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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小厮还是硬着头皮去给安王找来了春/宫/图册。是的,别怀疑,安王就是那种十分正直的连春宫图册都没见过的青年,连接吻都不会,一切都是凭借本能行事。
今天在长乐坊被曲迷心屡次三番的调戏,虽然最后的确得了好处,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有些羞恼。他倒不会觉得曲迷心这样做有什么出格的地方,仔细一想,这其实就是她一贯的行事风格,与众不同并且让人有些震惊。他之所以羞恼,是因为明明两人都不会接吻,然而曲迷心就是比他懂得多,在理论知识上。
认真好学的安王自然不甘心落后于人,于是便起了学习的心思。而在大兴朝里,想要学习这方面的相关知识,除了言传身教以外,就只能从某些个特殊的书里学到,想要旁观普通人是怎么做的?不被当臭流氓打一顿才怪!
顺理成章的,安王就吩咐自家书童去把书找来了。
按理来说时间都已经是晚上了,要找书什么的,最早也得等到明天,然而巧合的是,安王是个光风霁月的人,手下的人也大多是正直之辈,但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安王府大了,出几个不纯洁的下人,也是很正常。而书房小厮就恰巧知道这个不纯洁的人,知道这个不纯洁的人有一本不纯洁的书,并且正是安王要找的那本。
如此多的巧合碰在一起,产生的结果就是,安王在当天晚上就拿到了想要的书。
此事夜已经深了,方才拿到书的安王原本想在睡前简单翻看一两页的,然而没想到这一看,就睡不着了。一页一页的翻着书,仿佛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安王看着书中的内容,脑中不期然的想到了曲迷心的身影,然后这个晚上就这样了。
一向作息规律的安王他,失眠了。
当然,这些私密的消息,曲迷心是不知道的,她依旧在专心缝嫁衣呢。初版过了是二版,二版之后又三版,三版完了再四版,如此循序渐进。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对嫁衣的款式及细节进行不断的美化与改善,最终定下来的嫁衣版本称一句
很好看也不为过。
虽然不是专业学设计出身的,但是胜在见识广,综合了三个世界里见过的样式最及细节,最终得出一件嫁衣,也不是很难的事。再说了她的要求也不是很高,只要好看就行了,不要求什么举世无双惊为天人之类的。
曲迷心定下了嫁衣版本,又抓着剩下的布料缝了几次练手之后,便准备要去找制作嫁衣的布料了。这对布料的要求非常高,不仅是质量好坏,还要看颜色之类的,说是一点瑕疵也不允许有也不过分。
曲迷心带着王小二把东西两市所有的布料店铺都给逛了一遍,也没见到满意的,正捉摸着把搜索范围放大一点的时候,安王府来了人,把布料送来过来。
统共三匹布,颜色十分之亮眼,仿佛流动的火焰一般的红色,触手丝滑,仔细看的话,能看到其上繁复而精美的暗纹。
这是安王之前受伤那次不久之后,皇帝御赐下来的,据说是某个十分擅于织造的地方今年送来的贡品,一共也就六匹,给了皇后两匹,李馨一匹,余下的全给安王了,一同赏赐下来的各种金银珠宝,其中不少还是贡品。这些与其说是赏赐,不如说是皇上想在其中做和事老,进而拿出来的补偿。
安王一向不喜欢这些东西,但那次见到这三匹布,不知为何就想到了曲迷心,想到她皮肤白皙,若是穿着这样的颜色,怕是会显得更美。他当时就已经把这东西归类给曲迷心了,只是后来因为一系列的事暂时给忘了。如今知道她正在寻找做嫁衣的布料,便差人送了过来。
两人的审美观在此事上十分一致,曲迷心看到这三匹布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完全抛弃了继续寻找布料的想法,就是它了。
因为布料统共只有三匹,要是坏了就没了,曲迷心可不敢乱来,原本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已经自觉技术成熟了的,如今又迟疑了,于是叫了王小二又去布庄搬了几匹布来,继续练手。又折腾了大半个月,才真的拿那三匹布动起了手。
画线裁剪缝补,从布料到成衣,她整整做了一个月的时间。做好的衣服被她小心翼翼的挂在房间里的床头尾处。说实话,就是当年从师父手里接过蛊引的时候,她都没这么小心过。
衣服挂在哪里,仿佛一簇流动的火焰,耀眼,炫目。
曲迷心接连看了好几天,越看越觉得哪里有问题,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出来,于是索性把王小二叫来。然后王小二只看了几眼,就告诉她问题所在,衣服的确很好看,细节也很精致,但是缺了绣花。是的,就是缺了绣花,除非那种很穷讲究不起来的人家,姑娘嫁人只穿一身红色即可,其余人家姑娘的家人,上面都有绣花。
这个消息对于曲迷心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要知道她以前可是一个连缝衣服都不会要现学的人啊,而且缝纫跟绣花的难度根本不在一个等级,前者比后者简单太多,至少在她这里是这样的。就连简单很多的缝纫她都花了几个月来学习联系,之后才有了成衣,如果是绣花的话,她要学到哪年?就算撇开学习难度的问题,将绣花放到跟缝纫一样的程度,那也需要好几个月的时间啊,而她已经没有时间了,眼看着婚期越来越近了,总不能为了个嫁衣的绣花而推迟婚期吧。
曲迷心努力向着解决问题,是将就穿没绣花的嫁衣呢,还是临时请帮手?前者的话,似乎也不是不行,毕竟衣服底子摆在那里了,布料又十分的高级,虽然有些缺陷,但不会对其造成太大的影响。就像一个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材都十分的标准的人,x宝爆款的衣服也能穿出大牌的感觉来,虽然有些俗,却是谁也不能否认的美丽。若是选择后者,就需要考虑一个问题,绣花请帮手的话,先不说赶不赶得及做出来的符不符合她的审美,她之前努力学习缝纫到底是为了什么?
