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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儿刚把杨超的伤口上的药粉清理干净,就见凤仪公主和苏丹萍走进来,两人虽然依旧一脸的担忧,不过神色倒是好了一些。
“娘,表姐,你们放心,表姐夫的手,应该不会有多大的问题,不过日后好了,肯定也不能如以往那般灵活。”
不说他这手指都切断了,就算是断了骨头而已,也会有些影响的。
“有了梓儿的话,我们就放心了。”凤仪公主点点头,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脸上也有了浅浅的笑容。
“梓儿表妹,谢谢你!”苏丹萍是真心感谢梓儿的,如果杨超的手残了,他这一辈子也就毁了,身有残疾的人是不能入仕的,虽说断的是左手的手指,写字啥无碍,可没了三根手指,也算是残疾了的。
“表姐说的什么话呢,你这么说,梓儿可是当表姐拿我当外人呢。”
“秦姑娘,你真的能把断指接上?”
这边梓儿正和凤仪公主她们说话,跟在凤仪公主她们身后进来的几位御医和大夫,脑子里却一直在回响着刚才听到的话,杨超的断指能接回去?而且问题不大?
这怎么可能?前朝那位能接断指的大夫虽然把手指接回去了,可那手指却和正常的差多了,连抓点东西都抓不稳。
那些御医进来,梓儿自是知道的,不过也没在意,听到他们问她的话,才抬眼朝他们看过去。
“我既说能接上,就有极大的把握,不过几位都是杏林高手,也很清楚事关伤病,万事都有可能,所以若想知道杨公子的手指能否接回去,必须要等到明天才能确定。”
手指接回去之后,要看伤口会不会出现排斥现象,如果接回去的手指明天没有反应,这事就不成。不过杨超的手,梓儿是有九成把握的。
只是对这些人,梓儿不可能给她们绝对能好的保证。
不过在场的人都不傻,梓儿这的意思,他们自是明白的,有极大的把握,那就是可以治好,除非出现什么意外。
几位御医互看一眼,眼中都有惊叹与狂热,会接断骨的大夫很多,可能够把切下来的手指接回去的,放眼天下,估计也只有眼前的小女娃了。
如果他们能亲自看着她把断指接回去,定是受益匪浅。
“秦姑娘,你给杨公子接断指的时候,我们可不可以在一旁观看?秦姑娘你放心,我们自是看着,绝对不会打扰秦姑娘的。”
入御医院的御医,都有不愿让人知道的不传之秘,这些东西要么是他们祖传的,要么是学医数十年摸索出来的,不管是怎么来的,都不会让他人得知。
就如梓儿这接回切断了的手指的方法,一般情况之下,是不可能会让人知道的,可这方法实在是太诱人了,所以几位御医都动了心思。
“秦姑娘,你放心,我们看了你姐断指的方法,也会各让出一张家传的方子的。”董御医知道自己刚才的要求不合理,想要学别人的不传之秘,自己自是应当用一些东西来交换。
“对,我们愿意用祖传的方子和秦姑娘交换,让我等观摩姑娘的接骨之法。”
梓儿抬眼看向那些激动而又有些忐忑的御医,此时的他们,眼里哪里还有对她的半点不屑。
“只是在一旁看着就可以了么?不需要我给你们讲解?不想知道我要用什么药?不想知道断指接好之后要注意什么?再者,我自认我的医术还不错,你们打算给我的方子,你们就那么确定,我配制不出来?”
