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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闪身避开暗器,人群中竟然有人想要偷袭她?
无忧凝目扫视众人,耳畔突然响起伯弈唤她的声音。她心中大喜,立即转头四顾,却未见得其人。
正自疑惑,声音再度响起:“忧儿不必寻找,为师身在妄境之外。因冥使相助,方能凝力传音予你。”
无忧赶紧凝神细听。
伯弈道:“忧儿谨记,妄境中若十日未出,困于其中的人将永留妄梦,不得脱身。人群中的煽动者应与此事有关,此人定会寻最后时机设法脱困。忧儿摒弃杂念,细心观察,找出背后之人,才能寻到出去的办法。”
妄境外,伯弈和冥使正自施法,动弹不得。包子跑了,暮月侯却已逼近。
暮月侯眼露贪色,边走边说:“杌机鸟果然不愧上古神物,可解天下之阵。老夫与妖王设如此周折之局,实就为了这宝物,哈哈,想不到竟然如此顺利。”
伯弈苦笑,早该想到策划之人既请得妖界织梦使者,定然不会是凡人,所图也不该是人界的权势、尊位。
此人怎会是真的暮月侯呢?
眼看悬于半空的杌机鸟“暮月侯”展臂能够,伯弈却苦于身子不得动弹。若此时收法,迷雾阵不但不能破解,困在阵中的人还会被反噬的阵气所伤,反而害了他们。
“暮月侯”嘴角噙笑,轻巧跃起,将将握住鸟儿,却觉身后一热,两只肉掌在他背上使力拍下。
“暮月侯”毫无戒备,偷袭者又使了全力,饶是他功法再高,也觉吃痛,身子失重斜倾,险些跌倒。
“暮月侯”赶忙稳住身子,回身怒视胆大偷袭者。却见得一个刚及他腰高的白胖孩童,一脸恐慌地看着他。
“找死。”暮月侯狂怒而叫,只见他背脊弯弓,身上长出如刺猬般密麻麻的尖刺,两只眼睛闪动着莹莹绿光。
伯弈沉声喝道:“包子快让开!”原来那偷袭的孩童就是刚刚开溜的狼妖包子。
包子虽不是那妖物的对手,好在狼妖奔跑迅捷,加之身体小巧灵活,东窜西逃竟和妖物虚耗了好一阵。
杌机鸟婉转高歌一曲终了,迷雾阵应已得破。
此时,那包子身上已是伤迹斑斑,妖物已然失了耐性,发出恶犬嘶吼之声,身体膨胀数倍,两腋之下长出一对银白翅膀,大嘴张开露出一排森白獠牙,竟是凶兽穷奇。
眼见包子即将成为穷奇口中食物,一直注视着场内形势的伯弈突然扬声道:“妖王!杌机鸟!”
伯弈忽来的叫声,让冥使、包子、穷奇三人大惊,赶紧看向半空,哪里还有杌机鸟的影踪?
杌机鸟去了哪儿?难道真如伯奕所指,妖王现身,趁几人不备下手拿了去?
伯弈脸色微白,讥笑着道:“不必争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今杌机鸟已落入了妖王之手,哪里还能拿得回?”
穷奇怒瞪伯弈半晌,观其形容,确有失魂落魄之态,竟不像在打诳语。
穷奇想到自己费了如此心思,杌机鸟怎能轻易被妖王拿去?很是不甘,再无心去管大殿中人,身形一闪就消失不见了。
冥使冷道:“那迷雾阵一破,杌机鸟就消失,未免太过巧合!”
伯弈一脸静色,坦然道:“冥使必也看出假“暮月侯”是凶兽穷奇。穷奇能幻化千万形态,以稀世奇珍为食,最是贪婪凶残。若不使些手段,你我二人联手对他也无必胜的把握。”
冥使道:“所以,你就利用他的贪婪之心,趁他与狼妖相斗,藏起了杌机鸟,轻易骗他离去。那杌机鸟根本还在你的手里?”
伯弈默然。刚从兽口逃生的包子此时脑筋动得极快:穷奇与妖王设局困住众人,妖王必定在妄梦里控制着一切。如今,伯弈指妖王取走了杌机鸟,穷奇必会去妄境里寻妖王抢回神物。
想到此处,包子抬眼看着飘然出尘的伯弈,呐呐叹道:“想不到师公这般的神仙人物,竟会如此狡猾,不但骗穷奇轻易离开,使杌机鸟再无失去之危。还借穷奇的手去与妖王相残,让他二人内斗起来,破掉妄梦,毁了此局?”
伯弈并未否认,狭长的凤目里蕴着淡淡笑意:“包子,以心计对善者可算狡猾,对恶者则是术略。狡猾者不可取,然知术者却可依。”
妄梦中。术离与暮月国士族公子入秋结队往西边寻路。二人走了一阵,步到西城门处。
眼见,城门洞开,平望出去,却是一片黑暗。
术离紧赶两步上去,走到城门边忽地停下脚步,门外哪还有下脚处,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这暮月城西城门处竟如悬空了一般。
入秋在旁惨然道:“古虞侯,西门已非常路。如今只得折返,寄希望另三路能找到出口了。”
术离心下黯然,有意困他们的人能有这般的手段,恐怕东南北面也皆是如此了。
四道城门非出城之路,出口究竟在哪里,还是根本就没有出口?事情实在比他想象的更为棘手。
术离心中虽乱,但并未将心中所惧告知入秋。即是做不得准的事儿,无谓过早引起恐慌,反使他们乱了阵脚。
随后,二人无功而返,向来路折去。
离城门大约二三十步距离后,入秋突然回头,指着城门边道:“古虞侯,那不是你夫人女织吗?”
原以为女织会是他的执念,谁想在妄梦中,他竟然一直未曾遇她?术离心中难免失落、担心。此刻闻听入秋提起,术离心中大喜,转身便往城门处去。
然城门处空空荡荡哪有女织身影?只是,城门边角下好像躺了一个人,穿着金色滚边的锦袍?
术离心下生疑,靠近去瞧,待看清形容,饶是他十分沉稳之人,也忍不住惊呼出声:“入秋?”
血泊之中双目圆睁已无生息的不是暮入秋又是谁?
若入秋死在了这里,那跟着他回去刚才和他说话的又是谁呢?
千般念头一瞬既明,术离已知不好,待要转身却是晚了。
身后的“入秋”扑了上去,双掌狠厉地推向了术离的背脊。
术离本就立于城边,这一推,身子立即向前倾倒,霎时掉进了深渊里。
无忧那边,众人向南门涌去,无忧眼见阻拦不住,急中生智,大叫道:“诸位停下来听我说,我知道出去的办法。”
躁动的人群安静下来,纷纷转身看向无忧。无忧掠掠秀发,美目流盼,脸色平静,沉稳说道:“诸位听我说,刚才家师传音于我,告诉了我一个脱困的方法。”
说到此处无忧有意顿下,环视人群,一张张人脸自眼前晃过。
“好,你若真的知道,那就直言说出。”出口之人隐在人群中间,无忧已循声看清,是一清灰袍、头发微白、背略弓驼的老者,因身形矮小确然毫不起眼。
无忧甜甜一笑:“家师乃暮月侯推崇的世外高人,他亲言相告的办法,定是无差。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