曲迷心为此纠结得要死,每顿饭都要少吃一碗半,好在这个事最终完美解决了,不是方法一夜不是方法二,不将就也不找帮手,当然,后者也不能说得太绝对,她还是找了帮手,不过这个帮手不是人,而是系统,而系统时属于她的,认真说起来,也算不得是帮手。
系统完美的满足了曲迷心各种各样的要求,包括鸡蛋里挑骨头的那种。
曲迷心嫁衣做好之后没过多久,八月十月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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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朝的习俗是男女成婚之前三天不能见面。于是在成婚的前三天,曲迷心就真没再见过安王,包括王府的下人都没再过来。彼时她身边除了不靠谱的王小二,还有一个是老王妃身边的老嬷嬷,是特意过来教导她成婚的所有流程的,并还顺手负责了她的嫁妆之类的东西。这里的嫁妆,并不单指她自己的银子,还有安王给她备下的嫁妆。
在迎亲的前一天,按照习俗是要派人过去安王府铺房的,家具什么的事王府准备的,她这边只要准备床上用品之类的物件。她身边都没什么人可用,王府来的老嬷嬷需要负责很多事,最后这个人选就只能是闲事不干的王小二。好在也不是真要他去做什么,反正东西安王都准备好了,人手也准备好了,王小二过去也只是走个过场。
王小二去了安王府,曲迷心也没能闲下,她正忙着应对一个程序,开脸。这需要请一个儿女双全的夫人用两根丝线相互绞合拔掉脸上的绒毛,而这个人选,安王府也提前请好了,正是英国公夫人张氏。张氏拿着线替曲迷心开脸,见她全程维持着微笑,从头到尾就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丝毫变化,不由得有些好笑,同时又有些感慨,一边忙着,偶尔也会跟她说上两句话。
在出嫁的前一天晚上,曲迷心便换上了嫁衣戴上了凤冠,纯金镂空打造的凤冠,额前及两侧各有一只孔雀探出头来,嘴里衔着硕大而圆润的东珠,垂下一缕坠饰。穿戴完毕之后,曲迷心便就坐在了床上。若是换了别的女子,这一坐就是一整个别想合眼睡觉,若是不小心弄皱了嫁衣弄花了妆容打扮,那就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但是曲迷心却不必如此,她即便坐着也能睡,整个过程中甚至能保持完全不动一下,比一般醒着的姑娘还安稳。
鸡鸣声接连响起之后,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请来准备宴席的人已经开始忙碌起来,曲迷心在草草吃了两口点心之后,就被盖上了红盖头。
另一边,安王府。
天色彻底亮堂起来之后,又过了许久,终于到了看好的吉时。顷刻之间,鞭炮锣鼓声响彻头顶的天空,迎亲的队伍出发了。
走在最前头的是媒人,乘一顶小轿。随后便是新郎安王,着大红喜服胸前绑了一朵大红花,骑着伴他多年的马儿白蹄乌,马儿头上也绑了一朵大红花。再后面便是花轿乐队等等。
迎亲的队伍穿过长街向着长乐坊行去,一路上围在路两侧看热闹的人就没少过,男女老幼皆有,偶尔还有一阵阵的欢呼声。
迎亲队伍经过长途跋涉终于到达长乐坊曲家,在到达的时候,远远看到人来了,王小二便吩咐人炸响鞭炮奏响鼓乐相迎。
迎亲队伍在鞭炮锣鼓声中进了曲家大门,又过了垂花门,最后停在了内院。院子里有毒的花花草草已经被曲迷心拔了,包括过了花期的几株紫藤花,除了留下主根系以外,其余的藤蔓包括花架子一并被移除了,藤蔓是扔掉了,花架子收起来搁在杂物房里的。
因为曲迷心没有父母双亲,花轿落地之后,新郎原本该叩拜高堂的环节,这里的高堂暂时由安王府过来的老嬷嬷当担了。老嬷嬷是老王妃身边的人,自幼便随在身边了,安王小的时候还抱过他很多次,说是半个长辈也不为过。曲迷心嫁给安王,自然也算得上是她的半个长辈。
叩拜之后,安王便将大红的迎亲贴交给了老嬷嬷。
之后就是开筵了。