梓儿的话一落,屋子里都再没半点声音,御医们心里虽然对梓儿说的他们的祖传方子她有可能配制出来不信,不过她如果真的能把这断指接好,再加上百里世子的身体也是她治好的,这么看来,她的医术确实高明。
“秦姑娘的话也有道理,我等也就只是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实在是我等太想知道这断指是如何接回去的,姑娘若是不愿,我等只是不敢勉强。”
“董御医说的没错,姑娘若是不想,我等皆不会勉强姑娘。”
“你们想看,那就随意,没什么好遮拦的,若是有不懂之处,我也可以给你们解说。”对于她所学到的医术,她从来就没有不想让人学了去的想法,只不过若是有人想拜她为师,她也不会答应就是,收了徒弟,就意味着对他们有了责任,梓儿不喜欢这样的麻烦。
众人没有想到梓儿竟然会同意,刚才本来都以为没有希望了,要知道这接回断指的方法,估计全天下只有她一个人会,比起他们小心谨慎地藏着捏着的家传古方,接回断指之法更加的珍贵。
可秦梓儿不仅答应了,还说如果有不懂之处,可以给他们解说,这根本就是愿意教他们的意思。
“谢谢秦姑娘,改日我等定送上方子。”
“不用,你们愿意学,我不介意,只是不希望是用自己的医术来和你们做交易。”他们那些祖传方子或许会有不少牵涉,御医大多出自杏林世家,大家族里的龌龊事情多了去,牵涉到那些古方就更麻烦了,如果为了几张方子,搞得自己不安宁,她才不愿。
“我接下来要开始了,我再重说一次,你们可以在一边看,单是在我的手术昨晚之前,谁都不许出声,不然,我只能让人把出声的人扔出去。”
虽说不是什么大手术,可梓儿在给人治病的时候,最烦有人打扰。
“秦姑娘放心,我等一定不会出声。”
把需要用到的器材和药品准备好之后,梓儿开始给杨超做手术。
虽说这手术不难,可手术过程中,必须集中精神,半点分心也不得,一个时辰之后,梓儿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而在杨超的房间里,梓儿做手术的这一个多时辰,半点声音都没有出现,所有的人都紧紧地盯着梓儿的动作,连凤仪公主这样不懂医术的人,从手术开始之前到手术结束之后,同样的眼也不眨地看着梓儿的一举一动。
“好了,手术完成得不错,如果明天之前伤口不会出现排斥现象,就不会有问题了,当然,这些日子都必须仔细侍候着,不能让刚刚接好的手出半点意外。”
梓儿站起身来,解下特制的手套,揉了揉眉角,眼睛有点酸疼。
“秦姑娘,我们可以靠近杨公子的手看看吗?”董御医目光有些炙热地看着梓儿,虽然现在还不能完全保证这手真的能好,可秦梓儿既然那么样了,那希望肯定是很大的。
“看到是没问题,不过不能触碰,而且一而不要看太久,杨超身体上的伤该处理的,能处理的都已经处理好了,屋子里留个人侍候就好,不要让太多的人在这里,影响病人的休息,而且人太多病人伤口更容易感染。”
梓儿本来想把人都赶出去的,可看到那些个御医们一个个如狼般地盯着杨超的手,想了想还是让他们看一眼吧。
“梓儿,今晚你能不能歇在这里?我担心相公的身体会出现意外。”苏丹萍握着梓儿的手,脸上有着祈求之意,只有梓儿在这里,她才放得下心。
梓儿点点头,“我也没什么事,今晚我不回府了,不过明天晋王妃举办了赏花宴,我答应了娘,陪娘一起去的。”
一旁的凤仪公主听到梓儿的话,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超儿的身体要紧,如果没空,那咱们就不去了,娘之所以答应出席,也是为了你哥哥。”
“为了哥哥?娘难不成是想要去给哥哥找嫂子?”梓儿一听,就明白凤仪公主的意思,想到容谦的年纪,在这里来说,确实不小了,很多像他那般年纪的人,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凤仪公主颇有几分无奈地点头,“你说的没错,娘既是想让你陪着娘一起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你哥哥年岁也不小了,说到成亲的事,他总是不愿。这一次去,我也不说马上给他定下来,就是去看看。
西华国长公主来了之后,宫里肯定会举办宴会,到时候皇上肯定会挑选几户人家赐婚。谦儿的亲事虽然不会让皇上帮着做主,可娘也担心到时候好的闺女都被皇上指给别人家了。”
“娘说的有理,明日肯定会有很多小姐去参加赏花宴的,表姐夫明天早上醒过来,如果没有大碍之后,我就陪着娘一起去。待会我让白玫回去把明天要穿戴的衣服首饰拿过来,明儿个咱们从这里去晋王府,娘说可好?”
