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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
此时男人的眼瞳里玄黑到近乎万籁俱寂,连光也照不进半分去,他将赤/裸/着的青年一点一点整个按压在冰凉的石壁上,猩红的舌在那温润滑嫩的身体上游走,“……你不该逼我的。”
“……”
赤/裸/着的素白身形在那人的禁锢下僵在了冰凉的石壁和男人的胸膛之间,感知着对方身周愈发不加控制的缭绕黑雾所透露出的危险气息,沈凡毫不怀疑自己再撩拨一点,就能逼得眼前这人将自己撕碎了吞下去。他现在只想把这人身体里应该正沉睡着的另一半魂给拎出来狠狠地晃几圈——说好的极善与极恶的界定清明呢?!——说好的断情了欲呢?!
“——你在想别人……”
男人的低沉声音兀然再一次地逼近,沈凡还未反应过这句话的意思来,就感觉到锁骨的位置突然传来一下刺穿一般的剧痛,他的身形不由轻轻一栗;下一秒,一点突兀的感觉从方才剧痛的位置慢慢缠绕进身体里。
沈凡垂眸看了一眼。
原本瓷白如雪的肌肤被一点玄异的墨色沾染,那墨色活像是有生命一样,如同一颗钻进了沃土的种子——沈凡亲眼见着它慢慢伸展枝丫渐渐成形,最终在锁骨处的雪白上勾勒出一朵墨紫色的花朵。
他甚至能够感受到那朵像是纹身一样的花是有根的,而那根在花开的刹那就扎进了他的心脏里。
这花的样子妖艳而迷魅,让人视线甫一落上就再难移开,沈凡看着这花的形状,只觉得似乎有些熟悉。
男人似乎是知道他的疑惑,脸上仍旧难见什么明显的情绪,唯独在眼底藏着一抹餍足——
“从今天起,师尊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沈凡:“……”
——眼前的这只,除了确实没什么表情以外,真的是那个极善的□□没弄错么?
只是男人的话像是一颗流星迅疾地划过他的脑海,似乎有什么熟悉的讯息一闪而过,却又隔了一层薄膜无法戳破。
沈凡索性抬了眸子望对方,笑容一成不变地懒洋洋:“这花,是什么?”
“曼陀罗。”
男人的声音低沉悦耳,语调里甚至带着一丝难得的满意,紧紧地盯着沈凡的那双眼瞳里满是沉淀的情绪,“若是有一天我兵临太古仙门山下,你刺穿了它,我就只能为你殉情。”
“……”
这一瞬间,沈凡抓住了那颗流星的尾巴——
情花曼陀罗,魔界的一种奇异灵物——千年埋土,千年发芽,千年抽枝,千年成苞,千年开花。
于开花的刹那将之连根采起,以百日炼化入体,从此之后就与本命法宝无异,专于防御。
而这奇花还有一点引得众多修士青睐的便是,此花可由炼化了它的修士种入其他修士的体内,从此对方只能钟情于自己,不可与旁人有任何亲密举止,肌肤相触则是万蚁蚀心。只是此花一旦种入对方体内,结根心脏,此后这人若是一死,原本以本命精血炼化了它的人,确实就只剩下同亡一路可走。
“它能护你,亦能伤你。”男人的指尖微微带着凉意,慢慢地抚摸过那花的边形,须臾之后他才抬起眼眸来,眼底还有几分残存的笑意,“师尊,从今天起,随侍便省了吧。”
“我今后是除了你之外,一点活物也碰不得了?”
男人眼底厉色一闪:“怎么,师尊还有什么不甘心?”
“我自然不甘心,”沈凡在对方的怀里挣了挣,却没能脱出,最后只能带着点恼意又偏是勾唇看他,“今后你能和那些顾文檀李文檀宋文檀眉来眼去浓情蜜意,我就只能在这洞府里守着一片死物半点不得乐趣?”
男人神情不变:“师尊,你应该已经知道我到底为什么要教他剑法了。”
“……”
沈凡顿了顿,有些无奈——原本想避开的话题,看来还是要被剖开了挑明了来谈,“你想灭太古仙门?”
“原本。”怀瑾语气清平。
沈凡追问:“那现在呢?”
“……”怀瑾这次停了一秒,沈凡在这一秒里看见对方眼底有一丝笑意划了过去——“看师尊你了。”
“你威胁我?”
笑意不变,沈凡的眉微微抬了一侧。
“……”
男人的手原本停留在沈凡胸前的那朵曼陀罗上,此时却是不轻不重地滑了下去,拂过那颗樱粉色的茱萸和清瘦的腰线,再要往下时却被沈凡一把攥住。
怀瑾抬眸睨他:“——师尊?”
