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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隐瞒了你一些过去的事情。”夜重明不敢看他。
明月已沉,繁星闪闪烁烁的亮起,大殿里满是盛宴过后的残酒香,夜重明就站在她眼前。
她太阳穴突突,突突的跳着,闻言“恩?”了一声,睁开眼,抬头看夜重明,他垂着眼不敢瞧她,心虚又愧疚的低着头抓着自己的手。
“对不起……”他说:“我只是怕你知道过去的事情会不开心,会……离开我。”
“是吗?”龙霸天微醺的看着他。
他眼圈果然红了,鼻音浓重了“嗯。”了一声,低声道:“我私心里觉得你不知道会留下来,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对不起,你不要生气……”腰间一紧,龙霸天就伸手环住了他的腰,他惊愣愣的抬眼,看见龙霸天微醺的眼望着他在笑。
“你在担心我被那楼木挑拨两句就怪你?”龙霸天问他。
他点点头,又忙摇头,“是我不该隐瞒你,你怪我是应该的……”
“怎么活了一百多岁了,还跟十六岁一样?长个儿不长心。”龙霸天笑着拍了拍他的背,“我还不清楚你的个性,但凡你瞒着我的都是对我不怎么有利的事情,瞒了就瞒了,什么大不了的事,还至于哭?”
夜重明看着她,眼泪就止不住掉。
“你看看,又哭了。”龙霸天颇为无奈的笑了,伸手替他抹眼泪道:“都一百多岁的人了,好意思?”
他却越哭越凶,伸手搂住龙霸天的脖子,哽道:“我很害怕……你知道了那些事情就再也不会留下来了……我怕留不住你。”
“怎么会?”龙霸天拍着他的背道:“还有比我重生更大的事吗?就算是天大的事我也不会不管你。”
他只一味的哭,哭的龙霸天心疼,便安慰他道:“好了好了,既然你害怕,那我就不追问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忘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真的?”夜重明泪眼婆娑的看她。
她忍不住笑了,“我哪里敢骗你,不怕被你的眼泪给淹死吗?”
夜重明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满心的悲呛,他找了她那么那么久,吃了那么那么多苦,如今终于失而复得了,但他每一日每一刻都在提心吊胆,怕她会走,会离开,会忽然消失。
他抱着夜真,低声道:“我不会阻拦你做你想做的事情,但时日无多,我不想再和你分开了。”
“恩?”龙霸天有些哭笑不得,“什么时日无多,我又不会明天就死,来日方长,我们怎么会分开?”
他不说话,只是抱着龙霸天,不到三年的时间了,他就想好好的跟阿真在一起。
龙霸天也不知夜重明这是怎么了,从她醒来后他就格外的……粘她,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只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离开太久了才这样,便也没有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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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着他回殿里睡觉,她的身子刚恢复也累的不行,有吃多了酒,和衣就在夜重明的外殿小榻上睡着了。
刚刚合上眼就听外面脚步声过来,停在殿外,有些踯躅的在殿外走来走去,她如今换回纯阳之身,耳目灵敏,那细微的动静听的真真切切,便干脆坐起了身,看了一眼殿内睡得正熟的夜重明,小心的走出殿外,就看见在殿外站着的温玉。
“什么事?”她问。
温玉吓了一跳,看她出来,忙过去低声道:“打扰大人休息了,只是突然出现一些情况,温玉不敢私自决定。”
她捏了捏发沉的鼻子,示意他说什么事。
温玉便道:“西陵公主被大巽兵马俘虏了。”
“恩?”她手指一顿,“西陵公主?”
“女帝的妹妹,西陵。”温玉提醒。
“哦。”她有些诧异,“公主不好好的在宫中待着怎么会被大巽的兵马俘虏了?”
