伯弈做了一个噤声的暗示,朗声说道:“玉、礼,真想不到你们也来参选。我们兄弟几人难得一聚,只可惜彦弟却落败了。”
龙女笑说:“复表兄若真想彦弟,不如与今儿带我们来的美人姐姐打听打听。”
包子听得一头雾水,不知这师公与龙女又在打什么主意。
纱帘掀开,进来的正是领伯弈几人过来的侍女。那侍女脸无血色,尖尖小小的脸儿衬得一双眼过分大了。此时,她的手上正端了三四样精致的吃食。
伯弈恭敬一礼,温言问道:“姑娘,在下有两事请教,不知可能告知?”
那侍女听伯弈问她,赶紧放下食物转身便走。
包子哪里会让她离开,一把将她手腕抓住,侍女惊惧更甚。
伯弈忙将包子拉开,躬身道:“姑娘勿怪,我这表弟素来性急,又与另一个落败的表弟关系甚好。一来我想问问落败者的去处,好宽慰他一番。二来不知姑娘能否另寻一套衣服,这大红衣袍似新人所穿,总有些不自在。”
侍女见伯弈眉目英俊,说话文雅得体,对她又十分的温和,心中多有好感,低声道:“公子,这红袍可换不得。至于落败者的去处你们也千万别去打听,若想活得长久,以后皆要少问少说。”侍女说完便打帘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消失,伯弈放低声音:“进了黑殿后,我这乾坤玉与忧儿的乾坤环便失了感应,不知包子此时可能感应到她?”
灵兽与主人之间感应最为灵敏,伯弈此问却也正常,所料包子愣了半晌,最后只支支吾吾说好像也没什么发现。
对包子的回答,伯弈并不细究追问,只道:“如今看来,在这些侍女处恐套不出话来,一会儿,我与包子分神去寻那九天娘娘,烦请龙女在此应付。”
龙女点头应下,伯弈和包子赶紧分神而出,循着来时的路细细探寻。
大殿内,轻纱幔帐,两具纤毫毕现的身体紧缠一起,正是九天娘娘与刚才留下的卡桑。
只见那九天娘娘一双修长洁白的腿,紧紧地盘在卡桑的腰际,密贴处流水阵阵、靡音潺潺。卡桑一手抓着美人的玉润,一手握着她的柳腰。
二人满头大汗,醉生梦死。
伴着一声接一声高低起伏的轻吟,清秀少年郎一双明目迷乱不堪,脸上布满餍足之色,显然已堕极欲之中。
正在卡桑□□时,赤条条相拥而抱的美人儿,一只玉臂渐渐覆上了厚厚的鳞片,抚在少年光滑背上的纤巧五指化作带噗的兽爪。
手悄然在后扬起,一根尖细的指甲轻轻在卡桑脑后一挑,卡桑的脑袋破了一个豆大的窟窿。
卡桑沉浸在欲念中,竟对这一变化毫无觉察。
头上的窟窿里缓缓冒起一股白色的烟气一点点地被美妇吸入鼻中。
美人的脸色越发红润媚然,仿佛享受到了世上最美的佳肴一般陶醉。
不一会儿,美人除脑袋外,身体俱都幻出了原形,长有一二十丈,形类马,覆着带火光的鳞鬣,果然是犼兽。
犼乃千年古尸所变,居住处必有腐尸掩埋,而犼要想维持人形、不死不灭只能以人血滋养和吸食男子的乐魂极魄涨功。
卡桑□□高涨,犼用长满肉刺的赤红长尾缠住卡桑的腰臀,肉尾上的刺扎进皮肉之中,刺鼓胀起来。
剧烈的痛苦使卡桑自极欲中清醒过来,他后知后觉失声叫道:“妖,妖,妖怪!”
犼仍在装腔作势地嘲弄道:“相公,你真是没良心,欢愉未过,便如此说奴家,奴家真是伤心。”
卡桑又惊又惧,被刺吸附的皮肉迅速干瘪,像被抽干了水分的腌肉一般,死在了床榻上。
眼前惨景瞬间发生,伯弈二人不及相救。
包子豪气干云,暴怒而起,从帘后窜出,伸出雪狼爪,狠力挥向犼。
锋锐无比的狼爪被犼的一条大尾挡住,肉刺刺入,雪白狼爪顿时出现一排黑洞,渗出血来。
犼见有人偷袭,大吼一声,彻底化出了原身,如玉美颜变作了似驴似马的怪样。
犼飞腾空中,厚实的大掌一左一右向包子夹拍而来,包子慌忙伸爪去挡。
只听两声咔哧响,雪白的狼爪竟自腕处折断了。
包子嗷嗷痛叫起来,伯弈见包子不敌犼,赶紧从帘后跃出,以龙渊剑击之。
那龙渊剑本乃仙界有名的神剑,早前为月执子所有,后又传与伯弈,是当世六界的十大神兵之一。龙渊剑锋锐无比,划过犼坚韧的背脊,霎时流出了一股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