“……”
沈凡的脸上微微一热,下意识地就变幻出一套衣服遮掩了身体。
如此欲盖弥彰的一幕让男人心情不错地挑了下唇角,还不等沈凡看见就再一次抿平。
像是想起了什么,怀瑾犹豫了一秒还是问道:“师尊的身体……从前可有人碰过?”
“你不知道?”沈凡怔住,继而了然,神色间莫名多了几分尴尬。
怀瑾的脸色变了,贴合对方腰线的手掌兀然收紧,将人严丝合缝地拢上了身,一字一顿近乎是咬碎了字音:“那个人碰过你?!”
沈凡:“……”
——某人转世之前的事情看来已经被忘得干净,沈凡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为什么传说中已经渡劫破空而去的太古仙门的祖师会转世进一个魔界的修者身体里。
原本已经安寂下来近乎收敛于无的魔焰倏忽间再一次在男人的身周升腾起来,而且这一次活像是浇了一百升的汽油助燃,以致于沈凡甚至能够感受到那几乎将洞府里浓郁的灵气吞噬殆尽的阴冷和矛盾的灼人热度。
“那都是前尘往事了……”
沈凡游移目光。
怀瑾的手握成拳在他的腰线处攥得紧绷:“……我怎么没早点将你——”
“万年之前的事情,你再早也改变不了。”
“……”
这话和火上浇油无异,只一刹那就逼得怀瑾将他直接瞬移按在了卧榻上,墨色的瞳子里像是烧起火焰来,眼见着刚刚幻化出的衣袍就要再一次离体而去,沈凡抬手按住了怀瑾的手腕——
“明天一早就是新弟子的会武比试,我不觉得你停得下来。”
男人眸色深沉:“……那就别停了。”
话音未落,沈凡身上的袍子已经撕成了两半飞向一旁去。
“过去是过去,以后不会有旁人再碰我——唔——”
余下的话音,消失在其后渐起的或长或短或高或低的呻/吟声里。
这一处曾寂静了无尽岁月的洞府,再一次晃起了不知何故并不怎么坚实的卧榻。腰段媚人的雪狐,时隔万年,撩动了同一个人,陷入了满室引人沉沦的春/意。
……
第二日的会武比试,是卯时开始,眼见着计时的沙漏将近于无,那新弟子的坐席里,为首的一张座椅还是空荡荡的不见人影。
直到离会武开始只剩下最后一炷香的时间,所有弟子都已到齐,这才有人见到一道熟悉的素袍青衣走向了这里。
原本视线扫过就想要收回来,只是那男人怀里的一抹雪白立时引去了无数的注目,不少弟子都忘了收回目光来。
——豢养兽宠并不少见,只是一来新弟子里鲜少有遇上强大的作战伙伴,也是难有余力兼顾自身的修行和兽宠的照料;二来即便是要与自己协同作战,规定里也没有禁止,大多弟子还是有专门让兽宠居住的御兽令。
因此偌大的场面里,身边跟着兽宠的着实只有怀瑾一人——而且还是抱在怀里,那雪白的大狐尾都懒洋洋地勾绕在他的颈周,看起来乖巧而慵懒,着实不像是个能带上场作战的。
弟子们虽是惊讶,但也没什么过多的情绪,倒是那几个身居首位的——包括仙门掌门青云真人和几位同辈的长老,都忍不住眉角微微抽搐着对视几眼,同时在彼此眼底看到了差不多的情绪——
……要是他们记得不错的话,似乎小师祖的原形就是只雪狐?
为人弟子的抱着师尊——别说搁在太古仙门,就是放眼整个灵界从上古至今,恐怕都没听说过。
这要是传了出去,第一仙门的脸还往哪儿放去?
于是掌门和几位同辈的长老不约而同地收回了视线,强装淡定,好像和那些弟子以及低阶的长老一样都不知道那雪白的狡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不行礼不动作不言语。
抱着自家师尊坦然落座,怀瑾不动声色地等着会武的开始。
雪狐也无比乖巧地蜷在他的怀里,阖目休养——
被折腾到化了原形才逃过一劫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也不想再提起来了。
……他现在只想把那人的另一半魂儿拎出来好好地教教他什么叫精准表达诚信做人……
正当沈凡的思绪飘飘转转地就要陷入熟睡里,兀然雪白的耳尖一动,捕捉到身旁传来的那个温润且带着些赧然的声音——
“大师兄,昨日请教你的剑招,我有一处还有所不明……请你再指点一二。”
“……”
怀瑾默不作声地受了某只蜷在自己身前的雪狐毫不留情地咬在他的小臂上的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