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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墨越来越奇怪了，连丹若都开始有些捉摸不透。
他看向她的眼神愈发温柔，即便丹若再迟钝，也能看出一些眉目来。
咳……这翰墨，该不会是喜欢上自己了吧？不过他又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除了那一次抬手抚过她鬓边以外。这样一来，丹若想说点什么拒绝的话，都不好说出口了。
毕竟人家根本没有表示过什么，自己冒然上去胡说八道，恐怕要让人笑话了。
这么琢磨着，她又有些明白那一天他为何那么不正常了。
假如他真的是喜欢她的，那么肯定要先弄明白她心里有没有别人啊！因此他那一日，肯定是在试探，还帮着明景辞说话。丹若在心中把他鄙视了一番：男人，口是心非的东西。
她宝相庄严地立于一群小妖之中，一双眼因为故作严厉而射出一道冷光，狠狠地刮在其中一个小妖身上，她拍了拍桌子，厉声道：“九阴，你又在做甚！”
被点到名的小妖白白净净，是个少年模样，闻言嘴一瞥，狭长的眸子中满满地不服气，有几分桀骜的意味：“小爷不过是看她无聊，逗了她几下而已，碍着您什么事了？”
这名叫九阴的小妖，是近几日才进来妖族学堂的。慕容昭派了专人四处搜罗刚刚得道化形的小妖，而后源源不断地输送来这里，培养几年之后，才能真正进入绮罗山。
他究竟是哪里寻来这只顽劣不堪的小妖的？自从九阴来了之后，丹若好几次威严扫地，她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威严，全给他败光了！
丹若眯了眯眼。在妖族有一个好处，便是可以凭拳头说话。她对于他的话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说了句“等会留下”，便不再搭理他。
待小妖们散去之后，九阴大步踱到丹若跟前，语气很不屑地道：“你喊小爷留下来做什么？”
丹若嘴角勾起一个笑容，带着几分狡猾的味道。更体现了她狐狸的本质。只不过她声音却是甜甜的：“自然是收拾你呀。”语气轻柔。却让九阴如临大敌。
他早就看出，这个女夫子是故意做出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她骗一骗那些小妖还行。可却骗不了她。因此他推断，她这个人其实是很温和的，于是他便很放肆，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九阴冷哼了一声。毫不在意地道：“小爷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若是没有一副好身手。早就被其他老妖怪给吃了，你说小爷会怕……”
他口中的“你”字还未说出，便瞪大了眼睛。
丹若笑吟吟地看着被红绫裹成一个粽子的九阴，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少年，你还嫩了些。”
九阴一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嫩？她是要把他养大一些再吃吗？
“你放开小爷，你这个女人想做些什么？”
丹若以手支颌。满意地欣赏着他的表情，闻言说道：“做些什么？我也不知道。你等我想到了便放开你。”
九阴挣得满脸通红，他现在终于知道这个女夫子的厉害了。虽然她平日里教的都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在打架这一途上，他还真不如她。
过了片刻，他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道：“小爷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丹若笑咪咪地放开他。
只见他眼珠子一转，伸手就往丹若身上抓去。
他此时离丹若极近，出手速度又快，端的就是要丹若防不胜防。
丹若似乎早有准备，也不躲闪，便任由他抓来。他的手离她身前两寸之时便顿了一顿，而后又继续向前抓去。
丹若“咦”了一声，撤身后退。她给自己设的仙障，按理说他是突不破的。可方才却只是将他稍微挡了一挡，他便继续抓了过来。
这小妖不简单。
红绫再度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裹住。她盯着他不服气的脸庞，笑道：“现在感觉如何？”
九阴没想到她能躲过这一击，白白净净的脸上写满了悲愤，一字一句地道：“我、不、服！”
“你说什么？”丹若又凑近他几分。
“我说，我不服！你年纪比我大，修为肯定比我深厚，以大欺小，我不服！”
丹若眯了眯眼：“那你以下犯上，又该作何解释？尊师重道这个道理，你不懂么？”这死小鬼，每次都敢顶撞她，还敢说她年纪大！
“哼！”他心虚地别过头，随后偷偷瞟了她几眼，说道：“喂，你教小爷打架，小爷以后就听你的。”
丹若想也没想便拒绝了：“我不收你这种徒弟。”
“你……小爷哪里不好了，你为什么不收小爷为徒！”九阴挣扎着说道，奈何红绫缚得他太紧，这几下挣扎也不过是徒劳。
“收一个整天气死自己的徒弟，我疯了？”
九阴不甘心地道：“你收小爷为徒，小爷自然不气你，小爷保准会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
丹若听了以后，依旧不为所动：“拳头不过硬，还敢来谈条件？”哼，即使他继续这般胡闹下去，她也不是收拾不了他。
这句话似是戳到了九阴的痛处，他脸一红，支吾道：“小爷、小爷有朝一日肯定能把你打趴下！”
丹若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那你先挣脱我这红绫再说吧。”即便是他天极聪颖，她这几万年的修为，又岂是他能随随便便赶上的？再者，她丹若殿下，怎么说也是天资极好的神女。
九阴瞪着她道：“若是小爷挣开了红绫，你便教我么？”
丹若沉思了许久，说道：“若是你挣开了，我可以考虑考虑。”
他仿佛是得了宝物一般，脸上绽开一个笑容，下一刻他舌尖咬破，一滴血滴落在红绫上，他再用力一挣，便挣开了红绫。
丹若点了点头，这小妖果真不简单。
“喂，小爷挣开了，现在你该收小爷为徒了吧？”他金灿灿的眸子中笑意吟吟，丹若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眸竟是隐隐带着金色的。
“不收。”干净利落的两个字。
九阴的脸马上就沉了下去：“你反悔？”
丹若悠然道：“我只说考虑考虑，并未正面答应。”
“现在我考虑的结果是，不收。”丹若收回红绫，眼角携了一丝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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