本来梓儿是不喜欢参加这些个宴会的,不过如果是陪着凤仪公主给自己的干哥哥找媳妇,她倒是挺有兴趣的。对了,待会让人传个信给容谦,笑话笑话他。
“好,明儿个早上我过来看超儿,如果超儿没事了,我们就从这里去晋王府。如果明儿个能够找到一个有梓儿你一半好的儿媳妇,娘就满足了。”
凤仪公主在认梓儿为干女儿之前,是想过让她做自己的儿媳妇的,只是她知道梓儿对自己的儿子,没有那样的念头,再者她也曾见过梓儿和定王在一起,定王对梓儿的不一样,梓儿在定王面前偶尔流露出的情绪,凤仪公主是看在眼里的,虽然她真的很喜欢梓儿,可也很清楚,有些感情是不能勉强的。梓儿对她儿子没有那样的想法,可对定王是特别的。
“在娘眼里,梓儿什么都好,可梓儿自己很清楚,身上一大堆的缺点,哥哥将来的嫂子,肯定比梓儿好。”梓儿可不知道凤仪公主曾想过让自己做她的儿媳妇,如果知道,也是不会答应的。在她心里,容谦只是哥哥。
“你这孩子,就会安慰娘,娘说真的,只要将来咱们镇国公府的日子也如现在这般和和美美的,娘就知足了。”
梓儿没有回府,那些御医和大夫们,竟然也是一个都没有离开,全都歇在了太傅府。
梓儿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问题之后,就回了苏丹萍给她收拾好的屋子歇着了。
梓儿休息的屋子就在杨超隔壁的院子里,睡到半夜的时候,被白玫轻声唤醒,杨超已经醒过来,可他发烧了,温度还不低,而且他的手指没有痛感,什么感觉也没有,所以苏丹萍急急让人来请梓儿过去。
去到杨超那里的时候,那些个御医也跟在后面来了,他们都吩咐了身边的小厮,杨超这边有什么异常的话,马上就叫醒他们。
梓儿也没和那些御医们打招呼,直直进了杨超的屋子,就看到杨超的母亲杨夫人不停地在他床边抹眼泪。
梓儿曾说过,如果杨超发烧,不能喝其他人开的药,必须让她过来诊治,所以杨超的额头除了覆着一条湿湿的帕子,还没做任何的处理。
把过脉之后,梓儿用银针给杨超扎了几针,然后才开了方子,让人去熬汤药。
那些御医和大夫本想看看梓儿开的方子的,只是杨超正烧着,自然是急着喝药的,所以也都不好意思开口问要方子来看。
梓儿看着他们眼巴巴地看着药童拿着方子离开的样子,就把方子上开得药材说了出来,那些御医和大夫心里对梓儿更加的钦佩了,不管用的药效果如何,她这般不藏私的大方之举,不是谁都能做到的,至少他们就做不到。
下半夜梓儿一直都没离开,天微微发亮的时候,杨超的烧终于退了,梓儿又再次在他的手掌扎了几针,很快地,杨超就说他的手已经有了感觉。
杨超的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惊喜地看着梓儿,御医和那些大夫都清楚,只要有了感觉,那就有希望了。
“好了,日后只要好好休养,你这手就没事了。”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杨超的身体之后,梓儿说出了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的话,太傅府的人本来想一一向梓儿表示感谢的,梓儿却在杨超无恙之后,回了房。
她现在每天早上都习惯修习内功,服用过珑玺果之后,内力虽然增进了不少,可还是有很大的提升空间的。
她现在的武功虽然高,可也不是无人能敌,比如说北辰洛,她就不会是他的对手。
凤仪公主一早也已经过来了,她心里也是担心着杨超的,虽然太傅府的人在得到杨超的手恢复得很好的消息之后,就马上去镇国公府报信,凤仪公主还是想要亲自来看一看的。
用过早膳之后,凤仪公主和梓儿一同去晋王府参加赏花宴,虽然她们用过早膳就来了,可还是比其他人来得晚了一些。
有凤仪公主在身边,许多人都过来寒暄,对梓儿也是笑脸相向。
让梓儿有些意外的是,没想到会在晋王府的赏花宴见到秦明珠。
