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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九重此话一出,在座的三个女人神色都变了。
“舅舅此话为真?可有何凭证?”萧安是最先开口的,只恨不得是魏九重肚子里的蛔虫,好立即知道魏九重手里有何能让她外祖一家翻案的证据,也好让魏家洗刷那莫须有的罪名。
魏九重不待魏氏与景王妃开口,就接过了萧安的话,道:“这三年南魏一直暗中查访,花费无数,倒是寻到一条线索。”
魏氏抿了抿了嘴,就是景王妃也不复淡然,最终还是魏氏开口问了,“阿弟只管放心说就是。”
这景王府就是有属官打理,然而也早已控制在景王妃的手中,今日之话也谁也偷听不去。
然魏九重还是压低了些许声音,“当初伯父之事起于一批兵器,即是陛下如今亦未查出来处。南魏在边关并无基业,查了三年也不过只查出当初运送那一批兵器的来路。”
萧安一听,就道:“据闻是一家镖行,之前并不知运送为何物,之后事发却是被尽数灭了口。”
要是只这一点魏九重也不会说出来,接过萧安的话道:“小侄女你当是不知,这镖局押镖焉有不查货之理?不查货若是丢了镖,又如何定赔?若镖局老板与那押镖之人交好到毋须查看货镖那地步,那么那人是谁就更好查了。一城之人,邻里三百,总不会无一人知晓镖局老板与谁交好。”
萧安面色难看,咬着牙道:“可查来查去,就是无人知晓!”
不然何至于到如今,那一桩案子还结不了案,悬在那让她外祖不得清白。
魏九重失笑摇头,“并非是无人知晓,不过是那人藏得太好,许是善变脸装扮,方才不会被人察觉。然而到底是兵器重物,如此重要之事焉能不处处紧随?”
萧安尤还不信,“若真有这人,其背后必然有藏得更深的人,若我是那人,兵器事发,必然要将此人灭口,再顺势以污蔑仇敌。”
魏九重看了萧安一眼,心想倒不是传言中的没心机的模样,遂点头道:“小侄女说得有理,那伯父又与何人有仇?”
深仇大恨至想要魏家抄家灭族,若真论也只有外敌,只因魏氏三代守边关,对于敌寇手段素来残酷,此缘由并不用魏九重来说。
“还有一人便是林氏,此人心计手段了得,一心想取代我母亲的侯夫人之位,她膝下有一子,年纪渐长,却因庶出身份难以在及冠之内请封世子,又不愿将子嗣记在我母亲名下,因此视我母为眼中钉肉中刺,然她想要被扶正,必然也要我外祖家势弱,为此必然要先对我外祖家动手。”萧安揣测道。
魏九重颔首,“可惜便是我等从这一条线索里查,虽也查出与镖头相熟押镖之人是谁,却也得知此人早如小侄女所言被杀了封口,也并未寻到其家人,着实可恨。”
连皇帝下旨力查,官府捕快倾巢而动都未能查出结果来,在边关一带没有根基的南魏查不出也并出奇怪。
萧安就是再心急,也知晓此事涉及太深,要查也非是容易之事。
景王妃在一边问道:“那不知舅舅所说的线索是?”
魏九重回道:“那与镖局交接之人虽是死了,然而着人画出画像,在边关里及镖局一带寻访,却也有所得。”
这就是查到了那人身份后与别人的牵连了,萧安心中一动,却是不再问,只回头与魏氏说道:“母亲,柳叔先前与我传信,说是有所获将要回京,如今舅舅也有些线索,不若等柳叔叔一道后合计一番?”
萧安所言的柳姓长辈,乃是魏侯爷当年收留的一名客卿,因面容有损,故常年带着面具,与人十分冷漠。
此子性子偏激,行事又颇为狠辣,然而却不知怎的跟萧安对了眼,萧安当初跟着魏侯爷之时,常被这人私下里教导,才习得了这偏激性情。
然魏家出事,魏侯爷身边的幕僚虽都是忠义之士,却也只有这一人三年来掩藏在边关暗查魏侯爷通敌造反之事。
萧安说柳客卿也寻到了线索将要回京,魏氏也觉得与让魏九重与柳客卿一道商议此事正好,到底南魏之人来得突然,北魏仅剩孤儿寡母难以揣测其心,而相比南魏她却是更信任一些孤身一人无家族可靠的柳客卿。
而南阳侯府萧老祖宗得知来京城的是魏九重手里的拐杖就点了起来,“魏九重。”
魏家与萧家祖地虽都在南方,然而相距甚远,又因萧家与北魏同是武将,多有亲近,因此对南魏向来没有多少情义。
然而南魏习文,在南面仕林中名声响彻,就是先皇也曾经下过召贤令,不过当时南魏的家主并未心动,因此得清高的名声更上一层。
“魏九重虽是人放荡了一些,然而才华却是实打实的,着笔为字并不浮夸,颇有状元之才。此番他不顾祖训进京,这是南魏想要出仕了?”萧二十四在一边小声猜测道。
萧老祖宗却是肯定了这一点,“北魏断绝,南魏入仕。没想到当年南魏留下不得过江的祖训竟是应的此事,果真是小看不得。”
南北魏再分宗也抹不去曾经是一宗的事实,且还发生在本朝,当初南北魏的两个老祖宗北魏以武出名,南魏以文为号,在掀翻前朝□□之时都与当朝皇家立下过大功。
后南北魏两位老祖宗翻脸,南魏退回祖地,推却祖皇帝封官,北魏便立足京城,沉浮百年到如今三代驻守边关。
南阳侯府也以兵功起家自与北魏更为亲近,因此知晓分宗所为何事倒也有所耳闻。
萧老祖宗道:“我本以为当初两兄弟分宗不过为了一个女人,如今看来,却是早有安排。文官武臣,北魏能得皇室代代看重,并非没有缘由。”
萧二十四插话道:“祖父的意思是,南魏日后会与北魏合宗?”