在这期间狗胆包天要钱不要命的王小二借着这个好时机,连着向安王讨了好几次吉利红包。安王不是抠门的人,给包的红包数额不小,几个红包加起来,都够王小二三年的工钱还有多了。安王脸上始终带着笑,没有一丝异色,不是装的,而是发自内心的。即便有王小二这个烦人的狗腿子出现,也没影响他的心情。而王小二也是瞅准了这个时间才敢放肆的。
吃过饭之后,曲迷心便由媒人引着出了房间,向老嬷嬷行礼之后便上了花轿。至于哭嫁这一环节,她是在哭不出来就省了。轿帘合上之后,鞭炮鼓乐声再度响起,起轿发亲了。
来时的队伍增加了不少人员,后面还跟了嫁妆,安王替曲迷心准备的东西一点不敷衍,十里红妆羡煞多少女子。
归途走的是另一条路,意为不走回头路。花轿直接抬进了安王府大门停在了正堂前面,没有踢轿门没有跨火盆,安王下了马将曲迷心扶了出来,伸手去掀开轿帘并牵起她的手时,那一刻,他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手,轻轻颤抖着。可是在握着她的手以后,仿佛抓住了一整个世界,心中忽然评定下来。
他牵着曲迷心的手,一步步走进正堂。
正堂之上,香烟袅袅红烛燃烧,满堂宾客坐于两侧,皆是大兴朝权贵圈子里数一数二的人物。
安王牵着曲迷心走过人群行至堂前,向天地君亲师的牌位进香点烛。
司仪的声音响起:跪,献香烛,明烛,燃香,上香……平身复位。
随后又有一人的声音响起: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拜堂仪事至此结束,安王与曲迷心已经算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二人被送入洞房。
安王的院子经过了一番大修整,不是修缮翻新房屋之类的,这样的事王府每年都在做,他修整院子,纯粹是照着曲迷心的喜好来的,就连她喜欢的紫藤花,他也在院子一角种下了,并且搭了花架子。等到花开的时候,他便可以与她坐下花下对酌,即便彻夜不眠也无妨。
进了新房之后,曲迷心被扶着坐在了撒满桂圆之类的干果的床上,老实说,有点硌人。不过这是事先告诉过她的,于是她忍了。
侍女呈上一个托盘,盘中两盏小巧精致的酒盏,盛满了酒水。这便是交杯酒了。曲迷心与安王各执一杯手臂交缠后送入口中。曲迷心下意识的品了一下酒,味道还不错,事后一定要问问是什么酒,弄一些过来。
喝过交杯酒之后,安王便要出去应酬客人了。临走时还带走了屋里的人,把房门关上后,屋里边只剩下曲迷心一个人。听到脚步声渐渐都走远之后,曲迷心直接掀了红盖头,直接拿了床边摆着的点心往嘴里喂。
从早上,或者说从昨晚开始折腾到现在,她统共就吃了两块点心,差点没把她饿死,如今人都走了,自然不用再挨着。
点心这种东西不管饱,曲迷心一块接一块往嘴里喂,渐渐的一个盘子见底地两个盘子见了底,等到曲迷心差不多将所有的点心解决之后,安王终于回来了。
曲迷心犹豫了一下,捡起床上的红盖头盖了回去,端端正正的坐好。当然,这不是在装什么,而是安王曾经与她说过,他希望能亲手挑开她的红盖头。曲迷心觉得自己是个善解人意并且十分体贴的好姑娘,所以她决定满足安王这个愿望。
于是安王推门进来的时候,便见到床上端端正正坐着一个人,红盖头好好盖着。不过他视线一转,落到旁边的点心盘子上,不由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她终究还是记得他的话。
他一步步走到床边,拿起旁边的喜秤缓缓挑起红盖头来,露出那张他心心念念的脸,她人生得好看,浓妆淡抹总相宜,如今一生大红的嫁衣,更衬得肌肤雪白细腻,与平日里的清冷相比较,今夜美得有些触目惊心。
曲迷心微微笑着抬眼看着安王,不知为何,此刻与他对视,总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但是不讨厌。
安王牵着她走到梳妆台前,让她坐下后,亲手替她卸了沉重的凤冠,取了馒头珠翠耳珰,一头青丝披散下来,他取了象牙梳子,替她细细梳理发丝。
看着昏黄铜镜中互相依偎着两道身影,曲迷心只觉得刚才那种奇怪的感觉更强烈了,忍不住微微蹙眉。
而后便听安王问道,“怎么了,是我弄疼你了吗?”