秦明珠这些日子都很消停,至少没在相府弄出个什么幺蛾子,特别是在梓儿打了秦峰之后,秦明珠更是连院子都没出过。
相府发生的事情,上京城地方达官贵人府里没有不知道的,虽然有不少人只是猜测。
按说张氏做出了给自己的夫君秦相下药的事之后,秦明珠定是会受到不少人的排斥的,这段时间邀请她参加的宴会就少了不少,像今日晋王妃举办的宴会,以晋王妃的身份,应该不会给她发帖子才是。
而且自己收到晋王妃的帖子之时,可没有听到晋王妃也给秦明珠发了帖子的。
所以秦明珠的帖子,极有可能是昨天才收到的。
“这就是姑姑认的干女儿吧?果然是个灵气的女孩儿。”
梓儿跟着凤仪公主刚进了内院,就见前面一行人迎了出来,为首的女子梓儿没有见过,可看她的着装和姿态,应该就是大皇子的皇妃,也就是现在的晋王妃。
能够嫁给王爷的女人不仅家世够好,相貌也必然是上乘的,迎面走来的晋王妃杏眼柳叶眉,肤白若雪,唇红齿白,身形柔美,虽称不上倾国倾城,却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了。
梓儿在打量晋王妃之时,自然也感受到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所以梓儿并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讶异。
梓儿不明白她的讶异因何而来,不过她秦明珠的出现,就已经让梓儿对这位晋王妃心生警惕。
“柔儿说的没错,这就是梓儿,梓儿,这是晋王妃。”凤仪公主脸上漾着浅浅的笑容,梓儿和凤仪公主相处的时间虽然不算长,不过也看得出凤仪公主对这位晋王妃也不过是面子上的情分而已。
“臣女秦梓儿见过晋王妃!”
晋王妃虚扶了梓儿一下,笑道:“梓儿无须多礼,你是姑姑的干女儿,也就是本妃的表妹,咱一家人可不兴那么客套的。”
一家人啊?梓儿现在才发现成了凤仪公主的干女儿之后,她也是皇亲国戚了。
不对,她应该早就算皇亲国戚了,在她与肃王订亲之时,她也算是皇家未来的儿媳妇了。
“姑姑咱们进去吧,大伙儿都说许久没见姑姑了,想念得紧呢。”晋王妃在凤仪公主的左边,与梓儿一同搀扶着她进了正厅,一同行礼问安之后,梓儿才在凤仪公主旁边坐下。
“公主,听说秦小姐昨儿个治好了太傅府杨大少爷被切断的手指?此事可是真的?”
“对啊,今儿个我听到这事儿的时候,还以为听错了,这人的手指齐根切断之后,哪还能接回去的?可下面的人却说这事儿是千真万确的,而且帮杨大少爷接好断指的人就是秦小姐。”
“没想到秦小姐的医术那么厉害,我听说全天下能够接回断指的人,除了秦小姐之外,一个都没有了呢。”
“秦小姐真是厉害,小小年纪医术就这般了得。”
梓儿有些意外地看着那些在她们坐下来,用过茶水之后就听到的话,没想到昨儿个给杨超接断指的事情那么快就传了出去,今儿个这些夫人们还议论了这事儿。
梓儿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晋王妃,只见她笑意吟吟,神色轻柔,正专注地听着那些贵妇人的议论。
“本宫的梓儿不过是恰巧知道如何接骨,于医术上只能说稍微精通,可担不起大家的医术了得这般的夸奖。杨大少爷的手指确实已经接好回去了,不过也得益于昨儿个太傅府请来的御医和名医的精心诊治,在梓儿到太傅府给超儿治伤之前,就把前面的事儿准备好。”
没有人看到,凤仪公主听到那些夫人们的议论之时,眼底暗芒闪过,刚才说话的几人,家中皆是有病患的。她和梓儿刚来,这些人就迫不及待地说到梓儿的医术上,其用意定然是想要让梓儿出诊。
可梓儿是她的干女儿,她凤仪公主的干女儿可不是谁都能请得动的,特别是那些整天算计的人,想都别想让梓儿去看病。
凤仪公主的话让那些还想继续奉承梓儿的夫人们神色一噎,想要继续赞美的话,生生卡在了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