萧老祖宗点头,“北魏只剩魏氏孤女一人,合宗也又有何不可?与陛下而言,也并无忧心。”
萧二十四的脸顿时就垮了,“也就是说日后科举得跟魏家的人对上了?就陛下当年也发过求贤令给南魏吧?如今南魏主动入仕,陛下还不得给魏九重钦点官职?九哥这简直是……”
“他这是运道不好。”萧老祖宗也只得这般道,不想说是因人太蠢,若是蠢又哪能打退外敌入侵,守住三关这么多年。
“反正就是在女色跌了跟头。”萧二十四没好气道。
要南阳侯家里妻妾一大群,在萧二十四看来也还好,虽是好色然而当不会因女人而闹出事来,偏生是个天生装情种的,一步一个坑,被这个女人哄来又被那个女人骗。
这会儿南魏要入仕,皇帝必然是要重用,不然怎么彰显自己比先祖要运气,能得南魏效命,遇到个颇要面子的皇帝,南魏崛起也只是时日问题。
“九哥这是,什么都没捞着啊。”萧二十四摇头可惜道。
萧老祖宗冷哼道:“何止?南魏要入仕,怕第一件事就是要翻北魏的通敌案!莫不是你也觉得北魏魏侯爷是通敌卖国之人?”
萧二十四连摇头,他也不傻,“魏家三代驻边,比三关与九关的将领对待番人都要狠厉,怕是咱们萧家通敌魏家也通敌不了。”
萧老祖宗拿起拐杖敲了萧二十四一下,怒道:“猢狲说的狗屁胡话!”
萧二十四忙揉了揉头,辩解道:“孙儿就打个比方罢了,难道不是实话?比起六关,三关里至少还能与关外互通有无。”
萧二十四这话一说,紧接着就来了一句,“坏了!”
“不然我为何接到信要往京中而来?”萧老祖宗恨道,到底还是没能将事情拦住。
萧二十四啧啧了两声,与萧三老祖宗道:“祖父,不如咱们去劝劝九嫂?我就算过两年科举入仕,也少不得宦海沉浮十二十年才能官居二三品。这几十年萧家到底也不能退出京城!”
“劝?魏氏怕等这一天都等了十来年了,她是个怎样性子的人当年回祖地萧家谁没看明白?眼里若真容得下沙子,你以为她就真生不下个世子来?就你九哥那德行,要算计他太容易了!”萧老祖宗惋惜道。
魏氏的心机早二十年他就见识过的,然而却让一个林氏孤女处处抢风头,就摆明了是心生芥蒂君若多情我便休了,也正是如此侯府才不曾有过嫡出的来。
他做为长辈,又与南阳侯这一支血脉上不算亲近,到底也不好说晚辈夫妻之间的事,也不过只能提醒南阳侯莫要宠妾灭妻有辱萧家名声。
然而南阳侯到底也是没听进去,萧老祖宗只得道:“你去将你九哥叫来,就说我与他有要事要说。”
南阳侯得知南魏要入仕了也傻了,“南北魏不是一向不合?”
萧二十四就道:“九哥是见过南北魏打架还是骂娘?”
南阳侯摇头,他当然也知道南北魏当初分宗为的是何事,也一直以为南北魏除了姓之外已经没了干系,不只如此,就是三年前魏侯爷出事也不见南魏有出言半句,这如何让他相信今日竟有南魏的人前去了景王府。
“没见过你怎知晓两宗不合?”萧二十四又追问。
这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南阳侯如今也知晓问题的严重与否,就问道:“老祖宗可是有何主意?”
萧老祖宗摇头,“如今魏家将来会如何风光,已与你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