温玉如实道:“我离宫去接大人和义父时,西陵公主不知怎么混在队伍里溜出了宫,之后公主就失踪了,属下一直在找,方才大巽派人送来了这个。”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簪子。
簪子是一粒粒米粒大的珠子镶嵌成的一只青鸾鸟,精致可爱。
“这是西陵公主的簪子。”温玉道。
龙霸天睁开眼看了看簪子,“这是在向老子挑衅。”
在她的境内掳走她的公主,还敢派人来送信物,这摆明了是在挑衅。
“那可要派人去谈判接回公主?”温玉问道。
龙霸天将簪子拿在手里道:“不用,老子亲自去。”
“大人要亲自去?”温玉略微吃惊,“属下去就好了,大人不必亲自前去。”
龙霸天冷笑道:“都敢挑衅上门了,老子不亲自去收拾了他们该让他们多失望。”
温玉觉得不妥,这太像是故意引龙霸天前去了,但再与龙霸天说她已不听,只是道:“区区一些虾兵蟹就算是一个局能怎样?”
温玉一时语塞,确实,在他们昭南境内,大巽又没了机甲兵,就算他们所有兵马全上,也困不住她龙霸天。
龙霸天已随意点了一小队精锐,随她前去阵地,又嘱咐温玉不要吵醒夜重明,跨马出宫。
温玉送她出宫,踯躅再三终是没有将舒望苏与西陵公主有私情的这件事告诉龙霸天,一是他不清楚夜重明的打算,怕说多了坏了夜重明的事。二是舒望苏已消失在茫茫南海,过去的事说了也无用,便没有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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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霸天酒喝的有些多,没怎么休息,被夜里的凉风吹的竟是有些想吐,腹内空空竟是有些想她的那个小纯阴,是叫舒什么苏来着?
想他甜美的血,想他白生生的脸,白生生的发,和那双银雪似得眼,想她才刚刚与他阴合都没吃过瘾,他就那么沉入海里了。
不由心中生气怒意,若非那九匪从中作梗,她早就带着她的小纯阴回来了,等她收拾了大巽就带兵马南下,将那群海贼全扫了。
一路忍着,带着人马到大巽的营地之前,吐了口酸水,看着那营地前无兵把手,只篝火燃着,营门大开,一路望进去一个人影都没有。
“哟,这是请君入瓮啊。”龙霸天愉悦的笑了,之前大巽的兵马一击既败,没有一点趣味,现在好像变的有趣了。
“大人。”身后的小将道:“这恐怕有诈,属下派人遣进去打探打探。”
“不必。”龙霸天将营地四周扫了一圈,这四周全是新修的木栅栏,一挥手道:“天太黑了老子看不清,给老子绕着外面将这营地点了,照照明。”
小将心领神会的领命,扬声道:“给大人点个明儿。”便率先上前将营帐口的篝火挑起来一个火把,将营帐口的栅栏给点了着。
昭南地势干燥,这戈壁之上*,一点就着,那些随行吆喝着便上前,一人一个火把,打马绕在营地外,见什么点什么,够着什么烧什么。
马蹄踏在黑夜里,不多会儿的功夫那营地外全被点了着,像是被一个火圈儿圈住了一样,火光洞洞将大半个营地都照亮。
龙霸天看着那火势烧起来,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慢悠悠的在马上坐着,看着她的人放火。
红光猎猎,浓烟滚滚。
果然没过多久,有人捂着鼻子从那营地里跑出来,对龙霸天喊道:“你们的西陵公主就在里面!让你的人住手,你独自进来,不然我们可就对你们的公主不客气!”
“不用客气,杀了吧。”龙霸天不耐烦的打断他,“你们最好快点动手,动完手老子好替公主报仇将你们全宰了。”
那人一愣,是万万没想到她会这么痛快的这么说……尴尬的僵在那里,最后一扭头悻悻的跑回营地。
龙霸天翘腿坐在马上等着,等着看他们还能耍什么花招。
只见那营中忽然从营帐里出来一匹马拖着一辆木车,在营地正中停了停,车上绑着一个人,马打了个响鼻,有人就将一支火把丢在了木车上,那木车上放着干柴,便噼里啪啦的着了起来,照亮绑在车上那张苍白而惊恐的脸。
“是公主!”小将打马回到她身侧道:“大人车上的就是西陵公主!”
