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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一面倒的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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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廷忠的出现,很自然的取代了原本尚子祈驾车的工作。乌廷忠是个相当直爽的汉子,既然做为一名仆人,就一定要做仆人该做的事,池小满说不过他,只能让他驾车。

    她本欲让尚子祈一起进入马车,但他拒绝了,却去买了匹马,独自骑马在后头跟着。

    现在的他自觉无颜面见王爷,昨晚他在外头想了一夜,还是不愿出卖褚芊芊。芊芊一但离开影阁,说不定又会变回以前那样……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地活着。现在的她至少是有感情的,即使这段感情投错了地方……

    王爷给了他三天时间,但这三天对他而言就是一种心理折磨,在忠、义以及私人情感间摆荡。

    池小满一直找不到机会问他昨晚后来尉迟慕和他说了些什么,但她看得出来尚子祈心事重重的,而她问尉迟慕却被他巧妙的以三言两语带过,结果还是没能明白尚大哥究竟怎么了。

    这天,他们白天在路上耽搁了,错过投宿的时点,还没走出这片树林天就黑了,往前还要几十里路才有一个小村落,赶到那儿怕已是后半夜,哪里好去打扰民家。

    无奈之下,只能在林子里,找块空地将就一夜。

    说起来这都要怪池小满,不过在这里的三个大男人,又有哪一个舍得怪她。

    是她贪玩,时序将至五月,天气渐渐热了起来,白日她见着一条小溪,天生怕热的她便硬要去小溪里泡泡脚,尉迟慕拗不过她,加上现在驾车的是她的人,她一声令下,乌廷忠自是乖乖停了马车。

    但想也知道,看到小溪中有肥美的鱼,池小满可就不满足于只是泡脚了,高兴的说要抓鱼给大家烤了吃,不过以她瘪脚的抓鱼技术,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别说一条鱼没抓到,还弄得自己一身湿,嘴里嘀咕着鱼儿欺负人。

    尉迟慕看不下去,亲自下水,三两下便弄了十几条鱼上岸,池小满那崇拜的目光大大满足他的虚荣心,甚至纡尊降贵的亲手为大家烤起鱼来了。

    看着烤鱼让池小满想起那次和宁青允在一起的情景,宁青允也烤了鱼给她吃,心中免不了要做一番比较。

    不过却意外的发现,尉迟慕烤的鱼一点也不比行军练出一手好技术的宁青允来得差。

    “你这鱼烤得真好!怎么学来的?”她惊奇地问道。

    “这哪还需要学,以本王的聪明才智,自然是无师自通。”尉迟慕一脸得意。

    池小满嗤了一声,认定他是夸大其词。

    尉迟慕只是笑笑,也不解释。

    他这一手烤鱼的功夫原本是为了成茵而练的。成茵喜欢吃鱼,曾经他和成广、成茵三人在河边钓鱼,便曾将钓上来的鱼烤了吃,但那时他根本不知该如何处理鱼的内脏,更不懂如何掌握火候,只把鱼皮烤焦了,里头却是半生不熟,味道又苦又腥。

    那次害得成茵整整腹泻三日,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

    从未失败过的他,第一次感到挫折和内疚,便从那之后勤加苦练,不断尝试研究,京城近郊溪河中的鱼儿们,没少受他的摧残。

    这事连尚子祈都不知道,所以他对于王爷有这一手烤鱼的好手艺,也感到颇为惊诧。

    几人美滋滋的吃了,时辰却也晚了,最后便决定在林子里过夜。

    池小满和尉迟慕睡在马车上,乌廷忠与尚子祈轮流守夜。

    不过池小满却怎么也睡不着,偷看另一侧软榻上,呼吸均匀,睡得十分安稳的尉迟慕,她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朝车窗外看去,这会儿刚好是尚子祈守夜。

    她跳下马车,朝他走去。

    她不知道,在她从软榻上起来的那一刻,尉迟慕就醒了,知道若是她想知道的事,无论如何也会想办法知道,这两天他没少被她问及那天他与尚子祈说了些甚么,所以并不阻止,就让她下了马车。

    其实,他多少有些希望小满能从尚子祈口中套出些话来。他看得出尚子祈的为难,且在心底也还是相信尚子祈的,毕竟他跟了自己七年,他很清楚他的为人。

    尚子祈,不会害自己。

    只是,那人究竟是谁?如果是对自己没有恶意的人,弄出这些事又是为了什么?尚子祈又为何要替那人隐瞒呢?

    池小满悄悄走到尚子祈身边,轻唤了声:“尚大哥。”

    “池姑娘怎么还没睡?”尚子祈惊讶地看着她。这会儿都过子时了。

    “睡不着……”她实话实说道:“尚大哥,我有话想问你,你们王爷究竟跟你说了什么,是关于你去追的那人的事吧?那人是谁?竟让你这两日如此满腹心事。”

    “池姑娘,对不住,我不能说。”这件事他也觉得有些对不起池小满,因为褚芊芊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破坏池姑娘和王爷的感情。

    “不能说?”池小满噘了下嘴,说道:“尚大哥,你这就不对了,我可是将你当大哥来看待,才会关心你,你却拿我当陌生人,什么都不肯说。”

    面对她的关心,尚子祈有着相当复杂的感动。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虽然王爷待自己不薄,但毕竟有着上下属的关系,影阁中的成员,平日聚少离多,虽然见了面大伙儿就像朋友一样,可以把酒言欢,但真正的知交可以说是没有。

    “池姑娘……我真的──”

    “这样吧,我们来赌一把,如果你赢了,可以不说,如果我赢了,你就得告诉我,当然你可以只说尉迟慕跟你说了些什么。”其实那天从尚子祈吱唔的交代去追那人的经过,她就有些怀疑他隐瞒了些什么,当然她也知道尉迟慕看出来了,所以才会故意赶她去休息,但她相信尚大哥的为人,所以才不希望他受罚。

    尚子祈想了想,若是只说那个根本无妨,无须打赌他都可以告诉她,不过这两日他也烦得很,倒是对她打赌的提议来了点兴趣,便点了下头,说道:“好,怎么赌?”

    “很简单,其实吧,我猜你那天追上那个人了,那支签呢也不是你路上拾得的,你应该和那人打了照面,而且那人你认识,就赌我接下来的猜测说的对不对吧?如果你要骗我,我也无话可说。”池小满微微笑道。

    尚子祈一脸惊愕,她知道这些有可能是已经从王爷那得知的,但她竟然要猜的是接下去的?难道她竟知道那人是谁?

    “池姑娘,您……请说吧!”他真是相当好奇。

    “那人是不是一个姑娘?脸上肤色腊黄,还有些雀斑,但我想那应该不是她本来面貌,如果我猜得不错……她是影阁中人吧?而且应该就是帮我逃离皇宫,替假扮我的尸体易容的那个人!”她想了好久,不断追问尉迟慕,只是为了对自己的猜测更加确定。

    综合了之前与尉迟慕对老人和那位她撞到的黄脸姑娘的猜测,以及尚子祈回来后古怪的神情和拾得的签支,她推测出这样的结果。

    她会想到这结论而且将事情厘清,纯然只是因为她是旁观者,而尉迟慕想不到,或许只是不愿相信这是自己影阁中人所为,所以总是将怀疑的对象放在影阁之外。

    尚子祈骇然地看着她,他的神情已经出卖了他的心思,池小满笑道:“看来我猜对了!”

    其实这个赌局从头到尾她都不可能吃亏,对她而言,这只是一个用来对尚子祈套话的骗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