曲迷心摇头,“不是。”
见她舒展了眉目,安王便不再过问,替她梳顺了长发之后,取了首饰匣子里一支檀木钗子替她挽起头发,而后对她道,“下人烧好了水,你先去沐浴吧。”
曲迷心点点头,起身去了偏侧的浴房。她折腾了这么久,早就快忍受不住脸上涂抹的鬼东西,感觉脑袋凭白重了一些了都。
安王原本没这么讲究,一个木桶一扇屏风足矣,后来曲迷心大手一挥,改,于是就真改了。特意隔了一段空间出来作为浴房,用汉白玉砌成了浴池,还挖了排水口跟进水口。
以木门隔出来的空间,隔音效果本就极差,再加上空间封闭以及夜里环境十分安静,即便坐在床上,安王也能听见水声,朦朦胧胧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才更有诱惑力,这无异于是一种折磨。
他艰难的忍着,好不容易等着曲迷心洗完了澡,吧嗒着拖鞋走了出来,一看,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关于洗澡,曲迷心这么多年来早养成了自己的习惯,洗完之后擦干身体便裹上一块浴巾,至于头发问题,以前还有吹风机,现在只能全手动,将湿哒哒的头发全拢到一侧,拿了一块干布巾,反反复复擦着。
她就是以这样的形象这样的姿势出现在安王面前的。
安王,安王他心里苦啊,本来就忍得十分艰难了,如今还见了这样一幕,简直不能好了。他直愣愣的顶着曲迷心看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强迫自己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而后有些狼狈的从床上起身,几步越过跑向浴房。
“我去沐浴了。”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
曲迷心一边擦头发一边应声,“哦。”她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疑惑安王为什么这么急,走到床边坐下,一边擦头发一边仔细想了一会儿才想明白为什么,顿时没忍住笑了起来,开始还只是小声的笑,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
浴房里的安王听到了,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她到底在笑什么了,顿时就脸红了,同时还有些羞怒!即便他已经很努力在学习了,然而某些事情是要看天赋的,每当到了这种时候,他跟曲迷心的性别就仿佛颠倒了过来,论流氓程度,他总是比不上她的。
安王洗完了澡穿着亵衣回去,曲迷心还在擦头发,不过倒是没笑了。见他来了,抬头说了一句“洗完了啊”。她仍旧是方才那副打扮,安王一时没能适应,总觉得眼睛无处摆放,他敢肯定耳朵又红了。他在那侧干站了片刻,索性咬牙走到她身边坐下,伸手拿过她的布巾,准备提她擦头发,却被曲迷心制止了。
“我的都快干了,没必要再擦了,反倒是你的,还滴着水呢。我呢,这会儿心情十分的好,所以决定做一下好人好事,帮你擦一下头发,不用太感谢我,乖乖坐好别动。”
安王就真的听话的坐好不动了,心里却是略微有些无奈。曲迷心说这会儿心情好,至于为什么好,他心里是知道的,也就是她刚才发笑的原因。这个女流氓。
曲迷心擦头发的技术一般,然而撩人的水准却极高,两条纤长白嫩的胳膊时不时擦过安王耳侧颈侧等,每当这时候,他的身体都会不受控制的微微有些僵硬,而且柔软的身体偶尔会贴着他的后背,柔软与坚硬形成鲜明的对比,她不自知没什么感觉,于他而言,却几乎是要命的折磨。
一次头发擦下来,曲迷心还是之前那个样子,甚至都没喊手酸,反而是安王,呼吸也乱了心跳也快了,双手攥得身体两侧的被褥几乎变了形,手背上青筋毕现。耳朵红得跟要滴血似的,额上也渗出一层细汗。
“搞定!”曲迷心随手将布巾扔到床前不远处的衣架子上,稳准狠,不多不少不少正中搭在衣架子上,本身还摇晃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