龙霸天望过去,西陵就人立绑在车上,在火光中抬起眼来看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和哀求。
火烧起来,马受了惊便长鸣一声,拖着马车发疯的往营地尽头里狂奔而去。
龙霸天坐在马上问小将:“确定是你们西陵公主?”
“确定!”小将看着马带着着火的车跑远,有些心惊,“绝对错不了!”
龙霸天“啧”了一声,“这下给她长长记性,身为公主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可以随性妄为。”
小将正要问她要不要去救公主,便见她已一鞭策马,跨国火圈冲进了营地之中,他一惊:“大人小心有诈!”
“外面等着!”龙霸天扬声道,又忍不住嘟囔:“这就是个局,还小心有诈。”但人总是要救的,这些小子们也是要好好收拾的。
她又是一鞭抽下,坐下的黑马便往前一窜,追上了那失控的‘火车’,龙霸天侧身追到车前,扬手一刀朝西陵斩下。
西陵吓了一跳,一声尖叫压在喉咙里,那刀已劈下,披在绑着她的木架上,轰的一声就将木架劈碎,捆着她的绳索便是一松,她身体失控眼看着就要摔进着火的木柴中,龙霸天伸手一把将她捞起,往怀里一带猛地就将她拽上了马。
手中的缰绳一抖,黑马就嘶鸣一声利落的掉过了头。
“没事吧?”龙霸天一手抱着她,策马往营帐外冲。
西陵在她怀里惊愣愣的看她,惊愣愣的答道:“没……没事,你……是夜真吗?”
“你竟认识我?”龙霸天惊奇,按理说她应该没有见过这小丫头公主,怎么知道她?
西陵在她怀里动了动,忽然闷声道:“对不起。”
还没待龙霸天听清,便觉腰间一疼一麻,她心里一惊猛的一掌将她挥开,黑马嘶鸣立起,她已是控制不住的半身迅速发麻,压不住马头,她便被黑马掀翻落地。
“大人!”营帐外的人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见她忽然从马上摔了下去。
龙霸天只来得及一个翻身,险险落地,伸手在腰间一抓,三枚寒光闪闪的银针就拔到了手指间,泛着绿光,她的身子和大腿非常迅速的麻掉,让她难以站稳,单膝跪在了地上,一抬头瞪向了西陵。
西陵摔下马,忙惊恐的往后退,“对不起……我……对不起……”
“你他妈……”龙霸天又恼又心惊,她知道这针上淬了毒,但寻常的□□对她是不起作用的,可这次如此迅速的就麻痹了她半边的身子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而且这西陵公主到底是不是脑子被抠吃掉了!她是大巽的私生女吗?哪儿头的??
营帐外的小将们要冲进来,便见那营帐之中迅猛的冲出一队队的轻甲兵,瞬间将他们拦在营地之外。
龙霸天用刀撑着身子看那训练有素的轻甲兵长龙一样涌出,将她围住,两眼发光的笑了一声,“想不到啊,那没用的萧容手下竟还有这么一支漂亮的轻甲军。”
火光猎猎的点亮半壁夜空,她将手指在刀刃上划破,将那麻痹了的血一点点逼出身体,但她今日喝了酒,几次真气都提不上来,累的她满头大汗,有些发晕。
萧容便从那轻甲军之后快步走了出来,怀里还抱了一个人。
她还没来得及抬头看,就听见西陵急切切的喊了一声:“舒大哥!”
她莫名的心头一跳,在那火光洞洞之下抬起头来去看,对上了一双冷冰冰的眼,瞬间愣了一下。
那人……竟是……
“很吃惊?”他被萧容安置在不远的木椅之中,苍白的脸,银白的发,天山雪似的眼睛又冷又无情,他瘦了许多,虚弱的不成样子,却仍然美极了,看的龙霸天血液一涌一涌的发热。
他望着她,言语冷淡至极的道:“我没死在南海之中,你很吃惊吧,龙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